“既然知道了是什么陣法,布陣之人的修為又擺在那,就算激發了,破陣也只在老夫的一念之間。”東方沉自信的回道。
“行,那就這些陣腳都暫時不要動分毫。我們靜觀其變、”褚崢頷首道。
東方沉沒有異議,這種事本就是大理寺決定的。
事已至此,這陣法也已然完整的呈現在眾人面前,再待在這里的意義也就沒有了。
褚崢讓大理寺和欽天監的那些幫忙的人都先回去,就留下他們這些核心人員一起同宮里走去。
陣法目前來說算是暫時查清楚了,那首要的事情就是去跟天子先講清楚。
東方沉和程澤兩人走在前,余乾三人走在后、
“褚公,你是怕打草驚蛇才不動那個陣法的嘛。”余乾問了一句。
褚崢淡淡的搖了搖頭,“這個只占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這件事太過蹊蹺,我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不過眼下這個陣法解出來對太安城造成不了什么實質性的傷害,那就先留著無妨。”
“會不會這個陣法只是想在太安城造成騷亂?”一邊的白行簡徐徐說道,“太安城六品以上修為的修士還是只占著極少一部分的。
若是陣法激發,數百萬的太安城百姓將會直接陷入絕對的慌亂,這樣的全城性的慌亂我想應該能給很多不軌之人帶來機會。”
“倒是有這種可能。”褚崢淡淡的點著頭,“而且還有很多別的可能性,但是這目前不重要。
以欽天監的能力,這個陣法現在已經形同虛設了。我們要把重心放在這件事的蹊蹺之上。
必須得查清楚這里頭諸多的古怪之處,以及揪出幕后之人。”
“是。”白行簡點點頭不再多問。現在問這些也確實沒有意義。
這時,褚崢轉頭看著一臉凝重警惕的余乾,輕輕笑道,“怎么,害怕啦?”
余乾一怔,旋即就明白褚崢指的什么,他搖頭笑道,“確實有點怕,你說這周圍多了這么多高手盯著我,能不害怕嘛。”
褚崢視線淡淡的掃了掃周圍這簇擁的人流,說道,“放心吧,寺里會處理的、”
“嗯。”余乾點著頭。
就在這時,街上的人流突然被沖散開,不遠處一隊駿馬疾馳進來。馬隊很長,拉著很多輛馬車,瞧著像是進貢的樣子。
隊里的騎馬之人個個穿著精美的甲胄,身上煞氣濃郁,氣勢十足。領頭的那位更是穿著一身雪白的鎧甲。
鎧甲上繡著飛龍云霧,隱隱有寶氣四溢,這是一副品級很高,價值不菲的戰甲。
余乾隨著人流側過身子讓出大道。
太安城無故不得騎馬隊馳騁,一般馬隊入城基本都要最低速度慢慢走著。敢這么在太安城的大道上馳騁,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大有來頭之人。
很明顯,這個殺氣騰騰的馬隊不是傻子。
“吁—”
領頭的那位身披白色戰甲,英武不凡的年輕人突然勒停胯下的駿馬,在褚崢和東方沉身側停下,頷首道。
“見過褚公和監正。”
“見過殿下。”褚崢和東方沉拱手作揖,而后前者問道,“殿下何時回的太安。”
“今日剛回。”
“怎又突然回京。”
“父皇急召。”
余乾看著這位英武的年輕人和褚崢他們在那攀談著,身后偌長的馬隊全都停下,其他兵甲動作整齊劃一,保持著絕對的氣勢和威壓。
“頭兒,這位是哪位殿下?”余乾小聲的問著和自己同側的白行簡。
“陛下長子,楚王殿下。”白行簡回道。
余乾頓時有些詫異的看著這位英武不凡的男子。楚王李成化的名頭他還是聽過的,只是之前一直無緣得見罷了。
這位李成化是天子的長子,也是現在大齊皇族里唯一一位兩個字名字的人。大齊立國這么多年,基本都是單字為名。
當年李洵長子出生的時候,先是取名李茂,又取表字成化。后來李洵登基的時候,直接把長子李茂直接更名為李成化。
李洵這么做的原因沒告訴任何人,不過大家也能猜到,天子想革新。大齊孱弱多年,李洵野心勃勃,這是共識。
改名象征意義大過實際意義,更是一種對李成化的重視。
可是就在李成化改名沒多久,他的母妃就突發惡疾去世了。
當時李洵登基之后本來就想立李成化的母親為皇后,可是還沒走到這一步,人就走了。
后來,這大齊皇后的寶座就一直空著。李洵也沒把李成化名字改回來,但也沒再改后續兒子的名字,繼續以單字為名。
這李成化就成為唯一一位有著雙字名字的皇族中人。
李成化從小便展露出聰慧的天資,可謂文武雙全,深得李洵的厚愛,后來在李成化十六歲那年,他更是把李成化送到了大齊北境邊線那邊。
李洵登基之后,直接封李成化為楚王,并讓其在北境的陌刀軍中履職。憑借其出色的軍事能力,現在整整統領一衛,約有三萬人的陌刀軍。
期間大小戰役打了不少,基本都是以大勝的姿態,在北境之中早已頗具盛名。
從李成化十六歲以來,基本都在北境那邊度過,兩三年才回太安城一趟。上次太后壽誕,他統領的陌刀軍和北魏發生了小規模戰事,沒能回來。
因為李成化回太安的日子著實不長,所以在這太安城里或許平時被人提及的次數不那么多。
但是沒人敢小覷這位楚王殿下。
他是當今天子最欣賞的長子,很多人都說,將來天子立儲,他的勝算最大。
還有就是,這位楚王殿下在北境那邊闖蕩出來的名聲。可以說是軍功赫赫,少有的年輕戰神,在北境無人不服。
要知道,陌刀軍是大齊最強的兵種,沒有之一。
大齊有陌刀軍十萬,常年鎮守北境,其戰力天下無雙。
北魏如今實力雄厚,南下之下早就昭然若揭。雖然北魏和大齊之間有著連綿無際的天北山脈為阻攔。
但是有一段長達上百里的平原豁口處,后面就是大齊廣袤的天北平原,大齊的十萬陌刀軍就是鎮守那里。
北魏更是在此處常年陳兵百萬。但是半點不得寸進,也半點不敢輕易冒犯邊線。
只因為十萬大齊的陌刀軍在那鎮守。
每一個陌刀軍的將士都是從大齊的各個地方選拔出來的最優秀的士兵,他們是全能型的兵種。
擅騎射,擅短刃,擅肉搏,擅偵察等等,可以說每個兵種需要掌握的技能,陌刀軍的每個士兵都會。
在天北平原之上,這十萬陌刀軍頃刻間便能組成天下間戰斗力最強的騎兵。
以一當十,以十萬擋住北魏百萬大軍不敢寸進。這就是大齊的北境陌刀軍。
這個陌刀軍不僅僅是強在其每個士兵的戰斗力,更是強在軍魂上。
大齊立國之初,便是靠著陌刀軍起家。這個番號便一直保留下來,千年的流傳足以讓陌刀軍中有著無數的可歌可泣的血淋淋的悲壯歷史。
每一個入陌刀軍的士兵,最后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為其奉獻出自己的熱血。
這個buff累加之下,陌刀軍的戰力真的不能用常理度之。說是大齊最強的戰力一點不為過,更是大齊的最強大的倚靠。
因為要是沒有陌刀軍,就根本擋不住北魏的百萬雄師。天北平原一旦失守,百萬雄師即可直接揮師南下,直朝太安城。
也正以因為這些,陌刀軍有著天底下最強大的自傲,軍內只看能力,不看來歷。
雖說李成化的背景大齊最牛,但是若是個人的能力不夠極度優秀,是根本不可能坐到陌刀軍里的這么高的位置。整整統領一衛的兵甲。
李洵又不是昏君,這陌刀軍關涉到大齊北境的得失,關系到整個大齊的生死存亡。他不可能有半點疏忽的,他李成化要是沒有能力,又怎么可能讓他坐到那個位置上。
當初把李成化丟到陌刀軍之中后就沒有給予多大的幫助。李成化能坐到這個位置上,大多數還是靠的自己的軍事才能。
余乾對陌刀軍的了解不算多,大概就是知道這么一些。
窺一斑而知全豹,這李成化確實如當初李念香和自己說的那樣,是個很優秀的男人。
那邊的李成化和褚崢他們閑聊了兩句后,便帶著手下繼續馳騁起來,白色的戰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英氣灑然。
周圍的百姓對李成化交頭接耳,一兩個有點見識的也認出了這是當今天子的長子,就引發了更熱烈的討論和唏噓。
余乾和白行簡又順回人流,繼續朝皇城的方向走去。對于李成化,他們也并沒有在這交流討論。
很快,余乾一行人就來到皇城里的御書房。李洵顯然已經在這里等著他們了。
進去御書房的時候,余乾倒是沒有發現那位楚王李成化。本以為他會第一時間來找天子復命的。
進去御書房之后,就褚崢和東方沉兩人在凳子上坐下,余乾他們三人束手站在后邊,默默的聽著。
褚崢和東方沉兩人把調查到的一切在對話中如實上報,一刻鐘的時間,他們才停下信息的交互。
李洵沉吟半晌,而后笑著看向余乾他們這邊,說道,“這件事辛苦你們了,做的很好。”
“臣等分內之事。”余乾他們紛紛作揖搭腔。
李洵繼續問道,“如褚公所說,這件事還有諸多蹊蹺之處。陣法就暫時先留著吧,不要打草驚蛇,你們大理寺肩負起后續的調查責任。”
“是,老臣定會竭盡全力。”褚崢作揖,一臉鄭重之色的保證道。
李洵也不再糾結這件事多問,太安城每年大大小小的陰謀陽謀多了去了。這個不算很強的七十二小周天陣法倒也不會讓飽經滄桑的太安城感覺到太過驚懼。
一切只要有條不紊的繼續調查便是了。
“陛下若是沒什么事的話,老臣就先走了。監里還有別的事情。”東方沉說道。
“老監正辛苦了,且先去吧。”李洵面帶和煦的笑容,對這位近百年高齡的東方沉他是抱著絕對的尊敬的。
“臣等告退。”
東方沉帶著程澤離去,余乾他們正欲也一起離去的時候,李洵淡淡開口道,“褚公和余司長留一下。”
余乾的腳步隨著褚崢頓住,回頭看了眼一臉如常的李洵,他也只好再次束手而立。其實他或多或少也能猜到留下他是什么事。
現階段也只能是那關于自己身上流言的事情。
事情也如余乾所料,褚崢直接抱拳問道,“陛下。不知還有何事。”
李洵淡淡道,“是關于余乾的事情,這幾天,朕也聽說了,說是余乾在玄境里得到了仙人傳承,這些天在太安城鬧的沸沸揚揚的。
此事可當真?”
褚崢抱拳道,“此事為假,余乾從未得到什么仙人傳承。這一切是有心人散播出來的流言,想以此來拖累大理寺。”
“哦?是如此的嘛?”李洵強調性的問了一句。
“確實如此陛下。”余乾主動接過話茬,“甚至微臣以為散播這件事的說不定就是在太安城布陣的那一撥人。
他們想以此來拖累大理寺,阻攔我們調查的步伐。陛下也知道,在大理寺,除了南陽王,還有一位李先生也派人進去對大理寺下殺手。
微臣現在有充分理由懷疑,這位李先生就是搞出這三件事的幕后黑手。”
“這三件事關聯性不大,你可有證據?”李洵繼續問道。
“不需要證據。”余乾認真道,“這一切太過巧合,而且這三件事之間有著一條自冾的邏輯。
目下正無線頭,那姑且就先用這個為線頭。大理寺查案,有疑點和方向就夠了,先查再說。”
如果用現代的觀點來看大理寺的作風,那就是疑罪從有。管你什么,只要懷疑,那你就是嫌犯,那就得查,很霸道的那種。
李洵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對余乾的說辭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奇怪之處,他只是說道。
“既然仙人傳承這件事是個流言,那你們大理寺就盡早解決吧,朕不想看到太安城亂糟糟的樣子。
這些天明里暗里的多了很多不穩定的修士,盡早清理出去吧。”
“老臣領命。”褚崢直接應承下來。
“嗯,忙去吧。”李洵輕輕的擺擺手。
余乾和褚崢抱拳離去,李洵視線淡淡的看著兩人的背影。
關于余乾是否得到仙人傳承這件事,他暗中調查過了,也問了空如關于這件事的可能性。
得到的答案確實是如余乾所說。因為這么多年,玄境早就被調查了個底朝天,就算是仙人遺境,但是也基本不可能還有仙人傳承。
最重要的是,若真有仙人傳承,那以余乾當時區區六品的修為也根本不可能承受住或者說接住這份龐大的機緣。
所以這幾點來看,李洵自然也是相信余乾并沒有撒謊。否則,若真的有什么仙人傳承,他自己都會有興趣的。
余乾和褚崢離開御書房的時候,余乾正想問褚崢想怎么處理這件事的時候,迎面走來一位穿著白色蟒袍的男子。
這位走路帶風的男子正是剛才在大街上瞧見的那位楚王李成化,現在換了一身衣服,氣度少了些英氣,多了許多的貴氣。
他身段頎長挺拔,眉宇之間和李洵極是相像,恍惚間,余乾還以為見到了年輕版本的李洵。
近距離的瞧著,余乾才發現對方也有修為傍身,是個術師。修為初入五品的樣子。
看他年紀也不過二十七八歲,就能修煉到五品修為,天賦屬于很優秀的級別。
“見過褚公。”李成化朝褚崢主動作揖,笑如春風。
“見過殿下。”褚崢回禮,身后的余乾也作揖回禮。
“褚公,這位是。”李成化很是禮貌的詢問著余乾。沒有別的原因,純粹是因為他感覺到余乾那遠超自己的修為而震驚。
“余乾,黃司司長。”褚崢回道。
李成化直接爽朗的笑道,“原來是余司長,真是久仰,百聞不如一見。太安城有余司長這樣的少年英雄,是大齊的福氣。”
“殿下客氣了,區區在下何德何能。”余乾謙虛道。
李成化繼續道,“你和文安大婚之日我不得脫身回來,還得向你道個歉。文安也算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能覓到余司長這樣的夫婿,我很是高興。
之后得空,去文安府上叨擾問好。”
“隨時歡迎殿下蒞臨。”余乾微笑道。
李成化笑了一下,然后朝褚崢點點頭,便繼續邁起步子,朝御書房走去。余乾回頭看了眼這位瀟灑的大皇子,只能說,龍生龍。
御書房內,李成化一進去就立刻行跪拜大禮,聲音堅定的說著,“兒臣見過父皇。”
坐在后頭的李洵直接擺手,臉上掛上由心的笑容,“回來啦,來坐。”
說著,李洵也不坐在他那高位之上,而是走下來在一張長桌邊上坐下,并親手給李成化烹起了茶。
李成化起身輕輕的抖順了一下衣服,然后邁著穩健的步子來到李洵對面坐下。
“幾時到太安的。”李洵先開口問著。
“半個時辰前。”李成化道。
小火爐上煮的新茶很快就開了,李洵不疾不徐的開始沏茶,屋內一時間陷入了安靜,就剩下茶具的碰撞聲。
很快,李洵沏好一杯清茶遞過去,李成化雙手捧著接過,“謝父皇。”
他小小的抿了幾口,然后主動的問道,“父皇剛才找褚公和老監正有何事、”
“沒什么,一樁案子罷了。”
“對了父皇,我方才撞見文安駙馬了。”李成化一臉感興趣問道,“之前只是偶爾聽過余乾這個名字,今天見到才知道他實力如此強悍,敢問父皇,此人如何?”
李洵稍稍頓一下,而后頷首,“算是個人才。”
“能得到父皇的一句人才稱贊,那一定很了得。看來我改天得去文安府上看看了。”李成化笑道。
李洵臉上依舊平靜的神色,不再閑聊,只是問道,“知道,朕召你回來的緣由吧。”
李成化將手中的清茶喝完,然后放下茶杯,臉上的笑意慢慢轉為凝重,他點頭道,“是因為南境那邊的事情嘛。”
“嗯。”李洵點著頭,“你怎么看。”
“我回太安的路上聽說了父皇喊了車遲國的使臣過來,父皇這次是想和車遲國合作共抗南陽嘛?”李成化先是問了一句。
李洵搖著頭,“是也不是,具體章程還在商談。”
“敢問父皇,是否有和南陽打仗的心思。”李成化再次問道。
李洵輕輕一笑,“朕現在倒是不想打,但是沒辦法,決定權在人朱煜的手上,朕只是配合對方罷了。”
“那父皇的意思是?”李成化也不猜,直接問了出來。
“朕想讓你率領一萬隴右軍去并州和金州的邊境。”李洵直接說道。
李成化當時就怔住了,根本沒想到會李洵會這么說。
李洵這時候繼續道,“目前,南陽那邊跟金州那邊呈對峙狀態,大規模的全面戰事較長的一段時間里不會發生。
但是朱煜已經開始了小范圍的騷擾攻打行為,雙方參戰規模人數始終控制在數千人范圍里。其中,各有勝負。
但是朱煜這人朕還算有些了解,這種小規模作戰一直是他的打仗風格。此人擅長一葉知秋,于細微處見真章。
這樣一位窺探不得人心的百戰大帥,能和他交手是最大的歷練。
所以,朕想趁著這個間隙,讓你帶一萬隴右軍去和朱煜稍稍交一下手。”
李成化抱拳道,“父皇,隴右軍身負守衛太安的職責,豈可輕易調動!此舉不妥,我直接帶一些普通的兵甲下去即可。”
李洵卻直接擺斷,“南陽王的兵全是百戰精銳之士,這幾次小規模打斗,金州牧陳拓用的都是親兵。
親兵對上朱煜的普通兵士尚且有勝負往來,你若是帶普通兵甲過去,無用。
朕讓你去,便只許勝,不許敗。而除了陌刀軍,目前也就只有隴右隴左兩軍能做到這點。”
“可是”
“你無需再說。”李洵繼續打斷道,“讓你去南陽,三個目的。其一是督軍,有你在,大義就在。金州的兵士以及馳援的那些兵士或多或少都會多一些凝聚力。
其二,朕想讓你和南陽王交手,雖然規模不大,但是能做到稍微的了解。對手嘛,總要戰場上交下手的。
最后,便是你一直都待在北境那邊,對南境的所有知之甚少,南境子民也對你知之甚少。這樣不好,你必須也要對那邊有著深入的了解才好。
你在北境多年,也算小有名頭了,這南境啊還是得去一趟。
所以,朕才想讓你帶兵去南境。”
“兒臣明白了。”對于李洵的良苦用心,李成化一臉感動的抱拳道。
“此去,替朕長長臉。總不能這大齊最會打仗的一直是他南陽王吧。”李洵淡淡笑道。
李成化鄭重保證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竭盡全力、”
李洵淡淡點頭。
“兒臣幾時出發?”李成化繼續問道。
“朕已經讓隴右軍整肅出一萬人馬了,兵甲倒是調整完畢了。但是倒也不急,你在太安歇息兩天吧。
幾年沒回來了,該見的人見一見,過兩天再去。”
“是。”
“行了,你下去吧,朕休息會、”
“是。”
“對了,去趟太后那,她一直念叨著你。”
“是,兒臣先行告退。”李成化起身作揖,而后徐徐倒退出這御書房。
李洵一人在那繼續烹茶,雙眸闔上,臉上思緒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邊。
余乾和褚崢兩人已經出宮了,剛走出內城,迎面就走來兩位穿著一樣青色衣服的年輕人,一男一女。
他們擋在了余乾和褚崢面前。
看著兩位區區七品修為的年輕人擋住去路,余乾和褚崢倒也沒有第一時間不悅,而是淡淡問道、
“你們是誰,有事?”
“回褚寺卿,我們是昆侖宮的門人,我們大長老想請余司長過去一晤。”其中那位男子很是恭敬的說著,禮儀態度沒得挑。
“昆侖宮什么來頭?”余乾轉頭看著褚崢,一點不避諱的問道。
他沒聽過這個名字,那就是說這個宗門不是大齊境內的宗門。
“昆侖山那邊的宗門。”褚崢回了一句,然后隨口問著兩位年輕人,“哪位長老?”
“我們的南宮長老。”
“南宮瑾長老?”
“是的,南宮長老恰好最近在大齊東海那邊游歷,聽說余司長的事情,就好奇過來問問。”男子始終恭敬的回答著。
聽褚崢這謹慎的問話語氣,余乾哪里還不知道這位南宮瑾長老怕是個二品天人的修為。
這樣的人表現出對這樣的流言感興趣,余乾可是并不覺得好玩。
余乾把褚崢拉到一邊,小聲的問道,“褚公,這位南宮長老什么修為?是不是很厲害?”
“入了二品天人境年頭不久,不過聽說一直困在二品初境,這些年來一點寸進沒有。”褚崢回道。
余乾繼續問道,“柯長老比起對方如何?”
褚崢自傲道,“那自然是柯長老遠勝對方了。”
看著余乾那閃閃發亮的眼睛,褚崢不由得問道,“你想喊柯長老過來?”
“難道不應該嘛、”余乾問道,“這位南宮長老肯定不安好心,我這么瘦弱,等會被強迫了不好的。”
“這位南宮瑾的風評確實不太好。”褚崢輕輕一笑,倒也沒再多說什么。他本來也就不想讓余乾去見那位南宮瑾。余乾的安全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
再者,這種事余乾是當事人,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令牌既然給了他,就由他自己支配。
余乾也不磨嘰,他本來就想試試看自己這塊獨一無二的大理寺令牌到底有沒有用,現在剛好有個機會,他就不吝嗇了。
該享受的權利和該履行的義務,余乾是半點不含糊。
很快,他就直接往令牌里注入靈力去,整個令牌微微顫抖起來。
然后,可以說是頃刻之間。余乾的眼前就出現了一位身影,是柯鎮邦這位老人家,速度之快超乎余乾的想象。
這尼瑪也太快了,按秒來的。
比魚小強辦事的時候還快。
而后很快,天邊又從各個方向激射而來許多大修士,一個個像炮彈一樣的落在余乾身側。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大理寺長老院那邊的,陸長老也在里面,攏共十來個的樣子。
看著這些白衣飛鷹服的老人擋在自己前面,余乾當時就愕然了起來。
這支援真的有些快了吧。這些老頭子確實很有安全感,盡管大多數都是四品修為。
此時,那兩位自稱昆侖宮的弟子在那瑟瑟發抖。眼前站著十來位大修士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
這情況,以他們的修為,不暈倒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
“就這?”陸長老指著這兩位年輕人,然后轉頭看著余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