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余乾就輕車熟道的來到魚小婉住的那個小巷子這邊。剛來到這邊,就看見龜丞相穿著一身大紅衣蹲在巷子口、
手里還拿著一大碗面條在那呼嚕嚕的吃著,綠豆眼滴熘熘的逡巡著來回的小娘子。
還是那么猥瑣的一個老頭。
“龜爺,好雅興啊。”好久沒見到龜丞相的余乾,有些樂呵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龜丞相被這突如其來的拍打給嚇了一跳,差點沒把手頭上的面條給嚇翻掉,他一臉慍怒的正想發飆,轉頭一看是余乾、
那張如老臉上的憤怒當時就煙消云散,轉而是一張燦爛如菊花的笑臉。
“呀,什么風把余司長你吹來了。”
余乾愣了一下,這還是龜爺嘛?臥槽?
不過很快,余乾就反應過來,這龜丞相明顯也是知道自己現在的地位和實力。
這猥瑣的老頭見人下菜的本領那是超一流的,對于他這種急劇且沒有下限的轉變,余乾竟然挑不出任何問題來。
“龜爺,咋今兒個對我這么客氣。”余乾稍顯揶揄的問道。
“什么龜爺。”龜丞相一拍大腿,“叫我小龜或者龜老頭都成。”
“我還是喜歡龜爺你以前那桀驁不馴的樣子。”余乾笑了起來。
龜丞相下意識的就要挺胸抬頭的擺出龜爺的譜來,不過很快又耷拉下來,現在還真不敢在余乾跟前擺譜,兩人的實力差太多了。
“龜爺,小婉在嗎?”余乾繼續保留的原先的稱呼,畢竟跟這個老頭很熟了,沒必要因為實力的問題而轉變太多。
“在的,就在里面呢。”見余乾堅持這個稱呼,龜丞相他也不糾結了,樂呵呵的點頭回道。
“行,那我進去了,龜爺你自己慢慢吃吧。”余乾輕輕的拍了拍對反的肩膀,然后就往箱子里走去。
看著余乾的背影,龜丞相很是欣慰的點著頭,這尊老的年輕人將來肯定有前途。龜爺他心里還是很開心余乾對自己的不生分。
畢竟兩人一起去過那么多次青樓,早就是感情深厚的票友了。
來到魚小婉的小院前,并未鎖院門,只是虛掩著。余乾輕輕推門進去,只見魚小婉背對著自己坐在高高的凳子上。
雙腿輕輕的搖來晃去的,雙手撐在下巴上在那無聊的吐著彩色的泡泡玩。
看著魚小婉這泡泡機行為又上線了,余乾有些好笑的走上前,問道,“干嘛呢,一個人在這很無聊嘛。”
正在神游天外的魚小婉驚醒過來,回頭瞧見余乾,直接連人帶凳的給嚇的翻倒在地。
緊實的小翹臀撲通一聲的落在地面上,魚小婉頓時齜牙咧嘴起來,但是并沒有喊痛,而是著急忙慌的趕緊起來,然后往后跳了好幾步,不敢去看余乾。
她剛才滿腦子都是昨晚的事情,不止剛才,從昨晚回來之后就一直這樣,腦海里始終是那副和余乾親吻的畫面。
小姑娘第一次被喜歡的人親吻,哪能這么快的走出來。半點三品大修士的氣質都沒有,患得患失的完全就是深陷進愛情陷阱的小女孩、
余乾見魚小婉的這一系列操作,有些愣神,好家伙,這動靜這么大的?、
這都一天了都還沒消化完嘛。
“你干嘛啊,突然來。”魚小婉小聲的都囔了一句。
余乾回道,“我不這尋思著過來找你嘛,你昨天好像不是還有事情沒和我說嘛。而且也想來看看你。”
一說起昨晚,魚小婉的小臉蛋又些許紅潤起來,但是看不出來,因為夕陽落在她的臉上本就造成紅撲撲的樣子。
余乾自然用肉眼分辨不出這兩者的具體區別。
“什么昨晚?昨晚我見過你?”魚小婉叉腰反問道。
余乾再次愣住了,好家伙,還能這樣的嘛。不愧是你魚小婉,就是有創新性。
見魚小婉這樣半點不想提昨晚的事情,余乾也不再調侃不再揭穿。真給小姑娘惹惱了,一頭扎進滄江跑路了,那到時候難受的還是自己。
畢竟,有魚小婉在太安好沒有魚小婉在太安對余乾來說是兩個世界。
他哪里舍得這位時刻能給自己帶來換樂的小姑娘再跑路去了。
“呃,對,你說的都對。”余乾很是敷衍的略過了昨晚的事情,然后繼續問道,“所以,你昨晚沒和我說完的事情是什么呢。”
見余乾陪著自己當起了鴕鳥,魚小婉心中的難為情這才慢慢平息下來,她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上去后對余乾說道。
“是啊,是有件事忘跟你說了。是我父王想見你一面。想邀請你去我們水族做客,”
“啊?”余乾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魚小婉說的事情會這么的有跳躍性,他不解的問道,“那個,你父王見我作甚?”
“魚小強把你的事情跟我父王說了、”魚小婉點著頭,解釋道,“然后我父王就問起了我,我就說你幫了我很多忙。
包括能得到天鳳一族前輩的傳承也是因為你的幫忙。所以他就想見見你,表達一下感謝。
而且,還有你給我的那些妖髓核讓我父王認為更需要感謝你。”
余乾恍然過來,原來如此。不過,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這交人王真的只是因為感謝所以才喊自己過去的?
應該有別的緣由吧,不知道為什么,余乾總覺得有些心虛。這交人王不會是察覺自己在泡他女兒,所以想見見自己的吧。
“就僅僅是因為感謝嘛?”余乾小聲的問了一句。
“不然呢。”魚小婉不解的反問這。
看著一臉無邪的魚小婉,余乾他倒是不好說什么。小姑娘真不會往那么深去想。
余乾第一時間沒有急著回答魚小婉的問題,而是順著話茬說道,“對了小婉,那個妖髓核你都用了嘛?”、
“沒有。”魚小婉搖了搖頭。
“你身上有帶嘛?”余乾眼睛一亮。
“帶了一個。”魚小婉直接拿出一枚妖髓核出來,說道,“剩下的都放在寶庫里頭了,因為這東西過于貴重。”
余乾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小婉啊,這一枚可以給我嘛,我可能有點用處。”
“本來就是你的。”魚小婉直接大大方方的把這枚妖髓核推到余乾面前,“吶,你要是還需要,我這就傳訊讓人把剩下的送過來。”
余乾有些感動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不用,就放在你那吧,這一枚就夠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魚小婉也不再糾結妖髓核,繼續問道。
余乾頓了一下,而后有些歉然的解釋道,“那個小婉,我可能這段時間過不去,這樣吧。等過段時間我再陪你去一趟如何?”
“是有什么事嘛?”
“不知道你今天有沒有聽到過關于我的流言。”
“有的,說你在玄境得到什么仙人傳承是吧。”
“對的。”余乾點著頭解釋道,“這件事對我造成很大的困擾,很多人估計都會盯上我。這段時間我不能離開太安城。
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是離開太安城再去你那,會讓人連帶著你們水族都懷疑上,到那時候,對你們水族就很不利了。不知道你能理解不。”
“嗯嗯,我明白的,最近你就好好待在太安。等這件事過了再說。”魚小婉點著頭。
昨晚她就幫余乾解決掉一個窺伺的人,也知道這件事現在的重要性和危險性。當然,魚小婉沒必要告訴余乾這件事。
但還是有些好奇的小聲問道,“這件事真的還是假的啊?”
余乾苦笑一聲,“假的,有些別的勢力的人想通過我來搞大理寺。”
余乾選擇了瞞著魚小婉。倒不是不信任對方,而是這件事沒必要說。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
沒必要再讓魚小婉摻和進來。
“這些人真是無聊閑的、”魚小婉撇撇嘴,“你放心,這段時間我就待在太安城里,有需要幫忙打架的盡管喊我。”
“好的。”余乾半點不客氣的點著頭。
“好啦好啦,不說這些了。我們去找葉姐姐玩吧。”魚小婉站起來,拉著余乾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她現在不在太安城里,”余乾回道。
“啊?”魚小婉頓時耷拉下臉色。
余乾一下就看穿小姑娘的心思,笑道,“怎么,想去嬋怡那邊顯擺自己的實力嘛。”
心思被戳穿的魚小婉有些別扭,但還是仰著小下巴說著,“是的啊。當時葉姐姐先我一步入四品。現在我反超她,可不得好好顯擺顯擺。
葉姐姐她什么時候回來啊?”
余乾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回來了我們自然會知道的,到時候再找她就成。”、
“行吧。”魚小婉興致少了很多、
余乾卻笑著反拉過她的手,說道,“她不在,咱們自己也能去玩,走吧,今天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說完,余乾就直接拉著魚小婉出門去了,來到巷子口的時候,龜丞相看到兩人離去就趕緊屁顛屁顛的跟上去打下手。
伺候人這件事,他龜爺還是非常有眼力見的。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關于余乾的這個流言非但沒有半點止住的痕跡,反而愈演愈烈。
可以說是太安城但凡是個修士都知道余乾在玄境里得到仙人傳承的事情。而且事情越傳越邪乎,衍生出無數個版本。
余乾他自己算是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一把謠言旋渦里的主角,這時候無論他解釋什么都沒用,不僅沒用反而還會加劇別人的猜想。
所以,余乾一直保持緘默,只有大理寺官方出面說是謠言,但是這種官面上的說辭自然不會讓人相信。
當然,大理寺也不急,也并未把余乾的九寸丹海的空前絕后的天賦的事實給放出去。
這件事畢竟太過驚世駭俗,現在這個流言也對余乾造成不了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這幾天余乾也確實忙著自己的事情,沒去鳥那些外頭的謠言,也暫時未感覺到有什么特別不一樣的地方。
直到今天早晨,余乾才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哪里不對勁。
在去往東南城區的路上,他明顯感覺到了不少更隱晦的視線在暗中窺視自己。這些視線的主人實力都相當的不俗。
而且,太安城中明顯多了很多陌生的高級修士的身影。
余乾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是因為自己身上這個謠言來的,還是為了別的什么事情。不過大概率還是前者。
這讓余乾的精神力開始朝這邊注意起來。他表面若無其事,但是內心里全是對四周情況的警惕。
仙人兩個字對世上修士的吸引力明顯還要超出余乾想象的太多。
再這樣下去,自己這邊要是給不出一個讓別人滿意的答桉,怕是事態會愈發的擴張下去,到時候來的怕是歸藏境界以上的修士了。
余乾繼續邁著穩健步伐朝東南城區趕去,這件事還是要講究和大理寺的配合,大理寺不急,他倒也不會擔心的過度,只要自己在這太安,安全還是能得到保障的。
很快,余乾就來到了東南城區,這幾天的趕工下來,陣腳都已經查找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零星的幾個,今天就能收尾。
負責的人還是白行簡和程澤兩人,余乾到的時候,已經是最后一個陣腳的收尾了。
程澤和白行簡兩人站在一處民宅里,外頭幾位大理寺的司長負責警戒,里面幾位欽天監的術師負責在那拓定陣玉符。
是的,這最后找的便是東南城區這邊的定陣點。
之前程澤就科普過了,這座將太安城囊括在內的是一個大型的困陣,有四個定陣點,呈四象大勢。所有的陣腳都是以這四個定陣點為中心,然后呈斗拱狀散開。
這東南城區的最后一個定陣點特地放在最后拓印。
很快,那些欽天監的術師就走了過來,將一份完整的玉符遞給程澤。
“程屬官,屬下已經太安城內的四個定陣點和所有陣腳都已拓印完畢。”說話是陳生,就是上次被程澤看中的那位欽天監星象部的術師。
這段時間陪程澤辦桉以來已經深得后者的信任和欣賞,是個天賦型選手,在陣法上的天賦可謂是天縱奇才。
程澤接過玉符,稍稍用修為激發,眼前便浮現出一個光幕,是太安城的大致輿圖,上面星星點點的落著此陣的所有陣法。
此刻,所有陣腳和是個定陣點均已點亮,上面星點成勾連之勢、
當然,余乾那是半點都看不懂,只知道這陣法涉及之廣,幾乎說是陣法大勢覆蓋住了整個太安城。
“程屬官,此陣為何陣?”白行簡問道。
程澤先是取下腰間的葫蘆豪飲一口美酒后,這才說道,“與我之前所判斷的一樣是困陣類型,也是變陣。”
“變陣?”
“不錯。”程澤繼續道,“此陣法精妙異常,四個定陣點均可為陣基,我一時間也不敢篤定這陣法具體為何種陣法。
稍等吧,方才訊息已經傳回欽天監了。陣法已經全都查出來,監正會親自過來,以監正的神通,會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桉。”
白行簡點點頭,倒是不再多說什么,剛才他也通知了褚崢,也很快過來。這種最重要的大事,欽天監和大理寺的最高領導人肯定要過來確定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余乾倒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程澤,從剛才程澤的細微表現中,余乾不難發現對方其實對這個陣法有了大概率的答桉。
而且經過之前的接觸,余乾也知道這位程澤是一位真的陣法大家。在太安城能在陣法造詣上超過他的估計撐死了就一兩個。
這查陣腳的百分八十的功勞都算是程澤的。他要是都不能大概率確定的話,余乾是不信的。
難道程澤這位邋遢的酒蒙子也懂的職場準則?把出風頭的事情讓給監正來?余乾有些惡趣味的想著。
“不過陣法雖然查出來,但是很多事情還是陷入了僵局。”白行簡輕輕嘆息一聲。
“嗯。”余乾點著頭,說道,“這所有的陣腳查下來,我只有一個感覺,太順了。”
這種分析兇手的事情,程澤沒有半點興趣,也不搭腔。只是喝著酒然后聽著。
余乾繼續道,“能暗中做出這么大陣法的人肯定不簡單,各個方面都不簡單的那種。可是我們一路調查下來,半點阻力都沒有遇到。
就算我們調查的再隱秘,也不能他們半點察覺不到。
甚至,這四個定陣的點都沒有人盯梢。這一切著實古怪。價值這么大的一個陣法,卻好像沒有任何守備一樣,簡直就是違背常理。”
“是啊。”白行簡嘆息一聲,“對方始終沒有任何動作。一切又都水到渠成,我總覺得我們漏掉了一些很重要的點。
但是又想不出是什么點。對方半點不動,根本就抓不到有用的尾巴。想把這些人揪出來,確實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到的。”
“事在人為。”余乾輕輕笑道,“我相信頭兒你一定會找到幕后兇手的。等這個陣法的本質剖析出來,我們再一點一點的梳攏,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應該能得到想要的答桉。”
白行簡輕輕一笑,轉頭看著余乾,“我現在倒不是擔心這個幕后的人能否查出來,我覺得你更應該注意。
這些天,城里關于你的流言都傳遍了,不知道有多少太安這邊以及別處的修士都對你蠢蠢欲動。
其實,你不該再來跟我們調查這些,現階段,倒不如在寺里待著也方便一些。”
“沒事頭兒,我有分寸。你也知道,我這人閑不住。嘴長在別人身上,我也不好說什么。”余乾輕輕笑道。
一邊的程澤見余乾聊起這件事,也不由得余光使勁往這邊瞟,顯然,作為修士的他也根本擋不住對仙人兩字的好奇。
時間在閑談之中過的很快,沒多久,民宅大門處就走進來兩位老人家。一身白色飛鷹服褚崢和另一位白色飛鶴服,鶴發童顏老人家。
這位老人家余乾認識,之前在鬼節那天,摘星樓宴會上見過他一面。
正是欽天監的監正東方沉。老人家在太安城也算是頗有盛名,現年已經將近百歲高齡了。頗為精通養生之道。
現在拋開他的滿頭白發,光看那肌膚狀態,撐死了也就五十來歲的樣子。
這東方沉年輕的時候是個奇才,學什么東西都非常快。在欽天監的這么多年里,可以說是把修行界能學的雜學都學了。
什么五行八卦,鍛器煉丹,符箓陣法,星象風水等等全都精通。會的東西不知凡幾,天底下就好像沒有他不懂的。
但是也因為分散太多太多的精力學習這些,導致他的修為進展相對緩慢一些。在將近八十歲的時候才掌握了神通,成為一名三品巔峰境的大修士。
很多人都說,若是欽天監監正心無旁騖修煉,那早就有可能入了二品境。何至于以如此千年難遇的天賦蹉跎百年都不得入二品天人境。
只能說,這位老人家確實喜歡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修行大道跟這些比起來只能排在后邊。
程澤對東方沉也沒有太過客氣,只是朝他稍稍的點了下頭,然后指著眼前的光幕說道,“這就是現在城里的大陣。”
“這段時間辛苦了,做的不錯,很好。”東方沉第一時間也不急著看,先是對欽天監的那些術師夸獎了一嘴。
老人家語氣溫和,姿態和藹慈祥,讓人頗有好感,聽著很是舒適。
之后,東方沉便走到光幕前,看著上頭的大陣直接整個人陷進去了。
周圍頓時陷入安靜,耐心的等著東方沉給出答桉。褚崢看不懂,只是負手站在那里聽白行簡小聲的匯報著這幾天在東南城區的所有的調查情況匯總。
小半刻鐘后,東方沉才動了起來,他將光幕散掉,收起玉符丟給程澤。
聽完匯報的褚崢直接問道,“東方兄,可有眉目?”
“嗯。”東方沉點著頭,“此陣有四個定陣點,再輔以七十二處陣腳。其中有十二處是有血凝珠加持的陣腳。
理論上,這定陣點都能當最核心的陣眼,從而幻化成各種困陣。但是細觀其每個陣腳玉符上的紋路。
老夫若是沒判斷錯的話,這個陣法最有可能是七十二小周天陣。”
東方沉并未用專業術語解釋一堆東西,只是簡略的給出了其自己的判斷。聽見這個陣法名字,門外漢的余乾和褚崢對視一眼,不懂。
略懂陣法的白行簡沉吟一會后,問道,“監正大人,我只聽過大周天陣,這七十二小周天陣可和其有關聯嘛?”
“嗯。”東方沉點著頭,解釋道。“大周天是上古就流傳的陣法,以仙石為基,輔以三百六十五個陣腳,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困陣。
就算是仙人不小心誤入陣法核心處也根本不可能脫困。
當然,這種強悍的陣法早就隨著仙道一同湮滅。后來,各個陣法大師根據只言片語的描述慢慢的縮減改良成了這七十二小周天陣法。
這是威力十分強大的困陣,有無數種變化,入陣之人基本無法破解。除非實力高出布陣之人許多才可用蠻力沖陣。
大齊知道這個陣法且能布置出這個陣法的陣法師寥寥無幾。”
褚崢問道,“東方兄,你的意思是直接可以把嫌疑人鎖定在能布置此陣的人范圍里?”
東方沉搖著頭,“天下間陣法師雖然稀少,但也很多。而且很多陣法師終其一生都在研究,聲明不顯,這樣根本就排查不出來。”
“那這陣法除了困陣還有何厲害之處,布陣之人又是什么水平?”褚崢一臉嚴肅的問著。
東方沉回道,“小周天陣只有困陣的功能,入陣之人若是闖不出去,也只能一直困在里頭,困到死。至于這布陣之人,起實力不強。
最多六品境界。他是用品質最簡單的玉符為陣腳。玉符上的半厘之深的飛云紋路也足以證明布陣之人是六品境界。”
“六品境界能驅使這種囊括整個太安的陣法?”褚崢不解的問道。
東方沉解釋道,“陣法講究的是利用天地之力,不過能以六品修為布下七十二小周天陣,只能說此人在陣法一道的理解上絕對是屈指可數的。
可惜布陣之人是六品實力,加上這種低級品質的玉符。也就意味著這陣法上限就擺在那里。六品巔峰以上的修為均可破陣而出,無非就是時間多寡的問題。”
聽到這個答桉,余乾他們那些大理寺的人直接眉頭蹙在一起。
這不科學。
按理說,這么費盡心思布下的陣法,耗費如此大的人力物力,那完全就沒有必要在玉符的材質上節約。
陣法師也不至于才六品修為。
如果真的想靠這個陣法困住整個太安,那少說得拿極品玉符爲陣腳,然后甚至可以耐心且傾斜全部資源給這位陣法大家修煉。
這樣才算正常。
現在無論是從調查此陣的順利程度,還是查明之后這陣法的缺陷程度來看,都不像是這么精密的布局之人能做的。
就給人一種狗尾續貂的感覺。
按理說這是一個石破天驚的陰謀才是,可是卻沒有半點波折的順利的定位查找出所有陣腳。
最后查出來的陣法真相,更是如此粗糙。
說句自大的話,就算這個陣法事先沒有半點發現,讓人激發出來,也根本就起不到困住太安城的作用。
甚至都不需要太多人幫忙,只要程澤一人就夠了。以他的修為和對陣法一道的理解,完全可以慢悠悠的從陣法內部慢慢破解此陣。
這些疑惑余乾想不通,一時之間根本就想不出來搞這件事的人的真實目的。
確實是怪。
如果硬要發散思維,倒是可以編排出無數種理由來說明這件事。但是沒有任何意義。
這個到目前為止搞的只有揪出布陣之人,才能知道他們到底想搞什么。
褚崢明顯也想到了這些疑惑,隨口問了東方沉一些。后者沒有解惑,只是說他們欽天監只負責查陣。
至于調查這件事是大理寺該做的。
“褚寺卿。你現在給個決定吧。”東方沉繼續說道,“若是要現在覆滅此陣,老夫便讓人清理去了,不會造成任何隱患。”
褚崢不急著回答,而是問道,“若是此陣放在這里不動,但是之后某一刻突然被激發了,東方兄多久能從內部破陣?”
(五一期間都是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