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長公主府,閣樓之上——
晉陽長公主一襲鵝黃色衣裙,云髻雍美,倚欄而望,而那張白膩如雪的玉容盡顯雍容和華美,柔聲道:“他還在宮里,究竟怎么樣?”
憐雪笑道:“接受了群臣朝賀之后,內閣頒發了詔旨,定國號為夏,改元盛鼎。”
晉陽長公主面上若有所思,道:“夏,倒也好,那宮中可曾傳言,立了皇后?”
雖然晉陽長公主無意參與這等正宮之爭,但心頭也有幾許好奇。
憐雪柔聲道:“宮中倒是沒有圣旨傳出,只是封了一些功臣宿將。”
晉陽長公主兩道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美眸瑩瑩如水,說道:“如此倒也屬平常。”
這會兒,就在這時,卻聽得環佩叮當之音在外間響起,而后就是如蘭如麝的馥郁香氣逸散開來。
咸寧公主在李嬋月和宋妍的相陪之下進入暖閣當中,問道:“姑姑,你這會兒在做什么?”
晉陽長公主道:“咸寧,你這是過來了?”
咸寧公主與李嬋月在一旁落座下來,那張清麗玉顏比之少女之時多了幾許溫婉和寧靜,道:“姑母,先生那邊兒可是稱帝登基了?”
晉陽長公主道:“憐雪方才說了,建國為夏,改元盛鼎。”
李嬋月道:“娘親,小賈先生準備如何封賞后宮諸妃?”
晉陽長公主道:“現在剛剛登基,千頭萬緒,到時候再看看情況。”
咸寧公主輕輕“嗯”了一聲,心頭不由幽幽嘆了一口氣。
晉陽長公主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那雙晶瑩剔透的美眸柔潤如水,溫聲道:“前朝公主,自有氣度,倒也不需新朝的封賞。”
所謂前朝公主,身份尊榮高貴,倒也不在乎本朝的名器之賞。
宋妍凝眸看向那晉陽長公主,心神涌起陣陣喜悅之意。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窈窕的女官,快步從外間而來,目中帶著幾許欣然之色。
“長公主殿下,宮里打發了內監過來說,今日圣上在宮中安歇了,就不出來了。”那女官臉上笑意淺淺,柔聲說道。
晉陽長公主看向一旁的咸寧公主,說道:“他剛剛登基,宮中事務繁多,可謂千頭萬緒,他要先將宮中事務徹底梳理明白,才會從宮中回來,到時候看看他怎么說吧。”
因為端容貴妃之事,晉陽長公主也擔心賈珩在封后一事上冷落咸寧公主,從而讓兩人的夫妻關系進一步有著隔閡。
咸寧公主點了點頭,瑩瑩如水的清眸閃爍了下,心頭輕輕嘆了一口氣。
李嬋月道:“娘親,小賈先生他不回來了吧。”
晉陽長公主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瑩剔透的美眸柔波瀲滟,柔聲說道:“以后就該喊圣上了。”
李嬋月道:“娘親,小賈先生倒不是那樣的人。”
晉陽長公主柳眉挑了挑,道:“但愿吧。”
所謂那個位置一坐,人心就變得冷漠了,最是無情帝王家。
賈珩這會兒則是離了宋皇后所在的坤寧宮,向著甄晴所在的寢宮快步行去。
甄晴所居的宮殿當中,正值傍晚時分,華燈初上,丫鬟和女官手捧著各式絹帛,在廊檐之下來來往往。
可見一只只朱紅燈籠在廊檐下懸掛著,微風徐來,隨風搖晃不停,暈下一圈圈彤紅光暈。
而麗人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分明現出一抹思量之色。
甄晴正在與自家女兒茵茵在一起敘話,那張豐潤白皙的臉蛋兒上笑意瑩瑩。
茵茵聲音酥糯和嬌俏,說道:“母后,我聽宮中說,我實際是干爹的女兒。”
甄晴心頭微動,將手中的橘子放在一旁,問道:“茵茵,究竟是什么事兒?”
茵茵忽而揚起那張乖巧、可愛的臉蛋兒,清脆的聲音帶著幾許怯怯之感,問道:“母后,我是不是干爹的女兒啊。”
甄晴:“…”
這孩子在胡說什么呢?不是,她都知道了?
茵茵掰著纖若蔥管的手指頭,柔聲說道:“母后,外面傳的那些,我都知道了。”
甄晴佯怒說道:“那些都是外面的人胡言亂語,茵茵可莫要聽信了那些人的胡言亂語。”
茵茵那兩道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明眸眨了眨,問道:“母后,那我究竟是誰的孩子?”
甄晴道:“你別問了,等你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茵茵瞪大了一雙宛如黑葡萄的明眸,說道:“母后,讓我說中了,就是衛王孩子,是不是?”
甄晴羞惱說道:“你這孩子,胡說什么呢。”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年輕窈窕的女官從外間進來,道:“娘娘,衛王來了。”
甄晴聞聽此言,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之上,已經滿是紅潤霞光。
茵茵那張粉膩嘟嘟的臉蛋兒兩側紅暈團團,而聲音嬌俏莫名,道:“衛王來找母后了,我先去偏殿了。”
甄晴:“…”
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
就在茵茵起得身來,向著外間而去之時,卻見那蟒服青年已經舉步進入廂房之中,臉上滿是繁盛笑意。
甄晴道:“你這是過來了。”
賈珩點了點頭,看向一旁從身邊兒經過的茵茵,道:“和茵茵在一塊兒說話呢。”
甄晴道:“茵茵剛剛還在提及你。”
賈珩道:“茵茵剛剛和你說什么?”
甄晴翠麗柳眉之下,眼神多少有些古怪之意,說道:“還能說什么,問她的身世。”
賈珩手中端起的一只青花瓷茶盅,似是微微一頓,問道:“茵茵這是起疑了?”
甄晴道:“女兒天資聰敏,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賈珩想了想,輕輕伸手拉過甄晴的纖纖素手,溫聲道:“茵茵的確是大了。”
甄晴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那雙晶瑩剔透的美眸柔潤如水,說道:“你前面是登基了?”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已經禪位登基了。”
甄晴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美眸瑩瑩如水,道:“杰兒那邊兒,你要如何處置?”
賈珩道:“宗室諸藩還未封賞,等三日后的登基大典舉行之后,連同后妃妃嬪一同封賞。”
在登基之后,大漢內閣向地方諸省府縣傳遞詔書。
甄晴點了點頭,道:“那也好,對了,后宮妃嬪你準備怎么封?”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我最近也在思量此事。”
五宮皇后是根據當初的兼祧之妻的排序,但其中的確有一些爭議之處,或者說只是一個不成型的輪廓。
當初,可卿為衛王一脈的正妻,而咸寧公主和李嬋月則兼祧寧榮兩府,從位份兒上,三人幾乎是差不多的。
倒是釵黛二人,黛玉不用說,其父乃是內閣首輔,寶釵成為一宮皇后,似乎也不能服眾。
李嬋月并未成為皇后,晉陽那里倒是不好交代,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值得一提的是,晉陽那邊兒,因為嬋月和咸寧之故,注定不能走向臺前。
不過其為前朝長公主,貴不可言,這等名份之事,反而是拉低了其身份。
換句話說,晉陽為前朝長公主,地位超然,沒必要再去封個什么皇后,不倫不類。
甄晴想了想,好奇問道:“五宮皇后?都有誰?”
她自是不能再為皇后的,否則,天下之人如何議論新皇?
事實上,不僅是甄晴不能為皇后,宋皇后同樣也不能再現于人前。
賈珩道:“咸寧還有嬋月她們。”
甄晴柔聲說道:“你賈家那些姊妹呢?還有蘭兒、溪兒她們呢。”
賈珩道:“各封貴妃以及妃嬪等封號。”
甄晴拿起一旁碟子上的葡萄,放進嘴里一顆,說道:“那也不夠才是。”
身在后宮多年,甄晴自是知道后宮之中有著多少嬪妃的位份兒。
賈珩嘆了一口氣,說道:“縱然五宮皇后,尤自嫌名分位格不足。”
甄晴面上現出若有所思之色,問道:“既是五宮皇后,為何不在每一宮設皇貴妃,貴妃?”
賈珩聞聽此言,粲然如虹的明眸不由為之一亮,說道:“如此一說,當真是好主意。”
一宮皇后之下,可設皇貴妃一位,貴妃四位,這就是五位皇貴妃。
二十位貴妃的稱號,就可以容納這些金釵了。
至于其他位格不夠的丫鬟,則在妃嬪、貴人之間流轉。
甄晴翠麗如黛的修眉蹙了蹙,美眸瑩潤微微,道:“蘭妹妹怎么說也是側妃之一,與薛林兩位妹妹等同,如今屈居薛林之下,如何使得?”
賈珩面色愣怔了下,饒有興致地看向甄晴,道:“原來你在這兒等著呢。”
增設五貴妃和五皇貴妃,的確可以解決相關名分諸事,之前他的確是欠考慮了一些,或者說女人太多,實在讓人頭疼。
不說其他,雅若不可不封,哪怕是為了雅若之父,拉攏察哈爾親王,也要給雅若封相對高的名分。
這樣的話,五宮皇后當中,中宮皇后秦可卿,東宮皇后陳瀟,西宮皇后宋妍(為宋皇后代持),南宮皇后咸寧公主,北宮皇后李嬋月(算是為晉陽代持)。
嗯,主打一個一碗水端平。
那寶釵、黛玉、雅若、甄蘭、甄溪正好為五位皇貴妃。
四春則為賢德淑莊四貴妃,位居中宮,佐掌宮事,謂之賢德淑莊,佐中宮秦可卿。
其他東、南、西、北四宮再設四位貴妃。
東宮:安宜令靜。安妃憐雪,宜妃傅秋芳,令妃夏侯瑩,靜妃暫不封,倒是可以給白蓮圣母。
所以,這基本都是輔佐陳瀟的晉陽班底。
南宮:寧順敬惠。寧妃李紋、順妃李綺,敬妃寶琴,惠妃岫煙。
西宮:麗宸華容。麗妃尤二姐,宸妃妙玉,華妃湘云,容妃尤三姐。
北宮:端康昭宣。暫且空懸待主,或者說,要作為聯姻的手段,以選秀拉攏天下的封疆大吏。
嗯,一時之間,北宮尚缺,竟然還封不夠了。
其他丫鬟如平鴛襲、晴雯、紫鵑等丫鬟,則為尋常妃子,至于其他的女人則為嬪。
甄晴嗔白了一眼賈珩,將身前衣襟里的手輕輕打掉,道:“這些都好處置,這幾個兒子,你還沒有想好怎么封。”
賈珩想了想,說道:“陳洛為漢王,陳杰為宋王,其余諸子尚小,暫不封爵。”
因為他是受禪了漢家天下,所以應該是善待前朝皇室,以收攬天下人心。
至于他的幾個兒子,肯定也要封各種王爵。
如陳瀟的兒子蘇叡,寶釵的兒子蘇茁等人,現在年齡尚小,暫且不封王爵。
甄晴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如此,那也好,只是我是否還在宮里?”
賈珩輕輕攬過甄晴的削肩,道:“你不在宮里,你還想去哪兒?”
甄晴輕輕“嗯”了一聲,溫聲道:“我想回原來的楚王府,那里一草一木都比較熟悉了。”
如果五宮皇后之后,宮中都是他的女人,她在宮里也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賈珩點了點頭,道:“也好,杰兒如今也大了,也該封將出去了。”
甄晴將青絲如瀑的螓首依偎在賈珩肩頭,柔聲說道:“你到時候也當多看看我和妹妹才是。”
賈珩輕輕攬過甄晴的肩頭,溫聲道:“你放心也就是了。”
甄晴柔聲說道:“妹妹上次進宮,都說你已經很久沒有去看她和水英了。”
賈珩劍眉之下,清冽如虹的眸光閃爍了下,柔聲道:“她在北靜王府,我如何好去探望于她。”
甄晴道:“北靜王那邊兒不是不怎么在意?”
賈珩冷哼一聲,說道:“他居心不良。”
甄晴似是被噎了一下,心頭涌起陣陣古怪,說道:“那你現在不是皇帝了,他也不該怎么著你吧。”
賈珩道:“還是要注意影響的。”
總不能召軍機大臣的妻子進宮留宿,這是萬萬不可的,那真就是荒淫無道了。
甄晴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轉眸看向那蟒服青年,柔聲道:“我想你了。”
賈珩抱過甄晴的豐腴嬌軀,向著外間快步行去,一場風流旖旎,自不必多說。
而之后的幾天,大夏內閣擬定詔書,頒發中外,詔封謝再義為英郡王,成為大夏四位郡王之一。
而又敕封了山海侯曹變蛟為曹國公,蔡權為蔡國公,董遷為一等忠毅侯。
而對后宮諸妃尚未敕封圣旨,予以封賞。
或者說賈珩還要再等朝局之后,才會頒發詔旨。
一大清早兒,可見東方天穹之上金色晨曦微露,正是大夏皇帝蘇珩舉行登基大典的日子。
工部已經先行在城郊設祭壇,周圍修建得有幾層高,祭壇四周遍插旗幟,而四方錦衣府衛手持繡春刀,神情警惕,警戒四方。
這一天,錦衣府衛的兵卒列隊而候,錦衣府衛手持一把把繡春刀,衣甲鮮明,眉宇冷傲,神情警惕莫名。
鑒于賈珩先前遷墳之時遇刺,如今的錦衣府衛對山陵四周的林木和蒿草,都開始仔細檢視起來。
“轟轟…”
伴隨著炮火轟鳴之聲不絕于耳,而京營兵馬簇擁著四方帷幔遮蔽的鑾駕,向著太廟浩浩蕩蕩行去。
此刻,京中的文武群臣列隊左右,沿著祭臺列隊而站。
“圣上來了。”周圍的一眾群臣正在相候,見此,左右對視一眼,都相繼開口說道。
旋即,只見那蟒服青年身穿一襲明黃色龍袍,頭戴十二毓珠冠冕,周圍兵卒相伴左右,龍行虎步。
“吉時已到,祭天!”
以內閣大學士,禮部尚書柳政為首的官員,手持一面潔白無瑕的象牙玉笏,聲音中帶著幾許清朗說道。
不大一會兒,就見賈珩在大批身穿黑紅衣袖的內監簇擁下,浩浩蕩蕩而來。
“見過陛下。”在場一眾官吏紛紛開口說道。
在經過一系列繁瑣的儀式后,大夏皇帝蘇珩祭天成為皇帝,而后著令工部和宗人府方面修建蘇氏先祖的宗廟。
乾德八年,夏國皇帝蘇珩在神京城南郊設祭壇祭天,在文武百官和數十萬軍民的見證下,成為大夏皇帝。
詔旨敕封五宮皇后,封賈家四女為賢德淑莊四妃,天下皆是群起相議賈家女幾乎要占據整個東宮。
但轉念想起衛王曾在寧榮兩府的賈府生長于斯,與賈家的一眾閨閣女子有著特殊的感情,倒也是人之常情。
而四宮貴妃當中,還有其他幾位妃嬪之位空懸待主。
只是,咸寧公主這等前朝公主也被封為一宮皇后,衛王難道就不怕前漢的遺老遺少都團聚在咸寧公主的身邊兒,謀反作亂嗎?
況且將來五宮皇后,男丁皆是嫡出,將來奪嫡之事也是一大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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