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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是無為,是最好

熊貓書庫    大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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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那房梁上懸掛的頭顱,一顆,兩顆…三顆!”

  “啪!”

  輕拍桌子,喚醒了眼神雖淡漠,可眉頭卻緩緩皺起的玄素寧。

  “預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玄素寧淡漠的眼神之下涌起了一絲不解。

  “下回是誰?“

  “哈”

  時間已過晌午,連續說了接近兩個時辰的狐裘大人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就說這么多吧。”

  瞬間,那淡漠雙眸鎖定了狐裘大人。

  “為何不說完?還有,明明是兩顆頭顱,怎就成了三顆?你當我沒聽懂嗎?“

  “不,就是三顆。”

  狐裘大人重新披上了狐裘,帶上了斗笠。

  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水。

  “一顆兩顆第三顆,一顆不多,一顆不少。”

  “怎么可能!”

  “便是如此。”

  面對玄素寧那化作荒唐的雙眸,沒來由的,狐裘大人心里覺得舒坦了許多。

  接著,她透過琉璃看了看天色,呢喃了一聲:

  “午后…應該是斬了吧?”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了一聲“咚”的落腳動靜。

  “啟稟大人,陸存凈已被斬首。”

  “嗯。”

  狐裘大人應了一聲,問了一句:

  “臨死前可有說過什么?”

  “并無,只是在押送至刑場時,告訴我等,請大人莫要忘記承諾。”

  “嗯,知道了。”

  在玄素寧那緊皺的眉頭之下,狐裘大人站起身來,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同時聲音響起:

  “總之呢,就是三顆頭顱。這便是我在且末城遇到的新鮮事了。好了,時候不早,我也該離開了。”

  說完,便不在理會眉頭緊皺坐在船艙內的女道人,直接踏水而走,幾步的功夫,便來到了岸堤之上。

  身后那勁裝漢子同樣跟隨。

  只不過他手里還扯動著一根掛在船上的繩索。

  他的力氣不小,隨手這么一拉,船便已經來到了岸邊。

  而船艙內早已空空如也。

  玄素寧在不知何時,同樣離開了。

  看著空蕩蕩的船艙,狐裘大人的聲音透過斗笠傳出:

  “嘖嘖,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還真是高明的和光同塵吶…“

  說完,她也不多言,一步一步的沿著那龍門山的群仙來朝之景,離開了。

  “咯吱,咯吱。”

  李臻攥著手里從一條小溪里挖出來的冰坨,咬了一口后,嘴里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沒騎馬。

  只是牽馬而行。

  興許是應了那店小二的話語,這年景路上或許真的不太平,所以在走了半日后,基本已經看不到什么行人了。

  天地之間似乎又一次回到了他從且末城出來時的樣子。

  白茫茫的一片中,僅剩下了他自己。

  還有一匹馬。

  就這么一步一步的走,他估摸自己在子時應該到不了昌松了。

  可卻也不急。

  只是盡量走的穩當一些,不至于讓她們感覺到什么顛簸。

  想到這,他幾口吃光了那坨冰塊,經文之聲再次響起。

  接著,就在走到了一片不算高的山坡之處,他腳步一頓。

  在這官道兩側的荒野之中,有著一群尸首。

  他走過去看了看,那群尸首有的已經被野獸啃的不成樣子了。周圍還有一些折斷的刀劍,和光剩下桿子的斷槍。

  尸體青黑。

  他覺得死的最少也有十天半個月了。

  林林總總的得有五六十個。

  想了想,他打了個響指。

  “嗡。”

  塔大瞬間出現。

  “去挖坑。”

  指令下達,那把不太講道理的金光菜刀對著一處空地便是一陣亂砍。

  李臻搖了搖頭。

  不太滿意。

  “嗡”

  峰哥出現。

  一掌金龍拍出。

  “嘭”的一聲,好大一個坑洞便在地面上被砸了出來。

  他點點頭。

  “果然,隔行如隔山,對吧?”

  無人回應。

  他眼里閃過一絲悲傷,也不再言語,塔大化作了一團金色的絲線,把那些曝尸在外的青紫尸首全都串成了糖葫蘆,一個挨一個的落在了坑中。

  周身金光亮起,化作了一把巨大耙犁,對著那些夾雜著風雪的散碎泥土開始劃拉。

  沒多久,坑便被填平了,還露出了一個鼓包。

  李臻手掐道指,口中稱頌“太乙救苦天尊”,開始念超度亡魂所用的《救苦誥》。

  他就會這幾部經文,而《救苦誥》是用來超度游魂野鬼之用。

  眼下遇到了,便做了。

  想來明年這地方的墳頭草應該比別的地方長的茂盛一些。

  等超讀完,他躬身一禮,繼續前行。

  而等來到山上時,他就看到了三四個穿著破爛皮甲的人正遠遠的望著他。

  可等他看過去的時候,那群人跑的比兔子還快。

  而在他的感應里,還有幾個人干脆就沒露頭,就趴在了雪窩里。

  那是山賊?

  強盜?

  難不成是看貧道窮,所以才沒打劫自己么?

  但也不計較,繼續往前走。

  等走了好遠好遠后,那幾個山賊才敢重新露頭,看著李臻逐漸消失的背影滿眼的后怕。

  乖乖嘞。

  自己剛才看著那馬上面的輜重,還以為遇到了個肥羊。

  可當看到那道人使了兩手術法地面便被砸出來好大一個坑后…這群人便明白了。

  這不是什么道士。

  這是道爺。

  惹不起的那種。

  這種人…您老還是哪里來哪里去吧。

  可不敢攔著。

  夜晚,李臻周身金光璀璨,照亮了前路。

  那金光清澈澄凈,在這黑夜之中極為耀眼。

  隔老遠就能看到。

  按照道理來講,走夜路不應該這么高調的。

  可偏偏,他還就這么做了。

  而金光亮起后,這一路,李臻走的都很太平。

  哪怕他在經過一些山澗時,都能感覺到距離自己幾步遠的地方,便有人藏著。

  他也沒理會。

  其實…他覺得慕瀾的師父,那位血隱客老爺子有句話說的挺對的。

  你動了念頭,便會產生因果。

  而這因果從一開始,你是看不清楚好壞的。

  只有到發生之時,才知道,原來自己當初的一個念頭,到底會造成怎樣一種結果。

  而聽到了這句話后,李臻忽然懂了師父還沒走之前,對他說過的那句話:

  “徒兒啊,別看咱們處始觀窮。可窮有窮的好處。窮了,沒人來,咱們便是修道之人。不沾紅塵,不惹因果。多好。”

  一開始,他并不理解。

  可現在他逐漸懂了。

  方外之人就要有個方外之人的樣子。

  無為,無不為,無所為。

  便是無為。

  便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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