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坐落于青州東南平原之地,是青州山嶺最少之處。
既有沃土千里在前,自云州而來的大濤江,由此而過。
水路皆通,自也算繁華。
其建城雖只四百年,卻不遜于其他道、州的千年大城,更因青州多苦寒,虹吸一州,更顯富足。
自高處望去,直好似一頭匍匐于平原之上的四口巨獸,吞吐著自水陸而來的繁多人流。
當然,此時正值隆冬之日,青州氣候寒冷,水路自然冷清無人。
四處城門之外的兵丁,就有數百之多,其中不乏精氣完足的精悍之輩,披甲執銳,掃視著來自各處的行商、客人。
護城河之外,修有柵欄,僅有渡橋可以進城。
此時,在城外,不少商隊正自搬運物品,有進有出,青州城內,是嚴禁來自其他地方的車馬入內。
也因此,有著大批的力夫以此而生。
“動作要穩,速度要快!耽誤了買賣,以后不用來了!”
一個著青色勁裝的漢子叉腰低喝,催促著一眾力夫:
“快,快著點!”
一眾力夫不敢怠慢,哼哧哼哧的搬運著各類貨物,加快速度的同時,也提著小心。
突然,一聲脆響響起。
勁裝大漢變了臉色,正欲喝罵,臉色突的一變,縮下了身子,甚至后退了幾步隱入人群之中。
那砸了東西的力夫欲哭無淚,卻沒等到訓斥,心中疑惑之時,就見得城門處傳來騷動。
數十上百個披甲精銳自城門洞中魚貫而出,將諸般行商、進城的人全都推到了一旁。
但卻沒人敢有意見,都是后退,避讓。
“嘶!”
一個挎刀的江湖人士剛想說話,就被同伴捂住了嘴,低聲警告著:“那是青州州衙的人,你不要命了?”
“青州州衙?”
那莽漢愣了一愣,才見得兵丁開路之后,有一行人牽著車輦緩步而出。
這一行人氣息沉凝,精悍冷厲,雖無人持有刀兵,但卻比上百兵丁的威勢還要來的大。
尤其是牽馬的兩位甲士,目光銳利如刀,掃視之處,所有人全都低頭,不敢直視。
“雪域龍馬?這人莫非是…”
那莽漢倒吸一口涼氣,突見得有目光掃來,忙低下頭去。
他不是愛馬之人,可這雪域龍馬他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不是因為這龍馬是青州頂尖的戰馬,而是因為,以龍馬拉車之人,青州僅有兩人而已。
這些人既然是青州州衙的人,那么,馬車中坐著的人,只怕就是那位青州州主聶文洞了。
掌握著數千萬人生殺大權的封疆大吏。
“風云二衛…”
那同伴眸光閃了閃,也是低下頭。
有關于這位青州州主,傳播最廣的自然是他逼反了長留大俠冀龍山,除此之外,則是為他牽馬墜蹬的風云二衛,龍虎二士。
相傳,這四人都出身大宗門的高手,手下沾染著不知多少江湖人的血。
嘎吱吱 城門進出之人足有上千之多,可這時卻靜的落針可聞,只有那車輦行過的聲響。
所有人,都壓住了呼吸。
“不得擾民。”
落針可聞的安靜中,從車輦中傳出的溫潤之音顯得更為清晰,足可讓所有人都聽得到。
“是。”
儒生打扮的老者躬身應下。
一擺手,身后的兵丁齊刷刷的后退入城門洞內,諸多行人這才小心翼翼的通行,不見之前的吵鬧擁擠。
搬山會的幾個勁裝大漢也細聲細氣了起來,聲音輕柔的讓一眾力夫很不習慣。
“這聶文洞怎么會出城?”
那莽漢壓低聲音問著同伴,有著詫異:“王兄,難不成那位傳了一年多的徐大人,真個要來了?”
“那誰知道?”
那同伴忌憚的看了一眼車輦,聲音更小:“不過,除了這位徐大人,只怕也沒有其他人能勞這位親自迎接了。”
大明的州主自然比不得前朝軍政一體的指揮使,可仍是封疆大吏,尤其是這位已然做了許多年了。
“走吧,走吧。”
見莽漢還想問,同伴著實心驚肉跳,根本不想多說。
雖然距離還遠,人聲也復雜,可他還是怕被聽到。
可直至他們入了城,也不見那位大人物下車,反而,城中各類士紳、甚至于幾大家族也都有人前來。
不少人心中更是篤定,那位在青州各地傳了一兩年的徐文紀,徐大人,怕是真的要來了。
是以,不少原本出入城的行人,也都停下了腳步,距離稍遠,也在等待,想要看看這位徐大人長什么模樣。
不過,一連數個時辰過去,仍未見得有人來,一眾人漸漸有了騷動。
“楚兄,情報是否有誤?還是說這位徐大人故意要晾著我們?”
一個綾羅滿身的貴公子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蕭兄耐心這些吧。”
青衫文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茍言笑,只是眉宇間,也有了一絲不滿。
他們的情報會出錯嗎?
那自然不會!
深耕青州多年,他們的情報不會遜色六扇門,甚至詳細之處還要超過。
他肯定那位徐大人必然會在今日入城,遲遲不來,自然是下馬威了。
不過,連聶文洞都靜靜等待,他還能有什么怨言?
“看來,大人這位同窗對于咱們心有不滿啊…”
車輦旁,老儒微嘆了口氣:
“您請這位前來,可未見得就是好事。”
“于先生猜的不差。本官這位同窗,起于微末,一路走來不乏荊棘,難免有些偏激,行事也多矯枉過正。”
車輦中,如溫水般的聲音響起:
“不過你卻是猜錯了,本官還沒那么大的面子請動他,他只所以來青州,不過是因為得罪了些人罷了。”
“得罪了人…”
于忘海心頭一稟。
徐文紀官拜兵部尚書,弟子門生遍布天下,比起自家大人的資歷還要深,這世上能拿捏他的可沒有幾位。
他得罪的…
車輦里沒了聲音,日頭也自東而西,一晃,已是大半日過去。
城門外的人零零散散的散去不少,還剩下的人,也多有些不耐煩了,不少人懷疑情報出錯。
漸漸地,天色黯淡下來,城外行人也零零星星,到最后,已然沒有進出城的人了。
“罷了。”
車輦里的聲音再度響起:
“看來他暫時不想見我,隨他去吧。”
“那,回城?”
于忘海試探著問了一聲,得到答復,這才擺擺手,自有人驅車折返,回城。
“真情報有差?”
蕭一鳴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將信將疑,但見車輦都折返了,也只能嘆了口氣,準備回城。
“有,有人來了!”
突的,有人叫了一聲,引來諸多人的注意。
“嗯?”
車輦停下。
于忘海眉頭微皺,極目遠眺,就見得黯淡的地平線上,有著一條車隊徐徐而來。
只看人數,怕不是多達百人以上。
“不是說他只帶了老仆、孫女嗎?怎么會有這么多人?”
見得遠處黑壓壓一條龍,滿身綾羅的王公子有些奇怪了。
傳聞中那位徐大人無論去哪里赴任,都不喜帶著大隊人前往來著…
“這…”
蕭一鳴瞇起眼。
這位徐大人…
拿下兩方人,對于楊獄來說自然毫無問題。
自他掌握了四象箭之后,他的箭術徹底超越了他的刀法,成為他最為強力的手段。
他的射程之內,打不過他的,也根本逃不掉。
無論平安鏢局與金刀門的人如何狡辯,自然還是被楊獄全部扣押下來,當然,那精金甲胄也暫時由他包管了。
食材:精金甲胄 等級:優(上)
品質:優(上)
評價:一座金山一片甲,精金錘煉而成的甲胄,凡俗技藝的巔峰,刀兵不進,水火不侵,色澤千年不褪。
煉化可得:精金提煉之術,甲胄錘煉之法,兵甲靈通術暴食之鼎蓄能不足,無法煉化 暴食之鼎中,楊獄心中不無遺憾。
這才知道為何暴食之鼎對于這甲胄的異動會如此的強烈了。
這薄薄的一片甲,居然抵得上一座金山!
可這對他來說屁用沒有。
這甲胄刀兵不進、水火不侵,除非他能整個吞下去,否則,根本別想碰掉一片下來。
而這甲雖然薄,可還是甲胄,足有二十多斤大,便是將他嘴角割到耳朵根,也塞不進去,更別說吞下去了。
“東西雖好,但怎么吃得下?”
望著那熠熠生輝的寶甲,楊獄只覺有些牙疼。
不過,
“精金提煉之術,甲胄錘煉之法估摸我也用不到,但這兵甲靈通術…”
放下生金的心思,楊獄注意到了這食材中蘊含的東西。
其他兩個也就罷了。
這兵甲靈通術,他卻有些印象,在之前老爺子那個山洞里,他曾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類似記載。
疑似是四百年前的一位武圣流傳下來的煉兵秘法…
“楊爺,到了…”
這時,馬車微微一頓,趙七的聲音顯得沙啞又恐懼。
車簾掀開。
楊獄遙遙望去,就見得東西蔓延,竟好似看不到邊際一般,且極為高大,乍一看,真好似一頭巨獸。
散發著雄渾宏大的氣息。
只是…
“那黑壓壓的一片,動也不動,是看守城門的兵丁?嘖嘖,不愧是大城,看門的也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