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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轟動的鎮撫司

熊貓書庫    我在鎮撫司探案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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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門廣場上,一時安靜下來。

  陽光下,一群人的影子交叉錯落,有人低頭思考,還在消化齊平所說。

  分析,整理,整個事件的內在邏輯,越想,越是贊嘆。

  有的,則露出欽佩的神情,豎起大拇指。

  服氣。

  雖然對齊平的種種手段,已然見識過數次,但,如這般的,還是第一次。

  若非是齊平親口所說,他們甚至都不敢相信。

  在什么都沒有的情況下,在案發后數日,現場任何實物都沒看到…只憑借一份大家翻爛了的卷宗。

  就在當日那短短不到半個時辰里,完成了這一系列推理,并且瞞過了所有人。

  “怎么感覺,你從西北回來后,更變態了。”大嗓門校尉感慨。

  齊平哭笑不得,心說,你這算夸獎嗎?

  他搖搖頭,解釋道:

  “其實沒那么玄乎,這次能破案,真的很大程度依賴于運氣。

  事實上,在李千戶發回密信前,我都根本沒底,只是一次大膽的嘗試,最后能撞上,大概的確是我‘大難不死,必后后福’了。”

  裴少卿贊嘆道:

  “即便如此,那也是神乎其神了,嘿,我現在只想回衙門,看下那幫人的嘴臉。”

  提起這個,一群人都精神了。

  說起來,這十天…尤其是最近三日,他們聽到的流言蜚語實在不少。

  雖說,大部分都是貶低齊平,可眼下,他們其實算是齊平的“屬下”,被其余堂口貶損,大家都癟了一股氣。

  只是,此前也實在沒處發,而且齊平也攔著,如今,方揚眉吐氣,恨不得立即回衙門,替他“平反”。

  “你們至于嗎…”齊平哭笑不得,他對這種事,真的看的不重。

  眾人異口同聲:“至于!”

  “…”齊平攤手,行叭,你們開心就好。

  與此同時,金鑾殿上。

  “…整個事情的經過,便是這般了。”杜元春的講述,也到了尾聲。

  他敘述的版本要更簡略些,沒有太過提及破案細節,但大體上,并無差別。

  同樣隱去了與皇帝合謀演習的那段…

  杜元春說完,將手中李桐寫的折子遞給旁邊的宦官,由其轉呈高臺上。

  而殿內,滿朝文武,先是靜默,旋即,交頭議論起來,皆難掩驚訝,沒人想到,這一切,竟是杜元春與那齊平合謀的一場戲。

  前七日的“懈怠”,如今的反轉,都在那名屢破奇案的年輕校尉算計之中。

  而他們這些人,卻都毫不知曉,踏入了這個局中。

  “竟是這般…竟是這般…”

  “我等,竟都被誆騙了么?”

  “終究是我等小看了他…”

  議論紛紛,神情各異。

  相當一部分朝臣,回想起這段時間,自己的幸災樂禍,不禁羞愧掩面,不敢與杜元春對視。

  仿佛,杜元春的眼神里,藏著戲謔一般。

  再想起不久前,大家在午門廣場上,還等著看笑話,如今再想,原來他們自己才是笑話。

  張諫之目露異彩。

  黃鏞瞇著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至于垂頭喪氣,恐懼無比的左都御史…已經沒人關注他了。

  “好,好一手瞞天過海。”龍椅上,皇帝開懷大笑,心情頗為不錯。

  如今官銀找回,雖損失了一些糧草和軍卒,但不多,換來的,卻是挖出了藏在都察院里的兩條蛀蟲。

  從賬面上,還是賺了的。

  已然死去的陳萬安…無疑是與不老林勾結的“罪魁禍首”,起碼,目前只能是。

  而在皇陵案中,已然查明,不老林身后大概率是蠻人。

  如此,劫掠的目的也清晰明了——任何削弱涼國的行為,金帳王庭都沒理由拒絕。

  至于是畏罪自殺,還是被不老林滅口…其實已沒那么重要,至此,案件已然清晰明白。

  皇帝收斂笑容,略想了想,高聲宣判:

  “都察院僉都御史陳萬安勾結江湖組織不老林,串通運糧官吳合,劫掠賑災錢糧,罪不容赦,依律嚴辦,吳合即刻收押,由刑部審問,左都御史…接受調查。”

  被坑了一道的都御史嘆息垂首,沒再爭辯。

  頓了頓,皇帝繼續道:

  “鎮撫司衙門破獲此案,朕心甚慰,校尉齊平先于臨城立功,又找回官銀,擒獲犯官,功勞甚大…賞黃金五百兩,洗髓境適宜修行丹藥一箱。散朝。”

  群臣躬身垂首:

  “恭送陛下。”

  午門廣場上。

  一群校尉也沒敢走,一邊低聲閑聊,一邊等司首回來。

  只是每個人臉上,再沒有了前幾日的沉重,幾乎各個面帶笑容。

  知道,此番衙門安然度過“劫難”。

  “噓,散朝了。”一人忽然說。

  齊平抬頭望去,就看到,遠處大殿中,一群官員走出。

  彼此三三兩兩聚集,小一百人的樣子,算是比較多了。

  畢竟不少人來看熱鬧的,結果沒看成。

  當百官望見廣場上這一隊錦衣時,皆是放慢了步速,神情復雜地望來,準確來說,視線是落在齊平身上。

  倒不是都認識他,而是這支小隊里,儼然以齊平為首,便很好認。

  一見之下,不少官員暗暗吃驚,沒料到,竟當真如傳言中那般年少。

  “大人。”忽而,杜元春邁步走來,身旁跟著惜字如金的李桐,齊平忙拱手。

  “走吧。”杜元春嘴角微微翹起,保持著威嚴,往外走,齊平等馬仔忙低頭跟上。

  這一行人,與百官涇渭分明。

  官員隊伍中,總是昏昏欲睡模樣的老首輔黃鏞瞇著眼睛,靜靜凝望少年離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宮,皇帝下了早朝,心情愉悅地換了套常服,嘴角掛著笑意。

  馮公公手持拂塵,跟在一旁,穿行于回廊間,笑道:

  “陛下心情格外好呢。”

  皇帝笑道:“總算有了個好消息,還不許朕樂一樂?”

  馮公公忙道:“陛下笑口常開才最好。”

  皇帝搖頭,說道:“稍后賞賜修行丹藥,你親自去,挑些適合的,呵呵,正好還了他上次提出工賑之法情。”

  因為是以私下身份提出的建議,故而,皇帝并未將其視作“功”,而是“人情”。

  馮公公點頭應下,心想,陛下是愈發看重那少年了。

  宮門外。

  杜元春乘上馬車,對齊平道:“進來說話。”

  齊平精神一震,鉆進了車廂,李桐等人,則跟在外頭步行。

  車輪粼粼,朝陽從窗口照進來,馬車垂簾在對面映出一個四方的影子。

  兩人相對而坐,杜元春看了他一眼,說:“做的很好。”

  齊平笑道:“僥幸成功。”

  杜元春淡笑著,將早朝上的事簡略敘述了一番,竟是在給他講解一般。

  齊平并不意外,只覺得新鮮,上輩子看多了影視劇,但真正近距離接觸金鑾殿,還是第一次。

  可惜,沒能進去看看。

  算了,以自己的身份,若是進去,怕不是要跪地磕頭?還是免了吧,聽說在那場合抬頭看人都是大罪,全程盯地板有啥意思…

  齊平想著,待聽到皇帝的賞賜,整個人眼睛亮了:

  “還有這好事?”

  他還以為,給自己升官就算嘉獎了,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一兩黃金兌換十兩白銀,就是五千兩銀子,就算在內城,也能置辦一套過得去的宅子了。

  相當于獎勵首都內環一套房…不少了。

  但齊平眼下有著書鋪的分紅,倒也不太在意。

  唔,小妹大概會很開心吧。

  相比之下,修行資源更令他眼饞。

  “一箱?是多大的?”齊平眼睛都綠了,修行越往高處,難度越大,這個道理他是懂得。

  若是按部就班修行,當然也可以,但有更快的辦法,為啥不用?

  至于什么嗑藥不如穩扎穩打的設定…他嗤之以鼻,這東西就像飲食一樣。

  富貴人家的子女,從小吃好東西,營養充足,窮人家一日二餐寡淡,發育不良,到最后你能說富人“身體虛浮”嗎?

  他要避免的,是單純只提升境界,缺乏實戰能力,而不是說,有藥不嗑。

  只是修行資源朝廷壟斷,太貴,吃不起。

  杜元春看了他一眼,說:“那要看陛下愿意給多大的,以及經手的宦官克扣多少了。”

  齊平:“…”

  一下就憂慮起來了呢。

  杜元春看他憋悶的樣子,笑了起來:

  “放心,不會少了你的,陛下對有功之臣,素來是大方的。”

  這可是你說的…齊平嘀咕。

  杜元春道:“正好,你從西北回來就忙新案子,等物資下來,許你一段時間假,消化提升。”

  齊平面露喜色,放假,他喜歡。

  另外一邊,黃府,老首輔散朝后,照例回家休息補覺,卻是關上門后,取出一張黃紙,開始用特殊的筆書寫。

  大抵,是早朝之事,以及自己的一些猜測分析,尤其重點提起了齊平。

  如果說,皇陵案里,齊平開始走入黃鏞的視野,那賑災銀案,在黃鏞看來,這個校尉,已經不再是可以忽視的小人物。

  “…此人若是不除,恐成大患。”

  落筆,黃鏞嘴唇翕動,仿佛默念了什么,黃紙燃燒,化為虛無。

  過了一陣,空間扭曲,一封信函如秋葉飄落:

  “知道了。”

  黃鏞盯著這三個字看了一陣,直到字跡消失,這才上床入睡。

  京都某處,一座房間內,陰影籠罩。

  一道人影,坐在桌旁,凝視著面前信紙,一只修長的手,在桌上輕輕敲擊。

  想了想,人影從一旁取出另外兩封信,那是從金帳王庭發來的信。

  第一封,是夏侯元慶發來的,詳述了西北案的情況,以及對齊平的追捕。

  末尾,是對家眷的擔憂,希望搭救夏侯氏族人,免于滅門之災。

  第二封,不久前抵達,記述了大巫師都蘭的死訊,以及…另外一個,若公布,足以震驚塵世的消息。

  半月前,道門首座踏入雪山,與巫王對弈,首座身旁,跟著一個少年。

  “半月…道門…齊平…”人影喃喃,“是你嗎…”

  倘若是真的,道門首座為何會關注他?人影不知道,但他明白,這絕不是個好消息。

  沒有人,可以在首座眼皮子底下,殺死他垂青之人。

  “或許,可以試探一下。”

  今日的鎮撫司衙門,氣氛格外沉重。

  三日的最后期限已到,而他們已經不可能,交上一份令皇帝滿意的答卷。

  清晨,周方騎馬來到衙門時,便清楚感受到了那凝重而壓抑的氣氛。

  所有人都清楚,司首若是倒了,那衙門便真的要變天了。

  “那些官員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必然會趁機彈劾,以往,有陛下護著,倒也扛得住,可這次陛下龍顏大怒,司首危險了。”

  飯堂內,有錦衣憂心忡忡道。

  “不會吧,陛下還是要用咱們的,而且,都察院不是出事了嗎,大不了把鍋甩過去,沒準就放過咱們了。”一人期翼地說。

  有人冷笑:

  “清醒一些吧,這次的劫是逃不掉了,江湖不穩,西北密諜又給滲透了,眼下齊平又怠工,耽擱了案子,陛下會放過他?至于都察院…

認識十年的老書友給我推薦的追書app,咪咪!真特么好用,開車、睡前都靠這個朗讀聽書打發時間,這里可以下載  別忘了,那幫言官是干什么的,嘴皮子利索的很,等到了金鑾殿上,還不是隨便他們顛倒黑白?

  司首挨板子,等回來,咱們每個人都不會好過,現在我只希望罰的別太狠,呵呵,反正先做好勒緊褲腰帶的準備吧。”

  飯堂內,各個堂口的錦衣們三兩聚集,都愁眉不展的樣子。

  聞言,有人皺眉道:

  “這事與齊校尉關系不大吧。總不能說,破不了案子就怪人家,沒這個道理,你們莫是忘了,他幫大家撈功勞的時候了。”

  一些人附和點頭,大都是接受過齊平好處的人。

  也有人反駁:

  “他幫過你們,拿人手短,替他說話可以,但我們其他人可沒受他恩惠。

  這次若非他消極怠工,給三司抓住了把柄,何至于此?破不了案子,是能力問題,散漫怠工,是態度問題。”

  “行了,都少說兩句。”有和事老打圓場:

  “這時候司首也該回來了,也許沒大事呢,對了,‘慶’字堂口的人今早沒來?好像都沒瞧見。”

  “怕是自知理虧,沒臉來了。”

  周方沉著臉,走進來,往凳子上一坐,也沒了吃飯的心思,事實上,大家今天大都沒胃口。

  只是聚集在這邊交談。

  報團取暖。

  而就在這時候,突然,外面傳來喧鬧聲,有人喊:

  “好消息,好消息!”

  飯堂內,所有錦衣起身,面露疑惑。

  一人上前一步,拽出急匆匆跑進來那名衙役:“發生什么事?”

  那衙役滿臉興奮,大口喘了兩下,才激動道:

  “是齊校尉…他…他把案子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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