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呢?
臉呢?
‘大嫂’?
呵呵,呵呵,呵呵!
盧仚又往嘴里、身上倒了一大碗酒,看著笑得好似一個白癡的白黿,他由衷的說道:“天作之合,金玉良緣,小弟在此,祝大哥大嫂龍鳳呈祥、舉案齊眉、多子多孫、福壽無窮!”
將手中大碗丟給身邊的小侍女,盧仚搶過一個壇子,大口的灌了下去。
他心里剛剛一哆嗦,差點沒說錯話。
如果說,祝白黿和垣‘百年好合’的話,估計白黿已經拔劍劈人了!
幸好,盧仚機靈,想起了這里是修煉界,并非世俗凡人的紅塵人間,所以急忙將恭賀的詞句改了改…也不管一些詞句,白黿能否理解其中蘊意吧,反正聽著喜慶不是?
垣‘呵呵呵’大笑。
白黿嬌羞無限的看了一眼垣,也搶過一個酒壇子,和盧仚碰了一下酒壇,‘咕咚、咕咚’幾口就灌了下去。
一旁的劍門長老極其狼狽,輕輕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搞什么?
這是搞什么?
你們什么‘大哥’、‘大嫂’都給叫上了?
劍門少宗的婚事,能這么輕易的決定么?
兩名長老看著面皮酡紅的白黿,再看看笑得兩排大牙都露了出來的垣, 思忖了一陣, 同時在袖子里掏出了秘符,將這里的事情通知給了宗門。
讓掌教和一眾太上長老頭疼這事情去吧。
他們, 就做兩個歲月靜好的護道人、跟屁蟲,護著白黿不傷毫發就行。至于是否是被人傷了心,或者傷了身子,這就不是他們兩個小小的長老能決定的事情了。。
和白黿、垣又喝了幾口酒, 盧仚一揮手, 一柄表面花紋已經全部消泯,劍身光潔如鏡的金剛劍就‘咚’的一聲,被他丟在了地上。
這座水榭,因為白黿要來, 劍門的修士, 在這里預先做了無數準備。
水榭的地面,固然是用極珍貴的玉石重新鋪了一遍,地面更是用重重禁制加固了數十輪, 足以抵擋照虛空境高手的狂轟濫炸。
饒是如此,這柄金剛劍落地,依舊震得整個水榭都微微顫悠了一下,四周環繞的劍門修士,都覺得腳下的地面微微晃了晃。
“我用劍…但是,我身上的劍,漸漸的跟不上我的修為增長了。”盧仚笑道:“聽說劍城有當世最好的鑄劍師傅,我想要, 打造一柄足以配得上我如今的實力, 而且未來還能不斷自行升階的好劍。”
垣立刻扭頭看向了白黿:“小白,魯兄弟, 我可是一見如故, 現在可是把他當親兄弟一般看待!”
白黿小手一揮,笑得無比燦爛:“這能算事?呵呵, 劍城所有人力、物力, 任憑魯兄弟你調動, 一定給你鍛造一柄讓你滿意的趁手神兵!”
微微一咧嘴, 白黿冷然道:“若是他們連鍛造一柄讓魯兄弟滿意的好劍都做不到,那么, 我就做主了,斷了他們未來三百年的所有供奉資源, 劍城從上到下,所有人都去洗劍池下方的礦脈去挖礦!”
火鳶大師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這一瞬間,他突然很想拔出自己的佩劍,一劍劈死這個給劍城招災惹禍的‘魯智深’!
但是很快,火鳶大師就挺起了胸膛,瞥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那柄金剛劍。
出于鑄劍大宗師的自豪,火鳶大師不認為,他會無法鑄出一柄讓盧仚滿意的寶劍來…尤其是, 盧仚丟出來的這柄劍,呵呵…
一眼掃過去, 火鳶大師差點沒冷笑出聲。
簡直是…混賬東西。
這劍的材料是極好的,好得不得了的那種好,火鳶大師何等眼力, 他一眼就看出來,這柄金剛劍使用的材料,放在元靈天都堪稱絕頂。
但是這劍的鑄造手法么…
火鳶大師很想壯著膽子, 給盧仚的臉上噴一口吐沫!
什么破爛玩意兒?
不入流的下三濫!
他門下剛剛入門十年的學徒雜役,鑄劍的手法都比這柄金剛劍上的手法強出一大截來!
這,這,這…
火鳶大師心里有數了,他微笑著,朝著白黿用力的點了點頭:“少宗放心,劍城若是還不能給這位魯道友鑄出一柄讓他滿意的寶劍…整個元靈天,怕是也沒什么人能做到了。”
比劍城掌握更高鑄劍技藝的人,有么?
當然有!
比如說劍門閉關潛修的幾個老不死,他們是頂級的劍修,也是頂級的鑄劍大宗師。
但是讓他們出手鑄劍?
呵呵,你白黿的親爹那個劍門掌教的位置還想不想坐下去了?
所以,劍城就代表了元靈天最高的鑄劍水平, 這句話,火鳶大師就敢撂在這里。
“好!”盧仚站起身來,大踏步到了火鳶大師面前,舉起了一個酒壇子:“只要大師您能鍛造出讓某家滿意的寶劍,某家定然不吝報答!”
火鳶大師舉起大海碗,和盧仚的酒壇碰了碰。
他看了看白黿,絞盡腦汁的想出了一句場面話:“這是看在少宗的面子上,否則,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求我鑄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讓劍城的大師們,聯手鑄劍!”
白黿笑得極其燦爛,‘咯咯咯’的很快樂,就好像一只剛下蛋的小母雞一樣快樂。
她得意的看了看垣,朝著垣挑了挑眉頭。
盧仚一口干掉了一壇子美酒,然后,他回到了桌旁,朝白黿拱了拱手:“除了鑄劍,我此次來,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解決。”
白黿大手一揮,淡然道:“只管說來。”
盧仚用力的抓了抓腦門,干笑道:“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是某家私下里的一點小愛好…今日和陰兄、大嫂相遇,實在是快意,就不要用這點小事,打擾大家雅興了吧?”
垣看了看盧仚。
和盧仚認識這么多年了,一看到盧仚這表情,就知道他在憋壞水呢。
垣輕咳一聲,淡然道:“無妨,單單飲酒,也沒什么樂子…什么小愛好,說出來讓我們聽聽,說不定,就給你解決了呢?”
微微頓了頓,垣笑看向了白黿:“有你大嫂在,這元靈天,不能解決的事情…或許有,但是肯定不多。”
盧仚眨巴眨巴眼睛,點了點頭。
“這樣么…嗯,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盧仚大聲道:“某家雖然是個粗人,但是平日里,也喜歡琢磨一些術數之道。咳咳,有幾個老家伙對我說,這術數之道,是直通天機的通衢大道,將術數玩通了…”
一旁的天書先生忍不住了。
他開口打斷了盧仚的胡話。
開玩笑呢?
術數?
那是世俗凡人玩的東西。
而天機卜算,這是修煉者才能碰觸的高深學問。
你拿世俗的術數問題,和修煉者的天機卜算做比較?還說什么術數之道直通天機?
啊呸,天書先生從小學藝,接觸天機卜算的時候,就沒碰過世俗的術數之道。
可見,這個魯智深是被人忽悠瘸了。
作為天機卜算一道的宗師級人物,天書先生開口了:“魯道友怕是對天機卜算,有什么誤解…術數之道,不入流的學問,天機卜算,乃極上層的大道玄機,可窺探天意,可模擬天機,可預測天地萬物之命運,可推衍宇宙洪荒之生滅…哎,哎…”
天書先生昂首挺胸的侃侃而談,將天機卜算之道吹到了云端里,然后將世俗的術數之道貶低到了泥濘中。
總之,他堅定的認為,天機卜算沒有什么是算不到的。
而術數之道么,唯一的用途,也就是讓世俗界的凡人計算一下蓋城墻大概需要多少塊磚頭之類。
盧仚目不轉睛的看著天書先生:“先生所言,是某家的問題,對你不是問題?”
天書先生微笑著向白黿行禮:“老夫道號天書,倒是有這等自信…魯道友想要問什么,只管問來,老夫定能回答。”
盧仚‘呵呵呵’的大笑起來,你就是天書先生,好得很啊!
他立刻伸手沾了沾酒水,在桌面上劃了一條直線,然后以這條直線為直徑,劃了一個圓。打了個酒嗝,盧仚含含糊糊的向天書先生提出了問題,要求天書先生算出這個圓的圓周率的最后一位數。
盧仚瞇著眼,帶著滿腹的惡意看著天書先生:“這個數值,某家雖然是個粗人,但是也算到了整數之后的一千位,就再也難以繼續。”
“天書先生的大名,某家雖然是個粗人,但是也久有聽聞,端的是如雷貫耳…世人都說,天下就沒有先生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有勞先生,直接給我算出這個數值的最后一位數罷!”
天書先生微笑,點頭,又看了看白黿,笑道:“少宗,老夫今日,就為魯道友解惑一二…這等小道,算起來么…實在是輕松得很的。”
白黿也笑得很開心。
天書先生是給自己出力做事的。
困擾盧仚的問題,若是天書先生能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自然顯得自己有面子,有手腕,有能耐,就能在垣面前多顯擺顯擺。
是以,白黿笑道:“先生只管算來,若是成功,白黿定然不會虧待先生!”
白黿笑得賊燦爛。
她不懷疑天書先生能解決這個問題,區區術數之道,用天機卜算之術,幾乎可以直接從冥冥中得到答案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困難的?
天書先生也是這般想。
他當即掏出了一塊白玉龜甲,一柄黑石刻刀,一團青綠色的祭祀之火,布下了一座小小的法壇,正兒八經的開始運功做法。
他不需要任何術數公式,任何的術數計算方法,他準備用天機卜算的方法,直接從冥冥中,從虛空大道中得到圓周率的最后一位數究竟是幾!
對于天機卜算的大宗師來說,這種事情,不是太簡單不過了么?
這種術數之道,只要這個數字存在,他就一定能卜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