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些怪物都是真人之后，關山一點也沒覺得有任何放松，只覺得事情變得更加可怕了。
原本要面對的只是虛擬的怪物，雖然很恐怖很惡心，但至少他還能用“只是假的”來安慰自己，讓自己鼓起勇氣去對抗他們。
好不容易感覺自己快適應了，說不定哪天也能淡定地游玩恐怖游戲了。
然而現在，突然間就告訴他，其實這些都是現實中強大的異能者。
而關山，現在已經把他們得罪得死死的，不死不休了。
這特么根本一點都不能讓人寬心，反而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恐懼啊！
關山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企圖讓自己不那么焦慮：“所以說當時在公交車上的那兩個怪，就是‘殺人蜂’派來的前哨，然后我當時把他們當怪物擊殺了之后，隔天在巷子里就是第二次襲擊。”
“再接著，突破任務的時候我直接傳送到了人家據點截胡，又把那些工蜂殺了個痛，而當時我遇見的那個刀客npc…就是當初被我調侃cosplay的那個少女高葉啊！”
關山哭笑不得，怪不得高葉第二次見自己的時候態度那么奇怪，原來是這么回事。
他接著看下去：“哦，去韓家村的那次倒是不一樣了…特么的換了兩個更高級的來！”
關山一愣，又看了眼那資料上所寫的兩個“雄蜂”的資料，頓時汗顏：“額，這么說，阿貍其實曾經是個人，現在也依舊擁有人類的意識？”
而他還把阿貍送去了貓舍配種，天天在它耳邊說讓它多生幾個，然后帶去絕育。
“聽上去真是有些慘無人道呢…這根本就是毫無人性了吧！”
關山忍不住崩潰地以頭搶桌：“我根本不是這樣變態的人！我是真的以為它只是一只流浪貓而已啊！”
但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這些已經記錄在案的資料，就已經充分說明了，自己在特安組那些人的眼中究竟是個什么性格的人了。
而只要模擬器還在，以后只怕還要變本加厲…
關山破罐子破摔，繼續往下翻，十分驚喜：“哈，公寓副本總算不是‘殺人蜂’了——”
“直接又來了一個‘歸一神教’，摔！”
這下子，他算是同時被兩個犯罪組織給盯上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剛剛結束的醫院副本，和這些組織都沒有關系，純粹是項文和另外一個異能者的個人行為。
但關山當時在旁邊聽林武和魏虹聊天，知道項文手里的基因，都是從某個不合法渠道得到的，似乎也還是牽扯到了一條尚未被核實的利益鏈。
不過，雖然情況好像越來越不妙，但好歹七個副本究竟發生了什么，現在關山已經徹底明白了。
而特安組和異能者都是個什么構造，他也大概知道了。
“有些地方還是有點奇怪，比如在公寓當中的那個女人和小孩，應該就是韓瑩和秦瑤瑤。”
“她們不是怪，但卻出現在了模擬器的視角里面，而且我從她們的‘遺物’中得到了道具。”
“一般而言，這種特殊道具，應該是怪的掉落物才對。”
關山琢磨了一下，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她們被秦德光獻祭了之后，其實并沒有死…至少，她們的意識還殘留著，和秦德光一起與公寓融為了一體，但她們沒有變成倀鬼，反而試圖提醒我。”
“當時她指著上方，就是想說704是安全的，而那幾個道具可以成為助力吧？”
此時再看天真的兒童畫的說明。
——“以拙劣的筆觸，描繪了一個孩童天真的內心世界，但現實卻沒有讓她擁有這樣一個世界。”
說的，應該就是年僅六歲卻死于自己父親之手的秦瑤瑤了。
那個在鏡子里牽著媽媽的手，看不清面目的小孩，也許還沒有理解死亡究竟是什么，就已經告別了這個世界…
關山吸了口氣，還是對韓瑩母女的死感到無比惋惜，同時更對造成了這場悲劇的元兇深惡痛絕。
關山暗道：“‘歸一神教’…這玩意怕是比‘殺人蜂’還邪門。”
“殺人蜂”是殺人，“歸一神教”是誅心啊！
而且更糟糕的是，就算是特安組也對其不甚了解，這資料里面只有只言片語的描述。
因為這玩意的總部在特么國外…
只籠統知道他們信奉“神主”，而成員分為“歸一者”、“教化者”和“涅槃者”。
其中“教化者”就是負責擴展成員的，也很可能就是秦德光事件的幕后黑手。
看完這些資料，關山是一晚上都沒睡著，總覺得自己現在頭上頂著個鮮紅的“危”字。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我已經被盯上了，就算是躲著也沒用，這些什勞子蜂肯定不會就此罷手，不如主動參與特安組的行動，掌控一點情報。”
“這樣…至少下次開啟模擬的時候，我還能知道點信息，不至于連boss什么技能都得自己猜。”
他打定主意，決定明天就聯系自己的專屬客服，重新了解一下特安組。
關山輾轉反側：“但他們也有可能對我認識的人下手，既然在模擬的時候不會對小沈同志造成影響，那我是不是隨時帶著她會比較安全？”
“但萬一只是特例呢？特安組好像已經派人保護她了，那我還是遠離一些比較好…但我才剛表白，小沈同志會不會生氣？”
他正糾結，卻突然聽見自己手機鈴響。
關山思緒被打斷，爬起來看了眼時間，此時正是凌晨兩點。
他抽了抽嘴角：“誰這個點找我，cos貞子午夜兇鈴是吧…”
話是這么說，但關山還是拿起了手機，萬一是什么工作上的要緊事情呢？
然而，來電之人卻不是他能想到的任何一個名字。
“盧醫生？”
關山愣住了，這正是他在剛進醫院的時候加上的，盧秋秋的手機號碼。
怪了，事情不都已經結束了么？項文都死了，盧秋秋這個為正義而成為的免費暗線的任務也應該結束了，怎么現在還打電話過來？
“喂，盧醫生？”
關山接通電話，開玩笑道：“原來還有出院后的病情康復咨詢項目嗎？”
手機里傳來的盧秋秋的聲音卻帶著哭腔，顫聲道：“那個…很抱歉…我實在沒辦法才來找你的…我爸…”
“我爸他失蹤了。”
關山很茫然：“不是，你爸失蹤了，不找警察，為什么來找我？你懷疑我綁架你爸？”
盧秋秋噎住，連忙道：“沒有，我…我是想找你幫忙，我已經報警了，但是找了一天了都沒找到，警察也只能按失蹤人口來處理。”
關山皺起眉頭：“你覺得不是正常失蹤？”
盧秋秋嗯了一聲：“之前也有一個人這樣無故失蹤…就是在你之前來醫院調查的那個偵探，換句話說，就是你的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