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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保皇黨、復古派與進補黨加大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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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幽北風,大湖浩渺,遠處水面接天一線,近處暗影浮動,只扁舟一葉,浮游于天地間,本是大好美景,奈何還要回去干仗,只能匆匆掠過。

  送湯皖等三人回首都的,是兩位湖興的老船民,據說經驗老道,可以直接送到通縣口岸。

  這一路北上怕是要數千里之久,只兩位船民,湯皖擔心路途遙遠,來回不妥。

  哪料在船尾搖漿的船民,咧著嘴,嗤笑著,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信心十足的說道:

  “先生,您盡管放心好了,整條京杭大運河,俺們倆都跑了不知多少趟了!”

  “整條?”湯皖倒是詫異了,大運河南起杭市,北到首都,而且中間彎彎曲曲,全場2000余公里,只這一條小木船,怎可走遍?

  船尾的船民換了一個姿勢,開始用腳搖漿,用手指向南方,如數家珍的說道:

  “從這里出發,到微山湖,走黃河故道經過蘇北大城,過了臺兒莊,就到了駱馬湖。”

  “駱馬湖!”這個湯皖倒是知道,東哥老家那一塊,以前看過東哥的紀錄片,里面有提到過。

  船民繼續往下說,心里打定了主意要讓先生好好瞧瞧,莫以為船民沒有好本事,接著說道:

  “從駱馬湖再進入以前黃河水道,到高郵湖。”

  “高郵湖在揚州!”湯皖順勢答道。

  “對對!”船民點點頭,然后手指一劃,開心道:

  “再然后就到了長江,往下走不了多遠,再進大運河,往南到丹陽,先生你知道丹陽么?”

  湯皖點點頭,船民嘿嘿一笑,說道:

  “俺們閑著沒事就喜歡聽人說三國演義,丹陽兵老厲害了,所以俺就記住這個地方了!”

  三國演義里面的丹陽兵,指的是從丹陽郡募兵,在當今應該是徽州沿江一帶,包括宣城,鳩茲等,可不是蘇省的丹陽市,不過湯皖也沒點破。

  “過了丹陽就到了蘇杭的蘇市,在下面就到了杭市!”這位渾身黝黑的船民很是得意自己走的路。

  “從這里到杭市,你們倆要走多久?”湯皖好奇問道。

  船民想了想,掰了掰手指,腳還不停的搖獎,好大一會才算出來,說道:

  “俺們倆輪流搖漿不停,到杭市要整整4天多!”

  真是個力氣活,湯皖心里感嘆到,不由得瞥了一眼船艙里正在呼呼大睡的另一位船民。

  小木船依舊在昭陽湖上繼續往北行走,湯皖轉過頭來,看向了船尾的船民,又問道:

  “那到首都要多久呢?”

  “2天就夠了!”船民脫口而出道,一點都沒愣神,往下繼續說道:

  “前面就到南陽湖了,咱們就從那里走大運河,過了黃河進入南運河,到了直隸就到了平津!”大概是北方沒有南方的大湖多,整個齊魯大地就被一筆帶過。

  這條大運河陸陸續續修建了2000多年,從春秋戰國開始,到了隋朝才南北相連,此后便一直沿用至今,依舊發揮著巨大的作用。

  在津浦線沒有開通之前,這條大運河是南北經濟貫穿大動脈,發揮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甚至在高鐵縱橫的年代,依舊熠熠生輝,古人高瞻遠矚的智慧,歷經千年不顯黯淡!

  湯皖等幾人就站到古人千年智慧的肩膀上,心生感慨之余,隨口朝三人問道:

  “可知這條運河,是誰修建的?”

  大牛搖搖頭,扣了扣腦門,表示不知,而湘虎卻是應聲答道:

  “主功隋煬帝楊廣,!”

  “那楊廣可是一個昏君呢!”船民立刻搭話說道。

  “你從哪里知曉的?”湯皖好奇問道。

  “隋唐演義!”船民確定答道。

  “哈哈哈.....”湯皖不禁笑道,既是小說,便不再與船民爭執和仔細解釋,只好感嘆道:

  “隋煬帝,雄才大略,可惜心比天高,好大喜功,這便是他錯的地方!”

  “求歸不得去,真成遭固春。”

  “鳥聲爭勸酒,梅花笑殺人。”

  這是隋煬帝楊廣在揚州作的詩作,怕是早就已經料到了自己的結局罷。

  湘虎不是很明白,因為現階段,史學界對楊廣的評價可是很不友好,就連后世也有一種論調說,楊廣修建大運河乃是為了去揚州游玩。

  此種論調經過后世的史學家論證后,斷定純屬無稽之談,倒是還了隋煬帝一個公道。

  “好大喜功”湘虎倒是能理解,畢竟三征高句麗等等許多事都能驗證,可先生卻是說楊廣雄才大略,這讓湘虎感到非常疑惑,于是,便湊過來,請教道:

  “先生,楊廣荒淫無道,橫征暴斂,民怨沸騰,如何是雄才大略之主?”

  湯皖隨口解釋道:

  “雄才大略說的是他的戰略眼光,心比天高是因為他不顧及實際,且自身于己約束不夠,把隋朝開局一副好牌硬生生的打成了一副爛牌,最終落得個悲慘下場!”

  湘虎倒是很感興趣,湯皖便把自己對于楊廣的理解,娓娓道出,剛好又沒什么事情,順便還可以打發時間。

  “你可知,隋朝的滅亡,告訴了我們什么?”湯皖最后問道。

  “嚴于律己,一切從實際出發!”湘虎赫然答道。

  從大年初二的下午出發,經過兩位經驗老道的船民晝夜不間斷的趕路,在大年初四的傍晚才到了通縣的口岸。

  水路的行駛,比陸路平緩的多,又沒有什么顛簸,上岸的時候,一行三人依舊生龍活虎,付了船民工錢,便租上馬車連夜往首都趕。

  夜半時分才堪堪回到東交民巷,洗漱完畢,直接鉆進被子,好好睡上一覺,畢竟凹凸不平的灘涂,和狹窄的船艙哪里有軟和的床來的舒服。

  翌日清早,大牛依著慣例,早早就起來了,開始收拾院子和廚房,一周時間沒人打理,落了不少灰塵。

  而湯皖卻是一覺睡到了天正亮才醒來,揉了揉頭睡眼惺忪的眼睛,一時竟生起了賴床的心思。

  索性靠在了床頭,赤裸著的胳膊暴露在被子外邊,感受著冬日里的寒冷,越發的覺得這屋子里的冷冷清清了。

  湯皖雙眼怔怔的看著屋頂,呼吸著空氣里的寒意,心里算著時間,一切都順利的情況下,大概還有一年多的時間。

  便只是一年多的時間,也是個難以忍受的煎熬,也越發的感到心心牽掛,不好受的滋味,不由得愁緒上頭。

  隨即一只手摸向了枕邊一側,結果什么也沒有,是寂寞;另一只手,摸向了枕邊的另一側,還是什么也沒有,也是寂寞!

  “我寂寞寂寞就好,這時候誰都別來安慰擁抱”湯皖嘴里哼著歌曲,撇開了寂寞的心思,一個野豬翻滾便直挺挺的立在房內,飛快的穿上衣服,便直奔廚房而去。

  “大牛,早上的報紙到了沒有?”湯皖一邊洗漱,一便問道。

  “到了,給放在草棚子里了!”大牛應聲答道。

  與保皇黨和復古派的論戰在昨天就已經重新拉開大幕了,經過了短暫的春節假期修整之后,雙方已經元氣滿滿,所以首日戰況更勝往昔。

  湯皖端著一碗白粥,急匆匆的去了草棚子,一張張報紙看下來,意識到了一個巨大的問題,必須馬上予以修改,否則后患無窮,急忙跑回房里就開始寫文章。

  因為論戰的主題開始偏了,本來雙方就文學范圍論戰,一則是“尊孔”問題,二則是保皇黨與復古派駁斥胡氏直的《文學改良芻議》。

  而進補黨為了能得到啟瑞的全力支持,在國會中獲得話語權,提出“尊孔”,即潛在意思是要發揮儒學,這真正是啟瑞所需要的。

  同時對于保皇黨和復古派而言,“尊孔”是舊文學的標志,如果能得到進補黨的全力支持,那么處于襁褓里的新文化則很難占得上風。

  所以,開年以來,進補黨大佬湯化龍等人,不斷的鼓吹要把“尊孔”納入憲法,并且馬上就要提交“尊孔”議案,此舉自然引得新文化人士強烈不滿與抨擊。

  再加上一月初啟瑞的代理人徐樹錚和黎黃陂的代理人孫洪伊,雙雙離職,府院之爭已至白熱化階段,啟瑞給了國會前所未有的壓力,而進補黨與國抿黨依舊在國會上大打出手,互不退讓。

  總之,當前局勢一團糟,但是以《星火》為代表的新文化,在湯皖明里暗里的示意下,始終沒有與國抿黨接洽,便是不想參與到政冶里面。

  因此,湯皖寫的這邊文章,就是一個主題,文學討論就要限于文學討論范圍,不要與政冶有牽連。

  這篇文章一出,首先反映最為強烈的是孑民先生,并且在第二天就發表了一篇文章:北大校園絕不是政冶的角斗場,隱隱對保皇黨和復古派作出警告。

  在這種情況下,單就一篇文章可嚇不倒保皇黨和復古派,因為把“尊孔”納入憲法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在開學初的一場學校內部會議上,孑民先生準備再出一招,作最后的警告。

  湯皖從初四一回來,就沒串過門,整天歪在家里,抓耳撓腮,苦思冥想寫文章,因為此番保皇黨、復古派與進補黨等年后的大動作,給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最擔心的就是,生怕自己這一只小蝴蝶,輕輕煽動一下翅膀,導致了原有的歷史進程被改變。

  在原有的歷史上,盡管進補黨也曾提出“尊孔”,但卻是遠沒有如今的動作大,力道足。

  非湯皖一人,錢玄、迅哥兒等《星火》一眾人,就連剛來首都的仲浦先生也是閉門不出。

  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戰斗當中,可想而知,新文化面臨的形勢有多么的嚴峻,壓力最大的就是湯皖,所以一改往日風輕云淡,準備殊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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