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三哥還有七弟他們怎沒跟你一起回來?”呂布回到瓦崗,值守的程咬金正好換崗,過來幫呂布一起安排降軍,同時詢問道。
“他們去接幾位貴客。”呂布說到這里,突然看向程咬金。
“你這般看著我做什么!?”程咬金被呂布看的有些發毛,想到呂布經常找男人去扎針,下意識的雙臂抱胸:“你不是也想扎我吧?”
“那倒不是。”呂布搖了搖頭,他入瓦崗寨以后,那種能激發人潛力的針只給王伯當、單雄信用過,剩下的,都是呂古身邊的護衛,呂布覺的可信,會幫忙,這東西很耗神的,還得有珍貴藥材輔佐才能起到效果,程咬金雖然讓位有功,也算得上是一員猛將,但暫時不在呂布考慮之內,只是對方這一臉抗拒的樣子,多少讓呂布有些不爽。
“那就好。”程咬金松了口氣,看著呂布道:“你別嚇我。”
呂布有些無語,旁人求著來呂布都未必肯,到他這里倒成了嚇人了。
“我是想請將軍帶些人馬去接應他二人,或許會有些麻煩。”呂布看著程咬金道,回來的路上呂布便想著誰去接應,看到程咬金卻是想起來了。
這位前人瓦崗之主自卸任后整日游手好閑,四處亂逛,父親尊重他,也不敢過于指使,搞的程咬金也挺無聊的。
但這人要不用,雙方都不會好受,程咬金是武將性格,長期只讓他做些值守的事情難免會生出煩悶來,而對父親來說,如果一直將程咬金當做前任瓦崗之主來看,時間久了,必生嫌隙和厭煩。
既然父親不敢打破心中故有觀念,那就由自己來打破吧。
“不麻煩!”程咬金一把拉住呂布道:“這事兒找我就對了,這段時間,你爹…嗯,大王他把我一直供著,這也不讓做,那個也怕我受傷,再這么下去,我非憋死不可,布哥,你懂我,這事兒非我不行。”
“那便有勞將軍了!”呂布微微頷首,將此事交托給程咬金,將裴家的位置告知程咬金,為了避免出問題,給了他五百精銳,并讓齊國遠、李如珪做他副將前去接應。
看著程咬金歡天喜地的帶著人馬離開,呂布搖了搖頭,回去自己家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奉先,你怎能隨意支使程將軍!?”次日一早,得到呂布派走程咬金的消息,呂古找到呂布,皺眉問道。
“有何不妥?”呂布反問道。
“這大王之位,畢竟是他讓給為父的,乃我呂家恩人,你怎可…”呂古想要說什么,卻被呂布打斷。
“父親可知大恩如大仇?”呂布問道。
“這是什么荒唐言論?”呂古皺眉道,這話他聽過,但不理解,先賢之言也未必可信。
“父親最近有未覺得程將軍有些礙眼?”呂布反問道。
呂古:“…沒有,為父怎會有此心思?”
片刻的停頓已經說明問題了。
“父親心中想必已經有了答案,當你認為這恩情還不掉時,這大恩便要成仇了。”呂布看著呂古,隨口解釋道:“但父親其實沒必要將此當做恩情,程將軍本就不是坐鎮中軍的性子,勉強讓他做瓦崗之主,無論對他還是對瓦崗都非好事,父親沒欠他什么,反而在幫他!”
“荒謬之言!”呂古皺眉道。
“不但是幫他,還是幫瓦崗。”呂布看向呂古道:“不管父親怎么努力,接手瓦崗,終究會有人懷疑父親逼迫于他,得位不正,父親是冒著自污名聲之危,解他困頓。”
“詭辯!”呂古沉默半晌后,看著兒子罵了一聲。
“另外若瓦崗繼續由他來主持,日久必散,父親接手瓦崗后,將士用命,萬民歸心,于瓦崗而言,更是大好事!”呂布也沒理他,將磨好的配藥小心的保存好,看向呂古道:“父親還有問題?”
“我聽聞那張大賓眾將今日本可滅,何以遲遲不動?”呂古皺眉道。
瓦崗如今新起,打不起那種長久的仗,現在呂布一直拖著,別說眾將不理解,呂古也不理解。
“父親身邊,只有二哥、闊海、伯當等少數心腹,我再為父親找幾員良將,鞏固父親在寨中根基,裴元慶力大無窮,武藝不俗,稍加調教,日后可與那宇文成都一較高下,裴仁基乃久戰老將,而且在隨軍中頗有聲望,孩兒聽說楊廣準備再征高麗,正可借此機會擴張瓦崗之地。”呂布笑道。
“楊廣若勝…”呂古有些擔心道。
“上一次,是他唯一勝機,一征不能定,威望已失,而各地反王越來越多,雖未成氣候,但已經足以襲擾其后方,這些反王不重要,重要的是,留守后方的各級官員可以以反王為借口,遲滯糧草供應,此戰必敗!”呂布搖了搖頭。
“唉我等這般做是否有落井下石之嫌?”呂古有些復雜的坐下來,看著呂布一刻不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詢問道。
“父親,身在何位,便做該做之事。”呂布看了呂古一眼,有些無語道:“楊廣敗局已定,若不趁此機會奪取存身之地,日后恐為他人所害,這條路…沒退路的。”
呂古有些失落的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既然交給你辦,那此事為父便不管了。”
“嗯。”
呂布點點頭,繼續埋頭做自己的事情。
接下來幾日,呂布讓人高掛免戰牌,這免戰牌其實只是表明態度,我不想打,但對方要攻城的話,那也只能繼續打。
張大賓連戰連捷,多少是有些飄飄然,見對方掛出了免戰牌,只當對方怕了,想要攻城,瓦崗寨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來到城下被一陣迎頭痛擊,折損不少卻未有任何建樹,只能惺惺而回,派人每日來到城下叫罵。
倒是裴家父子,這幾日沒什么表現,他們在等,等家中的信息。
瓦崗眾將很不理解為何這種地步了,還讓那張大賓叫囂,一個個前來請戰,呂布卻以時機未到為由,一一駁回。
這般一直過了七日,到第七日時,程咬金護送著徐茂公、雄闊海回來,同行的還有一群家眷模樣之人。
“看來時機已到。”正在聽著眾將不滿的呂布得到消息后,微笑道。
“奉先,你一直不打,莫不是跟此事有關?”單雄信不解的看著呂布問道。
“算是。”呂布點點頭,正想說什么,卻見一人沖上來,對著呂布抱拳道:“公子,程將軍帶著的人進城后跟人打起來了。”
“哦?”呂布聞言有些詫異。
“奉先,你讓咬金帶回來的究竟是何人?”秦瓊好奇道。
“去看看便知。”呂布也有些好奇,裴家人這么剛烈?
當下一行人來到城門處,遠遠地便聽程咬金在那兒大喊大叫:“雄闊海,你這大老粗做什么?人家可是個女人吶!”
“女人怎了?”這是雄闊海的聲音。
“怪不得到如今還是光棍兒一條,耍你的光棍兒去吧,看我的!”程咬金罵了一聲,攔在雄闊海面前,看著眼前的潑辣女子,臉上一堆笑,想說什么。
“啪”
女子一巴掌打在臉上,看的雄闊海哈哈直笑。
“你這女子,怎動人?!”單雄信見此,怒眉一軒,呵斥道!
“干你屁事!?”女子也不懼,看這人多,將一老婦護在身后,警惕的看著眾人:“爾等將我們騙來此處,究竟有何奸計?”
兩女身邊,還有兩名男子,一左一右護著婦人。
“五弟,沒事兒,鬧著玩兒,大家莫要緊張,自己人。”程咬金連忙攔著眾人上前,隨后看向女子道:“翠云吶,我們并無欺瞞之意,你那弟弟還有父親被那張大賓欺負的沒法活了,我家大王有意招攬,卻又擔心其家眷被害,這才讓我等去將諸位接來瓦崗!”
“哼,莫不是要以我等性命相挾?我崔氏斷無怕死之人!”女子厲喝道。
“好!”不等程咬金再說什么,呂布已經撫掌過來,再讓程咬金說下去,他擔心程咬金被策反了。
“公子。”眾人見到呂布,連忙對他躬身一禮道。
“諸位各自歸位吧,無事。”呂布擺擺手,而后看向裴家四人,肅容道:“裴家一門剛烈,這位姑娘所言與當日元慶幾乎如出一轍,在下敬佩。”
“這位壯士,既然如此,還請將我等放回。”婦人對著呂布一禮道。
“不急,裴將軍便在對面營中,他現在情況真的不妙,這銀錘也是裴將軍親手交于我,絕無半句虛言,若是夫人不信,我可讓一人先去與之相見,若裴將軍執意要諸位回營,我立刻放人,絕不留難。”呂布看著眾人肅容道。
“此言當真!?”那女子見呂布說的誠懇,語氣不由軟了幾分。
“開門!”呂布揮了揮手,自有人將城門打開,而后看向眾人道:“不讓諸位同去,是怕被害,并非扣留。”
老婦人將信將疑的看著呂布,半晌后沉聲道:“行儼!”
“孩兒在!”一男子上前,躬身道。
“你去。”
“是!”
說完,裴行儼轉身出了城門,呂布果然沒有阻攔,直到裴行儼離開,呂布才讓人關上了城門。
老婦人見此,終于信了幾分,對著呂布一禮道:“若真如公子所言,老身必親自向公子賠罪。”
雖不知呂布是何人,但從眾人的表現來看,顯然對呂布極為尊敬,對方身份該不低。
“不妨事,我們是賊么,夫人會有此擔憂也是人之常情。”呂布擺了擺手,對著盯著人家姑娘狂看的程咬金道:“程將軍。”
“叫你呢!”見程咬金半晌沒動靜,雄闊海踢了他一腳。
“哦啊?”程咬金反應過來,茫然的看向呂布:“公子有何吩咐?”
“裴家眾人是你帶回來的,便由你來安置,你可愿意?”呂布看著他問道。
“公子懂我!”程咬金拍了拍胸脯:“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