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許仙才剛爬出蚩尤之墓,就聽到了一個了不得的消息。
海空則聳了聳肩:“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結果也就是這么個結果。
楊鼎天和天雷子合力斬妖除魔,救出數量過萬的人族幼崽,現在已然成為正道之光,還成功挽回兩者敗于魔道大師兄許宣的名聲。”
“…”許書生懵了,他費勁千辛萬苦,搞了那么多事情,承擔了那么多的壓力,遭了那么多罪。
結果半路殺出兩個程咬金,去將人族幼崽給救了?
那可是上萬人啊。
這份功勞若是被他得了,再傳遍整座江湖,他許仙不得直接化為萬千女俠的偶像?
單單這么一想,
許書生的臉色就不算太好看,雖說他從未想和諸多女俠發生點什么,可平常闖蕩江湖,若是能用名氣借個宿…
而非靠刷臉的話,這不也相當于他混出點名堂嘛。
隨后,他瞥了眼海空,忍不住問道:“他們將人族幼崽都救出來了,那可曾碰見綁架小孩的幕后黑手?”
“沒有,楊鼎天和天雷子闖入那座山谷以后,倒是看見不少多年未出江湖的魔道中人。
他們兩個直接打開殺戒,便將那群魔頭全部解決了,傳聞手段十分殘忍,似乎憋了不少怒火。
但不得不說的就是,這兩人戰力的確非同凡響,那些魔頭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威震江湖的魔道巨擘,但聽聞死的都老慘了。
這種情況的出現,讓兩者大名瞬間傳遍了修煉界。”海空嘆了口氣。
他也是剛從師父嘴里得到的消息。
很顯然,海空多少也聽出法海的語氣有些幽怨。
似乎納悶你跟著許仙混了那么久,就不能搞點名震修煉界的大事嗎?
也好給咱金山寺漲漲聲望!
但海空又能說啥?
難道說自己與許仙合力,總算將蚩尤的棺材板給釘死了,并成功拯救了三界嘛?
這種事情說出去,真的會有人信?
他們是信自己這位伏虎轉世啊。
還是信名不見經傳的婦科圣手許漢文啊?
燕長空瞧見兩者都不算開心,只能拍著兩者的肩膀,略帶感慨的說道:“在南疆混的越久,就越認為魔道中人罵的不錯。
那群正道的偽君子,就會頂替別人的功勞出名。
不過他們沒碰到那位幕后黑手…
是不是那人已經跑路了?”
許仙若有所思的往下方瞥了眼,點頭道:“興許和蚩尤的棺材蓋被釘死了有關…”
一時之間,
許書生頗感無趣,任務目標都讓人給救走了,他突然也有點想回家了。
哪怕丟了個始終不曾謀面的笑爺。
而甄誠聽到了幾人的心聲,他只能說:“你們大可以先回去,接下來我會將這里盯死,若是真有什么不對勁,到時候再通知你們就好了。”
“行吧,畢竟蚩尤詐尸的事情已經成為定局,雖說我用以德服人的方式,說服他重新躺回了棺材里,但誰也不知道他啥時候又想跑出來?”許仙頗為嚴肅的沉聲道。
“啊這…老祖宗應該不會了吧?”甄誠深深的看了眼許仙,心說老祖宗只要還有點腦力,就不會于你在世的時候,推棺而起。
接下來,
許仙瞥了眼癱軟在地,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的猴子。
他沉吟兩秒鐘,疑惑道:“這猴…咋變成這樣了?”
“哦,可能我的力道用大了。”
說著,海空也不顧及其他人的怪異目光,當面收起禪杖、蠟油、小皮鞭、小鋼球等等,并瞥了眼許仙,問道:“這猴子,我能帶回去嘛。
我師父聽貧僧抓了這只猴以后,他就想讓我把它帶回去,說是要將其感化一番,爭取讓其改邪歸正,早日走向正道。”
許仙略帶擔心的輕咳一聲:“倒也不是不行,可他對我頗為怨恨,這若是讓他跑了,日后若找我報仇…”
“這點你大可放心,我師父的性格你也知道,他度化人的時候,最低也會將其放在紫金缽里煉…度化個幾百年。
尤其對于此猴來說,我師父駕鶴西去的時候,興許都能將其順路帶走。”海空挑了挑眉,頗為自信。
此言一出。
原本躺在地上不在抽搐的猴子,突然再次劇烈抽搐起來,甚至還給許仙丟個眼神。
大哥,殺了我!
殺了我啊。
我不要被法海帶走啊。
他是想對我打擊報復啊,救命啊。
殺了我。
殺了我,我還能轉世重生啊。
可我若被降龍那個小肚雞腸之人帶走了,那完全就是想死都難。
對此,
許書生全當木有看見。
于是乎,
眾人在蚩尤墓室商討一番,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婦。
“足足數十年的算計,卻落得光桿司令這等下場。”笑爺自從瞧見黃眉舔毒自殺以后,他當時就扛著行禮連夜跑路了。
至于那群人類幼崽?
蚩尤的棺材蓋都被其自己釘死了,他難道還想在外面給其推開?
旁的不說,蚩尤被許仙薅了那么多羊毛,若是沒有個千八百年,他都別想回復元氣。
所以九黎魔兵的計劃,自然也讓笑爺徹底放棄了。
唯獨他萬萬沒想到的就是。
楊戩和雷震子竟然趁他來到蚩尤之墓的時候,反倒跑過來偷家了。
“哎,你們救人就救人唄,殺我那么多年招攬的魔道中人干嘛?”笑爺嘆了口氣,暗道運氣太差。
但他也不是找不到原因。
那就是許仙。
自從許仙來到南疆,并站到他的對立面以后。
笑爺曾經沒有察覺到,可當他徹底放棄諸多計劃以后,就隱約感受到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你無論是否將許仙當做敵人,只要許仙將你當成敵人的時候,那你的氣運會變得奇差無比。
基本上無論搞什么事情,都會碰到各種各樣的意外。
甚至于,自身都不會察覺到氣運變差的問題,還會感覺十分河貍。
“那兔子,他死的倒也不怨。”笑爺站在云海之上,心中頗為感慨。
他稍作猶豫,心中便做出一個打算。
那就是,不在理會世間紛擾。
讓他們各打各的吧。
至于自己?
笑爺伸手擼了下頭發。
他直接就化為一個光頭和尚,笑瞇瞇的樣子看起來極為和善。
而身上那件華麗的長袍,也變得極為樸素。
同時,他手里還提著布袋。
笑爺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布袋,呵呵一笑:“從今兒起,貧僧就叫布袋和尚。”
至于去哪修身養性呢?
笑爺若有所思一番,他就有了一個去處。
那就是去一個前世對自己供奉最多的凡間寺廟。
何地?
余杭郡靈隱寺,又名云林寺。
這座寺廟背靠高峰,面朝飛來峰,始建于東晉咸和元年。
雖說這座寺廟在修煉界的名聲沒多大,香火也不算太過旺盛,可總的來說,倒還頗為適應他前去修身養性。
若是閑來無事,也可以降妖除魔一番。
至于前往余杭郡,可能和許仙做了鄰居…
嗯,問題不大。
畢竟有位姓周的先賢曾曰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笑爺很相信,他若是在余杭郡老老實實的,甚至主動做好事決意從良,搞不好許仙就算發現他的身份,也可能放他一馬。
時過境遷,半旬以后。
許府內,
許仙掃了眼許嬌容那越來越大的肚子,又為其把了把脈,眉頭一喜的說道:“姐,你肚子里的孩子老健康了,興許爬出來就能又蹦又跳了。”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生出來就又蹦又跳的孩子,那不是妖怪嗎?”
“不過你下次別再為姐姐找那些天材地寶了,姐姐知道你的心意,可你這一走那么多天,姐姐擔心你啊。”
“再加上眼下若是沒事,你就在家里多陪陪那幾位…”許嬌容說著,卻又忍不住拿鏡子照了照,喜笑顏開的說道:
“但姐姐沒想到的就是,你這天材地寶不僅有安胎的作用,竟然還有養顏的功效。
都說懷了孕的女人啊,皮膚越來越松弛,人也會越來越老。
但你瞧姐姐,我現在是不是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漂亮了?”
“可不是嘛,皮膚還更白了呢。”許仙聳了聳肩。
“對對對,我最初嫁給李公甫的時候,整天忙里忙外,皮膚都嗮黑了,可現在明明年紀大了,卻變得白嫩了不少。”許嬌容連連點頭,并感覺身體也越來越有力氣了,還有著身輕如燕的感覺。
或者說,
自從五年前開始。
許嬌容就逐漸有這種感覺了。
只不過最近更加明顯了一些。
沒辦法,
老天師手里的天材地寶,肯定比小天師手里的寶貝更有效嘛。
從某種角度來講。
許嬌容僅是一個不會修煉的凡人,就算吃了天材地寶,吸收不了太多的藥效。
可架不住這些天材地寶,那是常年供應,就差當飯吃了。
她自己興許沒感覺。
但許仙卻明白,自家姐姐以當前的狀態,活上數百年是不存在任何問題的。
同樣的,姐夫也不會太差。
至于長生不死?
怎么說呢,
許仙自信未來有足夠的本事,能讓姐姐、姐夫長生不老。
但長生不死,這本就是金仙才能辦到的事情,他現在連天人境的修為都沒有,又哪敢想那么多啊。
這段時間,
許仙在家待的也是頗為舒心。
唯獨就是有些廢腰。
這不,他根本不敢與旁人單獨相處,只能捧著圣賢書和養身子的姐姐瞎扯淡呢。
然而,
隨著臨近中午,天空布滿陰云的時候。
許仙卻不敢多待了,因為醫館還是要去的。
否則小白又要用山海畫私聊自己,說他不務正業了。
于是乎,
許仙就穿著簡單樸素的書生裝,拎著傘就走出了家門。
沒過多時,
滴滴答答的小雨從天而降。
噼里啪啦錘擊傘面的聲音,也不斷傳入耳中。
許書生走在布滿雨水的青石板路上,時不時和路上的某些熟人打著招呼,并感受著某些小姑涼、小媳婦的深切目光。
這種平靜的生活。
似乎又回來了。
走著走著。
許仙就來到了保安堂,他隨手將傘的水珠甩了甩,就立到了門口。
他掃了眼四周,詫異的看向小白問道:“小青今兒沒來?”
此時,小白身著一襲長裙的,她保持著優雅的坐姿,正一邊用手指纏繞著青絲長發,又盤算著最近今天入賬多少。
她抬起秀眉瞧了眼許仙,輕聲道:“小青最近有感天劫將近,正在閉關修煉。”
“嚯,小青也要成為地仙了?”許仙秉著姐夫不能太過關注小姨子的問題,他也只能不懂裝懂的說著。
“是呀,不過我們畢竟是蛇妖,天劫的威力要大于修士,小青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小白一想起渡天劫的難度,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嘟著小嘴嘆了口氣。
而許仙則走到柜臺里,伸手攬住其纖細的腰肢,輕聲道:
“放心,小青渡劫的時候,我會教她一些法子,不說有十成把握,好歹也有九成八啊。”
“真噠?”小白心中一喜。
“那是自然。”許仙自信的點了點頭。
“唔,九成八還是有些危險,有沒有十成渡劫的可能呀?”小白扭了扭腰,又瞥了眼他那不安分的手指。
然而,
山,就在那里!
許仙作為一名勇攀高峰的登山者,肯定會忍不住想攀上去,又哪能理會小白的幽怨眼神,他只是自顧自的說:“十成把握,有一說一,不太可能,就算我渡劫,都沒這樣的大…的把握。”
許仙的表情很嚴肅。
可小白低頭瞥了眼那只手,她很疑惑許仙說的到底是什么把握。
就醬,
隨著時間的推移。
雨越下越大。
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
眼瞧著天都黑了,可外面的大雨還是下著不停。
嘎吱!
保安堂的房門自動關閉,并被施展了一層結界。
“你要干嘛?”
“我不干嘛,天都黑了,難道還要淋雨回家嗎,今兒肯定住在保安堂啊。”
“呸,你別掀我裙子,你討厭呀。”
“不礙事,不礙事,你算你的賬,嗯,你在往前趴一趴。”
“唔…”小白突然猛地咬緊嘴唇,她臉色潮紅的瞥了眼后的男人,卻又只能無力的用雙手撐住桌子。
她有心拒絕。
卻又顯得十分無力。
因為自從許仙從南疆回來,并在保安堂發生過一次之后。
很多事情,也就變得自然而言起來。
只不過身在醫館的刺激…
總的來說,
許仙會更勝上一籌。
而這,也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在小白身上占據上風。
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