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八月。
廣西的兩路大軍,還在磨磨蹭蹭,進山剿賊時傷亡率大增。
主要是暗箭難防,而且還是毒箭。
清軍被這玩意兒搞得焦頭爛額,英軍也被馬來土著整得欲仙欲死,這個時空換成大同軍遭受毒箭。
“陛下,云南偽朝首輔密信。”三位閣臣緊急送來。
趙瀚拿過來仔細閱讀,也沒怎么當回事兒,便扔在一旁不予理會。
李邦華問道:“陛下不欲速取云南?”
趙瀚解釋說:“云貴川桂四地,其頑癥不在偽朝廷,而在大大小小的土司。若不是要改土歸流,西南傳檄可定,哪用得著重兵攻打多年?廣西軍打得慢,實屬情有可原。”
大明三百年,每次改土歸流,都得先打一仗再說。
而且還不敢主動提出,都是某個土司犯下重罪,征討之后順勢改土歸流。否則的話,就會物傷其類,導致各地土司皆反——大概可以理解為削藩,藩王犯了錯才能去削,隨便安個罪名削藩是要出亂子的。
大規模對西南地區改土歸流,還得到雍正時期。
雍正雖然沒怎么對外用兵,但內政搞得極好,其中就包括改土歸流。
即便在清朝最鼎盛的時候,朝廷想對土司們下手,西南土司也是堅決抵抗。在山里打游擊、射毒箭,清軍因此損失慘重,氣得雍正下令砍了一千多棵見血封喉樹。
如今正值亂世,土司們哪會束手就擒?
李邦華說道:“改土歸流,可徐緩圖之。根據偽朝首輔王世德書中所,云南偽朝君臣離心,各地土司一盤散沙。只須從四川、廣西,各遣一個師出征,云南偽帝必定投降。偽帝欲降,前朝黔國公沐天波,便沒有足夠的理由抵抗。到時候,云南敵軍必定士氣大跌,投降我朝者不知凡幾。云南可傳檄而定,貴州亦可傳檄而定。等占據大小城池之后,再以鎮壓叛亂為名,逐個剿滅土司亦可。”
趙瀚搖頭說:“不一樣的。如今敵我分明,可徹底掃清土司。若是傳檄而定,便極容易敵我不分,土司恐怕清理得很不干凈。”
李邦華欲又止,終于放棄勸諫。
龐春來轉開話題道:“據遼東來報,多爾袞今年又欲開啟戰端,等雨季過后很可能就要出兵。此外,呼爾哈部派來密使,野人女真諸部愿意歸附我朝。“
野人女真,又叫東海女真,滿清稱之為窩集諸部。
呼爾哈屬于野人女真中的一支,散居于黑龍江領域。這附近的部落,滿清統稱為“打牲人”,他們以漁獵為生,每年必須向滿清進貢貂皮等物品。
迫使原始部落進獻皮貨,不聽話就燒殺搶掠,聽話了還是要殺人立威。
滿清對付野人女真的手段,跟俄羅斯對付西伯利亞土著,不能說非常類似,只能說一模一樣!
而今滿清的日子不好過,盤剝野人女真也愈發殘酷。
那些野人女真部落,漸漸搞明白情況。于是他們長途跋涉,悄悄聯系大同軍,請求歸順臣服,請求大同軍早日出兵消滅滿清。
龐春來捧出一個小盒子:“這是呼爾哈部,今年采到最大的東珠,也是近十年來最大的東珠。他們私藏起來,沒有進貢給偽清,而是秘密送來獻給陛下。”
趙瀚好奇打開,卻是一顆鴿卵大的淡金色珍珠。
不但體型大,而且圓潤無瑕疵。
東珠有不同顏色,淡金色為極品,鴿卵大的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野人女真部落,不但要給滿清采集貂皮,還要無償給滿清采集東珠。
相傳當初完顏阿骨打起兵,直接原因就是遼國皇帝春獵,強迫女真人冒著嚴寒,鑿開冰面潛水采集東珠,導致很多女真人因此喪命。
滿清自稱后金,行的卻是遼國故事。
趙瀚把玩著東珠說:“告之東海女真各部,東珠、貂皮采集不易。若統一東北,不會強迫他們進貢。可以互市貿易,他們采集的珍品,都可按市價賣給商賈。治下百姓,各族一律平等。讓他們再忍受韃子一兩年,只待糧草充足,必定一戰而滅韃奴。”
“遵旨!”龐春來拱手。
趙瀚把東珠放回盒子里,問道:“四川進展如何?”
龐春來回答:“川東、湘西土司殘部,已經基本肅清。川西方向,已攻下建昌(西昌)、德昌、會川(會理)諸城。這些地方跟廣西差不多,都是遍地大山,攻城容易,行軍困難,進山剿賊就更困難。”
四川雖已拿下,但還剩很多邊邊角角,同樣是遍地土司的山區。
趙瀚仔細思索道:“傳令四川、廣西兩省軍隊,今年能滅多少土司算多少。明年夏收之后,必須出兵云貴。至于軍隊調離之后,易被殘余土司攻打的地區,設立巡檢司(類似武警的派出所)進行防備,就地征召編練農兵組建巡檢司。著令工部,給川桂兩省巡檢司打造兵甲。”
李邦華面露微笑,趙瀚還是要出兵啊,終于忍受不了磨磨蹭蹭。
傍晚,趙瀚帶著東珠回去。
來到費如蘭院中,趙瀚神秘兮兮拿出小盒子:“猜猜是何物?”
費如蘭好奇道:“玉石?”
趙瀚笑著說:“雖不中,亦不遠矣。再猜。”
“首飾?”費如蘭說道。
“打開看看吧。”趙瀚沒再讓她瞎猜。
盒子開啟的一瞬間,費如蘭眼睛都看直了,果然女人抵擋不住亮晶晶的誘惑。
費如蘭驚喜道:“這是什么珍珠?好大,好圓,還是金色的。”
趙瀚解釋說:“極品東珠,東海女真進貢的。”
“女真?”費如蘭迷惑道,“豈非是韃子?難道韃子投降了?”
趙瀚詳細說道:“建州女真,才是起兵作亂的韃子。海西女真,已被建州女真兼并。至于東海女真,前明之時呼為野人女真。他們過得最慘,要被韃子搶掠人口,還要給韃子進攻貨物。河面冰雪稍化,就要下水采集東珠,經常因此凍死、淹死采珠人。”
費如蘭端詳手中的東珠,頓時心軟道:“都是可憐人。這種沾染人命之物,再是奇珍也不能要,陛下請拿回去吧。”
趙瀚忍不住大笑:“哈哈,你還真要做賢后啊。”
費如蘭說:“陛下要做賢君,妾身自要做賢后,如此才能夫妻得宜。”
趙瀚收起笑容,正色道:“東北苦寒,生存不易。只要不強令采珠人進貢,東珠對他們而,未嘗不是一種生計。今后便讓商賈收購,他們靠采珠也能換得糧食。”
費如蘭果然還是喜歡東珠的,喜滋滋說:“那這顆東珠…歸我了?”
趙瀚點頭道:“做成珠花,或者嵌在簪子上,想來肯定好看極了。”
“東海女真只進貢這一顆嗎?”費如蘭又問。
“就這一顆。”趙瀚說道。
費如蘭頓時更加歡喜,后宮里只有她才擁有。
將東珠好生保管收藏,費如蘭哼著小曲心情愉悅。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跑來趙瀚身邊嚼耳根子:“今晚要如梅喊來一起就寢怎樣?”
趙瀚一怔,隨即揶揄道:“這可不是賢后所為啊。”
費如蘭紅著臉說:“還不是你喜歡,依著我的意思,可不會陪你發瘋,傳出去可丟死人了。”
費如梅被叫來吃晚飯,隨后稀里糊涂被拉到房里說話。
趙瀚批完帶回書房的奏章,讓女官拿去封存帶走,終于來到費如蘭的臥室。
費如梅起身說:“夫君來啦。姐姐,我先回去就寢,明日再來陪你聊。”
“急什么?”費如蘭把妹妹拉住。
眼見趙瀚脫下外衣,費如梅想起盤七妹跟她說的羞人之事,頓時明白今晚上要干什么。
她瞬間臉紅到耳根子,卻沒出拒絕,甚至有些興奮期待。
這位費家二小姐,性格可野得很,常有稀奇古怪的想法,連趙貞芳都被她帶野了。
正值夏天,天氣炎熱,剛洗完澡的趙瀚都又出汗了。
他袒著上身坐到床沿上,也不要宮女幫著打扇,將宮女隨口支走別打擾。姐妹倆脫下羅衫,都只剩絲綢肚兜,粉肩玉背露在外面。
“來,陪我說會兒話。”趙瀚跑去床鋪中間躺下。
姐妹倆左右躺下來,頭枕著他的雙臂,那感覺讓趙瀚特別刺激。
費如梅也很刺激,側身趴在夫君華麗,朝另一方的費如蘭說:“姐姐,好羞人啊。”
羞人個屁,這妮子還在笑,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反而是費如蘭害羞,故意轉開話題:“惜月出宮快半年了,我給她物色了一個婆家。是金陵大學的學生,比惜月小五歲,那學生家里也是樂意的。”
趙瀚的宮女,一般二十歲放還民間,比滿清放還宮女要遲兩歲。
惜月是費如蘭的侍女,已經二十好幾了。眼見趙瀚遲遲沒有收用,年初也放還出宮,皇后還專門托人給她物色丈夫。
費如梅知道姐姐害羞,故意逗弄道:“姐,你那里好大啊,都露出來了。”又伸手說,“我來摸摸,到底軟不軟。”
“要死啊你!”費如蘭作勢欲打。
“哈哈哈!”費如梅不害怕,真的出手摸過去。
“啊,討打!”
姐妹倆隔著趙瀚的身體,居然嬉笑打鬧起來,在他胸膛蹭來蹭去倒是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