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為朕不知道?尸神教去云州城這件事,恐怕你也很惱火吧,他們應該在京城才對。”
景云的話傳到周靈淵的耳朵中,周靈淵眼中露出一絲意外之色。
“你看出來了?”
景云反問道:“你覺得我看不出來?”
周靈淵笑著搖搖頭道:“當然不是,我們是同一種人,只是沒想到你成長的如此之快。”
“直說了,我們合作吧。”周靈淵說道。
“哦?”景云輕吟一聲道:“朕憑什么跟你合作?”
周靈淵道:“就憑你也不想中土神州的人來控制東境,不管是三才劍宗、影月閣還是尸神教,他們的目的都不單純,難道你想受到他們的操控?”
景云微笑著說道:“我不會被任何人操控,反倒是你,影月閣、尸神教全都是你帶來的,若是再不清理,恐怕你就要遭受到反噬了吧。”
周靈淵眼神微瞇看著景云說道:“你的意思是不會與我合作?”
景云揉了一下臉頰說道:“還是那句話,憑什么?你覺得尸神教可以威脅我大景的皇城?還是你認為我沒有對付你的底牌?
現在該急的應該是你才對,你憑什么以上位者的身份與朕說話。”
景云眉頭挑起,雙目中吐露神光,嘴角微微上揚的看著周靈淵。
周靈淵眼中閃過一抹陰森之色。
景云的話戳中了他的心,他之所以現在這么著急的清理尸神教,就是因為尸神教現在已經開始不再聽他的命令了,開始擅自行動。
大周很強,強在大周所擁有的高端戰力之上,而這些高端戰力,便是因為尸神教帶來的幫助。
尸神教入東境,便是周靈淵的手段。
大周也因此在他的手中越發強盛,但這其中蘊含的危機,他很清楚,如今這塊危機出現了要爆發的情況,他自然想要立刻將其抹去。
但無奈的是,尸神教這些年在東境的發展,早已不局限于大周,若是想要徹底清除他們,只有聯合景國。
但是此刻大周的隱患,已經完全被景云的言語撕漏,談判陷入了僵局。
景云在這個時候說道:“東境不容他人所沾染,這一點朕與你的想法是一樣的。”
周靈淵嘆了一口氣,他知道景云這是要提條件了。
“說說吧,你的條件。”
景云揚起頭肅聲說道:“歸還我大景三洲之地,賠付我大景將士開拔之資。”
“不可能!”周靈淵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這兩個要求完全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景云這個時候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你覺得我是在給你討價還價?”
景云突然說道:“長樂對你很重要吧。”
周靈淵聽到長樂的名字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平靜的看著景云說道:“一個女兒與兩個女兒對我還說,沒有太大差別,不要想著用他們來威脅我。”
周靈淵的話語很冷酷,但景云仍是捕捉到了一點特別的東西。
在他說出長樂這個名字的時候,周靈淵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景云可是會讀心術的男人,雖然感受不到周靈淵的內心話語,但他依舊感受到了那一絲小小的波動。
他之所以用這句話來試探周靈淵,完全是因為周靈淵在長樂身上下的功夫太大了。
早在半年多之前,他便將長樂送往了夏朗國,用盡了諸多手段騙過星月,成為了夏朗國女王,他的目的絕對不只是拿下夏朗國。
畢竟以大周的國力來說,夏朗國無非就是嘴邊的一塊肉,想什么時候吃就什么時候吃,根本無需花費這么大的力氣。
景云因此斷定,長樂在周靈淵的手中定然是一枚不一樣的棋子。
周靈淵那一絲微微的異樣,也為景云證明了自己的猜想并沒有錯。
“周靈淵,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裝?”景云這個時候突然說道。
周靈淵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愣,然后笑出了聲說道:“你是第一個敢這樣跟我說話的人。”說著他臉上露出了十分可惜的神色說道:“若你是生在我大周該多好。”
“若我生在大周,那你不是死定了?”景云笑瞇瞇的說道。
“嗯?”周靈淵有些不解,但看到景云那玩膩的笑容一下子也明白了,他大笑起來說道:“那我改一下,若你是我兒子該多好。”
“別這么多的廢話,我將長樂送還給你,尸神教之事我幫你,我的條件你也要滿足我。”
周靈淵說道:“看起來我好像沒法拒絕。”
景云聳聳肩說道:“你也可以拒絕。”
“呵呵。”周靈淵說道:“朕答應了,不過”
二人在此地交談了很久。
等到周圍結界打開,景云才發現,他們整整聊了一天。
周靈淵所附身的這名影月閣弟子,在周靈淵離去之后,直接失去了所有生機。
而此時,下方的戰斗也早已停止,種修帶著大軍已經完全將敵軍踏平。
景云對著種修說道:“大軍開拔,入冀州布防。”
聽到景云的命令,種修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是狂喜。
“臣遵命!”
大軍浩浩蕩蕩的向著前方而去。
景云這時轉身看向了張墨白,張墨白一下子從剛才囂張跋扈的姿態變成了低眉順眼的樣子。
“墨白。”景云叫了一聲。
“哎。”
“做的不錯。”
“嗯?”張墨白原本已經準備好獻身了,但景云竟然夸獎了他。
張墨白消失了一段時間,張墨白雖然沒說到底去做什么了,但景云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
尸神教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與大周鬧翻,其中不為人知的情況還有很多。
至于張墨白在這中間出了多少力,那就不得而知了。
京城,種府。
種放雙手輕握,目光如同閃電一樣盯著眼前的黑袍人。
下一瞬間,種放的拳頭就已經打在了黑袍人的腦袋上,黑袍人不閃不避,就這樣硬生生的被打碎了。
但緊接著故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黑袍人碎裂的身體在地上快速的蠕動,竟然出現了第二個一模一樣的人。
種放出手如驚雷,啪啪兩下,再度將二個黑袍人打殺。
然后便是四個、八個、十六個 種放停下了手,看著眼前一百二十八個一模一樣的黑袍人,他張口說道:“既然不動手,那說出你的目的吧。”
“種將軍,此次前來,我并無惡意,只是想與你好好聊聊。”黑袍人的聲音溫潤清雅,讓人聽了覺得心中像是流進了一條溪流般舒暢。
這對與尸神教的人來言很是難得,一般尸神教弟子的聲音都挺難聽的,主要是因為他們所修行的尸神譜會導致他們的身體產生變化。
至于此人為何會這樣,那就不得而知了。
種放淡淡的說道:“說吧,我且聽聽。”
聽到種放的回答,此人直接將頭上的黑袍掀開,露出了一張俊美的面孔,尤其是那一頭銀發,十分的顯眼。
與此同時,周圍的那些黑袍人消散在空氣中。
種放眉頭一皺,看著他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此人對著種放拱手道:“在下鐘離衡。”
種放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鐘離衡說道:“種將軍現在一定在想我到底是不是尸神教的人,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說道這他露出神秘的笑容說道:“種將軍現在是不是又在想,我來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輕輕將耳邊的發絲攏到而后說道:“種將軍是不是”
“你廢話太多了。”種放突然出聲說道:“直接說你的目的,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鐘離衡被打斷,雖然不滿,但還是說道:“我的目的是想跟你合作。”
“可笑,你一個尸神教的人跑過來說要與我合作?合作什么,滅了你們嗎?”
種放譏笑著說道。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鐘離衡雙目猛然亮了起來,驚喜異常的盯著他說道:“哎呀,我就知道找你準沒錯,一下子把我的目的都猜出來了。”
種放雙眉皺起,已經準備好隨時出手,將眼前這個腦子有病的家伙弄死。
“種將軍,我知道你實力很強,恐怕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成功突破至第六境,在東境幾乎就是巔峰戰力,但你想殺我還是不太現實的。”
話語間鐘離衡身體飄然順著種放周圍轉了一圈,然后回到原地。
院子中出現了眾多殘影。
所有殘影同時說道:“種將軍,咱們就好好聊聊,畢竟對你來說有益無害。”
種放見此,身體直接放松,仰躺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看著鐘離衡說道:“好好說說,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么來。”
鐘離衡見到種放終于肯認真的聽他說話,他也是松了一口氣,他走到種放面前,毫不客氣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一飲而盡。
“啊——,茶不錯,就是不太好喝。”他這般說道。
然后他看著種放說道:“我呢,在尸神教的位置是一名護法,現在正有一批不弱的教內之人向著你們這里而來,我先行一步來找你探討一下。”
“說重點。”種放說道。
“我想讓你們幫我將這些人都弄死,當然這些人中不包括我在內。”鐘離衡這般說道。
“事后,我會通過一些特殊的方式來回報你們。”
“你是覺得我很蠢嗎?”種放說道。
雖然這樣說,但種放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鐘離衡見此微微一笑說道:“你當然不蠢,所以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聽。”
種放坐起身子,虎目看向鐘離衡,鐘離衡眉眼含笑的與其對視。
“那你就挑能說的說。”
鐘離衡聽到這話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我不姓鐘,我姓鐘離,名衡,你肯定沒聽過,不過如果你在中土神州一定知道鐘離這個姓氏,至于具體原因,懂的都懂,不懂的話我也不多說,其中牽扯太大,說多了對你我都沒好處。”
“轟!”一道強橫的拳風直接將鐘離衡打飛,倒在了身后的石壁之上。
“老子忍你很久了!”種放渾身散發著如同兇獸一般的戾氣。
他一步步的走向鐘離衡說道:“真以為老子是好脾氣了。”
“吼——”白虎虛影從他的背后升起,對著鐘離衡咆哮。
這吼聲鉆進鐘離衡耳朵中,他捂住腦袋,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撕開一樣。
種放走到他的身前,如同提雞仔一般將他提在手中。
“鐺鐺鐺”種放手中涌現出的力量瞬間沖入鐘離衡的體內,將他鎮壓。
鐘離衡姿勢至終都沒有反抗過。
“你別殺我啊。”他這樣說道。
“你殺了我,你也一定會死的,要不你先把我關起來,等你們景國皇帝回來,在將我放出來,我跟他做一筆交易。”種放不語。
走到一間黑洞洞的屋子當中,將鐘離衡扔了進去,然后轉身就走。
鐘離衡對著外面大喊道:“他一定會有興趣的。”
說完這句話,鐘離衡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四周,臉上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語的說道:“終于能好好睡一覺了。”
說玩這句話,他向后一倒,不到十息,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種放即刻進攻將關于鐘離衡的事情告知了溫涼,溫涼聽完后說道:“此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出這等詭異行為,只是他所言有些離奇,等到明日,我也去見他一面。”
種放自然同意。
“也不知陛下何時能回來。”種放感嘆的說道。
溫涼聽到這話,苦笑一聲道:“陛下自小未曾學習如何做一個帝王,并且深受苦難,這就導致陛下缺乏安全感,一直想要以自己的力量改變大勢,等到陛下歸來,我一定好好看著陛下,絕不可再讓陛下輕易離開京城,必須學王之術。”
種放聽到這話深有同感的點點頭,他征戰沙場多年,明白一人之力總是有限的。
面對千軍萬馬,只要你還是人,任你修為再高,最終也只會成為一名戰場上的死尸。
此時他們所討論的陛下,此時正在與張墨白聊天。
張墨白對其怒目而視。
“你這是過河拆橋!”
景云說道:“橋是我的,我想讓誰過就誰過,這道橋,我可以讓你與安安過,但你師門的那些人,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