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安此時正在兩儀宮內打坐,便聽見殿外有人大呼小叫,簇擁著趙天龍進了殿中。
他眉頭皺起,下面的人頓時閉上了嘴。
“何事喧嘩?”謝平安想著平時對這些弟子是不是太過寬容放縱。
“報告掌教師尊。”趙天龍稽首行禮,將身后的已經長出些許頭發,不再是光頭傻傻站著的張君寶拉出,“這是我麾下的士兵,招收弟子的師兄測試過其根骨,說他天賦之高,言語之間盡是不可思議。”
謝平安露出一絲笑意:“比你還高?”
“怕是千百倍勝過弟子。”趙天龍恭敬道。
謝平安凝神,彈指間一道真氣射出,飛入張君寶的身體。
“放輕松。”見張君寶面露緊張,謝平安真氣開口說著,用真氣在其體內經脈之中探測。
謝平安心頭大震,但論根骨,這人便已是修道奇才。
但其體內泥丸宮和經脈之處似乎對天地靈氣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讓張君寶的內力隱約夾雜了一絲真氣的性質,這才是令他震動的。
收回真氣,謝平安撫掌稱贊道:“果真奇才。”
隨后轉眼看向趙天龍:“你有何打算?”
趙天龍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準備收下這人當作開門弟子。”
謝平安笑道:“憑他的根骨才情,你這半吊子的練氣士,怕是教不好的。”
趙天龍有些臉紅,自己確實是不愛好讀那些道藏,他只對武功道法感興趣,至今還未讀完一整冊經書。
“也罷,他便由貧道收作弟子吧。”謝平安一揮拂塵,也是沒有人反對,也不敢反對。
“算了,還一個根骨尚行的林蕭。”趙天龍轉頭看著林蕭,自我安慰。
只得苦笑著應答:“是,師尊。”
就這樣,二人一人拜入謝平安門下,一人拜入趙天龍門下,成了師叔師侄。
但二人關系親密,林蕭也并未嫉妒張君寶,反而是祝賀他被謝真人親自收入座下。
謝平安親自傳授了張君寶練氣真箓,又用紫府金丹親自為其轉化內力性質,一日之間,張君寶便進入練氣境界,不由得令人咂舌。
謝平安也是久久無語,自己的那些師弟師妹雖然花了多年才正式開始練氣,雖然有著當時沒有修建龍脈祭壇的緣故,雖說現在靈氣相較于十年前濃郁了許多,但這一日之間進入練氣的也確實離譜。
好在正式進入練氣境界之后,張君寶的修行速度便也只比其他人稍快一些,并沒有發生什么謝平安猜想中的一月金丹,一年陸地神仙這等事情。
時光流逝,過了一段時間,趙天龍道:“澗兮,我要奉師尊法旨遠征金帳國,這一去,怕是要幾年時間,才能將金帳國地區一一收服。”
張澗兮笑道:“夫君你去哪里,我自當跟隨。”
說罷,張澗兮運氣伸手一指,一道青蒙蒙的劍氣便出現在她的纖纖玉指上,約莫一尺來長。
“練氣!”趙天龍驚訝無比:“澗兮你有如此修為,天下之大,自然哪里都可以去。”
當下,趙天龍領過赤煉幡,帶著道侶張澗兮,還有周通,各率一支大軍,遠征金帳國去了。
這夫妻倆均道法修煉到頂峰,且有赤煉幡助威,自然所到之處,敵軍無不望風而逃。
春去暑來,他們的大軍踏遍了金帳國的上下。
周通率兵在清剿著金帳草原上各殘存部落的散兵游勇,這些游牧民族天生都是馭馬好手,東躲西藏,實在太費時間。
趙天龍則去了金剛宗門,發現龍象尊者坐了枯禪,而他手下的弟子護法等人率眾抵抗。
趙天龍催動赤煉幡,一團赤炎在寺內來回沖撞,金剛宗門上下滅絕,無一活口。
龍象尊者出關后說道:“我在一次偶然間靈光一閃里,發現自己受同塵觀掌教謝真人控制,做出種種倒行逆施的舉措,便以死關苦禪抵抗你觀謝真人邪法,在定中一念不起,靈臺無思,沒想到你找上門來殺我門下,使我道統滅絕。我無顏面再見歷代祖師,只能自盡了事。”
說罷,龍象尊者一拍自己的天靈蓋,閉目而逝。
趙天龍命人收了他們的尸體,將他們一起安葬。
趙天龍就在征服金帳國的途中,也是遇到了意外。
忽雷圖汗之子,吉木圖汗在聽聞父親死后便立馬即位,身后還有這密法門的支持。
他收攏了金帳國軍方的剩余力量,集成一支殘兵,準備向著北逃去。
但再往北,環境太過于惡劣苦寒,僅僅十天時間,凍死的士兵不計其數,迫不得已,只得返回。
隨后這支殘兵被大周的斥候所打探到位置,藏于一處戈壁灘上休養生息。
于是大周本部的將軍帶著人馬殺去,卻被吉木圖汗盡數剿滅。
畢竟金帳國軍隊的脆弱是建立在謝平安的過于強大,較之普通軍隊,他們依舊是那支戰無不勝的無敵鐵騎。
趙天龍聽聞后,和周通的部隊組成聯軍,直逼而去。
首次交鋒,吉木圖汗在赤煉幡的威力之下,留下數百具尸身落荒而逃,對方卻是毫發無傷。
隨后吉木圖汗聯系上了密法門的各派高手,收集中小部落的殘兵,在沃利貝爾草原和趙天龍決一死戰。
趙天龍冷笑一聲,手持赤煉幡,真火籠罩十丈方圓,硬生生闖入金軍中。
可想而知,趙天龍所到之處,不論普通軍人還是武林高手,無人能夠活命。
金帳國殘軍大敗,吉木圖汗逃亡到一個山丘處。
趙天龍圍住山丘,窮途末路的吉木圖汗在十幾名忠心侍衛的包圍保護下,長嘆一聲:“我金帳國國運到此為止了。從此以后,金帳國正統已經滅絕。金帳國百萬鐵騎的威名,再也無人紀念了。天降神人,同塵觀主真是一人扭轉乾坤,金帳國滅于此人之下。蒼天為何降下如此人物呀…”
言畢,刎頸自盡。周圍的侍衛也悲喝一聲,一齊自盡。
自此,金帳國滅亡。
與趙天龍同來的周通見此行已經結束,金帳國也已經滅亡,便奉謝平安的吩咐,獨身一路朝著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