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義拿起手邊一個早已準備好的注射裝置。
開封，灌入藥液，注射。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之感 卓清看著眼前的一幕，神色微動。
他發現柴義在實驗開始，拿起注射裝置的那一刻起，整個人的眼神和氣質就完全變了。
再也沒有了之前面面對他時那種畏畏縮縮的感覺，而是變得不驕不躁，成竹在胸，好像一切都盡在掌握。
即使是自身的實力只有二階，但是在面對身前這只兇殘狂暴的三階冥食者時，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畏懼。
“嘖，這應該就是一名天生的研究者吧。”卓清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實驗臺，上冥食者的掙扎幅度開始一點點減弱，一點點放緩。
直至最終再也沒有了任何一個動作，只是靜靜地躺在實驗臺上，一動不動。
觀察片刻，柴義又拿出一瓶紅色的液體，滴在冥食者的身軀各處。
紅色液體在接觸到冥食者軀體的下一秒便瞬間消失，似乎是滲入了進入。
卓清：“這是？”
柴義：“四階戰獸毒火蜥分泌的毒液，接觸者會產生麻木與灼燒感。
之前的藥液是壓制冥食者的本體意識，而毒火蜥的毒液則是在冥食者失去意識的情況下，進一步刺激它的身軀。
這樣做的目的是讓冥食者在失去主觀意識的情況下，身體依然能做出本能的應激反應，讓潛藏在他身體內的冥氣進一步顯現，達到一個能夠進行抽取的程度。”
“原來如此。”
不多時，實驗臺上的冥食者就開始發生變化。
之前接觸到毒火蜥毒液的地方已經開始紅腫。
冥食者的身軀逐漸緊繃。
干癟的皮膚下，一根根血脈逐漸凸顯，好像要破體而出一樣，變得陰森而駭人。
再去細細觀察的話，能發現一種黑色的物質在冥食者的身體中不停游走，四處穿梭，
擁有嗜冥者之心的卓清能夠輕易的感覺到。
這種黑色物質正是柴義想要從冥食者身體中剝離出的冥氣。
與此同時，柴義也在一邊觀察者冥食者的每一個變化，一邊做著下一步行動的準備。
一臺形似機械臂，一看就知道異常高端異常精密，絕對是價格不菲的機器被他推到了試驗臺邊。
機器的末端在他的控制下調整著角度，一點點下落靠近以后，指向了冥食者的胸膛。
卓清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我去，竟然要這么大陣仗。”
其實他只要揮一揮手，就能拿出一道柴義和李榮夢寐以求的冥氣。
但是奈何…他是真的不能這么做啊。
另一邊。冥食者體內潛藏冥氣開始進一步凸顯。
當這團黑色物質的濃度到達某個臨界點時，柴義按下了機械臂的按鈕。
瞬間，躺在實驗臺上失去意識的冥食者仿佛被電擊了一樣，整個身體“哐”的一聲高高拱起。
被拘束裝置鎖住的四肢和脖頸也因為大力的拉扯而滲出大量血液。
只需幾秒，整個實驗臺就被黑色的污血染黑了大半。
一絲微不可查的冥氣從冥食者的皮膚中緩緩滲出，被空中的機械臂吸收而去。
卓清瞇了瞇眼睛，沒有說話。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冥氣從冥食者中滲出。
但是，這種順利并沒有持續太久。
半分鐘后，實驗臺上的冥食者忽然出現了一陣劇烈的抽搐和痙攣，然后便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樣，重重地摔回了實驗臺上。
“嘭”的一聲。
之前已經被抽取出來的冥氣也在同一時間應聲消散。
“失敗了？”
卓清皺起眉頭，看了看冥食者的情況。
實驗臺上冥食者已經七竅流血，沒有了一點點生息，顯然是已經完全死亡。
柴義嘆了口氣，把機械臂關停：
“就是這樣，幾乎每次都是在這個時候失敗，教授和我已經討論過每個環節了，應該也都沒有問題的。之前按照這個方法明明也成功過的！”
卓清回憶著剛才的一幕幕，在冥食者的身體上凌空點了幾下：“把毒火蜥的毒液量減至三分之二，分別滴在這幾個位置試一下。”
“好，好的。”
找卓清來就是為了幫助實驗的，所以柴義對卓清的指令聽話照做。
幾名工作人員進入實驗室，把死亡冥食者抬走，并且換上了另外一只。
冥氣的抽取實驗也再次開始。
注射藥劑，滴入毒液，抽取冥氣。
2分鐘后，實驗再次以冥食者的劇烈抽搐畫上句號。
卓清摸著下巴，看著工作人員熟練地實驗臺上的冥食者，眼神微瞇：“繼續，加大藥劑的注入劑量，滴入毒液和抽取冥氣之間的等待時間再拉長一點，看看會有什么變化。”
柴義：“好，好的。”
就這樣，卓清根據嗜冥者之心所感應到的冥食者體內冥氣的變化，不斷對實驗的每個步驟進行微調。
“把滴注毒液的位置換成這幾個地方試試。”
“降低這臺抽取機器的功率。”
“不行，還是太高了，再降低五分之一。”
“對，就是這樣，再試一下。”
一次次的實驗，一次次的失敗。
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實驗。
在大量的嘗試之后，試驗的進度開始一點提升，不再像之前那樣的止步不前。
卓清和柴義的關系也在一次次的磨合中逐漸熟絡了起來。
勝利的曙光好像近在眼前，柴義的心情明顯放松了許多。待在卓清面前也沒有了之前那種緊張的感覺。
在斷斷續續的交談中，他在不經意間聊起了自己的過往。
柴義：“我？哈，我以前只是某個不知名的研究院里，一個普普通通的，不起眼也不得志的研究員而已，那么多年來我沒有一項拿得出手的研究成果，只是默默無聞，日復一日地待在那里，被永遠看不完的資料和永遠做不完的項目所掩埋。
當然了，那時候我也報名過五大部的前身，各個城市的管理局。但是由于資質實在是太差，報了三次，三次都沒能通過。”
“資質太差？你？”卓清眉頭一挑，有些好奇。
他能感應到柴義的氣息是二階。
這樣的實力和資質雖然算不上多高，但是絕對和差扯不上關系吧？
要真是差的話，可能真的連一階都沒有辦法踏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