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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 老夫聊發少年狂

熊貓書庫    大明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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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顧娘子的萬般糾纏下,秦學士無可奈何的陪伴顧娘子著出了門,春游去也。

  他其實也清楚,大概是即將離開南京的緣故,顧娘子想在南京多留下一點共同記憶,或者彌補一些遺憾,也是人之常情。

  秦德威看著換衣服的顧娘子,問道:“往西走?”

  往西有鳳凰臺,出三山門還有莫愁湖,都是勝景。

  顧瓊枝沒興趣:“我們都去過多少次了。”

  秦德威又問:“往南走?”

  往南出聚寶門就是長干里,以及雨花臺,繼續向南還有牛首山。

  顧瓊枝還是沒興趣:“我們也去過。”

  秦德威再次問道:“那就往北走?”

  什么雞籠山玄武湖都在北邊,也能看。

  顧瓊枝依舊無感,拒絕道:“北邊太荒了。”

  秦德威無語,“那你想去哪里?”

  顧娘子毫不猶豫的指著東方說:“坐船沿秦淮河一路向東,你從來沒有帶我去過東邊。”

  秦德威:“”

  此時南京人確實有游河的習俗,比如說到了季節或者節日,就上船游河,又比如外地朋友來,招待朋友也是安排游河。

  但從秦府后門碼頭上船,沿秦淮河往東走一段,北岸就是府學和貢院了,至于南岸,呵呵呵呵。

  所以東邊當年都是王憐卿的勢力范圍,秦德威怎么帶顧娘子去東邊,時間管理之外也要講究一個地域管理。

  今天為了掩人耳目,秦學士特意戴上了很時髦的遮陽帽,寬大帽檐有意壓得很低,叫別人一時分辨不出。

  在東南地方風氣漸開,應景應季時婦女偶爾拋頭露面也不是大事,仕女游春的多了,顧娘子出門也不算奇怪,最多加個面紗。

  上了船后,飄飄蕩蕩的,隨波逐流,沒多久就到了內秦淮河東頭的長板橋。

  長板橋再往東就是通濟門,出了通濟門就是東郊了,秦淮河會更寬闊,河景與城內相比又是不同。

  顧娘子卻停舟不前了,指著前方高處的長板橋問道:“這就是秦板橋的板橋么?”

  秦德威不禁懷念起年少放浪的歲月,答道:“當初一時興起,隨意用的。”

  顧娘子輕聲笑道:“人言道,金陵四十景里,秦狀元唯一原創的勝景,就是這個板橋賞姬。時至今日,我才第一次看到。”

  秦德威老神在在:“俱往矣,都是過去事情了!”

  顧娘子對婢女吩咐道:“靠岸,上去看看。”

  這附近都是才子美人匯聚之地,甚至是天下才子美人密度最高的地方,此時長板橋上,男女成雙成對亦或成群結伙,有憑欄眺望的,有觀摩秦學士題詩的。

  秦德威陪著顧娘子在橋上徜徉,兩人都刻意遮擋著容顏,雖然在這里有點奇怪,但也沒人太在意。

  忽然聽到旁邊有個士子說:“南邊東園今日雅集,傳聞顧老先生將有大動靜,可惜我等不得其門而入!”

  另一人說:“聽說只小范圍請了二三十人,我們想看熱鬧也看不得。”

  顧娘子側頭在秦德威耳邊悄聲說:“你不介意那位顧老大人么?就這么放任他?”

  站位已經很高的秦學士真無所謂:“他愛怎樣怎樣,我管他作甚,還能翻了天不成?”

  顧娘子忽而很像個壞女人,唯恐天下不亂的攛掇著夫君說:“但是我就想看看,你怎么拾掇他的。”

  秦德威:“”

  這次回來,你顧瓊枝真有點奇奇怪怪,又有點任任性性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返老還童了。

  顧娘子軟語懇求著說:“全南京街頭巷尾都傳著秦板橋智斗顧老先生的故事,人人都有知道你打敗了顧東橋成為南京文壇霸主。

  那王憐卿肯定都經歷過很多次這樣場面了,但我卻沒見到過,我也想經親眼目睹一次。”

  老夫聊發少年狂,秦德威哈哈笑道:“我算知道,什么叫紅顏禍水了!那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江東小霸王!”

  從長坂橋在往南走幾步,就是烏衣巷口和東園了。

  至于沒有請帖這種小事,秦學士懶得操心,只對著跟隨的管家郝大年揚了揚下巴。

  于是郝大年掏出秦府的帖子,上前拍在守門管事手上,然后不知說了幾句什么,秦德威和顧娘子連姓名都沒報,人就低調的進去。

  此時東園里安定祥和其樂融融,一切劍拔弩張都成了過往泡影,南京文壇新老勢力實現了大和解,實乃十年未有的大喜事!

  縱然是心里犯嘀咕的,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這種“和解”仿佛是一種政治正確。

  而焦文杰焦秀才卻感到,自己似乎與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

  不知道別人怎么想的,但他自認為看出了顧老先生的心思。如果輩分這么高的老前輩主動投降過來,甚至甘愿吹捧秦學士,那當個新金陵派的主持綽綽有余吧?

  看起來王、何、高三大前輩似乎都沒有多少還手之力,主持真有可能落到李代桃僵的顧老前輩手里。

  這讓焦秀才有點不甘,秦府可是發過話,只有自己當上詩社主持,才肯把秦家女嫁給自己!

  如果高長江去競爭主持,他出于道義真不好有多余想法,可是憑什么落到顧東橋手裡啊!

  而且焦秀才又記起,自己前夜可是一時犯蠢,得罪過顧東橋。

  當時不覺得顧東橋這個敗狗有什么可怕,誰能想到他轉眼間就卷土重來,如果被報復起來,自己哪有還手之力?

  所以焦秀才還很擔心,如果顧東橋報復,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里時,焦秀才有點想哭。.本來前一兩個月,他終于感到自己時來運轉,成為幸運兒了。

  又是考中了秀才,又是有人介紹自己與秦府說親,簡直就要踏上人生巔峰了。

  但自從前夜遇到了那位叫“張居正”的小人,自己就開始連連走霉運!先有秦府變臉,后有仇家得勢,昂揚的前途陡然就變得黯淡起來。

  自己到底應該怎么辦,才能逆轉這該死的命運啊!

  這場雅集人數不多,所以大家很隨意的席地而坐,顧東橋憑借過往的資歷,豐富的經驗以及強大的控場能力,漸漸成為了核心人物。

  顧東橋非常積極的說:“今日只是老夫公示重回正道而已,再過幾日還在東園,辦一場獨屬于新金陵詩社的雅集!

  老夫可以負責廣邀名士,這場雅集要成為新金陵詩社的標志性大會,讓新金陵詩社名揚整個大江南北!”

  眾人一起轟然叫好,一如當年青溪詩社大會的時候。

  顧東橋老先生十分享受這種感覺,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歲月。

  而且這次再也不怕有人突然跳出來打臉了,他高舉的可是秦德威的大旗!

  誰敢打自己的臉,誰就是打秦德威開創的新金陵派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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