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的后面有個角門,但是從來不開,因為后面只有落玉軒一個院子。幼菫他們是從角門回的,青枝一直守在那里,聽到蕭東叫門立馬開了門。
抱著幼菫便是大哭。
幼菫拍著她安慰,“回院子再哭。你家小姐這身打扮…”
幼菫還穿著那身粗布衣裳,著實打眼得很。
青枝回過神來,松開了幼菫,紅著臉扶著幼菫往院子里走。
聽說侍衛沒有死的,王氏也還活著,幼菫這才放下心來。
蕭甫山衣衫染血,即便是玄衣難辨血色,卻也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幼菫想讓他先更衣,他卻皺眉看著幼菫身上的粗布衣裳,對青枝吩咐道,“伺候夫人更衣。”
幼菫低頭看了看衣衫,最起碼比他的干凈,他是有多不待見這衣裳。
她順從地換了衣衫,他這才滿意地去了凈房。
紫玉去大廚房要了熱水,兩個婆子抬到了凈房。
幼菫看著他手背上的燎泡,鼓鼓的個個油光锃亮,看著都覺得疼。
“我來服侍您沐浴。”
蕭甫山覺得這些燎泡沒什么,他洗澡很快,不過幼菫想服侍,他沒理由拒絕。
他意味深長地笑笑。“有勞夫人了。”
他站在那里,抬起雙臂,任幼菫幫他脫掉衣衫。
外面的玄衣染血是看不出來,可里面的雪白中衣,上面血跡斑斑,已經干涸成了暗紅色。
他是不是也受傷了?
幼菫臉色不太好。
蕭甫山見狀,以為她是被血嚇到了。三下兩下把中衣和褻褲脫掉,團了團扔到地上。
他現在身無寸縷,就那么正大光明地站在她跟前。
幼菫心無雜念,上下仔細看了一圈,發現沒有傷痕,這才放下心來。
可接下來,她反應過來,看著天賦異稟就那么明晃晃的晾著…
臉蹭地紅了,跟煮熟的蝦子一般。
靖國公所言非虛…
她總是閉著眼,從未見過他這般坦誠相見的樣子。
蕭甫山嘴角含笑,跨進了浴桶,“好了,過來服侍我沐浴了。”
幼菫拿著巾子香皂,磨磨蹭蹭過去,浴桶中氤氳著水汽,水霧中精壯的胸肌,八塊腹肌壁壘分明,V字人魚線性感誘人。
幼菫摸了摸鼻子,太誘人了!
關鍵是她還能摸!
正大光明地摸!
幼菫濕了帕子摸了上去,噢不,擦了上去。手上東一下西一下,一雙眼睛無處安放,水下太透了,她的余光總忍不住往下瞄。
越是刻意想忘記的,越是忍不住去想。越是刻意不看的,越是忍不住看。
手下的觸感很實在,堅硬,飽滿,似有無限張力和爆發力。
不知道他的胸肌會不會動?
蕭甫山不動聲色地任她小手亂摸,四處點火。
洗到最后,幼菫臉上幾欲滴血。
待穿好衣服,蕭甫山眸子幽暗,攬著她親了臉頰一口,“以后為夫沐浴就靠夫人了。”
幼菫問,“或者您用小廝?”
蕭甫山呵呵笑著,“不行。”
他攬著幼菫坐到羅漢床上,把她抱到懷里,“現在你可以好好抱為夫了。”
蕭甫山喜歡抱著她。
她也很喜歡在他懷里的感覺。
幼菫伏在他胸前,摟著他窄緊的腰身,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無比踏實。
不過是離開不到兩日的時間,但卻仿佛是隔了很久很久。
“國公爺,妾身知道您不想提裴弘元,但是妾身還是想說幾句。”
她抬頭看著蕭甫山,他下巴緊繃,有些冷峻,似不是很愉悅。
“嗯,你說吧。”
“他為人偏執,定然不會就此罷休。您一定要仔細提防他,他心思詭秘,又有王府做后盾,說不定…會有不臣之心。”
蕭甫山問道,“何出此言?”
“妾身也只是猜測。他曾說過,若是妾身要這江山,他也給取來。若不是有些底氣,他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蕭甫山皺著眉,這句情話說的很霸氣,也不知他這兩日給幼菫說了多少情話。
幼菫分析的有幾分道理,裴弘元不是狂妄自大之輩,他不會平白許諾做不到之事。
忠勇王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對那至尊之位有想法也是情理之中。幾十年來,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鋪墊準備。如今又有了裴弘元這個出色的兒子,就更有爭一爭的動力和底氣了。
蕭甫山想到了連成,連成寧肯兒女為奴為娼也要守護的秘密,和這不臣之心說不定有什么關系。
以前的猜測,如今多了幾分肯定。
“好,我會仔細提防他。”
蕭甫山揉著幼菫頭發,笑了笑,眸子里卻是寒冷如冰。
幼菫又說了一些這兩日發生的事情,蕭甫山默默聽著,薄唇緊抿。
裴弘元之所以失敗,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對幼菫的寵愛和縱容。這次慶幸只有兩日,若是時間久了,幼菫又心軟,說不定真的會對他動心。
幼菫被擄走了他可以搶回來,若是她的心被搶走了…他的眼眸緊縮,這種事情是絕不允許發生的。
他叮囑說道,“堇兒,你以后若要出門,就跟我說,我陪你一起。”他頓了頓,“這兩日找不到你,我實在是…”
他把幼菫緊緊摟在懷里,聲音沙啞,“你明白嗎?”
幼菫撫著他下巴上長長的胡渣,還有他熬得通紅的眸子,他原本是那么堅毅穩如磐石的人,此時卻流露出后怕和惶然,她怎能明白?
這兩日她又何嘗不是想著念著他,度日如年呢。
她緊緊回抱著他,帶著濃濃的鼻音,“妾身知道了。”
二人相擁,脈脈不語。
程紹和程縉都是上早朝了,還要去衙上,散值就要傍晚了。他們沒有再等,去跟顧氏告辭。
聽青枝說這兩日落玉軒的一日三餐豐盛的很,都是顧氏安排的。幼菫鄭重感謝了她。
顧氏并不知道幼菫被擄之事,只以為她昨日心情不好,誰都不想見。
她只簡單安慰了幾句就作罷。
蕭甫山亦步亦趨地跟在幼菫身邊,顧氏看著他心里害怕,多了的話她也說不出來。
在外院還遇到了程瓚,或許他是特意等在那里的。
他神色沉郁,王氏的事情對他打擊很大。母親不堪,又被休棄,作為人子,他不能斥責,又不能求情,很是煎熬。
他聽說幼菫心情不好,誰也不想見,他很想安慰幾句。
可他又有什么立場?
心中千言萬語,最終只是說了句,“表妹慢走。”
蕭甫山對程瓚很是不喜,幼菫被擄,跟他有很大干系。這人雖然品性還不錯,可是他占了幼菫的心思,就是不行。
所以程瓚對他的請安,他只是用鼻子回了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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