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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晨光

熊貓書庫    穿越之國公繼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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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甫山攬著幼菫進了屋內,又去外面水缸里打了一盆清水,幫她洗掉臉上的膠泥。

  蕭甫山手背上都是燎泡,幼菫滿是心疼,不讓他沾水,他卻淡淡說道,“無妨。”

  幼菫問,“您是進去救火了嗎?妾身不在里面啊。”

  蕭甫山指腹在她臉頰上輕輕搓著,“萬一在呢。”

  他怎么那么傻,裴弘元和侍衛都在,怎么可能不救她?再說了,那火燒的那么旺,就算是個鐵人也該燒紅了,他沖進去有什么用?

  幼菫眼淚啪塔啪塔落了下來,落到他的手上,灼的他手輕輕一顫。

  他指腹給她揩著不斷冒出的淚,就跟泉眼一般,汩汩流著沒個盡頭,低聲哄道,“傻丫頭,哭什么。又不疼。”

  幼菫抽抽噎噎道,“怎么可能不疼,我小時候被燙過,疼了半個月,每日都睡不著覺…”

  他輕聲哄著,一遍一遍給她洗著,反復用了幾盆水,臉上才算清爽。

  她怕他一直沾水,忍著不再哭。眼睛鼻子通紅。

  看她好好的,還能哭能撒嬌,他心中兩日來積攢的擔憂和怒火,慢慢平緩了下來。

  裴弘元靜靜看著二人你儂我儂,看著幼菫在蕭甫山面前嬌嬌地哭,心似被凌遲一般,血淋淋的。

  那是他一直希望的樣子。

  他輸了,輸的徹底。

  她何曾這般對他撒嬌過。

  她何曾對他這般心疼過。

  他也受傷了啊,他只是不想讓她看到,不想讓她擔心啊。

  幼菫聽著外面的打殺聲還在,扯著蕭甫山胳膊,“國公爺,我已經沒事了,咱走吧。”

  蕭甫山心知她又心軟了,冰冷說道,“他們必須得死。”

  至于為什么必須得死,他沒有告訴幼菫。怕她有負罪感。

  幼菫被擄之事,這些人都知曉,他不能冒險,一個不慎,幼菫便會被逼上絕路。

  這個道理裴弘元也明白。

  王府三十多個侍衛,又已被蕭甫山殺了不少,在榮國公府四十多侍衛的凌厲攻勢下,一個個被剿殺。

  最后王府侍衛只剩陸辛一人,在勉力支撐著,國公府侍衛只留一個人與他搏殺,其他人都站在一旁看熱鬧。

  裴弘元一臉冷漠。

  似乎那些死去的侍衛與他無關,那即將死去的陸辛與他無關。

  蕭甫山走出房門,說道,“十一,停手吧。”

  陸辛對趙側妃和裴弘元忠心耿耿,蕭甫山敬佩他的忠義,死了有些可惜。

  他似乎也心軟了。

  殺戮一旦開始,便是你死我亡方可罷休。

  他以前可沒說過停手的話。

  蕭十一恨恨收刀,踹了陸辛一腳,“便宜他了,十二可還躺著呢!”

  陸辛頹然倒在地上,身邊都是王府侍衛的尸體,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晚了一步啊!

  暗夜悄然離去,天際幾縷晨光,薄霧蒙蒙。

  蕭甫山尋了個斗篷包住幼菫,抱了她起來,把她包裹嚴實,越過裴弘元往外走去。

  裴弘元緊緊攥著拳頭,手背青筋暴起,看著他的背影,走在晨光里。

  蕭東已經在院門口候著,身后是一輛黑漆轎廂馬車,他殷勤地掀開轎簾,態度史無前例地恭敬。

  夫人能尋回來,他懸著的心落下來一半,這兩日國公爺不吃不喝不睡,若是長久下去,人怕是要垮了。

  只是…

  夫人兩夜未歸,又與那裴弘元朝夕相處…

  他心里不禁打了個寒顫。

  國公爺連別人多看夫人一眼都不樂意,這般強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又怎能忍受夫人被別人染指?

  不管國公爺是要把夫人休回程家,還是冷落內院,自己失職之罪怕是逃不了了。

  他這條命,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幼菫朝他微微頷首,在蕭甫山攙扶下上了馬車。

  蕭甫山也跟著上去,馬車轆轆而行。

  幼菫坐在轎廂一角,欣喜之后,她又有些忐忑,她被擄兩日,誰還能相信她的清白?

  蕭甫山本就對裴弘元耿耿于懷,他還能信她嗎?

  蕭甫山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拉過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溫和安慰道,“你不要擔心,除了兩位舅父,沒人知道此事。我跟母親說程府有事,你要多住兩日。”

  幼菫抬頭望著他,“國公爺,我沒有被欺負。”

  蕭甫山捏了捏她手笑笑,“傻丫頭。”

  他從荷包中取出紫金戒子,問道,“這枚戒子,是不是你故意放到浴桶旁邊的?”

  幼菫還停留在方才的問題中,他這般一語帶過,是說他信了嗎?還是沒信,只是假裝信了讓她安心?

  她仔細看他的表情,他臉上神色如常,看著在等著她回答。

  這個戒子很細小,幼菫沒想到他能看到,只是心存僥幸地放在那里試試。放太大的首飾怕引起裴弘元的注意。

  她點頭,“我就想告訴您,我在那里呆過。那把火也是我放的。”

  蕭甫山贊許地笑了笑。

  “我原還擔心你會嚇壞了,不想你倒有幾分膽氣,也很聰明。我就是靠它,確定你是在那宅子待過的,才一路尋了過來。”

  他頓了頓,又嚴肅起來。

  “不過,不管什么時候,你的性命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與活著相比,都不重要。記住了嗎?”

  幼菫心下一暖。

  時下的男子,都認為女子貞潔是最重要的。

  可他卻說,她活著最重要。

  雖然他說這話的時候,板著一張臉,嚴肅的像要打他手板的夫子,一點也不溫柔,也不浪漫。

  但是幼菫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動人的情話。

  她的心在淪陷。

  她原本對他的感情總是有所保留,她怕,怕付出太多會受傷。

  感情誰認真誰就輸了。

  可此時,她什么都不想,只覺得濃烈的感情要溢出胸膛。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瑩瑩看著她,乖巧答應,“好,我記住了。”

  說著便想往蕭甫山懷里鉆,卻被他無情地一把推開,“我身上臟。”

  幼菫有些挫敗地看著他,感覺很沒面子。

  蕭甫山含笑捏捏她緊皺的鼻子,“等回去沐浴更衣,你隨便抱。”

  幼菫靠到車廂壁上,嘟囔道,“誰想抱你了…”

  蕭甫山笑。

  他拿帕子細細擦著戒子,臉上柔和認真,絲毫看不出方才大殺四方的狠辣無情。

  幼菫拿眼稍瞄他。

  他握著她的手,把戒子幫她戴到左手無名指,這一刻,像極了婚禮上新郎給新娘戴上戒指,神圣又鄭重。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蕭東在前面駕著車,嘴巴咧到了耳朵后面,手里的馬鞭歡快地在空中打了個響。

  他的小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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