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麻勁過了,傅顏才抱怨,“憋死我了。”
“為何沒死卻不回京。”他瞟著她,語氣有些生氣,可是剛剛還好好,怎的突然又生氣了呢?
“那些刺客在到處找我,我連面都不敢露。”
她看著那仿佛沒骨頭般靠著塌的顧瑾撇撇嘴,她摘下斗笠,卻聽顧瑾噗呲一聲笑了起來那本來有些傾城容顏的臉蠟黃蠟黃,光彩全被暗淡的面色遮擋了,直像一個曬黑的漢子。
傅顏瞪著那笑的開懷的人,咬牙道,“你信不信我現在也讓你變成這樣?”
“你怎的變這么丑?若在街上遇見你,我肯定認不出來。”傅顏覺得她錯了,她不該先找顧瑾,這人真是不著調。
“說正事。”傅顏咬牙切齒的瞪著穿的光鮮亮麗的顧瑾。
“好好,說正事,原來是有刺客追殺你,所以你才跑的?”他笑夠了,半天才緩過來。
“嗯,被暗器傷到腹部,又靠近運河,便跳到河里順著水流下來的。”
“今日一早我們便到了,你為何半夜才來,你應該早已知曉我們來了此地。”顧瑾看出傅顏神色有些不對。
“我不敢見顧宸。”傅顏神色有些尷尬。
她說這話,讓顧瑾以為她做了對不起顧宸的事?
“你做了甚不敢見他?”
“那日回京是因著心中對他有些埋怨,我回新閘鎮兩個多月他未去找我,后來回京路上遇到刺客,又懷疑是他派人刺殺于我,,直到前兩天我在刺客中間發現了顧祈身邊的侍衛,就上次大長公主府跟在他身邊的那個侍衛,他跟刺客站一起說話,我方知是顧祈想殺我。”
“顧祈瘋了吧,殺你又不能影響顧宸。”顧瑾不理解的也是傅顏不理解的,但顧瑾又問,“之前你為何懷疑顧宸想殺你?”
傅顏神色有些赧然,看著顧瑾道“我以為他接近我只是為了讓我傅家站到他那邊,因為宴席上的刺殺事件,他說是故意拉我傅家下水的。”
“至于顧祈為何想殺我只有顧祈與顧宸明白吧,作為對手必定知道對方的目的。”傅顏覺得這個世界最了解顧宸的應該是顧祈,而最了解顧祈的應該就是顧宸吧。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兩人想不出所以然,顧瑾飄過一眼看著傅顏,“就因著兩個多月未去找你,你便埋怨他?你將人趕走時,為何不埋怨自己呢?”
“…”顧瑾竟將傅顏問住了。
“有人刺殺你,你頭一個懷疑他,那表示你對他存在著極大的信任危機。”顧瑾又刺一句。
“…”好似他說的對,可是自己的邏輯也沒錯啊!
“見到了,卻躲著他,你怕是到現在依然不信任他吧!”顧瑾再刺她一句。
“…”好像傅顏是做錯了。
“明天他便回京了,若你現在去他房間找他,應當明日便能一道回去。”
“我想安頓好救我的那家人。”傅顏慢慢道。
“那些事自有下人會操辦,你擔心太多了,況且你家人正到處尋你呢。”
“我父親與哥哥們?”
“嗯。”
站在顧宸門外半晌了,就連保護顧宸的暗衛都開始著急了,傅顏還是沒勇氣敲門。
那暗衛看不下去了,悄悄順著房檐縮進了顧宸房間,房間里燭光亮了起來,一陣哐當聲響,門被拉開了,顧宸頭發凌亂,衣服歪著露出胸口,站在門里,看著門外呆呆傻傻的傅顏,神色有激動,也有感恩,感謝老天她還活著。
顧宸上前一步將傅顏拉進懷里摟緊,緊到想讓她融入骨血般。
傅顏緩緩伸手回抱著他,慢慢將頭靠近他的懷里。
顧宸抱的實在有些緊,傅顏推了推他,小聲道,“快放開我,有人在偷看。”
“何人?”
傅顏瞟了顧瑾房門一眼,“顧瑾那廝。”
顧宸回神,將傅顏拉進房間,坐下后,才好好打量她,滿臉蠟黃,一點也看不出原來的如雪肌膚,顧宸卻看的很專心,仿佛在欣賞一件珍寶般。
傅顏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偏了頭。
顧宸問了傅顏同樣的話,傅顏將所有事情毫無保留的說給他聽,只隱瞞了自己懷疑他的那段。
顧宸聽了后才到,“因著上次在新閘鎮你露出會武功,而且武功還不弱,他怕是因著擔心你會成為我的助力所以才想下手殺了你。”
“這么簡單粗暴?我還以為會有什么高深的陰謀。”傅顏未想到僅僅因為自己會武功便被顧祈盯上了,想要除之而后快。
見傅顏不以為然,顧宸又道,“你太小看自己了,你的功夫與我差不離,一般侍衛根本不能奈何的了你,不然你以為他為何會忌憚你的功夫。”
“原來如此。”
第二日一早顧宸便要回京了,傅顏并未與他一道,他兩本就名不正言不順,而顧宸又忤逆圣上出京尋找傅顏,更是給朝堂上留下了爭執不休的話題。
傅顏早早起來站在客棧門口看著顧宸與她依依話別。
顧瑾在旁搖著折扇,“又不是分開多久,你前腳走,我們后腳就走了,差不多時日回到盛京,弄的生離死別似的。”
顧宸瞟了他一眼,繼續與傅顏說話,“路上要照顧好自己,還有那家人,你去好好謝謝人家,以后他上京趕考,我會安排好他的。”
“我已認了他娘做干娘,他便是我兄長一般。”
“你說行就行。”顧宸拍了拍傅顏的頭,揉亂她的頭發,依依不舍的上了馬,拉起韁繩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瑾上前靠近傅顏,“你有跟他說你懷疑他不信任他嗎?”
“我傻啊,當然不能說。”說了便一切都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