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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從天而降拓跋狄

熊貓書庫    嫁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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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逸疏心意已定,立刻說道:“好,就這么決定。”

  塢堡留下一部分守衛的人,其他的人都會跟著他走。

  這次出征,是顧家在并州的第一戰,這次的露面自然是相當重要。

  除此之外,就連鶻州十四縣都會抽調一部分兵力前往晉陽與陽曲。此時,皇叔當初把十四縣的縣尉換成顧家人的優勢立刻就顯露出來。

  若依舊是朝廷的官員,征兵?開什么玩笑。

  但是縣尉是顧家人,只要顧逸疏這個少郎君一聲令下,各縣縣尉必然會安排出一部分兵力給顧家助威。

  尤其是居陽秋、馮溫茂還有張虎三人更是會隨軍一同行動,如此一來粗粗一算,顧逸疏能帶走的兵馬也有五千余人。

  只是這五千人的戰斗力到底如何還未可知,不過人在氣勢在,這么多人進晉陽城,想來也能安撫一下民心。

  戰事危機,顧逸疏沒有時間耽擱,當天令各縣整肅兵馬,第二日清晨就踏上了征程。

  顧清儀踏著晨霧送別眾人,連夜趕制出來的紙甲塢堡的部曲穿上了身,顧清儀道:“阿兄一路珍重,愿此行旗開得勝,凱旋歸來。紙甲的事情不用擔心,等到制出來我連夜讓人送去。”

  顧逸疏坐在馬背上看著阿妹,“有你坐鎮后方,阿兄自然省心。”

  顧清儀笑了笑,又看向李思跟董將軍,“此行艱難,李大哥,董將軍萬萬保重。”

  李思大笑,“清儀妹妹安心,等我們回來。”

  董將軍一向不說廢話,對著顧女郎一抱拳,隨著大家打馬離開。

  鄭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情,其實習慣就成了自然,只是看著顧清儀有些擔憂的神色說道:“清儀妹妹不用擔心,李郎君有作戰的經驗,再加上能征善戰的董將軍,必然不會有事的。”

  至于顧逸疏鄭桓不好評測,畢竟顧逸疏沒上過戰場,還要以觀后續如何。

  顧清儀點頭,“鄭大哥說的是,哪有時間在這里悲傷擔憂,我得去盯著紙甲的進度,而且糧草也得安排上。”

  說到這里,顧清儀皺眉,“兵器耗損也是一大項,若是能自己打制兵器就好了。”

  鄭桓:…

  “雖說匠戶難得,但是費心也不是找不到,最要緊的是精鐵難買。”鄭桓潑了一盆冷水說道。

  顧清儀知道啊,可惜沒有礦脈…

  不對!

  好像有什么東西被她遺忘了!

  鶻州在山西啊!

  鶻州這個地名雖然是史上沒有的,但是周遭府縣卻又是史上有記載的,照著地圖劃拉一下,她的腦子是當機了吧。

  山西出什么?

  煤啊!

  除了世人所知的煤礦之外,其實山西還有一個稱號“煤鐵之鄉”。

  鶻州十四縣,不是煤就是鐵,她隱隱的記的好像還有鋁什么的,但是實在是記不清楚了。

  她怎么就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她怎么就能忘了呢?

  這是送上門的錢袋子啊!

  送上門的保命符!

  煤還不是最驚喜的,主要是鐵啊!

  顧清儀激動了,但是當著鄭桓的面還不能表露出來,憋得太辛苦了。

  為什么忽然想起這個呢?

  因為有個學術詞叫山西式鐵礦,這都形成以自家地名命名的礦脈形態特征,必然有貨啊。

  這叫什么?

  人在家中坐,礦從天上來。

  想什么有什么。

  最主要的,山西是礦脈它好開采,據說很多煤老板自家挖個坑就能出煤,不知道她自家挖個坑能不能出點鐵。

  易開采這一點,對于在這個時空的顧清儀而言,那是金手指中的金手指。

  簡直是要喜極而泣。

  大約她的生活環境太苦逼了,老天爺總要給她點甜頭嘗嘗。

  這一刻,她又是精神奕奕雄心萬丈的超人,沒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福氣太大了,怕消化不良。

  顧清儀壓住心里的興奮,與鄭桓道別后,思來想去最大的憾事就是現在人手嚴重不足。

  要打仗了,青壯都被逼著上了戰場,老弱婦孺在后方除了保證糧草供應之外,其他的巨大的體力活是做不了的。

  找礦開礦之類的,想都不要想。

  缺人啊。

  顧清儀頭禿,她阿兄北上晉陽,助陽曲守關,若是行事順利的話,肯定不會有很多人背井離鄉,所以流民現在對她來講那都是天上的星星。

  抬頭可見,伸手不可得。

  但是并州沒有,別的地方呢?

  好比安定郡呢?

  安定郡有羌胡虎視眈眈,李家這樣的世家能護得了自家邑戶,不可能護得住全部的百姓。

  如果安定郡受李家庇護能躲過此次兵災,不還有雍州、秦州、魏郡,梁州,做人眼光要放長遠,為了人才,她完全可以接受長途遷徙。

  人的記憶有時候觸動一個點,就會如蛛網一樣想起更多。

  顧清儀滿懷心事的午休,睡夢之中滿腦子的片段式回憶,東一榔頭,西一榔頭,讓她睡得很不安穩。整個人都像是被重石壓胸,醒來渾身汗淋淋的。

  她猛地坐起來,還有些氣短憋悶。

  壓力太大,做夢都不放過她。

  打起精神起床,顧清儀冷水洗臉提提精神,更衣后,就索性去紙坊看看。

  沒想到走到半路遇到了殷啟,看到他顧清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來殷長史最近很辛苦啊,四處奔波,連她阿兄回鶻州都還沒見一面呢。

  殷啟見到女郎立刻快步過來,“女郎,聽說小郎君去晉陽了?”

  顧清儀看著殷啟的神色有些著急,于是點點頭,“是,趙王棄城而逃,晉陽民心大亂,胡人攻到陽曲,若是陽曲守不住,鶻州早晚也要遇上兵禍。”

  殷啟嘆氣,顯然這次并州遭逢胡人攻擊讓他憂心忡忡,“兵禍起的很突然,我細細打聽了下,雖說是因為天旱欠收胡人搶糧而起,其實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鮮卑族內亂。”

  顧清儀神色一怔,“鮮卑族內亂?”

  “是,鮮卑部族內部一直不睦,不管是拓跋鮮卑還是段氏鮮卑亦或者是賀賴部彼此之間恩怨不小。”殷啟說到這里眉頭緊鎖,不由想起拓跋狄。

  遇到這樣的情況,拓跋狄難道不想趁機回去搶奪大權嗎?

  天旱欠收,再加上內亂不止,想要止住族內內訌,集中力量攻打大晉搶奪糧草儲備糧食過冬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此一來,鮮卑族至少就能暫時摒棄前嫌團結在一起。

  顧清儀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亂世便是妖魔亂舞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感嘆過后自然是該做什么就做什么,難道就不做了嗎?

  不,不僅要做,而且是要做得更好。

  顧清儀打起精神,殷啟回來了,紙甲的事情自然就能交給他,萬能型人才,就是哪里需要哪里搬。

  殷啟剛回來自然還不知道紙甲的事情,聽顧清儀說了后就立刻來了精神,也不去休息,直接去了紙坊。

  顧清儀覺得自己的擔子可以讓殷長史接過去,她要好好想想挖礦的事情。

  缺人是個頭疼的問題,打起仗來,除了士兵要上戰場,便是青壯都要作為后備軍隨時待命。

  這些人沒經過系統的訓練,但是押送糧草還是可以的。

  如此一來,哪里還有多少人能用。

  并州沒人但是不代表別的地方沒人,安定郡、秦州、雍州那邊雖然距離近一些,但是想要人也不能撈過界,要等合適的機會,除此之外顧清儀第一時間就想起皇叔來。

  皇叔雖然回了惠康主持大局,并州生亂,朝廷必然會派兵增援,但是派誰,什么時候派人,這里頭都有講究,遲一步,顧家在并州就危險一分。

  但是過早的話,顧逸疏也不能借此機會重整顧家威名。

  想到這里,顧清儀就立刻提起筆來寫信,這里頭的干系要跟皇叔言明,之前皇叔能把十四縣的縣尉換上顧家人,以他的聰明,再加上顧逸疏又到了鶻州,必然會想到顧逸疏會借機翻身。

  若是能里應外合,顧家這次就能重整旗鼓,在這亂世中算是有了立足之地。

  顧清儀越想越覺得可行,既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這樣的事情她是不能做的。

  雖然兩人是未婚夫妻,但是若是只依靠宋封禹付出,這婚姻她還有什么底氣?

  顧清儀思前想后,第一,抽出兩百副紙鎧甲送與皇叔做敲門磚,第二就是開采鐵礦的事情。

  現在鐵礦的開采朝廷管轄不嚴,在誰的地盤誰有權利誰做主。

  既然是顧家的封邑出了鐵礦,顧家自然有權利處置。但是鐵這個東西誰也不嫌多,她可以拿出一部分份額分與皇叔,皇叔幫顧家心情自然更愉快。

  顧清儀雖然不是很會做生意,但是也知道一個事實,不能一方把利益全都吞了不給別人活路,做生意要雙贏才能長長久久。

  她跟皇叔合作,親上加親不說,還有利益捆綁,自然就更穩固。

  顧清儀腦子里想得清楚,寫信下筆的時候卻十分慎重,措辭遣字相當謹慎。

  一封信寫完,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后的事情。

  寫完信,讓人把殷啟請來,顧清儀笑著問道:“殷長史看過覺得如何?”

  殷啟大加贊賞,誰能想到紙這個東西還能做鎧甲,簡直是奇思妙想。

  顧清儀聽著殷啟不重樣的拍馬屁,嘴角不由一抽,整理一下語言,開口說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托付殷長史去做,關系到鶻州安危,除了殷長史,實在是不知道還有誰能做此事。”

  殷啟看著顧清儀神色嚴肅,自己也跟著嚴肅起來,道:“不知女郎想要我做什么事情?”

  顧清儀道:“鎧甲的事情已經解決,但是還有兵器之憂。戰事一起,不止甲胄消耗厲害,兵器更為嚴峻。”

  殷啟聽到這話沉默一下,他知道女郎的意思,但是他現在真的是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若是女郎信我,我便回陳郡運些精鐵回來。只是路途遙遠,一來一回少說也得一兩個月。而且這一路上不太平,變數也很大。”殷啟說著就嘆氣,鶻州的兵馬都被帶走了,剩下的還要守護塢堡,哪里還有人能押送精鐵。

  若是從殷家帶人護送,這樣的大事也得族中決定,殷啟雖然是殷家小郎君,但是這種事情做不了主。

  不過,等他回了族中,再請大哥做說項,也未必不成。

  總之,就是有些麻煩。

  殷啟心中百轉千回萬般想法,卻聽到女郎說道:“回陳郡不如與皇叔聯手。”

  什么?

  殷啟唬了一跳,這是要求助皇叔?

  顧清儀對上殷啟驚愕的神色,緩緩地將自己得了“密信”鶻州有煤鐵礦的事情含蓄道出。

  殷啟:…

  難道顧女郎缺什么,老天爺就送什么?

  這是什么命?

  從來不羨慕人的殷長史,忽然就有點酸了。

  從沒聽說鶻州有鐵礦,煤倒是有些,不過都是浮于地表的淺煤層,獲利有限。

  但是鐵不一樣,這東西不管攥在誰手里都是厲害的東西。

  驚愕過后,殷啟就是遲來的興奮。

  又仔細一琢磨女郎的計策,覺得十分可行,不過他是提了點意見,“就算是皇叔也沒辦法將大批人送來鶻州,缺人不能只靠著皇叔,我們自己也要想辦法。除此之外,鐵礦的事情不僅要保密,就是皇叔那邊也不能盡言。”

  是未婚夫妻還不是夫妻,便是夫妻,也要遠近親疏。

  雖然此事有些小人之舉,但是行事謹慎才是亂世保命之道。

  顧清儀微微點頭,殷啟說得有道理,雖然她信宋封禹不是那樣的人,但是殷啟并非是質疑皇叔人品,只是盡量做到周全。

  “此事既然托付于殷長史,抵達惠康后,殷長史自然可見機行事。”顧清儀放權很痛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殷啟在鶻州這么多久,做事情周到妥帖能干,目前為止很令人信服。

  殷啟也沒想到顧女郎會這樣說,覺得肩頭的擔子一下子重了起來,想了想說道:“紙甲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一些,湊夠兩百副需要一日半,等后日我就啟程前往惠康。”

  這一批紙甲是鶻州的誠意,殷啟自然不會心疼。

  欲求先予。

  為了做紙甲,紙坊的人手嚴重不足,塢堡不少婦人知道后,主動前往紙坊繡坊幫忙,就連調皮搗蛋的孩子都知道上山幫著拖樹枝。

  大戰當前,為了保住房屋,保住田地,保住鶻州,她們會做任何能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事情能阻擋她們。

  殷啟啟程當天,兩百副紙甲捆好之后裝上車,因為這東西輕便不占地方,兩輛大車就夠了。

  顧清儀前來送行,看著殷啟道:“并州不穩,盼君此行一路平安,安全抵達惠康。”

  殷啟聞言哈哈一笑,轉身上馬揚鞭離開。

  這一刻的灑脫愜意,倒是有幾分陳郡小郎君的風采。

  顧清儀看著他們越走越遠,一顆心縱然擔憂,也只能靜待消息。

  閃電撕裂夜空,大雨滂沱而下,攻城的敵軍被雨勢逼退,城墻上的守軍依舊不敢懈怠,早已經殺紅的雙眸死死盯著緩慢后撤的敵人,只要他們反撲,就立刻上前迎敵。

  城墻之下,大片的荒地上橫七豎八躺著早就沒了氣息的尸體,夜幕下分不清敵人多還是守軍多。

  杜遠扶著箭垛才能站穩,青白的臉色讓人看上去十分擔憂他下一刻就會倒下。

  敵軍攻城三日,他們沒有援兵,只能靠城內幾百守軍與敵人相抗。

  城內的青壯早已經自發上了城墻御敵,百姓也成群結隊燒熱水送滾木救治傷員,整個陽曲城都彌漫著一股哀兵的氣息。

  沒人來救他們,他們只能自救。

  救不了,就只能等死。

  可誰愿意死呢?

  與其被敵人砍于刀下,倒不如跟他們拼了。

  極致的悲哀之后,反而激發了他們最大的斗志。

  這一場雨下的及時,不然敵人的攻勢這么猛烈,他們怕是要堅持不住了。

  “將軍,敵人并未退走,他們在整軍!”前來回稟的士兵嗓音都是發顫的,敵人不是被雨勢嚇退,而是想要趁著雨勢拿下陽曲!

  縣令吳巖此時爬上城墻,臉色比鬼還白,他一介書生比不得杜遠習武出身,聽到這話只覺得雙膝一軟差點跪倒在城墻上。

  完了,他們撐不住了。

  步卒之后還有騎兵,只要城墻被撕開一道口子,騎兵就能瞬間涌進來。

  胡人鐵騎,誰能不怕?

  吳巖看向杜遠。

  杜遠側頭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縣令大人,最后一搏,城在我在。”

  城不在了,他自然就戰死了。

  吳巖似乎被杜遠的熱血震撼了,沉默一會兒,一把拔起腰間平日做擺設的長劍,振臂一揮,“陽曲所有的兒郎聽命,城在我在,城亡我亡,本縣令誓死與你們共存。我們身后是家人,絕不后退一步!我已經派人去求援,只要撐過今天明天,援軍就要到了,拼死殺敵,我給你們邀功請賞!”

  杜遠沒想到膽小懦弱的縣令忽然被激發了熱血,他狠狠地盯著城下的敵軍,與守城士兵振聲高呼,“城在我在,城亡我亡!”

  若是守不住,大不了一死。

  男兒大丈夫,豈能做懦夫!

  呼呼的雨聲風聲遮住了大半的呼喊聲,卻依舊惹得城下的胡人抬頭仰望。

  領頭的胡人高鼻深目面目兇狠,嗤笑一聲,舉起手里的彎刀,“攻城!第一個攀上城頭的重重有賞!”

  “沖!”

  “沖啊!”

  夜雨之下,胡人縱馬沖向陽曲低矮的城墻。

  馬蹄聲聲震耳,仰保覺得自己的手在發顫,嗓音也在發顫,“隊正,咱們什么時候動手?”

  拓跋狄的眼睛緊緊盯著前方,一直等到胡兵抵達城下,半數人下馬攀爬城墻時,這才引弓搭箭,“嗖”的一聲,箭矢消失在雨幕中。

  緊隨而至的敵營中有人大喊,“頭領中箭了,有敵襲,保護頭領!”

  仰保立刻一拍手掌,“成了!”

  大喊的正是他們派去的細作,這一聲喊,立刻擾亂了軍心。敵人瞬間慌亂起來,甚至于攀爬到半路的敵軍有的人直接從半途折返。

  拓跋狄半瞇著眸子,厲聲說道:“射!”

  箭如雨下射向敵營,驚叫聲此起彼伏,不知多少人中箭,雨幕遮掩下,敵人無法立刻發現偷襲的人所在方位,再加上敵人的首領被拓跋狄一箭射下馬,群龍無首,自然亂成一團。

  “沖!”拓跋狄率先沖了出去,一把長槍紅纓閃動,所過之處,血流如河。

  “怎么回事?”吳巖驚訝的凝視著城墻之下,面上隱隱帶著興奮之色,“是援軍嗎?”

  怎么會有援軍,趙王都跑了,誰會來支援他們,救他們?

  杜遠卻道:“大好的機會不能錯過,所有人,跟我出城殺敵!”

  杜遠精神大振,帶兵出城沖向敵軍。

  吳巖這一刻靠著箭垛才發現自己真的腿軟了,若是能不死,誰愿意死呢?

  拓跋狄悍勇無雙,手中長槍力若千鈞,帶著手下人像是一柄尖刀硬生生的撕穿了敵陣。

  援軍來得毫無預兆,但是杜遠配合的十分及時,前后夾擊之下,敵軍無法合攏,被充作馬前卒的大晉子民趁機反水,搶過敵人的武器掉頭與敵人拼殺在一塊。

  馬前卒就是送死的,他們不想死,那就只能讓敵人死。

  杜遠的長槍被敵人劈開,彎刀罩頭劈來,接連幾日御敵,他已經是強弩之末,眼前一陣陣黑影晃動,他覺得自己活不了了。

  “鏹”的一聲,一桿長槍似是從天而降,與敵人的彎刀狠狠地撞在一起,槍勢兇猛,紅纓在他的眼前一晃而過,就看到敵人手中的彎刀跌落在地,喉嚨被刺了對穿,他眼看著敵人睜大眼睛嗬嗬兩聲如爛泥一樣栽倒地上一動不動。

  “你是什么人?”杜遠發誓,他沒見過這個人,這絕對不是趙王手下的。

  拓跋狄冷冷的掃他一眼,轉頭又沖入敵軍。

  杜遠被那一眼看的心底發顫,回過神彎腰撿起一把刀,咬緊了牙關,再度沖了上去。

  別人來救他,他怎么能退縮。

  大雨漸漸停歇,城墻之下到處都是死尸,城門大開,吳巖帶著百姓們沖出來。

  勝了!

  他們勝了!

  沖出來的人將拓跋狄等人圍了起來,高聲歡呼,熱淚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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