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三尺兵 俗話說得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窮的,窮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徐長安發髻不知道什么時候散了,長發披肩,風一揚,才能看到被長發遮住的通紅的眼。
很顯然,此時的徐長安便是不要命的。
韓家老祖和黑衣婦人隔空禁錮住了姜明,姜明滿臉擔憂雙眼通紅的看著徐長安,可偏偏無能為力,連叫喊兩聲都做不到。
高空之上,楚家老祖率先出手,大袖一揮,一道藍色的光芒照亮了小半夜空,一陣陣的破空聲傳來,山呼海嘯般朝著徐長安襲來,徐長安冷冷的看了一眼襲來的藍芒,火紅色長劍驟然爆發,一道紅芒突然爆發,抵住了那道藍色的光芒。
紅藍兩色相持不下,楚家老祖皺起了眉頭。
雖然橫的怕不要命的,可那是在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
縱使徐長安不要命,縱使徐長安的戰斗力激增,可原本實力在那擺著,或許徐長安一擊能有小宗師的效果,可卻不能如同宗師級高手一般馮虛御風。
野狗再兇,朝著老虎咆哮,老虎也不會在意。
楚家老祖冷冷的看著紅藍兩道光芒,口中冷哼一聲“聒噪”
此時,那道藍芒暴漲幾分,猶如絕世利劍出鞘一把,紅芒瞬間四散,那道藍芒氣勢不減,直接打在了徐長安的胸膛之上。
徐長安承受不住,如同被一顆隕石撞擊一般,陷入了地面,一時間煙塵彌漫,只留下了一個人形巨坑。
楚家老祖皺起了眉頭。
他這一擊留有分寸,他要的是徐長安體內那一絲真龍精血,可他并不想殺死徐長安。
他很清楚,那位真正的能量,雖然那位沒了蹤跡,可若真的做得有些過分,只怕他來不及享用這真龍精血,便會被人一劍劈了。
可徐長安不死,卻又無法取得真龍精血,一時間他陷入了死結。
他眉頭皺了起來,看著地上的人形坑,有些擔憂,若是真的失手把徐長安給打死了,他得另想方案,甚至不惜代價放棄楚家,找個地方先修煉幾十年再出山。
那人形巨坑中的彌漫煙塵,終于緩緩散去。
一只沾滿血的手揚了起來,手臂上的血一滴滴的落在了坑壁之上。
楚家老祖笑了笑,心里輕松了一些。
這真龍精血不至于扛不住自己的隨手一擊。
徐長安慢慢的站了起來,右手拿著那柄長劍,一步步的走出了坑。
他全身是血,猶如一個血人一般,再配上他紅如血的雙眸,仿佛從地獄中出來的一般。
徐長安啐出了一口血,嘴角勾勒出一條弧線,顯得猙獰又不屑,只不過聲音有些虛弱“宗師之威,就只能如此”
高空之中的楚家老祖自然聽到了這句話,可他沒有理會徐長安。
皺了皺眉,看向了身邊的秦黑子。
“秦兄,此子身上的造化咱兩分了,可不能就我一個人出手吶”
秦家老祖眼皮一跳,平日里雖然他以韓家老祖馬首是瞻,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可身為一個家族的老祖,豈是易于之輩,這種明顯的坑他都跳的話,一把年紀豈不是活到狗身上了他可也是知道這小子的身份,雖說老的不在,可也不確定打了小的,老的會不會跳出,這種風險極大的事,他沒必要為了一枚遠遠瞧見的玉符冒險。
他嘿嘿一笑道“楚兄說的是,你要這小子身上的精血,那你去取啊,你在別人身上拿東西,小弟自然不會阻止。”
楚家老祖有些意外,這個看似忠厚的秦黑子什么時候變得聰明起來了 不過三家都還是合作關系,特別秦楚兩家,不少小輩都相互的通婚。
他只能佯裝不知,張口問道“秦兄,你這是何意我看那玉符也不是凡物,若是秦兄能割愛,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秦家老祖嘴皮抽動,沒想到這老家伙也半點虧吃不得,他那圓滾滾的肚子里恐怕裝的是一肚子壞水吧 “楚兄莫誤會,敢問楚兄一句。你扔了的東西還屬于你么”
楚家老祖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答道“扔了的便是垃圾,自然不是我的。”
秦家老祖陰惻惻一笑道“那不就行了,我們剛剛眼睜睜的看著這位少俠把那玉符扔了,那既然扔了就不屬于他,我去撿起來就行了。不過,楚兄,剛剛我們可是說好的,你不會和兄弟爭個垃圾吧”
楚家老祖緊緊的盯著秦家老祖,臉上怒氣漸濃,不過最終還是散了去。
他知道這個時候,為了這個小子鬧矛盾不值當。
于是他只能強笑道“好吧,那老夫要的東西,那老夫自己取吧”說罷,看向了下方。
徐長安爬上坑之后,便張口大罵。
罵人是所有人與生俱來的天賦,只要被逼急了,有時候罵人的話語能堪比一些寫文大家的文章。
徐長安混跡市井,罵人可不會拐著彎的罵,可他罵人的藝術天分也極強。他能夠不帶重樣的把一個人祖上問候一邊。
徐長安雖然此時被煞氣影響了心智,可卻影響不了他罵人的能耐。
楚家老祖之前忙著和秦家老祖玩心眼,沒仔細聽,此時回過神來,恰好聽見徐長安再問候他的家人。
“早知道,老子一哆嗦,把你弄在墻上。對了,你怎么不姓徐,你爹子孫滿堂,卻是不舉,可惜啊。當初提褲子時,還給了你娘幾兩銀子”
徐長安完全的展示了他的天賦,挺威武的拿著長劍站在原地,嘴上說的卻是潑皮無賴的話。若是柴新桐和小夫子聽到,肯定會用戒尺教訓他一頓。
楚家老祖臉色驟變,他一把年紀了,他都不記得多少年了沒被人辱罵過,更甚的是,此人罵的還是他的母親。
在他年幼的時候,全靠母親一人把他拉扯大,現在楚家的家廟之中,他母親單獨設有靈堂靈位,他這一脈嫡傳的子孫,每年母親死祭必前去祭拜。
“有本事你下來,躲在上面裝什么孫子,讓小爺教訓一下你”
原本他在和秦家老祖的談話中就吃了暗虧,此時聽見徐長安的話,怒火直沖胸膛,一道藍芒降下,只見徐長安面前多了一個穿著錦服的胖子。
楚家老祖冷冷看著徐長安,徐長安不甘示弱,也斜著眼看著他。
“原來就是你個豬頭豬腦的胖子,報上大名來,讓老子知曉知曉”
楚家老祖沒有說話,隔空一掌朝著徐長安打去,徐長安立馬退了三尺遠 “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次”
楚家老祖語氣極重,眼神可怖。
徐長安冷笑道“還有人找罵的你聽好了,老子一”
“一”字還未說完,楚家老祖便再次出手,徐長安有了防備,長劍橫胸擋了過去。
徐長安猶如斷線風箏一般,重重的砸在地上。
他抹了抹嘴角的鮮血,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老子一哆”
“哆”字才說完,楚家老子如鬼魅一般,直接出現在了徐長安的面前,一拳砸在他身上,陷入了地下。
“你再說一次”楚家老祖怒不可遏 “老子一哆嗦”這次徐長安多說了一個字,楚家老祖的拳頭落到了他身上,那個坑再度深了幾分。
“有膽再說”
“老”這次徐長安才發聲,坑又深了幾分。
楚家老祖面色陰沉,突然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沈瓊。
“你是不是對這個女孩挺在意,你等著,我不會要你死,我要你看著我把這個弒父的孽女剝光,掛在城門之上”
楚家老祖極其滿意自己的想法,得意的笑出了聲。
坑內沒有聲音傳來。
楚家老祖心里一陣狐疑,低頭朝著坑內看去。
眼見一片血紅,一陣長嘯傳來,徐長安猶如一團火一般從地下躥了出來,一拳打在了楚家老祖的鼻梁骨之上。
猝不及防之下,楚家老祖鼻子之中鮮血長流,腦袋一陣暈眩。
等他恢復過來,看著徐長安時,只見后者低著頭,渾身煞氣噴涌,手持長劍,手臂之上竟然長滿了細密的鱗片。
“我、要、你、死”
徐長安一字一頓的說完,暗紅色的瞳孔中仿佛藏著一片血海。
“萬劍訣”
徐長安大喝一聲,長劍凌空,竟一分為八,看不出真偽,八劍齊發,朝著楚家老祖刺去。
劍還未到,只見楚家老祖身上出現了藍色的光罩。
最終八劍合一,可還是無法破開那光罩。
“沒想到一個通竅,借助精血竟然能達到小宗師的地步。”
楚家老祖對這精血更加的渴望了。
“不過,你也要明白兩點。第一,便是你我之間的差距靠憤怒是無法彌補的。第二,便是給你長個記性,不能亂罵人。”
他大袖一揮,徐長安猛地倒在地上,砸在了姜明的身側,只見姜明嘴角抽動,眼睛通紅。
徐長安杵著劍顫巍巍的站著,低著頭,似乎風一吹就能把他吹到。
楚家老祖看得出來徐長安已是強弩之末,微微一笑,撤開光罩。
可光罩撤開的那一剎那,徐長安一躍而起,長劍揮舞,整個破廟之中充滿了紅色的劍芒。
楚家老祖大意之下,視野短暫的缺失,只聽見徐長安一聲“大地春雷”他便被砸了出去。
“大地春雷”是奔雷中頗為高深的一式,此式一出,如春雷初臨,驚蟄至一般,能震人發聵,讓人有短暫的暫停。
按理說,身為宗師的楚家老祖本不該吃此虧,可惜的是,他被徐長安給騙了一次。
不過,徐長安用完此招,雙眼也緩緩閉上,倒在了地上。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再度落下。
整個破廟里靜悄悄的,姜明雙目通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被兩位宗師聯手禁錮,他連哭都哭不出聲來。
雨淅淅瀝瀝的降落,徐長安的胸口慢慢沒了起伏 楚家老祖站了起來,抹了抹嘴角的鮮血,冷眼看著躺在地上的徐長安。
“本來不想殺人,不過你自己非要尋死。正好,我便抽了你的精血。”楚家老祖一步一步的走近徐長安。
徐長安如同尸體一般,躺在了地上。
“你放心,我會把你和這女娃子,一人丟入大海,一人葬入高山。”他獰笑道,隨即手呈爪形,徐長安便飛向了他的手里。
他一發力,正要吸取徐長安的精血,一件令他恐懼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那些雨水不再往下落,反而朝著天上飛去。
再看高空,只見九天之云翻卷,雨水倒灌四位宗師大駭,自己居然無法行動 只見一個青衫劍士緩緩推開了門,踩在了地上,積水四濺,卻不能近身。
“還好沒來晚”他輕聲自語。若是柳承郎在場,肯定能夠認得出來,這是劍九 他從楚家老祖的手里接過了徐長安,隨后一揮袖,所有人方能動作,可沒有人再敢動一絲一毫。
“你是誰”楚家老祖聲音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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