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荊請罪 三人一貓,一路游山玩水,根本不像是走馬上任的元帥。
至于長安派去的監軍,副官等人,早就不知道被人三人甩在了哪里。
本御劍只需一天,快馬加鞭只需七天的路程,硬生生被姜明帶著走了一個月。
每到一個地方,姜明便背上背簍,拿著畫筆一個人出去了,留下兩人在客棧里大眼對小眼。多次之后,被徐長安和薛潘強行要求一同前往,這才發現他每日皆出去話地圖,沒到一座城鎮,他都會把周圍山水地勢給畫下來,徐長安和薛潘跟隨了他兩日,問他什么他也不答,兩人比在客棧里更加無聊。
到了第三日,徐長安和薛潘留在客棧,徐長安依舊不停的琢磨身上的功法,打坐,練習,他隱隱有種突破的感覺,不過他還是想打開更多的關竅,方凝結法力,使之如溪水一般源源不絕。
人體如容器,關竅打開的越多,能裝的法力便越多,這也是為什么徐長安一直壓制自己,不肯進入匯溪境的原因。
薛潘也在打坐,他本身就是匯溪境,不過不知道是打通了多少關竅進入的匯溪。
匯溪境里又有劃分,分為三境,此三小境可以完完全全的反應出一個人日后的潛力。
一百單八之數的關竅,通四九之數及其以下者入匯溪,謂之為窺渠之姿,以窺渠入匯溪,此生游野(小宗師)無望。
通四九之數以上,八九之數以下者,謂之為入河之姿,以入河進匯溪,此生可望破海(宗師)。
八九之數以上者,謂之為天水之姿,以天水入匯溪,可破海,初窺凌道(宗師巔峰,準大宗師)。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說的只是尋常人沒什么奇遇,一路平坦修行的成果。
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了通竅境和匯溪境的重要性。
若沒有天大的機遇,那么通竅和匯溪便能決定一個人的上限。
所以有耄耋者,不愿入匯溪,這也是很尋常的事,徐長安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何境界,可單單憑他現在所知道的,他父親的文治武功,他就不允許自己只有入河之姿。
徐長安努力的打通著關竅,薛潘憋著一口氣的修煉,而姜明就這樣,每日早出晚歸,小白則每天都陪在徐長安的身邊。
三人一貓,說忙也忙,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說閑也閑,每日比尋常人還慢。
他們哪里像趕赴前線的人,不知根底的都把三人看做出來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
終于,一個月快要過去了,姜明收起了畫卷,帶著徐長安和薛潘日夜趕程。
當徐長安看見那座小城上面“朔方”兩個大字的時候,他也松了一口氣。
雖然說這些日子,看似不緊不慢,可徐長安和薛潘心里急得被貓撓了一般,偏偏他們不曉通軍事,更不敢質疑姜明的決定。
當那些副官和監軍怒氣沖沖的站在城門門口的時候,徐長安下意識的看了看躲在身后的姜明。
“走,沒事。”
聽到姜明的話,徐長安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帶著薛潘大步走進了城門。
那個留著八字胡,對這位世子不感冒的老將軍才想吹胡子瞪眼來個下馬威,看到了徐長安身后的姜明,頓時一愣,什么話都埋在了肚子里。
對于他們這些軍中之人來說,一個勇武侯比十個無實權的平山王世子還重要。
徐長安看了一眼臉色驟變的老監軍,直接略過了他,大步跨進了城。
老監軍跟在了姜明的身后,恭敬的問道:“勇武侯,您這是?”
姜明停了下來,看了看身后的副官,監軍等人,然后在人群中尋找了一番,眉頭皺了起來。
最終他看了一眼徐長安的背影。
“我來幫世子當當軍事,你們還如之前一般,該干啥干啥,有什么事和我說,由我稟報元帥!”
說著,他遣散副官等人,快步跟上了徐長安等人。
朔方有個將軍府,一般作為前線將軍駐守之處。
徐長安身為西路軍的元帥,朔方鎮原來駐守的將軍早早的就把將軍府給收拾了一遍,自己老實的搬到了偏院。
原本身為朔方鎮前線副將軍愁眉不展的陳韋寒見到三人的到來立馬笑開了花。
最近中路軍和東路軍糧倉被毀一事早就傳遍了軍中,偏偏他們西路軍沒事,不少同僚前來“取經”都被他擋了回去。
他心里也苦,徐長安等人一直沒來,他哪里敢妄動,雖然說這次沒啥動作反而幸免于難,可他應付那些同僚也夠嗆,他可不敢說自己還未做準備,只怕這種言論一出現,過不了多久,他便會被以瀆職的罪名處理。
所以,看到三人到來,他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姜明滿意的看著這位副將,對于他的態度很是滿意,至少不是個會給自己找茬的人。
“這一個月,除了我們,長安就沒來過人?”姜明突然問道。
聽到這話的徐長安也停了下來,盯著陳韋寒。
“除了曾有圣旨傳來,讓我們聽從西路軍元帥調遣之外,便再無人來過。”陳韋寒搖了搖頭道。
姜明轉過頭再度看了一眼徐長安,然后打發走了陳韋寒,整個大廳只留下他,薛潘,還有徐長安。
“他是你的人,更是圣旨欽點的大先鋒。”姜明看著徐長安。
“還有你的帥印也在他身上。”
徐長安嘆了一口氣,他實在不想懷疑老軍醫,可這一個月以前就該到達的他,此時卻沒了蹤影。
“他還是韓家的次子。”姜明盯著徐長安的眼睛。
徐長安不敢看他的目光,便大步走出了將軍府。
“我會處理好的。”徐長安只留下了一道背影和這么一句話。
朔方有一座山,算不上很高,在整個朔方卻是排行第一。
山上有一座涼亭,忠義亭。
每一個屯兵的地方都有這樣的亭子,不是叫忠義,便是忠勇之類。
軍中的事不用徐長安操心,姜明自會處理,薛潘也成了姜明的左右手,跟在了姜明的身旁。
徐長安宛如一個透明人,每日前來這忠義亭。
當第三日陽光初升的時候,徐長安站在了忠義亭內,身后出現一個身影。
挎著煙槍,穿著草鞋,看起來很滄桑。
“對不起。”老軍醫的聲音傳來,徐長安沒有轉頭去看他。
“我…”老軍醫身影沙啞,有些話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