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是春秋時兵法大家孫武在《孫子兵法》中的名言。
在后世時由于網絡的普及,幾乎人人皆知。
但在三國魏晉時期,除了漢人軍隊里的中高級將領、朝堂上的讀書士子之外,知曉其中涵義的人少之又少。
漢人里面尚不普及,諸胡更是不知,匈奴因南附日久,劉淵、劉宣等漢化的貴族對此都有熟讀,但像烏力度這樣的部落酋帥,卻也只是聽說,并不知其真正意義。
這是因為匈奴沒有文字,只有代代相傳的匈奴語,也就是依靠人來轉述,事件的真實性和完整性都不能保證。
從身份來說,烏力度是須卜氏的一個左大將,算是貴族中的一員,但未有漢族老師啟蒙,烏力度只能翻閱下族中保留的幾份羊皮卷,從上面的象形圖案中猜測一些事件。
匈奴人只知道執行死命令,而王彌則不然。
王彌出身名門,很有才干,閱讀過不少諸子百家的書籍,按歷史記載,他年輕時游俠于洛陽,也就是說是個文武兼備的全才。
這樣的人應考估計是不行的,但實戰能力相當的強。
再加上野心勃勃,王彌在五胡十六國亂世中脫穎而出也是必然。
按歷史記載,王彌的一生可以用亂世梟雄來形容,從洛陽回東萊郡后,王彌參加妖賊劉伯根叛亂。劉伯根戰死,王彌轉戰青徐兩州,攻殺官吏,有眾數萬,聲勢浩大。
永嘉二年,王彌率軍進逼洛陽,為晉軍所敗。后歸附劉淵,任征東大將軍。前趙光興二年,王彌與劉曜、石勒攻破洛陽,在回師青州途中,其為石勒所殺。
趙廣的到來,在改變三國末年歷史的同時,也改變了王彌等人的人生軌跡,本來在洛陽游學的王彌,看到趙廣崛起的事略后,也不甘心回到山東老家過平淡無奇的日子。
王彌決定搏上一把,投效好友劉淵,在漢胡爭霸中伺機壯大自己的實力。
為了對付強大的漢國,王彌對趙廣軍中的大多數將領,仔仔細細的研究過,馬承這等在沓中跟隨趙廣征戰而來的悍將,更是王彌研究的重點。
魯莽、暴噪、易怒。
這是王彌給馬承貼的六字標簽。
這一次阻擊漢軍,王彌認為,單單沿途襲擾無法觸動憾動漢軍分毫,他的想法是在管涔山一帶設伏,將漢軍一部引入包圍圈,然后利用時間差,一舉吃掉漢軍先鋒。
“打一場小規模的騎戰,讓那趙閻王知曉咱飛豹王彌這一號人物!”王彌從烏力度處領了一千五百余雜胡輕騎,臉上露出陣陣獰笑。
有了這千騎兵馬,他王彌就有了亂世爭雄的本錢。
揚名立萬的豪情在王彌年輕的胸膛里滋長,野心勃勃的他,心中對漢胡民族矛盾等等完全不感興趣,有的只是弱肉強食的快感。
不用遵守什么法度,只管無情的殺戮!
這種混亂的時世,讓王彌興奮的不能自制。
馬承、柳初率輕騎在前開道。
綜合馬承這些年的表現來看,少時驚艷,大時了了。王彌總結的也算到位,馬承確實成長的速度有點緩。
馬超本身有羌人血統,性格脾氣很不合群,馬承在繼承了馬超勇猛善戰優點的同時,性格上的缺點也一樣傳了下來。
由于偏科,馬承幾次嘗試,都無法獨擋一面領軍作戰。
想當年,趙廣在江油關整編時,設立了重步營、驍騎營、勁弩營三個主力營,三營主將分別是魏容、馬承和寇林。
經過一系列戰事的鍛煉,魏容早已獨擋一面,成為漢國河東方面軍的主帥,并且深得趙廣的信任。寇林雖然不及魏容,但也承擔起了新城三郡的駐防重任,也算是一鎮重將。
唯有馬承,成長的速度相對較緩,他的定位依舊在牙門將一級,無法做到獨擋一面。
這一次擔任漢軍先鋒陷將,也幸虧有傅僉的一力舉諫。
傅僉一是看在老兄弟的份上,二是考慮到驍騎營行軍速度快、成軍時間長,戰斗力各方面都不錯。不過,為穩妥起見,傅僉也是將柳初配給馬承當副將,希望這個穩重的年輕人能夠幫助馬承分析戰況,及時拿出對敵的策略來。
北宮純的涼州大馬屬重騎兵,并不符合擔當斥候,而從雁門關至馬邑這一路,山嶺重疊,道路雖然有谷道,但卻是千折百回,很不好走。
“漢振威將軍馬!”旌旗獵獵,被風吹得席席倒卷,漢軍騎卒瞇著眼睛,在漫天的風沙中艱難的辯認方向,做好標記,為后續大軍行進提供路標。
馬承帶著要證明自己的心志,率領一部騎軍沖在前面。為了展現能力,馬承將冷暉槍的槍術發揮到了極致,連續的挑翻十余員匈奴胡將。
面對狀態爆棚的馬承,諸胡游騎莫能擋其鋒芒。
五、六月間,正是沙塵暴最為猖狂的時候,沙石撲面而來,遮天蔽日。
不知不覺間,馬承所部與傅僉中軍的距離越來越大,就算是副將柳初與馬承之間,也拉大到了三里的距離。
管涔山道上,馬承的騎軍一路掩殺,將烏力度打的身邊只剩下的十余騎,逃竄的匈奴人狼狽不堪的狂奔,朝著山嶺深處遁逃,似乎已經迷失了方向。
“給我追,擰下那胡酋的首級。”馬承大叫一聲,挺槍策馬馳奔在前。
漢匈兩軍騎卒叫喊著疾奔,馬承一邊追殺,一邊從馬鞍上取下弓箭,瞄準了前面烏力度若隱若現的背影。
百步穿楊!
“嗖!”三棱鐵簇箭頭,逆風射出,直奔烏力度倉皇失措的后背。
“哎呀!痛殺我也!”烏力度躲閃不及,被馬承一箭射在左肩之上,劇痛讓他不自禁的松了手中的馬韁。
烏力度速度一慢,馬承這廂就追了個馬頭馬尾!
冷暉槍在迷茫的沙石中疾刺而出,準確的從烏力度的后腰處刺入骨骼之中。
這一槍正中要害,把烏力度的腹腔一下掏了個對穿,臉色剎白的匈奴胡酋立時痛的說不出話來。
“死!”
馬承大喝一聲,槍勢猛的一收,即將垂死顫動的烏力度挑到了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