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李慕能早點開葷。”
徐文喃喃的道。
說完之后,他繼續閱讀《大周仙吏》后面的內容。
她最終還是忍不住,看著李慕,自我懷疑的問道:“我不漂亮嗎?”
李慕搖了搖頭,說道:“漂亮。”
“我身材不好嗎?”
“好。”
“我彈琴好不好聽?”
“好聽?”
“我做飯好不好吃?”
“好吃。”
“我沒有錢嗎?”
“有。”
作為一個女人,柳含煙自以為她已經很優秀了,幾乎擁有一個女人應該擁有的所有優點,她雙手抱胸,看著李慕,問道:“這樣的我你都不喜歡,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李慕想了想,開口問道。
“你有晚晚聽話嗎?”
“你有我們頭兒能打嗎?”
“你有…”
“別說了!”
柳含煙收起丹藥,看都不看李慕,扭頭就走,頭也不回。
李慕搖了搖頭,輕吐一句:“呵,女人…”
不讓李慕打主意的是她,希望李慕打主意的還是她,柳含煙溫柔的時候很溫柔,不可理喻的時候,也很不可理喻。
果然還是晚晚和頭兒好,一個乖巧聽話,一個直來直去,從來不會像柳含煙這樣,收了他的東西,連句謝謝都沒有。
“哈哈,柳含煙被李慕打擊的體無完膚。”
“果然,男人還是喜歡聽話的女生。”
“別看李慕現在挺能,一旦柳含煙真正過門,他在她面前屁都不敢放。”
柳含煙一路上都沒有說幾句話,李慕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事情,解釋道:“你的簪子,和晚晚的釵子不一樣。”
“我知道不一樣。”
柳含煙撇了撇嘴,說道:“你喜歡晚晚和李捕頭嘛,有什么好東西都先給她們,她們挑剩下的才給我,畢竟我沒有李捕頭能打,也沒有晚晚乖巧聽話,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如果能回到幾個月前,李慕一定會狠狠的抽自己的臉。
現在,他只能輕咳一聲,說道:“其實那只是玩笑話,頭兒除了比你能打,晚晚除了比你聽話,還有什么比得上你,你多才多藝,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又漂亮有錢,修行天賦還高,哪個男人不喜歡你這樣的…”
柳含煙美目中閃過一絲光彩:“你真這么想?”
李慕伸手指天,說道:“我以道心發誓。”
柳含煙低下頭,說道:“呸,誰讓你發誓了…”
李慕微微一笑,問道:“現在不吃醋了吧,真是的,連晚晚都醋都吃…”
柳含煙臉色一紅,輕哼道:“誰,誰吃醋了…”
李慕意識到,他以前對柳含煙的認知,還是有些錯誤,她可愛起來,一點兒都不輸晚晚,而以她的天賦,超越李清,只是時間問題。
“柳含煙心口不一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柳含煙可愛起來,讓人格外喜歡。”
“李慕快點把這對主仆收了吧!”
讀者們議論紛紛,隨后他們繼續閱讀下面的內容。
“不是。”
趙捕頭搖了搖頭,說道:“陽縣傳來的消息,說是陽縣縣令,連同那富商父子,官商勾結,讓一名女子蒙冤致死,卻沒想到,那女子死前,含有滔天怨氣,當夜便化為絕世兇鬼,將迫害過她的人,屠殺殆盡…”
以縣衙的防御力量,哪怕是第四境的鬼物,也不可能攻破,而一般人死后,最多化為陰靈,怨氣極重,像林婉那種,蒙受巨大的冤屈而死,在蘇禾的幫助下,也只是第二境怨靈,李慕難以置信道:“那兇鬼什么境界?”
趙捕頭沉默片刻,說道:“第五境。”
李慕一臉難以置信,脫口道:“這怎么可能!”
楚江王修行了多少年,也才第五境,怎么可能會有人剛死,就能立刻擁有第五境道行?
趙捕頭道:“據縣衙幸存的捕快說,那女子臨死之前,仰天悲凄,喊出了一句話。”
李慕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不妙的預感,問道:“什么話?”
趙捕頭回憶片刻,說道:“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
李慕傻傻的站在原地,腦海嗡鳴一片。
“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
那女子臨死前喊出的這一句,正是《竇娥冤》中的內容。
“《竇娥冤》還有這作用?”
“我以后要是遇到貪官污吏,也要仰天咆哮,吼出《竇娥冤》里的那一句話。”
“要是我們這個世界也能憑借《竇娥冤》里面的那句話,感天動地就好了。”
他吞了口唾沫,繼續說道:“王家公子將那農戶之女擄回家中后,欲要實施奸淫,卻不小心失手將她打死,那農戶告上縣衙,王氏父子早就給了縣令大人一大筆好處,將那女子的死,嫁禍在了那小乞丐身上…”
陳郡丞拳頭緊握,大怒道:“混賬啊!”
他話音剛落,衙門之外,忽然傳來一陣騷亂。
以縣令陳川為首的這些人,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在記錄的過程中,氣的李慕有些頭疼。
他不覺得那兇靈做錯了什么,反倒覺得痛快,這些人死不足惜,大周律法管不了,朝廷不收,自有天收。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并不是死于那兇靈之手,而是死于天譴。
鬼物初始的力量,來自于怨氣。
怨氣越重,死后化為鬼魂,實力便越強。
若是她們的怨氣,能夠驚天動地,引起天地共鳴,有極低的概率,在死后極短的時間內,化為絕世兇靈。
那小乞丐被惡少擄去,本是受害之人,卻反而被栽贓成為殺人兇手,身上蒙受的冤屈,堪比竇娥,死前怨氣滔天,又碰巧喊出了具有真言作用的那句話,引起天地異象,成就絕世兇靈…
“這些貪官污吏,死了活該!”
“貪官污吏以及惡少一家全都被兇靈殺死,真是大快人心!”
“若是我們也能以《竇娥冤》的那句話溝通天地就好了,看哪個貪官污吏敢橫行霸道?”
她要以《竇娥冤》和徐小玉之事,震懾大周三十六郡的地方官府,讓這些地方的父母官員,時刻對百姓的生命保持敬畏,減少錯案冤案的發生。
此舉有利于凝聚民心,更有利于百姓念力的凝聚。
而陽縣縣令,也被她樹立成了一個反面典型。
他的跪地石像,被立在陽縣縣衙前面,受百姓唾罵,也會被歷史永遠的銘記。
一段《竇娥冤》講完,茶樓內眾人心情沉重,云臺郡守看了身后諸人一眼,說道:“北郡陽縣之事,希望你們引以為戒,云臺郡轄下,絕對不允許出現此類事情…”
“是…”
十余位縣令,面色肅然的點頭。
北郡那兇靈出現之前,沒有人會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陽縣縣令一家被屠,陽縣縣衙被血洗,給他們所有人都敲響了警鐘。
萬一因為草菅人命,在他們的轄區內,出現了這樣一位兇靈,政績倒是其次,怕的是被兇靈索命滅門,被朝廷追責,將他們的塑像也立在衙門之前,受萬人唾罵,那便真的是白活一世了。
大周三十六郡,都有《竇娥冤》的故事流傳,或許有人已經忘記了那陽縣小吏的名字,但他們卻不會忘記,北郡境內,有一血性小吏,敢直面不公,指天罵地,引起天地共鳴,異象降世…
“《竇娥冤》出世之后,怕是沒有多少貪官污吏再敢草菅人命。”
“陽縣縣令死后被立雕像,實在是大快人心。”
“李慕這下徹底出名了。”
“只是街頭縱馬這種小事,就不用升堂了…”
鄭彬揮了揮手,說道:“警戒一番,讓他們下次不要再犯就行。”
“這恐怕不好吧。”
張春看了看圍在都衙外面的百姓,說道:“街頭縱馬,危害百姓,依照律法,當杖二十,囚七日,以儆效尤。”
鄭彬眉頭皺起,想了想,說道:“若只是縱馬,未傷及百姓,依照律法,也可以銀代罪,二十杖,可以二兩銀子代之,七日監禁,可以七兩銀子代之…”
張春點頭道:“律法中確有此條,鄭大人真是機敏。”
鄭彬當做沒有聽懂他的話外之意,走到幾人身邊,說道:“街頭縱馬,依照律法,罰你們每人九兩銀子,以后不要再犯了。”
名叫朱聰的年輕男人沉著臉,壓低聲音說道:“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鄭彬沉聲道:“外面有那么百姓看著,如果驚動了內衛,可就不是罰銀的事情了。”
街頭縱馬,本來就是違背律法的事情,若是都衙非要依法行事,他們一頓板子,七天的牢飯是必吃的,能以罰銀小事化了,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朱聰最終沉默了下來,從懷里摸出一張銀票,遞到他手上,說道:“這是我們幾個的罰銀,不用找了…”
他從李慕身邊走過,對他咧嘴一笑,說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說罷,他便和另外幾人,大步走出都衙。
“這個以銀帶帶罪的法律太扯了。”
“朱聰實在是太囂張了,希望李慕之后狠狠教訓他。”
“李慕該如何破局?”
王武看著李慕,說道:“頭兒,忍一忍吧…”
李慕搖頭道:“這個真忍不了。”
有些事可以忍,有些事不可以忍,如果被別人這么侮辱,還能忍氣吞聲,下次他還有什么臉面去見玄度,還有什么資格和他兄弟相稱?
朱聰騎在馬上,臉上還帶著嘲諷之色,就察覺胸前一緊,被人生生拽下了馬。
李慕右手劃出殘影,在朱聰的臉上左右開弓,瞬息的功夫,他的頭就大了整整一圈。
李慕最后一腳將他踹開,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扔在他身上,“街頭毆斗,罰銀十兩,剩下的不用找了,大家都這么熟了,千萬別和我客氣…”
從朱聰縱馬過來,到李慕將他拖下來狂揍,這一幕發生的很快,圍觀百姓意識過來的時候,朱聰的腦袋已經變成了豬頭。
這時,朱聰身后,另外幾名騎馬之人才匆匆趕至。
一名跟在馬后的中年人,面色微微一變,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在瓶中倒出一枚丹藥,讓朱聰服下,丹藥入口,朱聰的臉迅速消腫,很快就恢復如常。
朱聰指著李慕,憤然道:“給我打斷他的腿,老子有的是銀子賠!”
梅大人道:“碰巧路過,看到你和人沖突,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對律法還挺了解的…”
李慕謙虛道:“舉一反三而已…”
以銀代罪的事情,朱聰等人做得,李慕自然也做得,反正大家都不差這點錢。
“我真沒想到李慕以這種方式破局,李慕真是太聰明了。”
“李慕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就喜歡看李慕囂張跋扈的樣子。”
魏鵬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囂張的捕快,雙手環抱,說道:“你待怎樣?”
那捕快干脆的一拳砸在他臉上,魏鵬一個趔趄,被打的向后退去,眼睛上出現了一團烏青。
魏鵬愣了,他身后之人愣了,飄香樓的客人,掌柜,伙計,都愣住了。
只是因為多看了他一眼,就對別人拳腳相向,神都居然還有這么囂張的人?
哪怕是那些官宦權貴子弟,欺負人的時候,也有一個理由,這捕快的理由,有些許草率…
不過,那一拳,在場的不少人,心中倒是挺過癮的。
李慕緩緩道:“根據大周律第二卷第十三條的補充,毆斗之罪,可以銀代之,又根據大周律第五十卷,第一條對代罪銀的說明,一刑杖,可用一錢銀子抵之,十杖,便是一兩銀子。”
李慕從懷里取出一塊碎銀,走到刑部郎中所在的桌案前,將碎銀放在桌上,說道:“這些銀子有一兩有余,剩下的不用找了…”
從始至終,他都是徹徹底底的受害者,只是因為多看了那人一眼,就被他打了一拳,到了刑部,不僅沒有得到公道,反而又被杖刑百杖。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這神都還有王法嗎?
刑部郎中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說道:“打人的無事,被打的反倒又遭杖刑,錯的變成了對的,對的變成了錯的…”
“懂法的人太可怕了。”
“這些官宦權貴子弟平日里橫行霸道,如今終于遇到克星了。”
“這些官宦權貴子弟終于體會到什么叫不公了!”
讀者們議論紛紛。
“咦,天道規則怎么發生變化了?”
玉皇大帝驚奇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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