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好了的忠右衛門終于開始見客了…
最先聞著風向上門的是咱們的鐵兄弟小伙伴助六,原本他上門那個輕車熟路的樣子,就差自己進臥室的那種。現在雖然還是很輕車熟路的進門,可是人規矩了不少,恭恭敬敬的坐在書房,等忠右衛門過來見他。
以前都是自己先給自己倒一杯熱茶,這會子卻先給忠右衛門倒了一杯,然后才給自己倒上。還好這小子知道忠右衛門的為人,并沒有怎么疏離,正常的聊完天,送上了一份年節禮物,就告辭離去。
看似啥也沒談,實際上只要確定忠右衛門還念著和他的舊情,這波他們金丸家就穩如泰山了。聰明人并不需要什么確定的承諾,大家點到即止。況且玩政治的,嘴里的承諾是最不能相信的東西。
隨后一些平時相處比較親密的諸侯大名,以及旗本重臣,都先后同忠右衛門交換了意見,進行了一定的友好交流。本著共同學習,互相進步的原則,用發展的眼光,暢述了未來的各種期許,并達成了共識。
直白一點就是大伙兒都在說廢話,先和忠右衛門把交情給套住就完事!
最實際的是島津忠教,上來就問忠右衛門短錢使不?只要你說短錢使了,你島津又次浪哥哥有的是錢,金票大大的,只管開口。十萬八萬立馬給你送來,二三十萬提前開口就是。咱們那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就差說出那句將來坐了江山,你老大,我老二了。
把人都打發完了,這個新年假期也基本過往,元宵節以后,傳習隊的士兵們紛紛歸隊,江戶大學也重新開學。
忠右衛門天天在揣摩大岡忠固那句做好分內之事的話,一點兒也不逾矩。將軍或者世子殿下給的我就要,他們不給的,咱也絕對不伸手。“本分”二字,咱也算是玩了半個通透。橫豎里外里只管安安靜靜做人,不想其他。
反正現在忠右衛門十萬石國主大名的地位已經暫時確定了,有了一個基礎的政治身份,其他的都可以再議。
咱們就每天認認真真辦學,勤勤懇懇帶兵,正常的交際,平凡的出行,什么風頭都不要出。
幕府的重心此時也都在辦理德川家慶的退位和德川家定的繼位上面,“真的”沒有心思來管忠右衛門的事情。這特正是忠右衛門想要的,事情不找上們才好呢。
恰好在蝦夷呆了一年多的寺澤新太郎帶著大量的黃金、白銀成品以及礦石樣品回到了江戶,他急著趕回來,一來是為了將這些東西送給忠右衛門,二來也是為了趕上開春之后,去往英國的留學旅程。
天野八郎已經跟著去學陸軍了,他也想跟著去學。反正鴻之舞那邊已經有蜂須賀齊裕派遣的人手在管理,不需要他再留守當地監管。只要有黃金這么現實的利益驅動,后續的發展用一句俗套的話說,那就是未來可期。
至于他帶回來的黃金,如果改鑄成小判,大約能值四萬五千兩。白銀則帶回來約三千貫,價值金判四萬九千兩。
幾乎十萬!
問德川家定要一個山形二十五萬石的領地,一年的年貢米加起來,未必能夠收到十萬兩黃金。還是實實在在的開采金礦,再辦實業來的好。不僅僅是來錢快,而且來的還都是現錢,不需要在賣米的時候,再受到米商和札差的盤剝。
憑他鴻之舞金山的儲量,開采個一百年完全不是問題,現在才初步開發,等進入他的盛產期,這一年的產量,不得翻番啊。
先把寺澤新太郎安排去江戶大學插班,忠右衛門立刻帶著樣品往本城去找蜂須賀齊裕。雖然咱們之前和德川家定提了一嘴,讓他把鴻之舞金山充為本金,交給忠右衛門使用,可這畢竟不是還沒有宣布嘛,需要和上面通個氣的。
井伊直弼和松平齊宣已經被派去京都,擔任呈請使,水野忠精和蜂須賀齊裕被任命為“御饗應役”,準備接待朝廷來的敕使,一個個都忙的很,暫時也沒有空來管忠右衛門了。
抽空見忠右衛門的蜂須賀齊裕,他到沒有像松平齊宣似的,讓忠右衛門喊什么德島叔父,畢竟他過繼的蜂須賀氏,那是外樣諸侯,理論上他已經不再是德川家和松平家的人了,且跟德川沒有了宗法上的關系。
百忙之中見到平平靜靜的忠右衛門,蜂須賀齊裕像是調侃一般的講了一句好清閑啊,隨后便公事公辦的將金礦的樣品和部分砂金以及豆銀收下。現在鴻之舞金山已經開始生產開采,需要在幕府老中會議上面公示宣布,不能再偷偷摸摸的。
這是正常的手續,蝦夷是幕府的天領所在,地上地下的一切物產,都是德川家慶的,發現了金礦就得告訴德川家慶。
“少主且回去等候通知吧。”蜂須賀齊裕換了稱呼,但還是和忠右衛門保持著友善。
東西被拿到老中會議上,同時也呈報給了德川家慶。諸位老中并不是很清楚鴻之舞金山的開采量,加上也沒有人愿意在這種事情上得罪忠右衛門,于是便十分一致的將事情推到了德川家慶那里,請將軍御裁。
德川家慶早就知道了忠右衛門的想法,既然忠右衛門不想要其他的知行,那么索性就將鴻之舞周圍的領地,編為十萬石,直接交給忠右衛門完事。
金山就金山了,和江山相比,一座小小金山又算得了什么了?
得到了德川家慶的首肯,蜂須賀齊裕便將幕府的處置意見轉達給了忠右衛門。德川家定繼位之后,會以蝦夷十萬石,實際上就是鴻之舞金山作為知行,交給忠右衛門管制。
至于忠右衛門想要的專賣權,也都可以得到。忠右衛門拿著這些錢,真的去辦實業也好,花天酒地也罷,幕府是絕對不會管的,這一點放心就是。
有了這么一個承諾,加上忠右衛門的身份,這實業有的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