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的事情桑柏沒有去多問,這是夏雁秋的事情,只有當媳婦提出問題的時候,他才會去解決,剩下的桑柏不會多過問。
兩口子都有自己各自的空間,都有各自的事情,這也是桑柏保持家庭生活一直和諧的訣竅之一。
桑柏也有煩心的事情,那就是這兩天,黃道然這個老頭老在他的耳邊催著去鄴城,主要是想早點把墓穴再一次面向公眾打開。
其實說公眾那有點扯,就一點殘存的壁畫,欣賞這個壁畫得要有一定的藝術水準,一般人肯定是欣賞不來了,就像是柳樹莊的鄉親們,普遍都是看上一眼,然后調頭就走,在他們的眼中這墻上的畫還不如他們家門口貼的門神威風呢。
所以這個墓穴就算是面對公眾開放,那很明顯也是賺不到什么錢的,再加上離著城里又遠,交通又不方便,估計人都極少會來。
你想看大墓,十三陵這些不香么,何必要跑到一個旮旯的村子里去看個地窖子似的墓。
所以這墓就算是開放,錢景也不可能樂觀的。
要不就不開放?那也不行,因為說真的,桑柏也想看,于是在老頭催了幾天之后,桑柏就和老頭一起動身前往鄴城。
“你現在出門這么排場了么?”
上了車子,黃道然對桑柏這邊前呼后擁的幾個保鏢有點咋舌。
桑柏道:“沒有辦法,這是媳婦的要求,只要是離開柳樹莊,這些人就必須跟在身邊,而且一刻也不能離,就算是晚上睡覺,這些人也得在門外,最多一門之隔”。
夏雁秋是徹底被上次的事情給嚇住了,她可以忍受家里的錢都沒了,也不能想像桑柏突然間沒有了的結果,所以在保鏢一事上跟本不給桑柏一點商量的余地,桑柏這邊也只得隨了妻子的意。
唯一煩的是,出去住酒店的時候,桑柏再也不能鉆進空間里去睡了,因為指不定什么時候保鏢就得推門看上一眼。
于是更多的事情就來了,現在每一次出去的時候,桑柏都得帶上整套的臥具,要不然他根本沒有辦法往陌生地方的床上躺。
有些人可能覺得這樣的矯情,你的命就這么貴重么?這其實和命貴不貴重沒關系,而是一種心理問題。
沒錢的時候桑柏也是差不多這樣的,只是那時候不明白,到了酒店的時候通常都是合衣而臥,褲襪都不脫的。
現在車上只有仨人,一個是畢開誠,剩下的就是桑柏和黃道然老爺子了,至于保鏢則是跟在后面的車里。
沒有外人的時候,畢開誠說話就會略微隨意一些。
聽到黃道然的話,張口說道:“您是沒有見過有些酒店是怎么清潔的,看到之后您也不想用他們的東西,我就親眼見過打掃的人拿著浴巾擦馬桶的,并且擦完了還疊要了放回到浴巾架上,要知道那可是五星級酒店啊”。
黃道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活這么大年紀了,什么事情沒見過,說的難聽一點人咬狗他都見過。
“但你們這什么東西都帶是有點過了”黃道然說道。
“我們不住酒店,我們老板在鄴城有房子,帶這些東西是放到那邊的,老板說我上次買的東西土,我這次特意買了一些洋氣的東西…”畢開誠說道。
黃道然看了一眼畢開誠:“你們老板估計也不會喜歡你買的那些洋氣的東西”。
“我怎么就不能喜歡了?”桑柏笑道。
黃道然瞟了桑柏一眼,閉上了嘴巴不搭理他了,專門和前面開車的畢開誠說話。
到了鄴城之后,很快打臉的事情就來了。
聽到桑柏這邊不止一套房子,而是兩棟樓之后,黃道然也不退了酒店,直接搬到了桑柏的對門住了下來。
當桑柏到了屋里,看到了畢開誠給自己準備的洋氣床上用品的時候,差點一把老淚都下來了。
真洋氣!
四邊都是機繡的歐式花紋,而且還類似乎褶子一樣的裝飾,妥妥的歐式宮庭風格。
只可惜的是這些東西并不是男人用的,而且就算是女人年紀大一點的也不適合用,就適合十來歲以下的小女生用。
雖然不是粉色的,但是紫羅蘭是個什么鬼!上面的碩大機繡花樣又是個什么玩意兒!
“老板,洋氣么?”
畢開誠一臉的期望,希望桑柏可以夸上自己兩句,因為這是他能想到最洋氣的東西了。
瞅了一眼自己的司機,桑柏輕輕嘬了一下牙,咬著牙說道:“我還是用原來的,把這一套新的給隔壁黃老爺了送過去,他年紀大了用舊的不合適”。
“好的!”
畢開誠也沒有多想,而且他的工作也不需要他多想,把車開好,時不時的把耳朵給忘掉那就是最好的司機了。
于是畢開誠抱著這些東西來到了對門,敲開門之后便對黃道然說道:“黃老先生,我們老板讓把這些新的東西給您用,他自己用原來舊的!”
哈哈哈哈!
一看到畢開誠手上抱的東西,黃道然兩也忍不住了,直接笑的捂住了肚子。
“年紀大了別這么大驚大喜的”桑柏這時正好要出門,見老爺子的模樣張口說道。
“算了,這么洋氣的東西跟你的氣質挺配的,還是你留著用吧,我有張床就行了,再說了現在的天氣又不冷,光著腚睡都還嫌熱呢”黃道然說道。
桑柏道:“不開空調?”
“房間里還有空調?”黃道然愣了一下,他剛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年紀大了坐這么長時間的車得歇一歇,所以并沒有進臥室,也就沒有看到臥室里裝的空調。
桑柏不想搭理這老頭了,轉身準備下樓。
“你干什么去?”黃道然問道。
桑柏道:“你要是沒有地方去和我去一趟監獄去不去?”
“我哪里會沒事,等會兒打車去鄴大找一個老朋友去”黃道然說道。
以黃道然的名氣,到了哪個城市都不會顯得孤獨的,以老頭的年紀來說,就算是一年交半個朋友,全國各大城市也就有點了,更何況老爺子還是個愛熱鬧的性子,所以到了鄴城那交際是少不了的。
“那讓小吳給你當司機,別推,這是在咱們中國又不是在外面,治安沒有差到那程度”桑柏說道。
老爺了也灑脫:“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對了,你去監獄是看你那位學生的么?”黃道然問道。
見桑柏點了點頭,黃道然一笑:“跟你那學生說一句,讓他堅持住,有些時候忍得一時那就是撥云見日,他跟的人比他認為的根基要深的多”。
“您還知道這個?”桑柏奇道。
桑柏知道仇文濤的老板最后是個怎樣的地位,那是因為桑柏是從后世過來的,但是沒有想到黃道然也知道。
黃道然說道:“我怎么說也算是個大師吧,在政府里有兩個知己也不奇怪吧?所以呢有一次聊天人家就談么這個事情,當時我也就隨口一提,說你這人還是講仁義的,學生坐牢你照應學生一家,結果人家就來了這么一句守得云開見月明那是他的造化,我又不是傻,所以告訴你一句是讓你學生堅持住,坐不坐牢那算個什么事,我以前還常被批斗呢”。
“謝了!”
桑柏肯定要謝謝的,因為這話對于仇文濤來說那可是金玉良言。
“謝什么謝,算是讓你出面開放古墓的交換吧”黃道然笑道。
兩人接下來也就不提這事了,黃道然去見老友,桑柏這邊則是拎上了幾本書,去監獄看仇文濤。
到了監獄里,桑柏發現仇文濤現在的精神狀態還不錯,監獄這邊對仇文濤也比較寬松,就算是犯了罪,桑柏現在來看了,官面上的人物就算是看在云都大廈的份上也得給幾分薄面。
所以桑柏和仇文濤說話的時候,屋里就沒有外人了。
把黃道然的話小聲傳達給了仇文濤。
仇文濤聽到了消息之后,差點把手中的書給丟到了地上。
“真~真的?”
突然間覺得自己的政治生命已經終結的仇文濤,現在說話的語氣中都帶著顫抖,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桑柏。
桑柏點了點頭:“堅持一段時間,等人家那邊該走該故的事情都弄完了,出了結果了也就到你平反的時候了”。
仇文濤現在腦子里是一片空白,也不是空白而是放聲高歌,他現在僅守著沒有攀污自己的領導,一是他的確很尊敬這位,第二就是性子使然,算是比較正直的,不像是某些人叛變跟翻臉一樣快。
看到仇文濤很激動,桑柏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噗通!
仇文濤直接跪了下來。
這個動作把桑柏給嚇了一跳,立刻伸手扶起來:“你這是干什么!”
“桑老師~!”
仇文濤打心眼里不知道如何感謝桑柏,現在的他連父母有時候都抱怨一兩句,原因是家里原來的好處沒有了,弟弟妹妹在工作上又被人欺負了之類的。
父母的話仇文濤可能當無意,但是弟妹就有點不是東西了。
仇文濤心中不知道說什么好,沒有他,弟妹還在家里務農呢,現在吃著皇糧到嫌棄起自己坐牢來了,沒有自己他們這幾個憑什么能從一個泥腿子混到鄉里當公職?
現在到好,自己落了難了,別人抱怨也就罷了,親弟親妹而且還是受了恩的,多少人一輩子都沒有從農村的大泥潭子里爬成城里人啊!居然說出這話來。
親兄弟姊妹尚且如此,仇文濤哪里還敢奢望別人。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桑柏居然伸手了,先是幫自己媳婦安排了工作,還安排了住處,現在媳婦和孩子生活都挺好的根本不用他再操心了。
現在又送過來這樣的消息,仇文濤覺得也只有給老師磕一個,才能表達此刻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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