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的桑柏一頭鉆進了自己的工作室中,把筆拿到了手中卻是一筆也畫不出來,最后干脆放下了筆,坐回到了沙發上,脫掉了鞋子,把腳支在了凳子上,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
到了晚上的時候,桑柏從工作室里出來,開始準備給家人做晚飯,拿著籃子到了菜園子里,摘了一些菜,回到了鍋屋開始忙活了起來。
“桑柏!桑柏!”
桑柏回過神來:“什么事?”
夏雁秋努了一下嘴,桑柏這才發現鍋已經被燒的冒熱氣了,菜還在自己的手上,于是連忙把舀了一勺子水到了鍋里。
一股白汽冒了起來。
夏雁秋望著桑柏問道:“從回來的時候就有點失魂落魄的,你想什么呢?要不是我提醒您,今天晚上咱們家的鍋就被你給燒通掉了”。
桑柏尷尬的笑了笑,用鍋刷子把鍋里的水沿著鍋里刷了一遍,然后用勺子舀了出來,倒進了旁邊的污水桶里。
夏雁秋看到桑柏的樣子,走近了關切的伸出手在桑柏的額頭摸了一下。
“沒有生病啊”。
桑柏笑道:“不是生病的事兒”
“那是什么事情?”夏雁秋說道。
桑柏想了一下說道:“今天我不是去接農大的人了么?”
“知道啊,東升和你說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呢”夏雁秋回道。
桑柏說道:“其中有一個女人,特別像我母親年輕的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的”。
“還有這事兒,不過我從來沒有聽你說過婆婆的事,你給我多講一講唄”夏雁秋問道。
夏雁秋只知道桑柏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然后兩邊的家桑柏都沒有能沾上,完全處于被遺棄狀態下長大的,現在聽到他談母親,于是很想多了解一下婆婆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桑柏卻道:“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我那時候才十歲左右,對于以前的事情記的不太清楚了,對于以后的事情其實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最后遇到了我師傅日子這才好過了一點”。
今天看到了‘母親‘不是讓桑柏覺得有多虧欠她,而是讓桑柏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對他照顧有加的人。
看著時間,如果歷史沒有太大改變的話,那位此刻應該到了鄴城了。要是沒有這相遇,桑柏說不定什么時候才能想起這位來。
以前桑柏出租屋的鄰居,在公安局工作,看桑柏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一個人住在對門,居然什么都能干,于是動了惻隱之心,出手幫著桑柏弄了一套廉租房,雖然是單室套的,但是以那時候鄴城的房價,再對比桑柏的工資,一百年不吃不喝也不一定能買的上。
這可不是小恩情,廉租房你想弄到,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也不必說明白。
“可惜啊,師傅走的早,要是師傅能一直到現在,也能讓咱們在膝前盡盡孝”夏雁秋聽了很是可惜的來了一句。
桑柏微笑著伸手拉住了夏雁秋的手說道:“師傅一定會很開心的,他要是知道我娶了你這樣的媳婦兒,一定會含笑九泉的”。
“不會用就不要用成語,這個詞擺在這地方怎么那么瘮人呢”夏雁秋笑道。
桑柏道:“沒有辦法,對了,馬上我要出去了,你一個人在家行不行啊,能對付的了一幫小魔頭么?要不要把媽叫過來?”
馬上桑柏要去魔都,家里就只剩下夏雁秋了,桑柏怕自家的媳婦折騰不過來,于是建議把丈母娘叫過來幫下忙。
夏雁秋說道:“沒事,如果是應付不了的話,我會叫媽過來的,你就不用操這個心了,還是操一下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這邊能有什么事情,無非就是賺錢的事情,多多少少的對咱們來說也沒有多大改變,我就是去露個臉,細節方面的事情早就有人談明白了…”桑柏說道。
有了夏雁秋這一打岔,桑柏的心情慢慢的就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第二天上午,夏雁秋挺好奇的,特意去村口看了一眼農大的那個姑娘。
當夏雁秋第一眼看到梁芬的時候,不由的有點愣住了,因為她發現眼前的姑娘還真是像桑柏的母親。且是那種十足十的像。
至于夏雁秋為什么會知道像的,那是因為她看過桑柏一個本子中夾的照片,雖然照片上沒有寫任何東西,但是拿著照片對著桑柏的長相這么一比較,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個三分三來。
夏雁秋發現了之后,原樣給放了回去,只當做是不知道。她知道自家的丈夫小時候的生活過的不如意,所以不管怎么樣,她都不想丈夫因為這個事情又想起原來傷心的過往。
“這簡直是一樣一樣啊”夏雁秋自言自語說道。
她看到的照片是扎著兩個小辮子,身上穿著工人制服,而眼前不遠的女人扎著馬尾,身上穿著牛仔褲和蝙蝠衫,雖然時尚了不少,但是那臉蛋,那神彩幾乎和照片上的人一樣。
“嫂子,你這是干什么呢?”
突然間一個聲音出現在夏雁秋的身后,一回頭看到齊小巧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這人怎么走路沒有聲音啊”夏雁秋說道。
齊小巧說道:“不是我走路沒有聲音,而是你看的太入神了,那姑娘有什么看的?,咦,這個姑娘長的好面熟啊,總覺得她像誰”。
“像誰?”夏雁秋笑問道。
齊小巧想了一下,撓了撓頭:“一時間想不起來了,不過我覺得特別眼熟”。
夏雁秋是看出來了,這姑娘長的和自家丈夫差不多,齊小巧自然有一種特別眼熟的感覺。
“你看樣也是大學生嘛,和人家是同學”夏雁秋開起了玩笑。
齊小巧說道:“我是覺得眼熟嘛,對了,嫂子你過來做什么?”
“我正散步恰好過來,你呢?”
“我?找我們家那口子吃飯”齊小巧說道。
齊小巧的話還沒有結束,臉色刷的一下子便撂下來了。
順著齊小巧的目光一瞅,夏雁秋發現陳東升笑瞇瞇的從辦公室里出來,同行的還有一位年青的女人,女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模樣長的滿標志的,不光是模樣長的不錯,還挺會打扮的,遠超一般的女人。
看著齊小巧這邊兩個鼻孔差點就要噴白氣了,夏雁秋勸道:“你這人至于這樣么,就是在辦公室里說了幾句,而且還是開著門的,你擔心個什么?”
“老爺們哪里受的住這樣的狐貍精勾引的,原本不翹尾巴這老爺們就忍不住了,更何況這種騷里騷氣的…”齊小巧小聲恨恨的說道。
說完齊小巧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后便扭啊扭的走了過去。
夏雁秋看到齊小巧的模樣,不由心中笑道:你還說別人騷里騷氣的,你瞧瞧現在樣兒!
陳東升發現了齊小巧過來了,笑著招了招手沖著女人介紹說道:“這是我的媳婦,姓齊,大名小巧!”
轉頭對著齊小巧問道:“什么事?”
“吃飯了”齊小巧溫柔的說道。
這聲音一出來差點把陳東升身上的雞皮疙瘩給弄掉一地。
不過當著外人的面,陳東升實在是沒有辦法說自家的妻子,只能尷尬的一笑,拉著齊小巧說道。
“好了,咱們回家去吧!”
說完轉頭和那女人道了一聲:“再見”。
轉身看到夏雁秋,陳東升高聲的打了聲招呼:“嫂子”。
他是實在受不了自家媳婦的表現了,那腰扭的都快能打結了,一向習慣了咋咋呼呼的媳婦,突然間成了這個樣子,差點沒把陳東升給惡心死。
于是借著和夏雁秋打招呼的借口立刻躥到了夏雁秋的身邊。
夏雁秋道:“我溜著玩呢,怎么你們兩口子看到我都是這一句啊”。
陳東升道:“隨口一句嘛,對了,我桑柏哥呢?”
“他在家里收拾東西呢”夏雁秋說道。
“哦,我想起來了桑柏哥這次要出去幾天”陳東升說道。
齊小巧跑過來問道:”那女人是誰啊?”
陳東升說道:“想來接活的”。
“什么活?”齊小巧道。
陳東升說道:“還有什么活啊,村里修路建橋的活唄”。
“怪不得派個騷狐貍過來,原來是想錢呢”齊小巧嘟囔著說道。
陳東升是聽到了,不過他并沒有多說,而是張口說道:“我現在都快成了唐僧肉了,這邊還沒什么動靜呢,一幫子過來請吃飯請喝酒,而且還有很多是熟人介紹的。就像是這位,劉局長的關系,屁大點的縣城一點消息都存不住”。
“指不定和人家什么關系呢”齊小巧來了一句。
沒有想到陳東升卻點頭了:“總之烏七八糟的牛鬼蛇神都來了”。
“那你準備怎么辦?”夏雁秋問道。
陳東升道:“招標啊,村民大會上招標,到時候把要求寫進合同里去,弄個底線出來,如果超過了這底線,我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什么叫雷霆手段”。
陳東升這兩年是歷練出來了,說起話來已經有了一點‘領導‘的風彩。
夏雁秋聽了笑著說道:“把東西都擺在陽光下,那些藏在夜里的東西就不敢露頭了”。
“嫂子,您說的輕巧,指不定這誰誰的身后就站著一尊神,你得罪了人家這時候不說什么,到了關健時候就伸手收拾你了,秋后算賬有些人沉的住氣的”陳東升說道。
嘴上這么說,但是看神采,分明是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