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各戶請注意了,所有摘桃子的人員到村委會這邊的倉庫領衣服,按著每家報的人數領,都是有固定數目的,沒有報的人就不要領了…”。
村子里的大喇叭傳來了大鳳的聲音。喇叭里說的是摘桃的事情,每年都要搞這么一趟,柳樹莊的鄉親們早就熟悉了。
聽到了廣播,桑柏走出了家門,準備去村委會領衣服。
剛出了門便看到陳東升也出門,桑柏打了聲招呼。
“拿衣服去?”
陳東升點了點頭:“嗯,剛從村委會回來吃了點東西,現在回去拿衣服。哥,你們家今年幾件?”
“就我一件,剩下的請戰士們幫忙”桑柏說道。
往年都是桑柏兩著兩個小舅子,老丈人齊上陣。今年不行了,兩個小舅子現在發大財呢,老丈人什么的今年也讓弄了,因為這事真的太辛苦。請戰士們過來幫忙,桑柏這邊自然不能讓人家白干,不光是給工資還把人家的吃喝用住都給安排的妥妥的。
“你們家呢?”桑柏問道。
陳東升道:“我們可比不上您,我這邊老丈人、小姨子,大舅子一家都過來幫忙了,咱可出不起錢,而且也不好白使人,只有自己辛苦一點了”。
哥倆就這到一路聊著,往村委會去,路上遇到了同去的,大家匯在了一快兒,說說笑笑來到了村委會。
到了村委會發現倉庫門口已經排隊了。
倉庫的門口擋著一張桌子,呂慶堯幾個老爺子正在里面發。
老實的排隊,很快看到有人拿著白色的衣服出來了。
“嘿,今年的不一樣唉!看樣子比去年的結實多了,去年的衣服后來都快成條了”。
說著這位便把東西給取出來抖了開來。
“喂!你小子現在就抖開它,等著摘桃子的時候,萬一噴個口水上去,那你家就有的樂子了”
很快就排隊的人提醒。
“反正拿回去煮一下就可以了,無非就是費點事罷了”抖開衣服的這位笑呵呵的說道。
桑柏伸頭一看,發現果然不一樣,今年這東西有點像防護服,只不過背后是沒有封死的,因為摘桃不可能用背對著桃樹,所以后背不用封死,再說了這天后背要是封死了,一顆樹摘下來非得中暑幾個不成。
這樣的話哪里是摘桃,那是摘命啊。
輪到了桑柏,接過了摘桃的衣服,順帶著問了一句:“呂二伯,這玩意誰想出來的?”
“這我哪里知道,德間先生的公司幫著找的,說這東西容易洗,而且干的快,唯一啊就是有點悶,不怎么透氣,穿起來熱,不過今年大家都不用白天摘,到了晚上的時候,燈這么一打,大家摘起來還涼快一點兒…”。
呂慶堯一邊說一邊發著衣服。
桑柏嗯了一聲,拎著衣服便回家了。
回到了院里,看到夏雁秋在院子里帶著老三玩,于是說道:“今年的衣服還玩出花樣來了”。
“哦”
夏雁秋看到了一眼說道:“還連帽的,這不是更熱了”。
“呂二伯說今年晚上摘,到時候接些個大燈泡子出來,早上的時候掃個尾就行了”桑柏說道。
“那是好一點”夏雁秋說道。
“桑先生,桑先生”
剛說到這兒呢,突然有個人喊桑柏。
桑柏出了門一看,便聽那人道:“桑先生,雷達站那邊的戰士們過來了,堯二伯那邊讓您過去一趟”。
“哦,好的!”
桑柏走了兩步,發現自己的手中還拿著衣服,于是回了院子里把衣服往樹壇上一放,便轉身離開了院子。
夏雁秋看到了,沒說什么拿起了衣服放回到了堂屋里,擺在了堂屋最顯眼的供桌上。
桑柏來到了曬場上,發現這兩天沒有任務的戰士們正排著整齊的隊伍席地而坐,差不多有四五十人,幾乎是來了半個連。
“大家好!”
桑柏笑著和戰士們打了個招呼。很快老戰士都見過桑柏,知道這位每個季度不是親自送就是讓人送東西給自己的連隊,所以對桑柏的印象都很不錯。
因為連長沒有喊解散,所以戰士們并沒有回應桑柏,只是沖著桑柏樂了樂。
“沈連長”
桑柏看到了沈連長,連忙過去打招呼。
沈連長看到桑柏那叫一個熱情啊,部隊和郭長友的合作相當好,連長同志已經不是一次被上級夸獎了。看到桑柏自然是喜滋滋的。
“桑先生,今年實在抽不出更多人手了…”沈連長道。
“這說的,這么多戰士們過來還要多少人手啊,一路辛苦了吧?”
說到這里,桑柏轉頭問了一下呂慶堯:“呂二伯,您這邊要是沒什么事的話,我帶沈連長他們去那邊休息?”
呂慶堯道:“那行啊。等等,我問問東升,都準備好了沒有”。
呂慶堯于是扯著嗓子喊了陳東升,等著陳東升帶著小跑過來回了他之后,這才沖著桑柏點了點頭。
“走吧!”桑柏沖沈連長說道。
“一排長,你負責。還是原來的院子?”沈連長說道。
桑柏道:“不是,我也不知道,到了地方民宿的人自有安排,不過大家可能要擠一擠,房子有點不夠,委屈大家兩人一間”。
“這說的什么話,現在這天氣睡帶空調的房間,別說是兩人一間了,就算是十人一間也行啊,你這的條件比營房那好了十萬八千里呢”沈連長開起了玩笑。
“全體起立!”
“向右看齊!”
“向前看!”
隨著一聲聲的命令,原本坐在地上的戰士們起來了,排著整齊的隊伍在一排長的帶領下往民宿那邊去。
桑柏和沈連長則是跟在隊伍的后面一邊聊天一邊走。
“郭先生想從咱們部隊找一些身手好的退伍兵當保鏢,師部那邊聽說已經開始在將要退伍的戰士當中挑人了…”沈連長說起了這個事情。
桑柏沒有聽郭長友說過,但是就港市那個社會,富豪不帶個保鏢那也說不過去,雖然張子強這位還沒有干出大案子來,但是桑柏還是有幾次提醒郭長友在港市的時候注意自身、以及家人的安全。
現在國內看到的只是港市的繁華,看不到港市陰暗,但桑柏是明白,郭長友這些人在港市混也知道,港市的治安和國內比,那真是啥也不是。
“肯定是要的,咱們覺得港市什么都好,到了港市就像是到了天堂似的,其實啊說白了也就那樣,到哪里都得勤快過生活”桑柏說道。
“我一直想問您,為什么有辦法的都出國,您怎么不出國呢?”沈連長問道。
這可是沈連長一直藏在心中的問題,現在社會是有這個現象,只要是有點辦法的都出國去了。從國外回來的那更的是交口稱贊,把國外的生活說出個花來。所以沈連長就特別好奇,覺得你這么有錢的一個怎么就不像郭長友那樣把自己整成港市人呢。
“國內不好么?”桑柏笑問道。
沈連長不知道怎么回道,想了一下道:“國外在生活條件上更好一些吧?”
桑柏點頭道:“現在的確是這樣的,但是國外不是天堂,你也是看過美國片子,國外也有要飯的,而且我跟你說啊,這時候出國的,尤其是在國內生活還不錯的,再過二三十年肯定后悔今天的決定”。
“為啥?”沈連長更好奇了。
別人如果這么跟他說,他一準撇個嘴,這也正常,美國這時候正是民煮燈光光芒最盛的時候,要不然幾年后就能把蘇聯老大哥給玩沒了?
“很簡單啊,人家那邊什么行業都有了,你去了干什么?咱們國家什么行業都沒有,那才是機會啊”。
桑柏不止一次和身邊的人說這個論調了,可惜是的大家都明白,但是真拿它當回事的人真不多。
不過呢沈連長是聽進去了。
“你說我要是退伍到了地方,干點什么好呢?”沈連長說道。
桑柏道:“搞什么好?現在第一批富起來的人差不多也都賺到錢了,我覺得你搞配套最好,比如說有人建了個服裝廠,你給人家生產拉鏈什么的就不錯”。
“哦!”
沈連長點了點頭,把話記在了心里。
桑柏只是隨意的舉了個例子,不是真讓沈連長去做拉鏈,他沒有想到沈連長這位軍人就是一根筋,一年退伍之后真的去開了一個拉鏈廠。
兩人聊的時候,戰士們已經被民宿的工作人員領到了一個單獨的小院落,這個小院落比較安靜一些,也可以說是偏一些,用而安置站士們那是更適合不過了。
“我們自己來就行了”。
部隊里有的個調侃,新兵信多,老兵病多,說的是新兵入伍常收到信,老兵呢在軍營里久了,見不到姑娘,就老想著往醫務室跑。
但到了柳樹莊之前,整個連隊從上到下都一再強調紀律,所以戰士們也不敢和民宿的女工作人員開玩笑什么的。
“現在來分配室友,來過的老兵向前一步”。
只聽到隊伍中唰的一下子站出來一半。
“一個老兵帶一個新兵住一間…”一排長這邊按排了起來。
很快戰士們就各回各的房間。
新兵第一次過來,看什么都新鮮。
這里的房子別說是農村來的兵了,就算是城市里,也沒有見過這好豪的屋子。
“你小子睡床,我睡地上”。
“班長,還是我睡地上吧,我睡床你睡地上不合適”。
“你以為我不想睡床,是特娘的這床太軟了,我躺上去睡不著”。
類似于這樣的對話現在正在屋里平常的上演著,新兵們喜滋滋的睡上了床,他們不知道很快他們就會和老兵一樣,寧愿睡地上也不睡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