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桑柏把呂慶堯老爺子相親的事情和媳婦還有小舅子說了一下,當作個話頭聊了一會兒開始做飯。
今天是實在沒事,外面下著小雨也出不去,所以桑柏四人最大的活就是擇菜做飯。
吃的東西桑柏家是不缺的,在吃上面,桑柏家是遠超過老丈人家,當然了不方便的地方很多,主要是沒有電視看,還有就是上廁所不習慣。
在家里呆了一整天,第二天小雨依舊沒有停的意思,桑柏這邊去河邊把蝦籠給收了。
今天兩個小舅子身體養好一些,活蹦亂跳的兩個大小子實在是呆不住了,跟著姐夫桑柏一起冒雨出來收蝦籠。
“我說你輕一點,這玩意不是鐵做的,是竹篾子編的”。
桑柏見自家的高力量型小舅子把蝦籠的繩子拽的如同起飛一樣,立刻制止住了他的動作。
“你這家伙,這蝦籠可是別人家的,不是我家的弄壞了要賠的”。
夏衛國才不管這些呢,倒了幾下繩子之后把蝦籠從水中拎了起來。
“還挺沉的”夏衛國一上手便覺手上有重量。
夏衛軍這時拎著紅塑料桶,聞言立刻說道:“那就快點看看有什么收獲沒有,要是能再來兩條黃鱔就好了”。
上面兩個蝦籠子里出了兩條黃鱔,個頭還不小每一條都有兩根手指頭那么粗,看的夏衛國和夏衛軍兩人當時就差點掉口水。
夏衛國這時也不多話,直接撥開了蝦籠頭上的草塞子,拎著蝦籠往桶里倒,一邊倒一邊抖,很快蝦籠里的貨全都落到了桶里。
“嘿!這一籠收獲好”。
桑柏伸頭往桶里看了一下,也不禁點了點頭,這籠里倒出了七八只大的河蝦。
這種河蝦不連須子大的差不多十公分長,小的也有七八公分,鉗子很小身子很粗,肉質非常的鮮美,不像是桑柏吃過的對蝦這些品種。
后世桑柏沒見過這種蝦,可能滅絕了。
除了這些蝦之外,還有現在人們不怎么吃的蝦,對滴,就是小龍蝦!
這一籠倒出來,除了河蝦之外,籠里還倒下一條小黃鱔,除了這些大部分都是小龍蝦,這時代的小龍蝦個頭可一點不小,最小的也有九錢重,放在手掌上攤開來幾乎就能擺出一個手掌的長度來,而且身體全都是暗紅色的,幾近于發黑的那種。
比后世七八錢就能上世的小龍蝦大太多了。
“還有沒有籠子了?”
抖落了籠子里所有的東西后,又往籠子里看了一眼,夏衛國問道。
桑柏看了一下說道:“還有最后一個!”
“走!”
興致勃勃的三人又往最后一個籠子地方去。
不過夏家兄弟的興奮勁兒隨著籠子被拉上來立馬消失了,因為籠子里啥也沒有,除了一條約一斤的黑魚之外。
“怎么弄出這個玩意!”
夏衛國、夏衛軍兄弟倆有點氣憤。
“黑魚還不好?”
桑柏到是挺開心的,望著在岸上草上亂跳的黑魚。
“這東西肉硬,又不怎么入味”夏衛國說道。
桑柏笑道:“那是做的不好”。
“你說我媽做飯不好吃?”夏衛軍立刻警覺了起來。
桑柏道:“你說的,我沒說”。
說實話,趙美玲做菜真的一般,就是家庭主婦的水準,想高了那也是白想,就桑柏這種懷揣一本菜譜闖天下的人,都比趙美玲的水平高。
但這種事實不能說,尤其是涉及丈母娘,說了就是你不曉事,說了就是你在秀智商的底線。
“你剛說這魚不好吃是因為廚師做的不好”夏衛軍道。
這家伙一邊說一邊沖著哥哥使眼色。
“是,我聽到了!”
夏衛軍接到了弟弟的信號,愣了一會兒才點頭正色道。
桑柏嘆了一口氣:“我都懷疑你們倆是不是雙胞胎,一個眼神差不多用一分鐘才能領會,別你們中有一個是撿來的吧?”
“你才撿來的呢”
“我本來就是被師傅撿來的”桑柏笑道。
這下兩小舅子傻眼了。
桑柏見魚還在跳,于是彎腰揪了兩根狗尾巴草的草莖,放在手中搓了搓,搓成了一個小繩子,然后用腳踩住了已經跳的快沒有力氣的魚,把草莖從魚鰓穿了進去,從魚嘴穿了出來,系了一下拎在了手上。
“對了,你們怎么把工作丟的,因為什么打了你們廠長?”桑柏想起來問了一句。
夏衛國道:“不怪我!”
“打廠長你還有理了?”桑柏笑著說道。
夏衛軍說道:“其實真不怪我哥,他是為了他們車間的一個女的打抱不平,那女的長的挺漂亮的,他們廠長是個老色鬼,想對這女的動手動腳的,有一天我哥看到這女的哭,于是他就問了一下那女的,那女的跟他說了之后,我哥說下次他要是再敢動就找他…”。
桑柏這下明白了,夏衛國這是英雄救美去了。
“那你現在丟了工作,那姑娘有沒有什么表示啊,什么要和你一起啥的。以身相許的戲碼總得有一場吧?”桑柏說道。
這下夏衛國扭捏了,粗獷的老爺們一扭捏,差點讓桑柏早上胃里的食物返上來。
“她沒說什么,我也沒有提這事”。
瞅自家小舅子這模樣,桑柏哪里可能不知道,這小子說是英雄救美,其實就是見色起意,而且不光是把工作丟了,還沒有弄出什么結果來。
“別提不提的,你要是真喜歡就上去問,人家沒意思你也不浪費時間,人家有意思你也不用浪費時間。弄丟了工作你也換個媳婦回來啊”桑柏說道。
“啊,這樣也行?”
夏衛國有點懵幣(非錯字怕404)。
桑柏道:“這樣不行什么樣行?知道我怎么追你姐的么,就是這么來的,說那么多、扭捏半天給誰看呢?”
夏衛國搖了搖頭:“我可比不上你!”
“我怎么覺得你小子不是在夸我呢”桑柏盯著小舅子問道。
“沒有,沒有”夏衛國連連擺手:“我就是夸你呢,我都聽說了,也就您這樣的才降服的了我姐”。
“我還是覺得你小子在罵我!不行,我要告訴你姐”桑柏說道。
夏衛國一聽慌了神:“別啊,姐夫,你是我親姐夫成不成?”
“我本來就是嘛”
“我認錯,對不起好不好”夏衛國道。
桑柏好奇問道:“你們怎么這么怕你姐?”
夏衛軍道:“我爸媽以前每天天不亮就上班去了,到了晚上七八點甚至是十點才回來,家里只有我姐帶著我們倆個,給我們做飯洗衣服都是我姐…”。
桑柏聽了嗯了一聲點頭道:“原來如此”。
這種情況在八十年代太常見了,無論是哥哥姐姐都有一份照應弟弟妹妹的責任,真的做到了長兄如父長姐如母。
像夏雁秋這樣還沒有鍋臺高的姐姐給弟弟做飯洗衣服那是常態,哪家都一樣。
籠子都收上來了,兩個小舅子帶著收獲回家,桑柏則是拎著幾個蝦籠,連著一小鑼的蝦子往呂慶堯家去。
到了門口喊了一聲,聽到里面有人應于是推門走進了院子里。
“我來還籠子”桑柏把籠子靠在了東邊的院墻上:“給您留了一些蝦”。
“拿回去吧,你家來人了”呂慶堯聽了立刻帶著小跑過來了。
桑柏道:“多著呢!”
呂慶堯走了過來和桑柏客氣了一下,然后又把桑柏送到了門口。
“你覺得那女人怎么樣?”呂慶堯問道。
桑柏問道:“哪一個?”
呂慶堯虛指了一下:“臉有點方的那個,三十五歲,帶著兩女娃,一個九歲,一個七歲”。
“別我看怎么樣,關健是您怎么樣的?”桑柏說道。
這事情桑柏可不樂意給意見,一是因為這是呂慶堯的私事,二是這女人克夫,雖然桑柏知道這是胡扯,但是畢竟不是桑柏和這女人過日子,過日子的人不介意那才成。
“我都這么大歲數了,還怕人克?”呂慶堯笑道。
說完看了一眼桑柏:“我這年紀說什么都假的,原本就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現在沒想到臨了還有這好事…”。
從呂慶堯的話語中,桑柏知道眼前的老頭心中那是一千個一萬個答應。
既然這樣,那么桑柏道:“那還有什么好說的,你應下來不就成了?”
呂慶堯這時卻顯得有點尷尬。
桑柏以為他是為自己老牛吃嫩草有點害臊,沒有想到并不是如此。
“那個,那個…”。
“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幫上忙的您直說”桑柏見老爺子吞吞吐吐的直接說道。
呂慶堯道:“她家里想要點錢,給她的弟弟找媳婦用,如果不是這情況,她家都準備換親或者是轉親了”。
桑柏也沒有猶豫:“要多少?”
“一千塊錢,這錢等我一有了…”。
“錢不錢的再說,我也不急著用,您有就還,沒有就等幾年,沒事的,只是這人你可要看準了,別錢給了人跑了“桑柏說道。
這下桑柏明白了,這女人只所以嫁給呂慶堯不光是因為年青的男人不敢要她,這錢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掏的出一千塊,而且歲數合適的農村家庭,又何必要娶個這樣的女人回家,還有不光是一個女人還帶著兩個拖油瓶。
呂慶堯搖了搖頭:“我表妹介紹過來的,她娘家村上的。靠譜!如果不是因為別人怕克,哪里輪的到我”。
“那我過兩天就把錢給你送來。算了,明天吧,明天我送媳婦回城,順帶把錢給取來給您”桑柏說道。
“那我多謝了”呂慶堯說道。
“謝什么啊”桑柏擺了擺手。
兩人又聊了幾句之后,呂慶堯回去,桑柏這邊則是回到了自家的小院,回到小院的時候,夏雁秋已經把魚給收拾好了,河蝦也洗干凈了,并且還下了鍋。
至于小龍蝦,夏雁秋可沒有弄過,只得等著桑柏回來。
桑柏拿出了剪子剪掉了龍蝦腿,剪掉了兩側的蝦殼,去掉了腮,撥掉了腸線,一會兒,十來只小龍蝦就處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