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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陸吾現

熊貓書庫    道友,買把加特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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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老板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

  廢話。

  肯定是好人。

  他在南荒都得了天道功德氣的,已算是天下修行圈中一等一的善人,但問題是,江老板身上的黑點同樣不少。

  他做的可是軍火生意,天下間一等一的惡事!

  且觸邪法獸的善惡審判,并不是功過相抵。

  而是分開計算。

  因而老江這會靠著功德氣,得了神魂凝練的獎賞,每一分都有靈力洗刷,讓神魂越發凝實,但黑色鎖鏈的拉扯也越發痛苦,只欲將江老板整個撕開。

  他現在這個狀態,用一句老話形容最貼切不過,那就是痛并快樂著。

  但只聽老江神魂中發出的痛呼,就知道他這會的體驗絕對不算好,那判罪之力施加在神魂之上,讓老江的識海都震動不休,如怒濤卷起,天地搖曳。

  獬豸的咆哮越發低沉。

  也是感應到了老江這人身世之復雜前所未見,迫使它不得不再次加重判罪之力。

  而隨著判罪之力施加越發強橫,老江眼前都浮現出了一抹抹幻覺,而他右眼中的緋紅色碎光也越發明亮。

  紅月亮殘留在江夏體內的力量,感覺到了老江的虛弱。

  它已做好準備趁虛而入。

  在識海波濤之中,七寶妙樹的枝椏也如鞭子一樣揮起,隨時準備將老江從入魔狀態抽醒過來。

  “吼”

  在承受判罪之力而痛苦的江老板大聲咒罵中,隨著獬豸準備將判罪推入最后階段時,一聲虎吼驟然于震蕩識海浮現。

  大片晨星碎光潑灑下來,低沉怒吼的獬豸這一瞬霍然起身,它以四爪扣在空中,如逢大敵,頭頂獨角流光更甚。

  這似羊似鹿的異獸身上云鬃搖晃,它那一雙賞善罰惡的大眼睛左顧右看。

  其中盡是緊張。

  “唰”

  一只龐大的虎爪,帶著碎星流光,從震動不休的識海云層中抓下,就像是惱怒這小神羊不懂事,敢擾本神清夢!

  該罰!

  “砰”

  虎爪落下,如大山鎮壓。

  觸邪還欲以獨角抵擋,但面對那撕裂天地的爪子,它能做的實在太少,只是爪痕閃動幾分,那獬豸的身形便被打翻在地。

  脖頸上殘留著虎爪撕裂,神羊悲聲嘶嚎,其身影又在星光流散里破碎開來。

  下一瞬,在被黑色鎖鏈拉扯于半空的江老板身后,云霧逸散之間,一頭兇狠猛獸踩著星光,邁步而來。

  虎身赤紅,生出九尾搖曳。

  人面兇狠威嚴,四只虎爪摘星破月,背脊鬃毛亂舞,行走間矯健沉重,就好似巡游領地,還帶著一股久睡未醒的慵懶。

  它繞著被拉扯在半空的老江轉了一圈,停在江老板眼前,如虎如貓一樣,蹲坐在那里,古怪獸紋人面上,一雙威嚴雙眼盯著江夏。

  眼中多少有幾分無奈,似乎是嫌棄江夏多事。

  江夏也看著它。

  目光中帶著幾縷審視。

  眼前這厲害霸道的神獸,號稱天帝大管家的陸吾,就是屬于他的大貓貓,只可惜現在雙手都被捆著,沒辦法去Rua它古怪的腦袋。

  老江命格星宮主星還未點燃,它現在本不該蘇醒的。

  若不是楚喬以命格秘法轟擊老江神魂,觸邪法獸又在江夏識海大鬧一番,也沒辦法把陸吾驚醒。

  “嘩啦”

  人面怪虎揮起爪子,輕松將纏在江夏四肢上的判罪鎖鏈抓斷,老江從空中墜落,又被陸吾的左爪托在半空,然后被放回識海水面。

  陸吾最后看了一眼江夏。

  目光中帶著警告,意思大概是:真正相逢時刻還未到,所以別打擾它清夢了。

  它站起身,揚起四爪,九尾飛舞中,便騰空而起,又竄入安靜下來的識海天地云層之中,化作一抹碎光,消失不見。

  “謝啦!”

  江夏活動著手腕,往高空喊了一句。

  然后神魂入體,軀體重復掌控,在他五感回歸的一瞬,就看到眼前楚喬臉色慘白,大口噴血的癱軟向地面。

  星宮命格秘術被破,讓他神魂受創,傷上加傷。

  那帥氣的大眼睛盯著毫發無傷的江老板,盡是愕然。

  這...

  “啪”

  楚喬的肩膀,被老江左手扣住,虛弱的身體被強行提在眼前,面無表情的老江握緊右手五指,朝著楚喬面前一拳打來。

  后者閉上了眼睛,哀嘆一聲。

  他感覺到了勁風撲面,已做好了被江夏痛毆的準備,只是最后也沒有重擊落在面門上,楚喬睜開眼睛,就看到老江的拳頭,正穩穩的停在他雙眼前方。

  “楚師侄,剛才那一手有點意思了。”

  老江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容,他的右手攤開,在楚喬布滿血污的臉上輕輕拍了拍。

  “但咱老江,也不是沒來歷的人,你夠慘了已經,我就不欺負你了,但看在我放過你的份上,你家弟子,就得為我更用心的工作。

  放心。

  我是個好老板,不會虧欠她的。”

  說完,江夏五指分開。

  身魂受創的楚喬如爛泥一樣,癱軟在下方的血泊之中,江夏活動了一下肩膀,伸手從納戒里取出一套黑色風衣,披在身上。

  又點燃一根香煙,在煙氣升騰,衣角紛飛中走向挪移陣。

  在顧淼和赫爾雅的歡呼聲中,江老板如英雄歸來,對自己一伙人揮了揮手,帶著笑容,大步朝他們走去。

  勝利總是讓人喜悅。

  而失敗者總是那么苦澀。

  隨著楚喬被挪移出斗法場地之外,莫七燁沖過去將自家師父攙扶起來,也不顧楚喬身上的血污,撫著他腳步踉蹌的往宗門大殿走去。

  “七燁...對不起,是師父我無能。”

  楚喬低著頭,一向看重儀表姿態的他,這一瞬落魄的如悲涼散修,他閉著眼睛,無顏去看自家弟子。

  又扣緊了滿是血污的手指,語氣生澀的說:

  “師父就算用了無恥手段,也無力把你從江道友那里救出來,我愧為人師,我...”

  “別說了,師父。”

  莫七燁這文文氣氣的大姑娘,這會卻不見悲傷,反而反過來安慰自家師父,她說:

  “江道友那人奇異,不可以常理論之,這次也是徒兒我魯莽大意,這是我惹下的因果,反而讓師父替我受罪。

  我已心有不安,師父不必內疚。

  既然是我應下的事,我必用心做完,不過二十年罷了,又不是苦役,更何況,師父也不必擔心我被欺負。”

  莫七燁撇了撇嘴,這大姑娘輕聲說:

  “就如江道友之前對師父你說的話,我雖修為低微些,但也不是沒來歷的。他若是敢欺負我,定要給他好看。”

  隨著江夏和楚喬的斗法落下帷幕,第一輪斗法就算結束。

  宗門小比還在繼續,但施妍之前所說,半年后掌門要帶十二弟子前往西海的事,卻已經做完了。

  墨霜山內門本就人少。

  算上新入門的三代弟子,也不過三十多人,還有沉魚這樣的“衛冕冠軍”直接鎖定決賽名額,又有幸運的落雁第一輪輪空。

  王六福要看顧外門局勢,本就不能隨行,而施睿的戰甲已經自爆,接下來要重做出來也花時間。

  且西海紛亂,那地方局勢亂的很。

  掌門墨君不可能帶一個凡人前往西海,哪怕施睿已經有了匹敵存真修士的戰力。

  在他們兩人也不算入十二弟子之內的話,這第一輪打完,其實就已基本選出了將去西海的弟子們。

  “沉魚、落雁、閉月、江夏、龍辛乾鐸、如月、武銳、青珊、莫七燁、陸白、陸長衣、阿妙。”

  端坐在云端蓮臺上的大長老施妍,扳著手指頭,算出了十二隨行弟子,她皺著眉頭,對另一邊的劉楚說:

  “這個名單怕是不妥,最后那四個三代弟子實力還不足以前往西海,他們是運氣好罷了,之后怕還要替換一番。”

  劉楚點了點頭,手握無字玉板,思索幾息后,說:

  “莫七燁身份特殊,便由楚喬代替,剩下三人就不必換了,掌門師尊要帶十二弟子往西海,并非是要他們出力作戰。

  只是讓他們銘記我墨霜山的傳承源頭,真正遇到險情,還是你我與三寶三人為戰力的。”

  “嗯,這倒也是。”

  施妍點了點頭,認可了劉楚的說法,她舒了口氣,又有些得意的彈著手指,說:

  “方才你那徒孫兒楚喬倒是用的一手好秘法,看來小楚兒瞞著師姐我,也對楚喬多有培養,但饒是師弟你機關算盡,現在還不是我那逆徒更勝一籌?

  哈哈,師弟啊,這教徒弟上,你還真是遜的很呢。”

  “師姐,你是糊涂了吧?”

  劉楚面無表情的反駁說:

  “那江夏自入門以來,你可教過他一天?他有今日成就,全是靠自己一身福緣,且師姐你心思糊涂,放任麾下弟子對江夏多有惡語。

  他對你到底是個什么態度,還有待商榷。

  師姐啊,我勸你一句,小比之后,你還是多多花心思,化解弟子心中不滿,別到最后弄出師徒反目之事。

  那江夏身負陸吾命格就決定了,他不可能是個大度的性子。”

  “嘁”

  施妍被反懟了一波。

  更尷尬的是,她還無力反駁,便只能側過頭哼了一聲。

  “不過這江夏確實是異數,就如與他結為道侶的那如月用的那道法寶,是何物?”

  幾息之后,劉楚捻著胡須,掃了一眼看臺那方和江夏膩在一起的如月,目光落在她手指上的巫術珍珠上,又看向對面的大糊涂蛋。

  “師姐,你可曾識的?或許是三寶做給弟子防身的?”

  “不可能。”

  大糊涂搖頭說:

  “說三寶煉出上好寶藥,我信,他在丹修一道確有天賦,但如此奇異法寶,不可能出自他手,或許,是我那位‘神奇’的逆徒?”

  劉楚點了點頭,目光轉了轉,又說到:

  “其實仔細想想,師姐你這一系,以后交到江夏手里,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雖性格不好,身纏因果命數,又有些睚眥必報。

  但最少,那人對自己人相當好,不會讓你其他弟子受委屈,且就我所見,與他相伴之人,都如脫胎換骨一樣。”

  “他?”

  大糊涂頓時氣牙癢癢,她扭過頭去,說:

  “我就是從這墨霜山上跳下去,就是死了,也不會讓那逆徒接管我麾下弟子,我與他命格不合,天生犯沖。

  師弟若有興趣接手,不如我把他交給你,讓他認你做師父?”

  “算了吧。”

  劉楚眨了眨眼睛,這一向古板的長老,這一瞬臉上也有幾分狡黠。

  他悠悠的說:

  “本修還想多活幾年呢。”

  “不過你那弟子這次回山,身上秘密的味道越發濃重,讓我也升起幾分好奇,若你把他交給我,三日之內,我就在不傷他的情況下,挖出他所有的秘密。”

  “不許!”

  施妍頓時又睜開眼睛,如精神分裂一樣呵斥道:

  “就算江夏是個混蛋,那也是我的混蛋徒兒,容不得他人欺負!另外如我這般大度溫和的師父,對自家弟子的秘密,一點都不好奇!

  小楚兒再亂猜我心思,小心師姐我揍你,百余年沒動手,你這真是皮癢癢了。

  要不等弟子們打完,咱們兩也下場比劃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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