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散沙的游浪人,只是不足為懼的一群見不得光的螞蟻老鼠。
高高在上的人會專門去找螞蟻燒它的窩嗎?
不會,除非以殺戮為樂的心理變態。
但如果所有的螞蟻抱成團,達到了蟻多咬死象的程度,那性質就不一樣了,必將被群起而攻之,一切威脅必須要扼殺在搖籃中。
都沒開始勞作就獲得一批足夠他們生活十天的物資,耳感激涕零,小心征詢秦衍,可不可以帶他們的女人幼崽來洗熱水澡,秦衍揚首笑:“當然可以。”
耳干瘦的臉龐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
新成員的加入,解放了勞動力,秦衍終于騰出空研究圣物,試圖解鎖陣紋。
閉門鉆研幾天,總算有了眉目。
陣紋解鎖,但見鳳凰木射出一束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七彩炫目,光芒耀眼的讓秦衍懷疑下一刻就有七顆龍珠要誕生了。
秦衍試著探入意識,內里別有洞天,竟是一片罕見的浩瀚星空,璀璨星河流光溢彩,分布在星河里的星光點點似蘊含著某種神秘力量,心神恍惚的秦衍下意識伸手去觸摸點點星光。
啪嗒一顆圓溜溜的星落在秦衍手中,緩緩轉動的圓形體光芒逸散的同時,伴隨著一串串奇特的篆文字符鋪面而來,剎時沖擊的秦衍頭暈目眩。
情急之下秦衍閉眼沉吟,甩開鳳凰木。
鳳凰木卻像開了靈智的精怪,閃出一道流光咻地一下鉆去她的身體里。
不,準確說,是鉆進了她的精神體里。
家里的兩只米蟲唬一跳:“哇靠什么玩意?”
秦衍也是嚇一跳,滿目驚悸,心里掀起驚濤駭浪,不明身份的東西竟然在沒有她的許可下,長驅直入了她的精神體,猶如無人之境,這就很驚駭了。
秦衍心間生起一股濃濃的危機感,試圖驅逐不明身份的東西,然而那東西就跟焊死在了她的精神體里一般,任你千般伎倆也撼動不了它一絲一毫。
寒意直沖秦衍頭皮,精神體里平添一樣未經主人許可的不明物體,就好像加了層層防盜鎖的家突然撞入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堂而皇之躺在你家。
豈不叫人日日寢食難安!
究竟是什么怪物?
邪門他媽給邪門開門,邪門到家了!
貪嘴的毛球絲毫體會不到主人的焦慮,短暫怔愣一瞬,忽然發了瘋一樣的撲上去就是一頓啃咬,鋼球緊隨其后,這玩意蘊含著磅礴的,無法量級的能量。
能量之盛,超越了毛球在修真界活了上千年累積的所見所聞。
毛球眼睛都紅了。
鋼球也不遑多讓。
見此,秦衍多么想掐死兩只米蟲,不等她有所行動,只見那東西折射出一層靈光氤氳的結界,兩小只在秦衍的精神體里翻起了筋斗云,一寸近不得。
秦衍伸手把兩只失去理智的米蟲拖到身面前。
鋼球縮著脖子戰戰兢兢,冷汗淋漓,他是失了智嗎?居然敢在魔主大人的精神體里為非作歹!
不合常理!
撞上秦衍冷冰冰的眸光,毛球后怕起來:“主人我錯了!我一時被貪婪沖暈了頭,沒承受住誘惑,不經你同意就擅自動用你的東西。”
秦衍糾正道:“不是我的東西!”我沒有承認它。
毛球覺察到她眼里的忌憚與不喜,開口安慰道:“主人,不用擔心,我沒有感知到它的惡意。”
秦衍不置可否。
心智都被迷惑了還沒惡意?
秦衍目光銳利如刀,審視著兩只,雖然她一開始也被那東西恍惚了一下心神,理解他們為何失了智一樣的要吞噬那東西的能量,但規矩就是規矩,少不了要小懲大誡,以正法規。
毛球和鋼球被她看的額冒冷汗,頭皮發麻:“主,主人,能不能原諒我們一次。”
主人該不會是在考慮要把他們就地正法吧?
不要啊!
正當氣氛緊繃到極致時,毛球忽地驚呼一聲,結巴道:“它,它,它......”
三雙眼睛眼睜睜看著不明物體變得虛幻,以極快的速度融入了秦衍的精神體中。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成了她精神體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一家三口驚懼駭然。
傻眼了。
毛骨悚然余味悠長,秦衍沉沉呼出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充滿了無盡的疑惑問毛球:“你們看出點它的來歷了嗎?”
兩小只驚懼搖頭,艱難地吞咽著口水。
集體陷入了長久地,窒息的沉默。
這事吧不能細想,細思極恐,主人的精神體強悍到什么地步毛球最清楚不過,就算他鼎盛時期,硬闖主人的精神體頃刻就會被絞成爛泥,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不明物卻如無人之境直搗黃龍,還不費吹灰之力融入了主人的精神體。
良久,毛球壓下心中的震顫,凝神感知:“主人,或許不是什么壞事,我對惡意的感知從未出過錯,你的精神體強大了數十倍之多!”
或許?秦衍表情無比凝重,很不喜歡模棱兩可的用詞,模棱兩可代表著不確定!
甭管是不是得益了,那玩意是不是有點過于自來熟了?
很有點強買強賣的意思。
霸道!
不管它有沒有惡意,不管自己是否得益,秦衍都無法對它生心歡喜,她討厭不請自來,超脫掌控的東西!
簡直就像一根刺深扎在肉里。
秦衍就不是貪圖蠅頭小利的人,哪怕這看似無本萬利的好事砸在頭上,也不足以教她沖昏一絲絲頭腦,在搞清楚事情始末前,她沒法放松警惕。
只不過,目前來看,無論她怎么抓狂焦慮都沒法解決問題,嘆息著給自己的精神體又下了無數道禁制,意識撤離前沒忘記將兩小只關了小黑屋,面壁思過。
等她徹底冷靜下來,猛然意識到一件很嚴重的事兒 ——鸞族的圣物被她整沒了?
低頭看看地上的鳳凰木,意識一探究竟,里面就是正常大小的木質結構,如今的圣物鳳凰木就是一塊浸染了靈氣的普通木頭。
圣物成了空殼子!!!
這......秦衍頓時五味雜陳,融入她精神體的不速之客教她陷入了非常尷尬的境地,對它嫌棄也不是,不嫌棄也不是。
嫌棄吧,多少有點得了便宜賣乖的嫌疑。
坦然接受吧,又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