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微暗。
蕭珝牽著季研的手慢慢走著。
后面跟著一群伺候的人。
吹來一陣暖風,兩旁的枝葉發出輕微沙沙的聲音。
宮中每一處都好看,看多了也沒什么特別的新意。
此刻季研心中卻難得的平靜,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兩人慢慢走著,蕭珝此時也沒說話。
走到月明湖,在湖邊涼亭坐下。
月明湖不算大,卻十分雅致。
湖中建造著回廊,湖邊有假山。
聽說是以前某位先帝為自己心愛的妃子專門打造的,起名月明湖。
天光微暗,湖中一片碧綠荷葉變成墨綠色,粉白色的花苞在水中輕輕晃蕩著。
季研將胳膊肘撐在石桌上,一手捧臉,雙眼對著蕭珝眨巴眨巴。
蕭珝見狀,問道:“愛妃為何如此看朕?”
季研嬌聲開口:“皇上好看嘛!”
又用手指了指旁邊的假山,“我記得有一年我隨母親進宮看望太后娘娘,自己偷溜出來,轉到了這里,在那個假山那里躲著,就看到皇上你在這里坐著。”
季嬪的祖母是永和大長公主。在季嬪的記憶里,季研知道了太后待季研親厚的原因。
太后在先帝登基后日子順心。先帝登基前也是跟著先帝過過苦日子的。而永和大長公主卻救過太后的命。具體是怎么救的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太始皇帝時期朝政混亂,皇帝獨寵宋貴妃母子,想想先帝的處境就不會太好。
永和大長公主已經去了,太后便對靖遠侯府很是照顧。
季嬪和蕭珝親緣關系并不近,只原季嬪為了顯示自己與皇帝的親厚,非要叫皇上一聲“表哥”。
蕭珝不知道季研說的是什么時候了,畢竟這里還算清凈,他來這的次數不算少。
季研嘆一口氣,“可惜,后來再隨母親進宮時,我認得路了,再來這里,竟沒有一次見過皇上。”
蕭珝有些記不得季嬪原先的樣子,只現在季嬪十分合他胃口,覺得有趣的很。
蕭珝說道:“愛妃以前只能躲在那里看朕,現在可以坐朕面前看朕。”
季研驕傲臉:“那是,臣妾可幸運了呢!”
蕭珝鬼使神差的用手戳了戳季研的臉。
“給皇上和季嬪姐姐請安。”
季研轉頭看去,尼瑪,又是這個沈寶林,陰魂不散啊。
蕭珝叫起。
沈寶林還是穿著白天那一身。看來勾引皇帝的意圖很是堅定了。
蕭珝對沈寶林印象不深,畢竟很久沒召過了,只依稀記得好像是沈寶林。
神色平靜開口道:“天色晚了,沈寶林出來干什么?”
沈寶林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臣妾晚上吃多了,出來消消食,走著走著就到這了。”
看起來特別嬌憨。
季研陰陽怪氣的說道:“那還真是巧的很哦!今日我都見你三回了。”
早上請安一回,中午一回,現在又一回。
蕭珝在一旁看的有趣。
他不是不知道這沈寶林干什么來的,畢竟這種事情他碰到多了。
今天這個季嬪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怪有意思的。
沈寶林羞澀一笑:“想來是今日嬪妾與季姐姐有緣。”
季研翻了個白眼:“有沒有緣沈寶林心里自是清楚的,”
沈寶林心里暗恨,看皇上在旁一言不發,卻也知道自己今天自己是沒辦法把人搶走的。
不過沒關系,她今日能讓皇上想起她這個人就行了,以后總會有機會的。
沈寶林優雅的行禮,今日這一身裝扮看著也是個溫柔佳人,“嬪妾就不打擾皇上和季姐姐了,嬪妾告退。”
沈寶林走后,蕭珝懷著逗弄的心思開口:“愛妃何必與她置氣。”
季研嗔了蕭珝一眼:“皇上明知故問,明知道她是來做什么的。”
美人嬌嗔的樣子讓人心情愉快。
蕭珝接著道:“朕怎么不知道她來干什么的。愛妃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的。”
季研像是氣急了,大膽的坐到蕭珝的腿上,環著蕭珝的脖頸,“表哥明明知道。反正我不管,表哥今天誰也不能搶走。”
此刻氣氛正好,蕭珝對季研發出的小情緒也受用,便沒計較季研的越矩。
一手攬住季研,“你倒是越發沒規矩。”
季研不說話,只用頭在蕭珝脖頸處蹭了蹭。
御乾伺候的人站在亭子外面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心里對這季嬪佩服的很,看看這手段,嘖。
都只恨自己不是個女人,還要干這伺候人的活計,一個不好小命不保。
哪像這季嬪,說話做事沒規矩,撒撒嬌,竟然就屁事沒有,真是讓人羨慕死了。
一邊的依蘭和福寶就不是這種想法了。
兩人生怕主子因不敬皇上被治罪。
剛才對皇上說“搶”,實在是膽大呀。
兩人的心忽上忽下,沒一刻安寧。
還好還好,看樣子皇上是沒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