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改變我們公司的文宣,或者說是廣告策略。”
張向北說:“我們要宣傳的,又是我們有‘每日鮮’沒有的,大家都知道,他們的菜都是從批發市場進的,他們沒有自己的大規模的供應基地,當天沒賣完的菜,只要沒爛,第二天還是繼續賣,他們不像我們,有食品廠,可以通過深加工來降低成本。
“在文宣上,我覺得可以用軟文、廣告和專訪的形式,突出三點,我們自己寶貝的東西,也必須讓大家知道,第一個當然就是不賣隔日菜,第二是產地直供,第三就是我們的從田間到車間的全品控管理。
“我們要讓消費者明白一個道理,什么叫生鮮,只有做到這三點,才是生鮮,而這三點,‘每日鮮’一樣也做不到,不管是消費者還是記者,就這三點去問他們,他們都沒有辦法回答。
“他們背著一個惡人的惡名,然后又成為了低質的代名詞,這個時候,他就是繼續再打價格戰,實際的效應也會打折扣,大家會說,你本來就應該便宜,你的東西那么差,真是便宜沒好貨。
“要是兩家公司,樹立了這么涇渭分明的兩個企業形象,包括原來我們的客戶,現在成為了他們的客戶,但菜品的好壞,他們心里是有底的,只是還在猶豫,而一旦這樣的宣傳打動他們之后,我相信一部分的顧客就會回流。”
張向北說著,大家都點點頭,覺得他的這個想法很好,這樣,至少在生鮮配送市場,可以分出兩大塊,一個是大家印象中的優質公司,價格雖然不是最便宜,但品質有保證,比如像“宅鮮送”,還有一個,是低價但是低質。
馬老師大概自己也沒有想到,怎么做著做著,在生鮮配送這塊,自己變成了拼多多,這樣的印象要是在消費者的腦子里形成,就很難改變。
以后把“宅鮮送”和“每日鮮”的保鮮柜放在一起,那去“每日鮮”保鮮柜取菜的,都會感覺到不好意思。
“可以,北北。”劉蕓說,“我可以讓繁花網絡完全配合。”
“謝謝干媽,我們自己網站和其他的網站上也會宣傳,重點宣傳‘宅鮮送’人,去寫下面分公司一個個的采購員,他們是怎么做好基地田間管理和品控的,通過宣傳他們,把我們的理念讓大家都知道。
“還要宣傳我們的食品廠,是怎么保證讓下面車間可以做到不賣隔日菜,又能達到降低成本的目的,加上我們食品廠的產品,本身現在已經成為了我們的一張名片。”張向北說。
“顧工這個人,就有很多的故事可以講。”張向北說,“北北你可以讓許文輝幫忙,在傳統媒體上也多做宣傳,那些中老年的客戶,他們每天還會堅持看報紙,他們對紙媒的信賴程度,要遠遠高于網站新聞,他們固執地認為,報紙上說的,才都是對的。”
“我可以組織一些專家,從企業管理和經濟學的角度,在港臺和海外媒體,發表一些對‘宅鮮送’的分析文章,國內的網站,最喜歡做這種轉內銷的新聞,這樣,可以從幾個層面,讓‘宅鮮送’的形象立起來。”小芳說。
“可以,臺灣那邊的媒體可以交給我,我可以安排報紙和電視臺過來做專訪,臺灣的電視節目,每天都會有很多的大陸觀眾翻墻過去看。”小虎說。
張向北拱手朝大家說:“謝謝!謝謝!”
“北北,你接著說。”劉蕓和張向北說。
“第三件要做的事情,其實也是我想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每日鮮’通過打價格戰,把我們逼到墻角的時候,其實也是把他們自己逼到了墻角。”張向北說。
小芳問:“為什么這么說?”
“他們把價格拉到這么低,如果因此能把我們打死,他們贏,打價格戰的目的,都是為了要把對死,打不死,就半途而廢。
“我們被他們打死,消失不存在了,他們就可以開始調價,這個時候,客戶也沒有辦法,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罵罵咧咧也只能接受,總不能說因此就去菜場買菜,消費習慣已經被改變了,再想改回去很難。
“這就說到了我們要做的第三件事,那就是正面迎戰,怎么迎戰,我不和你打價格戰,我就杵在這里,不退縮也不減少我們的業務版圖,我們在上海和杭城的每一個小區,都不能撤一個保鮮柜,哪怕這個小區,我們已經一個客戶都沒有,我們也要占住那個位置。
“為什么?這就是我要打的狙擊戰和消耗戰,我就和他耗著,只要我們還存在在那里,就給了客戶多一個選擇,也是將軍將死了他們,只要我們還在,他們就沒有辦法調價,只要他調一次,肯定就會引起一部分客戶的不滿,這些客戶因為憤怒,轉而就回到我們這里來。
“像這種轉回來的客戶,從此就和他們一刀兩斷了,再不可能回去,很多人可能因此會把‘每日鮮’的APP都刪了,這就是我說的,他們打價格戰圖一時痛快,把我們逼到了絕境,不知道只要我們還堅持著,沒有被打死,他們其實是用低價,把自己逼到了絕境。
“昨天我們已經算過,他們現在在杭城和上海,一天虧損七千多萬,只要我們還在一天,他們就要虧損這么多,還不敢調價,一調價就像我前面說的,等于是在給我們輸送客戶,而我們呢,我們昨天也算過,就是按照現在的會員數,我們仍然還有盈利。
“所以,要打持久戰的話,我們打得起,他們打不起,越往后,壓力越大的是他們,不是我們,我們只要自己不要亂,不要出昏招就可以,包括我們在全國其他的城市,我們的盈利水平都很不錯,就是上海和杭城,沒有盈利也沒有關系。
“我們一邊在上海和杭城和他們打狙擊戰和消耗戰,一邊要加快節奏,推進我們在全國的布局,這也是擴大我們的盈利面,我敢肯定,只要我們在上海和杭城這么和他們耗著,他們就不敢擴大戰場,把戰線拉長,再去其他的城市發展。
“道理很簡單,他們越發展,就越擴大他們的虧損面,再發展一個城市,還是這個打法,他們每天的虧損就是上億了,就算是馬爸爸,也經不起長期這樣的虧損,不敢看著‘每日鮮’這一家公司,把大淘寶都拖死,他不會的,一定會及時止損。”
“那他要是,去其他的城市發展,但不發起價格戰呢?”小虎問。
“那他一樣沒有贏面。”張向北說,“一是我們在這些城市已經布局好了,二是通過第一第二件事,他們的名聲已經臭了,要是同等的條件,不打價格戰,他們靠什么贏我們?有多少消費者會選擇他們?”
小虎點點頭,覺得張向北說的有道理,這幾件事情,原來還是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的。
“我們可以在杭城和上海,適當裁減一部分富余人員,提高我們的盈利水平。”吳歡說,“這是可以馬上做的事情。”
“不行,杭城和上海,一個人都不能裁,反而日常的招工工作還要繼續。”張向北說。
“為什么?”吳歡問。
“現在是敏感時期,不能有任何風吹草動,只要出現諸如‘宅鮮送’開始大規模裁員這樣的消息,大家就會認為我們快被‘每日鮮’打趴下了,我們不能給人這樣的印象。”張向北說。
“我是說分步驟,小規模的裁減,而不是大規模。”吳歡說。
“你就是一次裁五個人,到了媒體上,也會變成大規模。”張向北說,“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
張向北看了看大家,解釋說:
“還要算另外一筆賬,現在是我們上海和杭城分公司最困難的時候,我相信通過我前面說的幾件事,這最困難的時候會過去,客戶會回流,我們現在的員工,都是我們辛苦培訓出來的,到時候人手不夠,又要招人,又要重新培訓,劃不劃算?
“還有,不能只算我們自己的賬,這些人離開我們這里,最大的可能是去哪里?肯定是‘每日鮮’那里,他們肯定會敞開大門接納他們,這些可都是熟練員工,進去就不需要培訓,可以直接上崗的,我們等于是給對手省了一大筆培訓費。
“光算我們自己的賬,劃不劃算我不知道,但一來一去,算總賬的話,我們肯定是不劃算的。
“上海和杭城的富余人員,我們可以內部調整,前面我不是說了,我們還要加快在全國的布局嗎,這些富余人員,完全可以調整到這些城市去。”
“很多人會不愿意的。”吳歡說。
“平調他們當然不愿意,但要是一個普通工人,調去了那里,就變成領班,領班變成主管,主管變成經理,他們就會愿意了,還有,可以根據每個人的情況調整,安徽籍的安排去合肥,河南籍的安排去鄭州,回老家省城又被提拔,待遇也提高了,他們還會不愿意?”張向北問。
吳歡擺了擺手,她說:“好吧,我被你說服了。”
“我同意北北的意見。”劉蕓說,“不過,北北,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你說,干媽。”
“要是‘每日鮮’現在也去搞蔬菜基地,也開始做產地直供,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而是這樣,我們也有先發優勢。”
張向北說:“要供應杭城和上海這兩個城市的蔬菜,小打小鬧肯定不行,必須像我們一樣,要有大型的供應基地,才能夠保證供應,全國五大蔬菜產地,寧夏可以說是,最適合開辦農場的地方,我們都有了自己的農場。
“云南廣東和河北山東,我們都已經和當地最大的合作社或者專業公司,建立了合作關系,湖南和重慶,現在是我們新發展起來的自己的供應基地,勢頭很猛,他們現在再去做這事,可以說,在和我們同等的條件下,他們已經做不到了。
“菜都是地里種出來的,地又不可能無限復制的,這和工廠的產品還不一樣,在這些地方,他們要想取代我們,在同等的條件下,人家為什么要和他們合作,而且,就是條件比我們更加優惠,他們也很難。”
“為什么?”劉蕓問。
“我們現在的銷量,是他們的十倍都不止,有多少合作社或公司,會為了一點小利,放棄大公司而選擇去和小公司合作?除非這小公司放血,他那頭要是放血,到了城里這頭,他就更沒有競爭力了,這就是我們的先發優勢。”
劉蕓點點頭,明白了,她看了看小芳張晨和小虎,說:
“我看可以,北北提的這三點,戰略和步驟都很清晰,我同意就這么做,這可能也是我們代價最小的方案,你們說呢?”
“還有,還有,我還需要做一件事。”還沒等那三個人回答,張向北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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