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跳上卡車,啟動了車子,阻擋在卡車前面的,他們自己的一輛廂式車,已經開走,對方的兩輛小車,還沒等那個人吩咐,駕駛員就趕緊把車開走了。
他們都認識小武,知道撞車這種事,小武會干,至于打架什么的,自己就更不是對方的對手,看看小武帶來的這十幾個人,就知道都是練過的,不能吃這個眼前虧。
手下的人先自退了,那個家伙有些慌張,他瞪了張晨一眼,甩下一句“別以為你拽,我們等著瞧!”
他鉆進了一輛車里,帶著手下走了。
張晨他們回到了物流基地,遠遠地看到兩輛卡車,和兩車的貨完整無損地回來,那個山東老板,這才從租用的冷庫里出來,拉著小武的手,不停地說著謝謝,謝謝!
小武說沒事,你也是人家找上了你,躲也躲不掉。
小武和貨車司機說:“卸完了貨,走的時候和門衛說一聲,我們的人,會送你們上高速。”
兩個貨車司機點著頭說好。
張晨和吳朝暉、小武三個人,走去小武的辦公室,張晨問小武,他們來這里找事情,多長時間了,你怎么早不和我說?
小武笑笑:“有什么好說的,我自己會處理,和你說了,你來幫助打架?要打也是我去打,物流基地,有人來找事情很正常,全國各地都有。”
“差不多,我們各地的市場,也是打出來的。”吳朝暉和張晨說,“你們的人,還幫我去打過架。”
“這樣也不是辦法,如果他們老是像螞蟥一樣盯著你,你怎么好好做生意?”張晨說,“這些人,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倉庫造起來了,沒有人租,就想強買強我們的租戶,去租他們的倉庫。”
小武說:“原來都是在門口的這條路上搞事情,我前天警告過他們,要是再在這里搞事情,信不信我把你們大門給封了,這一條路,本來就是我們的,我們把他們大門封了,不讓他們進出,他們也沒辦法,就是這樣,他們才不敢在這里鬧了,跑去了高速出口。
“沒事的晨哥,他們在哪里鬧,我都奉陪,看他們能鬧多久。”
“這家伙姓什么,哪里人,你知道嗎?”張晨問。
“好像是姓吳,淳安人。”小武說。
“我去,還是隔壁縣的。”張晨罵了一句。
“前面那個面料市場,還有邊上五金市場的女老板,好像是這家伙的堂姐還是什么親戚。”小武和張晨說。
“怪不得這王八蛋這么囂張。”
吳朝暉罵了一句,張晨點點頭,看樣子吳朝暉前面說的沒錯,這個家伙,還是有些來頭,在杭城能開這么大規模市場的,都不是一般人。
九堡的這家面料市場,和張晨以前經常去的,秋濤路的那家四季青面料市場,應該是同一家,這里建這個面料市場,還有周圍的一大片服裝市場、箱包鞋帽市場,就是要響應杭城市政府東部開發的號召。
因為這里靠近杭城的新汽車客站,建好的這一大片各種類型市場,原來的目的,是要把杭海路、清江路一帶的四季青服裝市場都搬遷過來。
但這些市場造好之后,原來四季青服裝市場的攤主,倒也都在這里租了攤位,只可惜市場開張之后,根本就沒有什么客人,那些從各地趕到杭城進貨的客戶,還是習慣去老四季青,這里的生意,和老四季青市場相比,一天一地。
因此之故,所有的經營戶就不肯搬過來,還是待在四季青老市場里。
十幾個市場,牽涉的商戶有幾千家之多,而四季青的牌子,又是歷經幾十年才打造出來的,誰也不敢讓這個牌子,在自己的手里砸了,不僅如此,四季青要是倒下,江干區大概一半的GDP也就沒有了,東部開發,變成了搞死東部。
看到這個情況,地方政府心里也發虛了,整個四季青市場的搬遷工作,被擱置了下來,什么時候搬遷,誰心里也沒有底。
老四季青繼續紅紅火火,而這里,繼續門口羅雀,商戶們紛紛要求退租,那些在這里投資建了市場的人,本來想大賺一筆的,沒想到現在變成了一堆的麻煩。
張晨都想象得出來,這個“九堡建新物資倉庫”,一定和前面那家面料市場的老板有關,說不定她才是這里真正的老板,市場不賺錢,見他們物流基地賺錢,就到這里來建了倉庫,沒想到倉庫建起來之后,也沒有人租,這才急得跳了墻,什么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
張晨和小武說:“如果有可能,最好還是看看雙方有沒有合作的可能,兩家面對面在一起,怎么說也是鄰居,最好還是能和氣生財。”
“不可能的,他們最早來找過我,我和他們說,我們這里倉庫基本租完了,有客戶來,我可以幫他們介紹,也確實有兩個客戶,我介紹了過去,但是,他們的價格太高了。”
小武說著,苦笑著搖搖頭:
“結果,這兩個客戶回過來,一定要求我租地方給他們,那個時候,不是有動感地帶的客戶,搬回去了嗎,有地方空出來了,我就租給了他們,這些家伙知道了,反倒怪我們房租太便宜,說是我們搶了他們的客戶,要求我們漲價,我們怎么漲?
“我和他們說,我們這里基本是長期的客戶,每年租金的漲價幅度,在最早簽訂協議時,雙方就有約定的,不是我們想漲多少就多少,這事沒得談,結果,他們一口咬定,就是我們的租金便宜影響了他們,過來搞事情了。”
張晨嘆了口氣,他說:“那就沒有辦法了,只能隨他們去。”
三個人正說著話,聽到外面有警笛聲由遠而近,一直到這幢大樓前停了下來,三個人互相看看,心里都覺得這警笛,應該和剛剛的事情有關,吳朝暉想到了,是不是凌隊長他們跟過來了,他站起來說:
“我去看看。”
吳朝暉還沒走出門去,從門外就走進來四五個警察,領頭的一位警察,看了看他們三個,問:“誰是這里的負責人?”
小武說我是。
“有群眾舉報,說你們這里有涉嫌黑惡勢力的犯罪行為,請你配合我們,跟我們走一趟。”領頭的警察說。
小武說好,他說著就站起來,準備跟他們走,張晨心里一動,他馬上想到了,小武是從大西北回來的人,有案底的,不管怎么樣,這些警察看小武他們這樣的人,總是會先入為主。
同樣的一句話,從小武嘴里說出來,和自己嘴里說出來,對方的信任程度,肯定是不一樣的。
加上社會上不是還在傳,像小武這樣的人進了派出所,很有可能,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們會先讓你吃一頓生活,而小武,又豈是那種肯吃生活的人,就是在派出所,他也會和他們打起來。
那樣的話,事情就大了,苦頭就有的吃了。
張晨心想,小武是無論如何不能跟他們走的,還是自己跟他們去,自己去了,應該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什么涉嫌黑惡勢力,我們連黑惡勢力在哪里都不知道。
張晨伸手攔住了小武,他和那警察說:“你們需要了解什么情況,就找我了解,我跟你們去。”
“你是什么人?”警察問。
“我是半畝田集團的法人,這個物流基地是我們集團下面的。”張晨說。
警察看了看他邊上的同事,再看著張晨,點了點頭:
“你是法人?好,我們要找的就是法人,你跟我們走吧。”
小武一聽,急忙叫道:“這里和半畝田集團,是兩碼事,還是我跟你們去。”
張晨瞪了小武一眼,罵道:“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
張晨同時朝吳朝暉使了一個眼色,吳朝暉馬上明白了,他把小武拉住說:
“還是讓張總去,張總說得清楚。”
張晨跟著幾位警察,到了大樓外面,門口停著兩輛警車,警察讓張晨去后面一輛,張晨走過去,很自然地就想去坐副駕座,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不耐煩地叫道:
“后面,后面。”
張晨有些懵懂,他走去了后排,拉開門坐了進去,一個警察,緊跟著他進來,張晨無奈,只能往那邊挪挪,那邊的車門也打開了,另外一位警察坐了進來,兩位警察,把張晨擠在了中間。
張晨心里咯噔一下,就這個陣勢,他突然感覺,事情好像沒有請他配合,了解情況那么簡單了。
被兩個警察一左一右夾著,張晨心想,就差手里有一副手銬了,那樣,就真的是黑惡勢力了。
張晨心里有點慌亂,他伸出手,想去掏口袋里的手機,手馬上就被一個警察抓住,張晨掙扎了一下,掙不脫,他叫道:
“我要打個電話。”
“打什么打,到了再說。”警察罵道。
吳朝暉和小武追了出來,吳朝暉手里拿著張晨的包,他沖向張晨坐著的這輛車,車外那位領頭的警察攔住了他,吳朝暉說:
“這是張總的包。”
“給我吧。”警察不由分說,就從吳朝暉手里拿過張晨的包,他走到副駕座,打開門坐了進來。
“喂喂,我們現在去哪里?我要打電話和公司的人說一聲,對了,需不需要我們公司的法律顧問在場?”張晨沖著領頭的那位警察說。
“你港片看多了吧?”邊上的警察罵了一聲。
領頭的警察也沒有理張晨,連頭都沒有回一下,而是和駕駛座的警察說:“我們走。”
兩輛警車,鳴起了警笛,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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