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貨還要啰嗦,張晨趕緊打斷了他,和他說,我先幫你找找,找到了讓她打給你。
張晨說完,就把二貨的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張晨趕緊扣了金莉莉,接著就打金莉莉辦公室的電話,電話里是急促的嘟嘟的忙音,張晨擔心是金莉莉在回他電話,趕緊把電話掛了,張晨坐在那里,雙手支著下巴,盯著桌上的電話看,等了五六分鐘都沒有動靜,張晨忍不住又給金莉莉打了電話。
電話里還是忙音,張晨的心卻定了下來,他想,電話那頭,金莉莉一定是在和遠在北京的夏總商量事情,她在通電話,當然就沒有時間回自己和二貨,或任何人的電話,。
“這個屌毛,大驚小怪的!”張晨站了起來,嘴里罵著二貨。
張晨剛走出辦公室,庫管員正來找他,和他說,剛送過來的幾車沙子有問題,武師傅說,好像是海沙,不是河沙。
張晨跟著庫管員過去,他們到了堆沙的地方,看到小武也在那里,正在罵給他們供應沙子的供貨商,看到張晨過去,供貨商和小武都迎了過來,小武說,今天這沙子,我看著不對。
張晨走過去看看,他發現今天送過來的沙子比較細,顆粒均勻,顏色呈深褐色,和原來的那堆沙相比,色澤黯淡了一些,確實像是海沙。
小武讓供貨商拉回去,供貨商有些為難地看著張晨,還狡辯說,這個,確實是河沙沒錯。
小武拍了拍供貨商的肩膀,說:“你來。”
他走到原來的那堆沙前面,伸手抓了兩把沙,用力攥緊,然后松開,雙掌對拍了一下,再把兩只手掌給他們看,手掌干干凈凈。
他接著走到今天拉來的沙子前,同樣抓了兩把,攥緊,松開,拍拍手,攤開手掌,他的手掌上,還粘了不少的沙子。
供貨商的臉紅了,小武接著抓起今天的沙子,用舌頭舔了舔,他問供貨商:“你要不要也嘗嘗?”
供貨商趕緊擺手,尷尬地笑笑,和他們說了老實話,前兩天不是臺風嗎,廣東那邊的沙子都運不過來,又擔心這里供應不上,沒辦法,才把供應學校填沙坑鋪操場的海沙,送幾車過來。
“那我們情愿停工兩天,這沙子也不能用,不然到時候大面積的龜裂,全部都要返工,這個損失誰來承擔?”張晨問他。
供貨商啞口無言,訕訕地笑著。
張晨和庫管員說:“監督他們,把這里都清干凈。”
庫管員說好。
張晨和小武走回辦公室,坐下來,張晨想起金莉莉的事,又撥了金莉莉辦公室的電話,還是忙音,張晨嘀咕道:“奇怪。”
小武問:“怎么了?”
“莉莉找不到了,扣她沒回,辦公室里的電話又都是忙音,哪里會這么長時間都在通電話?”
張晨說著,又撥通了傳呼臺,讓他們連扣三遍金莉莉。
張晨剛剛放下電話,電話就響了,張晨趕緊接了起來,還是二貨,二貨嚷嚷著:“指導員,有沒有找到豬草妹?”
張晨說:“沒有,我馬上去他們公司看看。”
“不在公司,他們公司,譚淑昨天和今天上午,已經去過兩次了,都沒有人。”二貨說。
這一下張晨真急了,他罵道:“你怎么不早說?”
二貨回罵道:“逼養的,我前面話還沒有說完,你就把我電話掛了。”
“好好,這樣,你去金陵度假村找找,我再去他們公司看看。”張晨叫道。
掛完了電話,張晨把二貨前面和他說的內容,簡單地和小武說了,小武也緊張起來,叫道,那我們還不趕緊走。
張晨和小武到了金融花園,門口的保安,是“野豬的車輛”,他看到張晨,就問:“來找女朋友?”
他打招呼的同時,升起了道閘,揮手讓他們的摩托進去。
張晨正想過去,又停了下來,他問“野豬的車輛”,今天有沒有看到金莉莉。
“野豬的車輛”摘下頭頂的貝雷帽,用手擦拭著額頭的汗,想了一會,和張晨說:“這兩天都沒有看到他們公司的人。”
“你最后看到是什么時候?”
“四五天之前,那天你女朋友一個人,開著汽車回來。”
張晨一聽,就知道不靠譜,金莉莉連駕照都沒有,怎么會開著車回來,她就是想開,夏總也不會允許啊,金莉莉也不是那種因為老板不在,就偷偷開著公司的車,出去無法無天的人,“野豬的車輛”一定是記錯了。
張晨朝他抬抬手,進去了,他們到了金莉莉他們公司所在的G號樓,把摩托停在門口,人就跑上樓去。
張晨和小武到了金莉莉他們公司門口,兩個人敲著門,張晨叫道:“莉莉,莉莉!”
門里面靜悄悄的。
兩個人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又敲,還是沒有反應,倒是把隔壁公司的人敲出來了,和他們說,他們公司的人都不在,這兩天有很多的人來找他們,都沒找到。
兩個人沮喪地下了樓,走到一樓的門口,張晨覺得心里一派茫然,如果金莉莉不在公司,張晨不知道她還會去哪里。
兩個人在門口的臺階上坐了下來,小武看了看張晨,吞吞吐吐地說:“晨哥,你說那個什么老包,叛變了,會不會…”
“你是說他會不會加害莉莉?”張晨明白小武的意思,小武點了點頭。
“不會。”張晨搖了搖頭,他和小武說:“那家伙平時和莉莉關系還不錯,要有矛盾,也是他和夏總之間的矛盾,他要報復,也只會找夏總,不會找莉莉。”
“有道理。”小武表示贊同。
兩個人在臺階上坐了一會,張晨站起來,和小武說:“我再上去看看。”
小武也站了起來,說:“我和你一起去。”
兩個人重新上樓,重新在金莉莉他們公司的門上敲著,里面還是沒有動靜,隔壁公司的人開門出來,見是他們,什么也沒有說,退了回去。
張晨和小武到了大門口,張晨問“野豬的車輛”:“我女朋友他們公司的老包,你認識嗎?”
“你說那個阿蘇?”
阿蘇是香港電影《黃飛鴻》里的角色,也叫“牙擦蘇”,一口的齙牙,這部電影剛紅了不久,金融花園的保安,私下里就都叫金莉莉他們公司的老包為阿蘇。
“對,就是他。”張晨說。
“他更久,好像都有一兩個月沒有看到他了。”“野豬的車輛”說。
張晨想了一下,他問:“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你其他的兄弟最近有沒有見過齙牙蘇。”
“野豬的車輛”頭一仰,既表示小意思,又表示等等,他走回崗亭,拿起掛在門里的對講機,叫了起來:“弟兄們,你們最近有沒有見過G樓的阿蘇。”
對講機沙拉沙拉響,里面的人一個個都說沒有,看樣子,老包已經是這里的名人,他要是進出,保安不可能不記得的。
張晨稍稍松了口氣。
“野豬的車輛”看了看張晨,轉過身去,背著張晨他們,壓低了嗓門,問道:“弟兄們,那你們什么時候見過阿蘇他們公司的‘假正經’?”
對講機又是沙拉沙拉一陣嘈雜的電流聲,然后有人回答說上個星期,有人回答四五天以前,就是沒有人說這兩天看到過。
“野豬的車輛”轉過身,不好意思地朝張晨笑笑,張晨知道他的不好意思,是因為他不得不讓自己知道了,金莉莉在他們保安中間的外號。
張晨把口袋里的半包煙扔給他,和他說“謝謝!”
張晨他們已經走了,“野豬的車輛”沖著他們的背影喊:“我要是看到她,就和她說你來找過她了。”
張晨的右手抬了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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