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要記下來。”金莉莉叫道。
張晨罵道:“你記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干嘛?”
“好玩啊,你聽聽多好玩。”金莉莉說。
劉立桿也說:“張晨,你不要小看這些,這可是民間文學的精華,高度概括了一個時代,別以為民間文學就只有梁山伯與祝英臺。”
張晨嘆了口氣,他說:“好吧,就算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們譚總,好像不是這樣的人啊。”
金莉莉呲了一聲,劉立桿說:“又傻了吧,不是他是不是這樣的人,而是他要做事,還要把事做好,就必須是這樣的人,你看金莉莉他們的夏總,像不像這樣的人?他要不要做這樣的事?”
“必須要!”金莉莉叫道。
“對吧,這和他是不是這樣的人無關,是大環境就是這么個大環境,這是個逼良為娼的社會,你懂嗎,張晨?”劉立桿說。
“我不懂,也不想懂。”張晨嘟囔道。
“你看看我們隔壁的佳佳,你能看出來她是叮咚嗎?”劉立桿問。
“能,她就是。”金莉莉叫道。
“滾,你那是偏見,不準,是一個漂亮女人對另一個漂亮女人的刻骨仇恨,那是天性。”劉立桿罵道。
金莉莉睜大了眼睛,看著劉立桿,叫道:“不會吧,桿子,這么維護,說說,有沒有故事?”
“有鬼故事,我現在和義林媽有故事,天天碰頭,還有金錢往來。”劉立桿罵道。
張晨和金莉莉,都嘻嘻笑著。
第二天中午,剛吃過中飯,張晨的BB機就響了,張晨一看,是譚總辦公室的電話,劉立桿笑道:“大事已定,現在需要你加班了。”
張晨跑去小店回了電話,果然是小鐘,通知他下午兩點去公司開會,東北菜館的設計方案需要調整。
回到房間,把電話和金莉莉、劉立桿說了,金莉莉罵道,看到沒有,再怎么樣,資本家就是資本家,哪怕他根紅苗正,壓榨你也沒有商量。
兩點鐘沒到,張晨就到了公司,過了一會,譚總陪著他們一撥人進來,這一次,連馬場長也沒有參加,只到了孫副場長和辦公室主任、李總,和一個男的秘書。
大家在會議室坐下來后,孫副場長和張晨說,張設計師,我們經過商量,達成了共識,需要更改原來的裝修方案。
張晨說沒問題,領導可以把你們的要求和我說說嗎?
要求,哈,要求,總的要求就是這樣的,總而言之,這菜館建成以后啊,我們林場的產品,像什么蘑菇、木耳、松子、粉條啥的,就會源源不斷地整過來,我們希望這里,能體現出我們林場的特色。
“就是要原汁原味?”張晨問。
“對,對,這設計師,他媽的還是聰明哈老譚,這個詞用的好,就是原汁原味,讓人一到這里,就感覺到了我們林場。”孫副場長說,“總而言之,就是,要把這里,打造成我們林場的一張靚麗的名片。”
張晨心里罵道,這他媽的,亮麗的風景線,又變成靚麗的名片了,不過他心里馬上就有概念了,張晨從來沒有去過黑龍江,但他們劇團,以前演過智取威虎山,練功房里,還堆著這戲的道具和布景,張晨知道怎么做了。
孫副場長看到張晨愣在那里,還以為他沒有理解這靚麗的名片是怎么回事,孫副場長繼續說:
“總而言之哈,這每年,有那么多的我們黑龍江的各級領導到海南來,我們要讓他們,在這海角天涯,一進我們菜館,咣,就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我理解了。”張晨說,“我打算這樣,領導,我準備把這墻壁,都改成原木的,還有這桌子凳子,都用原木制作,還有那個,包廂里原來不是沙發嗎,我們也不用沙發了,在沙發那位置,做一個炕,這樣客人一進來就可以上炕。”
“對對,老譚,你這兵就是聰明哈,一點就透,就是這么個意思,這木頭我們林場多的是,不要摳門,可勁造,不行我給你們整一火車皮過來。”孫副場長說。
張晨起身,和孫副場長說,那領導先坐一會,我去畫一個草圖出來。
“這么快就行?”孫副場長看著譚總問。
“可以,他手快。”譚總說。
“還是快槍手哈,老譚,那啥,那啥也一起整出來唄?”孫副場長說,張晨看著譚總,不知道那啥是什么。
譚總笑著和張晨說:“孫場長的意思是,讓你把要增加的預算,也算出來,他們后天一早要趕回去,馬場長周二有個重要的會要主持,明天,我還要陪他們去三亞看看。”
張晨明白了,他說好,我盡快。那時候裝修公司,是連預算都要設計師出的,畢竟,除了你,沒有人知道什么地方,該用什么材料,對材料的要求,有多高。
張晨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把桌上的東西挪開,鋪開紙筆和顏料,就準備畫了,譚總跟在他身后過來,拿起繪畫鉛筆,在鉛畫紙上寫了一個數字,拍了拍張晨的肩膀,和他說,預算不要低于這個數,張晨嚇了一跳,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譚總拿起橡皮,把這個數字擦去,然后回會議室,去陪孫副場長他們。
就孫副場長認可的這些改動,在外行看來,可能會覺得整個風格完全變了,改動很大,但張晨心里有數,他知道這些改動,變的都是表面文章,所有最花錢的隱蔽工程,和地面、吊頂等并沒有動,只不過增加了些原木和假炕,用不了多少錢。
但譚總剛剛寫給他的數字,光追加的部分,就超過了原來一整個裝修費用,總費用翻了一倍多。
這讓張晨一驚的同時,又很頭疼,因為這預算,要讓人看不出手腳,還是有學問的,那就是最好加在隱蔽工程和材料里,表面的東西大家都知道價格,只有隱蔽工程沒人看得到,而同樣的乳膠漆,進口的,一桶就是國產的一倍還要多。
張晨一邊干活,一邊就想起了劉立桿昨晚說的話,看樣子這個工程,還真是這樣搞定了,甲方和乙方,現在已經是最鐵的朋友。
張晨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把最頭疼的預算搞完,他把已經做完的隱蔽工程,都重新做了一遍,工程量不斷地加,材料不斷地換,好不容易才湊出了一個像樣的數字,當然,實際施工時,這些已經做完的部分,是一寸也不會動的,但紙上不動,這錢就出不來啊。
搞完了預算,張晨這才松了口氣,開始畫起效果圖,這個,張晨駕輕就熟,頭也不疼了,很快就完工。
張晨拿著新鮮出爐的預算和效果圖進了會議室,預算他在譚總的那個數字上,加了八萬多,這是準備等對方還價,再裝模作樣砍下來的,譚總看了一眼預算,微微點了點頭,他做了個手勢,讓張晨把效果圖給他,張晨把效果圖遞給他時,提醒到:
“小心譚總,顏料還沒有干。”
譚總先把預算遞給了孫副場長,孫副場長瞄了一眼,就把預算遞給了辦公室主任,辦公室主任看也沒看,就揣進了包里。
譚總把效果圖遞給孫副場長,也提醒他顏料沒干,孫副場長接過效果圖,眼睛一亮,他站起來,把效果圖放在會議桌上,然后招呼主任、李總和秘書:
“來來,都來看看,這玩意是不是就是我們要的,還是有才啊,老譚,你這個兵。”
主任和李總一起說道:“對對,就是這個樣子。”
“那好,這個圖我就帶走了,這事,就這么定了,以后這里,就是老李和你老譚的事了。”孫副場長和譚總說。
“晚上我訂了海龍王,大家一起。”譚總說。
孫副場長趕緊擺手:“不吃了不吃了,大家為這個事,忙了一宿,老馬他們,現在還在睡呢,我也要回去瞇一會。”
“好好,那就宵夜。”譚總說,“到了海城,不去獅子樓宵夜,也是一大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