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務長老傅來和張晨、趙志剛說,張總,趙廠長,你們要給我們食堂配輛車。
張晨奇怪了,這食堂要車干什么?
老傅坐下來,算給他們兩個聽,老傅說,我們現在,一天大米要一千三百多斤,一斤米,米店和批發市場相差一毛多,肉我平均每天要三百多斤,一斤肉,這里農貿市場和批發市場相差一塊多,那還有雞腿雞翅魚這些其他的葷菜。
蔬菜雖然有一部分,是附近菜農送過來的,價格和三里亭差不多,但還是不夠,我們每天還是要去買蔬菜、豆腐,再加上油和調料這些,隨隨便便,我們食堂,要是去批發市場進貨的話,一個月要相差好幾萬。
“這么多?”
張晨吃了一驚,看看趙志剛,老傅在說的時候,趙志剛拿著計算器在邊上算,還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張晨看著他,他就點點頭。
“老傅,說說你的想法。”張晨看著老傅說,從桌上的煙盒里拿了一支煙,遞給老傅。
老傅接過去,張晨要給他點,他趕緊說,我有我有,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打火機,把煙點著。
老傅和張晨他們說,他的打算是去買輛車,再招一個人,這個人要找靈光一點的,司機兼采購,反正隔三四天,我都會去批發市場了解價格的,貨拉回廠里,也要過磅,不怕他會亂來。
這樣的話,食堂里一個月就可以省下好多錢,這省下的錢,每個月月底,還有逢年過節,給大家會會餐,改善改善伙食,這工人對食堂,就沒有那么多意見了。
張晨和趙志剛都覺得老傅的這個主意不錯,當天,就去買了一輛五菱輕型貨車,又去招了一個司機。
看著食堂門口停著的五菱車,趙志剛和老傅說,農貿市場賣菜的,恨你要恨死了,他們看我們新招了這么多人,本來以為可以發財的,沒想到被你把財路斷了,連原來的生意都沒得做了。
老傅笑道,農民的菜我們還在收,只要他們不恨我們,不來找麻煩就行。
有張晨他們這個工廠以后,三堡附近的菜農,像原來房東大哥他們,都不去三里亭賣菜了,地里收了菜,直接送到這里,差不多的價格,卻省出來很多的時間喝老酒打老K,何樂不為。
短暫的忙碌過后,工廠終于走上了正規,貨也可以正常供應,張晨松了口氣,他覺得這個春天,過得很驚險,就像譚淑珍說的,要是沒有警覺,會連米都吃不上,好在自己醒過來了,下面又還有幾個得力的人。
張晨走去配送中心,鄭慧紅把他們全國每家店的銷售排名,還有每個款式的排名拿給張晨看,張晨眼睛一亮,他看到一張張表格就像是印刷出來的一樣,問鄭慧紅,這就是打印機打出來的?
鄭慧紅點點頭,帶張晨去看打印機,張晨直覺得太神奇了,在他印象里,印刷機都是龐然大物,沒想到這么一個小小的盒子,就可以印出這么漂亮的東西。
“印這個東西,麻煩嗎?”張晨問。
“一點都不麻煩,張總你看。”
鄭慧紅輸了幾個字母,點了一下,打印機咔噠一聲,過了幾秒,開始發出茲茲的聲響,不一會一張漂亮的補貨單就出來了,張晨看得目瞪口呆,他覺得,這世界的神奇,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這個,可以每天都給我一份嗎?”
張晨晃著手里的表格,問鄭慧紅,如果那樣,自己都不需要跑到配送中心,不需要打電話,甚至不需要跑到三堡,在體育場路的辦公室里,就可以看到和掌握全國的銷售情況了。
“當然可以,我每天讓小盛給你送過去可以嗎?”鄭慧紅問。
張晨說好,真是太好了。
“鄭慧紅,你說,這電腦還可以干什么事情?”張晨好奇地問。
“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軟件嗎,據說,那個裝了以后,還可以在上面畫畫。”
“真的?”
“雜志上是這么寫的。”鄭慧紅說,“還有,北京那里,他們通過電話線,已經可以上網。”
“上網,什么意思?”
“萬維網,就是把全世界的電腦連在一起,通過電腦,你可以看到世界上所有人,發布到網上的東西,比如我們要是發一張衣服的圖片到網上,在美國在法國的人,他通過電腦,都可以看到。”
“這么神奇?”
“對,還可以發電子郵件,像我們現在,不是每個店都要通過傳真發他們的報表嗎,如果聯網的話,只要發一封電子郵件就可以,張總你那里有一臺電腦,我就不要讓小盛送了,直接發電子郵件給你,你就可以收到。”鄭慧紅說。
“鄭慧紅,你怎么知道這么多?”張晨來興趣了,拉了張凳子坐下來。
鄭慧紅嚶嚶地說:“我就是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看到和這些有關的,就特別注意。”
張晨點點頭:“那你說的那個什么上網,杭城不可以嗎?”
鄭慧紅搖了搖頭,她說:“我們國家和全世界的互聯網國際專線雖然去年開通了,但能上網的,還只有北京的像中國科學院、清華大學、北京大學這些單位。”
張晨嘆了口氣,問:“在杭城就一點辦法也沒有,連浙大都還上不了網?”
鄭慧紅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又說,理論上是可以的,但實際上做不到。
“什么意思?”張晨問。
“上網,其實是用MODEM撥一個服務器聯結電話,MODEM是一種上網專用的設備,我們即使沒有接入號,也可以通過撥國際長途,通過美國的電話接入。”
“那你怎么又說實際做不到?”張晨奇道。
“那也要先到美國,要注冊啦什么的一大堆事,還要交錢,對了,還要買一個MODEM,所以說是做不到。”
張晨點點頭,明白了,和她說,那什么時候可以上了你告訴我,還有,有這方面新的消息,你也告訴我。
鄭慧紅嚶嚶地說,好的,張總。
張晨回去體育場路,在車上,張晨問二貨,這段時間,大哥怎么樣?
二貨笑道:“逼養的,好像很高興,每天上班都很起勁,晚上,那個漢高祖劉邦老是來找他喝酒,還說要給他介紹一個臺灣娘們。”
“他們兩個,沒想到這么合得來。”張晨笑道。
“合屁,每天吵架,喝著喝著就吵起來,每天那漢高祖劉邦,都是怒氣沖沖走的,不過逼養的,第二天晚上又來了。”
張晨大笑,問:“他們吵什么?”
“逼養的,一個代表國軍,一個代表共軍,說什么什么仗應該怎么怎么打,那漢高祖劉邦,老是說要是我們這么打,就不會輸,戰役的主動權就還在我們手里,我譚叔當然不干,和他說,你這樣還是會輸,兩個人說著,就吵起來了。”
“那也不錯,有個人能每天和大哥吵吵架,也很不錯。”
二貨也笑道:
“還真是的,逼養的,那漢高祖劉邦,這兩天回臺灣去了,我譚叔他每天晚上,坐立不安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聽到外面樓梯響,就把門咣地一下拉開,把門外那上下樓的嚇一大跳,他還動不動就說,這大陸到臺灣,屁點遠路,跨一腳就到了,怎么這么久還不回來?
“我和他說,才走兩天,逼養的,我譚叔還罵我說,一天就可以來回了。我問他,你到底是想漢高祖劉邦,還是想他說要介紹給你的臺灣娘們,逼養的,我譚叔他追著要打我。”
張晨大笑,笑完了張晨問:“二貨,你自己的那個娘們呢?”
二貨嘿嘿笑著,說:“我嬸去看過了,我嬸說還不錯。”
“真的,那我怎么不知道的?”
“逼養的,我嬸是長輩,她當然要知道,我譚叔也知道啊,你只不過是個指導員,你要知道干嘛?”二貨罵道,“你不是多管閑事嗎?”
張晨拿眼瞪著二貨,二貨看到了,說:“好好,逼養的,反正你也會知道了,我嬸說這個周末一起吃飯,你到時就看到了。”
他們到了體育場路,把車停好,兩個人下車,張晨一定要二貨帶他去看看他的女朋友,二貨說,現在不上班,她今天休息。
“那你也帶我去看看是哪家店,我明天自己過去看。”張晨懷疑二貨在騙他,就逼二貨。
二貨無奈,只能帶著他往市場里面走,到了耐克專賣店,兩個人剛走進去,里面的一個小姑娘就叫道:“二哥,小君她今天不上班。”
二貨說,我知道,我不找她,這是我老板,我陪他來買鞋,亞娟你拿你們店最貴的鞋給他看,他不穿便宜的。
“好嘞,老板你穿多少碼的?”
張晨瞪了二貨一眼,二貨裝沒看到,張晨無奈地說:“四十一。”
亞娟高興地去給張晨拿鞋,拿了鞋出來和張晨說:“老板,這就是我們店里最貴的,紀念版,九百八一雙,老板你試試。”
“不用試了,亞娟,你快開單子,我老板早就看過這雙鞋,已經試過了。”
“試過了,小君在的時候試的?”
“對對,快開單子。”二貨催促道。
亞娟馬上開好了單子,把單子遞給張晨,張晨無奈,只能把錢付了。
兩個人抱著鞋子一出門,張晨正要罵,二貨笑道:“指導員,這鞋你喜不喜歡?不喜歡就送給我,我也四十一碼。”
張晨哭笑不得,把鞋子往二貨的懷里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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