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月,漢高祖劉邦從臺灣回來了,真的帶來了一個女的,不過卻不是他要給老譚介紹的,而是來看張晨他們衣服的。
這女的三十多歲,姓林,叫林淑婉,皮膚很白,漢高祖劉邦,讓小昭陪林淑婉逛逛,小昭以為她是要去西湖邊玩,林淑婉卻說,要去他們店里看看,小昭就帶她去了延安路,去完了延安路,又說要去廠里看看,小昭又帶她去了三堡廠里。
從廠里出來,她們去了體育場路,看了他們的設計中心,再到張晨辦公室的時候,漢高祖劉邦在這里,和張晨聊天。
看到她們進來,漢高祖劉邦問林淑婉怎么樣,林淑婉點了點頭,漢高祖劉邦這才告訴張晨和小昭,林淑婉在臺北,也是做服裝的,你們知不知道臺北的忠孝東路?臺北最熱鬧的商業街,林小姐在忠孝東路,有一家三層樓的服裝店,和你們延安路的店,規模差不多。
林淑婉說,她這次來,是聽了劉大哥介紹,專程來看張晨他們的衣服的,如果有可能,看看雙方可以怎么合作。
你們在大陸,還有什么城市有專賣店?林淑婉問。
張晨說,基本省會城市都有,但很多是下面總代理開的,華東地區是我們自己在做,浙江和蘇南,每個縣都有我們的專賣店,還有上海淮海中路和北京王府井的專賣店,也是我們公司自己開的。
“你們在上海淮海中路和北京王府井也有專賣店?生意怎么樣?”林淑婉問。
張晨拿出了上午小盛送過來的報表,給林淑婉看,和她說,這是我們所有店昨天的銷售情況,如果你要看整個月的,我也可以叫他們送過來。
“我財務這里就有上個月的,林小姐你需要看嗎?”小昭問。
“好的,謝謝你,小昭,給我參考一下。”林淑婉說。
小昭去了隔壁財務中心,拿過來報表,遞給了林淑婉,林淑婉仔細地看了之后,和張晨說,在臺北,賣日本貨的美國貨的,幾乎世界上知名的品牌都有賣,但就是沒有像你們這種風格的,我很看好你們半畝田,我認為這個在臺北,應該會有市場。
現在唯一的麻煩是,這貨物和人一樣,都要經過香港,再轉到臺北,交通上不是很方便。
“但這樣也可以保證你在臺北,不會有類似的服裝再出現。”漢高祖劉邦說。
林淑婉笑道:“這個倒是真的,劉大哥說的對,我在臺北,就很少看到有大陸的服裝。”
“幾年前,大陸的服裝廠,自己還沒有設計能力,我們剛做服裝的時候,就是到廣州進的貨,而廣州貨,仿的都是港臺的版,那時只知道仿,哪里還有能力出口到臺灣去。”張晨說。
林淑婉點點頭,她問張晨,你們現在和下面總代理是怎么合作的,張晨告訴了林淑婉。
林淑婉聽完,和張晨說,這個換貨率,如果我們合作,就不存在,要是退貨的話,我那邊就要算出口,你這邊就要算進口,我還不如大酬賓處理掉。
“如果這樣的話,我可以直接按兩點五折給你。”張晨說。
“運費呢?”林淑婉問。
“這個,當然由你承擔,我們都是客戶自己承擔運費的。”張晨說。
“劉大哥,你了解嗎,從上海港到臺北的運費貴不貴?”林淑婉問。
漢高祖劉邦伸出右手,比了一個八的手勢,和林淑婉說,八百美金一個四十呎柜,你發服裝,一個四十呎柜可以發多少了?運費應該還不到一個臺幣一件。
“多少時間可以到臺北?”林淑婉問。
“十五天。”漢高祖劉邦說。
“張先生,那我要是下單,你們這里,大概多少時間可以幫我出貨?”林淑婉問張晨。
“這要看多少數量。”張晨說。
“春夏裝的話,大概五萬件左右吧。”
“十天到半個月。”
“可不可以再快一點,張先生,拜托拜托,我收到都已經四月中了。”
張晨想了一下說:“八天可以嗎?”
林淑婉點了點頭,她轉身和小昭說:“小昭,謝謝你,你們的價目表可以給我看看嗎,我參考一下。”
張晨這里就有價目表,他拿了價目表給林淑婉看,林淑婉看了以后,和張晨說:
“張先生,我開一個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
張晨說好。
“你會不會,我是說以后,你會不會給我報價的時候,價格故意抬高。”
“不要亂說。”林淑婉話音剛落,漢高祖劉邦就叫道:“他們兩個,不是這樣的人,我可以擔保。”
張晨笑道:“林小姐有這樣的想法,可以理解,畢竟她人不在大陸,不過,我們可以在合同里約定,要是我這里出現這樣的行為,我負責賠償整批貨三倍的貨款。”
林淑婉看了看漢高祖劉邦,笑了一下,轉回頭和張晨說:“張先生,謝謝你不介意,不過,我怎么知道你有沒有,特別對我這批貨調整價格。”
“這很簡單。”張晨說,“同樣的服裝,我們在杭城、上海、北京的專賣店,都會出現,對了,北京和上海的各大商場里也有,林小姐肯定有朋友在這些地方,你只要讓你朋友去看看就可以了,如果有不一樣的價格,就買一件,發票或者售貨小票,不就可以當證據了?”
“謝謝你,張先生,我相信你了。”
林淑婉問小昭:“小昭,謝謝你,你下午有時間嗎?”
小昭點點頭說有。
“你們的貨哪里最全?”林淑婉問。
“今年的款式,延安路店里現在都有。”張晨說,“如果你要全部款式,包括去年的,那廠里的配貨中心,都有樣品。”
“對我來說,沒有關系的,你們去年的款式,對我也是新款。”林淑婉轉過身,和小昭說:“小昭,謝謝你,你能不能陪我再去一次廠里,我要訂貨。”
小昭說好。
小昭帶著林淑婉出去,叫上賀紅梅,三個人一起去了三堡。
她們走后,漢高祖劉邦和張晨說,林小姐在臺北做服裝,名氣很大,你要是她這里做好了,整個臺灣就做開了,她不僅自己在臺北開店,還有點像你們下面,臺中、桃園、新北,包括臺南和高雄,都會到她這里拿貨。
張晨點點頭說:“怪不得,我說一家開零售店的,一次怎么會進這么多的貨,原來她也做批發。”
“對對,就是做批發。”
“大哥,她是你朋友?”張晨問。
“對,以前在我夜總會上班,年紀大了,原來的飯不好吃了,就去另外找職業,也是人聰明、膽子大,一家小服裝店,開著開著,沒幾年就開這么大了。”
“膽子不大,也不敢到大陸來進貨。”張晨笑著。
“那是有我,跟著我她怕什么。”漢高祖劉邦叫道。
“你這國軍都回來了,共軍還在等著你呢。”張晨和漢高祖劉邦說。
漢高祖劉邦想起來了,叫道:“昨天到了,半天就陪林小姐了,都沒有給譚大哥打電話,我扣他。”
漢高祖劉邦說著就從沙發上起來,走到辦公桌前面,拿起電話扣了老譚,不一會,老譚就回電話過來,漢高祖劉邦和他說:“譚大哥,我回來了。”
“在那里等著,哪里都不要去!”老譚吼了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張晨站在窗前,過了不到十分鐘,就看到老譚的車到了,知道他剛剛是在對面的“錦繡江南”工地。
老譚噔噔噔噔地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個紙卷,走進來就招呼漢高祖劉邦,來來,到這邊來。
他把手里的紙卷,在張晨辦公室里的小會議桌上打開,張晨看了一下,居然是一幅地圖,還是老譚自己畫的,張晨也看不清畫的是哪里,上面畫滿了一個個紅綠色的箭頭。
“過來,你上次說的,我想了幾天,還是不對,我照樣能把你打得潰不成軍。”老譚叫道。
漢高祖劉邦走過去,邊走邊叫:“戰場的局勢瞬息萬變,還幾天,誰給你幾天的時間?”
張晨知道他們又要開始,笑道,好好,兩位大哥,你們繼續,在這里吵,也吵不到鄰居。
他笑著出去,把門帶上,自己走去了設計中心。
四點多鐘的時候,小昭和賀紅梅回來了,張晨看到她們上來,從設計中心走了出去,問,林小姐呢?
“累死了,說要回酒店先睡一會,吃晚飯的時候再叫她,我們把她送酒店了。”小昭說。
張晨點點頭,三個人走過去,推開了張晨辦公室的門,看到老譚和漢高祖劉邦,這一次倒沒有吵架,兩個人面對著面坐在那里,盯著面前的地圖,愁眉不展的。
張晨輕輕地笑了一下,趕緊退了出來,把門帶上,招呼小昭和賀紅梅,走走,我們還是去那邊。
賀紅梅奇怪了,問:“他們兩個在干嘛?”
張晨笑道:“戰斗已經進入了膠著階段,正在斗智斗勇。”
賀紅梅哼了一聲:“男人都是幼稚鬼。”
“好好,說說。”張晨笑道,“你們女人干了什么?”
“你知道她訂了多少貨?”小昭問。
“多少?”
“二百三十二個款式,五萬八千多件條。”
“這么多?”
“對啊。”
三個人走進了設計中心,到了張晨的工位,賀紅梅埋怨道,這供貨剛剛順暢,不要又耽誤了,這么大一個單子,八天,是不是其他的貨都要停下來?
“不會的,你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張晨趕緊說,他和林小姐說八天,是已經預留了兩百個車位出來,生產急著要補的貨,前一段時間供貨正常,各地的補貨都滿足了,張晨預計,應該可以頂幾天。
“謝謝你,張先生。”賀紅梅模仿著林小姐的口氣說,然后臉色一變,罵道:“我不管,反正補不到貨就找你。”
“而且,雖然是買斷,利潤并不高啊。”小昭說。
“不賺錢也接。”張晨說,“我要滿足我的夢想。”
“什么夢想?”賀紅梅問。
張晨沒有言語,而是轉身打開身后的柜子,從里面拿出一張地圖,攤開,小昭和賀紅梅明白了。
她們看到,這是一張華東地圖,上面幾乎每個城市,都畫上了五角星,只有上海和整個臺灣是空白。
小昭想起來了,這地圖原來是貼在他們三堡,房東大哥的那個家里的。
賀紅梅說:“沒錯吧,果然男人都是幼稚鬼,都喜歡拿著地圖指點江山,其實世界,就是被你們這些喜歡看地圖的男人搞壞的。”
張晨和小昭大笑,張晨拿起了紅色的記號筆,小昭叫道:“我來我來。”
張晨把筆給她,小昭先畫上海,上海她沒有畫五角星,而是嘴里說著“這里是小米”,接著寫了一個“米”字。
然后在臺北那里,畫了一個五角星,畫好自己看著不太滿意,覺得這五角星,沒有張晨畫得好。
“好吧。”小昭嘆了口氣,“在地圖上,還是你們幼稚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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