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的大哥大響了,張晨接了起來,是房東大哥,房東大哥問張晨在哪里,怎么這兩天都沒有見到你人回來?
張晨和他說,我現在在永城,小昭出院了,我送她回永城家里坐月子,在這里我爸媽可以照顧他們。
房東大哥說怪不得,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張晨說明天上午,有什么事嗎,大哥?
“我現在在我們大隊部里,我們大隊里的書記和主任,他們兩個說,等你回來,要請你吃飯。”
張晨趕緊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回來也是我請他們,這段時間,我醫院廠里店里三頭跑,都沒有時間,大哥,你幫我約一下,我明天回來,我請他們吃飯。”
房東用手捂住電話機話筒,問了村委會主任,主任和他說了,他拿起電話,接著和張晨說:
“那就明天,明天晚上一起吃飯,我們主任說了,飯還是他們請,他們有事情要找你幫忙。”
“找我幫忙?什么事?”
“等你回來,你回來讓他們自己和你說,背事老到的,我也說不清爽,就噶。”
張晨說好,大哥再見。
掛斷電話,張晨心里感到這個電話有些蹊蹺,他把電話的內容和小昭說了,小昭也感到很奇怪,兩個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這村書記和村主任找張晨,會有什么事,還說是要他幫忙。
“會不會是那個房子,不租給我們了?”小昭問道,這是他們最擔心的。
張晨搖了搖頭,他說好像不像,那房子我們交了一年的房租,這才過了幾個月,怎么可能收回去?就是拆遷,也沒這么快,這才幾天,我們在杭城的時候,也沒聽說有拆遷這么回事,按協議,除了政府拆遷屬于不可抗力,他們有權收回,不然,他們是沒有辦法收回去的。
小昭點了點頭,她覺得張晨說的有道理。
“不管他了,他們都要請我吃飯了,應該不會是什么壞事,要是壞事,這飯還怎么吃得下去。”張晨笑道。
“你說的對。”小昭頷首說,“真要是什么壞事,大哥也不會高興打這個電話。不過,這飯,還是要我們請。”
張晨說知道,我又不傻,我怎么可能會讓他們買單。
張晨回到杭城,先去了攤位,小安和小莉,兩個人分別在對付兩個客戶,看到他進來,小莉笑著點點頭,小安理都沒有理他。
張晨在桌子前坐下,小安把抽屜的鑰匙朝他扔了過來,他打開抽屜,拿出記賬本看看,這兩天他不在時的銷售情況都還不錯,遠超過他的預期。
兩個客戶先后付完了錢走了,張晨和小安說:“不錯,你現在看起來都是一個老手了。”
“切,你當我是耳朵(笨蛋),這點都學不會?”小安白了他一眼。
張晨趕緊笑道:“不敢不敢,你要是耳朵,這世界就沒有不是耳朵的了。對了,今天晚上我沒有時間,明天,明天我請你們吃飯,犒勞犒勞你們。”
“切,你回來了,明天我就要回杭城大廈了。”小安說。
“那就去杭城大廈吃,叫天琳姐一起。”張晨說。
“好好,去杭城大廈。”小莉高興地叫道。
小安看著張晨問:“你是不是小昭不在,覺得自由了?”
“還真不是,是你們這段時間辛苦了。”張晨說,“這還是小昭要我犒勞你們的,不信,你打電話問小昭。”
“切,我就說你沒這么好,原來是小昭命令的。”小安說。
張晨笑道:“對對,她命令,我執行,你們來貫徹好不好?”
“好啊,不吃白不吃。”小安笑道。
張晨站起來準備走,小莉問道,老板你去哪里?
“我去廠里看看。”
“等一下,等一下,有個銀川的客戶,他要去廠里看看,你等下他。”
張晨說好。
“我在阿勇那里,他來了你叫我。”
張晨站了起來,走去阿勇那邊,張晨自己都感覺到好笑,怎么現在和小安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好像都有點怕她了,不知道她冷不丁,就會冒出句什么話,把你嗆得一臉懵逼。
張晨走到阿勇的攤位,阿勇見他進來,搖頭嘆息,和他說,這破市場,怎么做著做著好像人做多起來了,主通道里那幾家,就是也裝了燈箱的,他們學你們的樣,也自己去進面料做貨,生意沒你們這么好,可也不錯了。
“怎么,你還希望這市場,一直死氣沉沉的?”張晨笑問。
阿勇搖了搖頭。
“娘,我是想來想去想不好啦,不曉得做什么,這攤位要是和對面溫州佬兒一樣轉讓了,倒是也能賺幾萬塊,可這攤位要是沒了,老子也沒有事情可以做了。”阿勇愁眉苦臉,繼續搖頭嘆氣道。
“你也可以這么做啊,你又不比人家笨。”張晨說。
“我?表背嘞,老子哪里有你那么大本事,自己花頭花腦會設計,你拿個乒乓球讓我照著畫,我也畫不圓,我會干什么噢,唰唰唰,嚓嚓嚓,咔咔咔。”
張晨忍不住笑了起來,罵道:“什么鬼,還這么多的象聲詞。”
“唰唰唰是鞣皮啊,嚓嚓嚓是用剪刀剪皮,咔咔咔是用斬斬孔。”
張晨聽得莫名其妙,問道:“什么是斬?”
“做皮具用的工具,打孔的,頭上就像是梳子,要先用斬在皮革上斬孔,你手縫針才穿得過去。”
張晨似乎有些明白了,他問阿勇:“你原來是干什么的?”
“做皮匠啊,我爺爺我爸爸到我,原來都是做皮匠的,不過,我們是說說好聽,我爺爺才是真皮匠,他是皮包皮箱皮靴馬鞍,什么都做,到我爸爸和我,其實就是個補皮鞋的。”
“那你爺爺會做的,你會不會做?”
“當然會,從小看都看會了。”
“好啊,不錯啊!”張晨叫道,“那你干嘛不做這個?”
阿勇看了他一眼,鄙夷道:“現在還有誰會要這個,皮包皮靴皮箱,去百貨商店買買多清爽,要么去環北小商品市場,便宜得一塌糊涂。”
張晨搖了搖頭,他說:“你錯了,那些都是大路貨,你做手工皮具,個性化產品,始終都會有市場的,而且,這個市場會越來越大,你知不知道,那些國外的名牌皮包,都是手工制作的。”
“真的?”
“當然,你做這個,要是做得好,阿勇,我告訴你,其他我不敢保證,我的很多客戶,一定會從你這里拿貨。”張晨看了看四周,好阿勇說:“對了,我們這個是服飾城,也沒有說不允許賣皮包皮具,你把這攤位裝修一下,就專門做手工皮具,我保證你有生意。”
張晨的眼光,阿勇是服的,張晨的說法,他也肯定是信的,他聽張晨這么一說,也興奮起來,來了興趣,張晨繼續和他說:
“而且,你這個手工皮具,和我的麻類衣服還是絕配,你要真做起來,我們還可以合作。”
張晨這么說著的時候,阿勇就想到,張晨幫他帶走了多少牛仔衣啊,他要說行,那就肯定能行。
“你是說做這個,現在真有前途?”阿勇問。
“保證有前途,你這里裝修一下,擺上你自己做的皮具,這店,這店也搞他一個名字,叫,我想想叫什么…”
“皮草堂?”
“哎呀,不錯啊,這個名字不錯,就叫皮草堂,阿勇,你怎么想到這名字的?”
“我爺爺解放前,在孩兒巷那里的店,就叫這個名字。”
“那太好了,還是老字號,對了,你爺爺以前做的東西,你家里還有嗎?”
“有,解放前的貨都還有,我爺爺一直都放著,當作寶貝,說是要帶棺材里去。”
“那太好了,也別帶棺材里去了,現在也不能土葬,還是留著,這就是以后你店里的鎮店之寶了。”
阿勇也嘿嘿笑了起來,他約張晨有時間去他家里,幫他看看,張晨一口就答應了,他說明天,我們明天中午去看,阿勇說好。
“老板。”
小莉在叫他,張晨趕緊走了回去。
銀川的客戶已經到了,張晨帶著他去廠里,走到路上,碰到了賀紅梅,賀紅梅聽說他們要去廠里,就說,我也去。
這個客戶到了廠里,看了他們的展示間,又有賀紅梅在邊上現身說法,當然很快就談下來。
打包好貨,張晨送客戶和老萬一起出去發貨,再看看時間,已經是四點多鐘,趙志剛過來和張晨說,你看看那個面料,可能要補貨了,張晨去倉庫看看,算了一下,按他們目前每天的產量,倉庫里的面料大概還可以用八九天。
張晨以前沒做過服裝,一點經驗也沒有,他問賀紅梅,你們一般冬裝,進貨會進到什么時候?
賀紅梅和他說,零售店的話,春節之前會有一個小高潮,過了春節,大家都開始打折銷售了,所以零售店進貨,一般到春節前十天還在進,像他們這樣批發的客戶,一般春節前半個月,就不會再進冬裝了。
張晨明白了,他算出一個大概的用量,然后加了一點余量,這些面料要是冬裝用不完,接下來春裝,應該還可以再用一些。
張晨把自己的打算和賀紅梅說了,賀紅梅叫道,別別,千萬別,哪怕再合適,你春裝也不要用和冬裝一樣的面料。
“為什么?”張晨不解了,“這些做棉衣的料,都是薄料,春裝用也正合適啊。”
“會有審美疲勞的你知不知道,哥哥?”
張晨明白了,想想還真是有道理,他罵道:“沒大沒小。”
“是,師父!”
“好好,這回你是我師父,真的,你提醒得對。”
“這是實踐出來的真知。”賀紅梅貧道。
張晨重新計算著,賀紅梅和他說,其實你少算一點沒關系的,冬裝最怕壓貨,一壓壓一年,還特別占地方,冬裝情愿收得早一點,也不要壓貨。
“那沒貨了賣什么?”
“春裝啊,春節之前,像我們這樣的客戶,可以上一部分的春裝新款的,你要知道,我們其實和你們是一樣的,也怕壓冬裝,也希望在春節前,把冬裝都清光,上一部分春裝。”
“那這么說,我們過段時間,還需要去張家港一趟?那里有很多的面料,適合做春裝。”
“那是肯定的,這次早點去,直奔張家港,把他們那個倉庫,都仔細看一遍,師父。”
張晨說好。
張晨按照賀紅梅的建議,再次統計了數字,然后打電話給小李,把年前需要的面料,一次性地都下給了他。
忙完這些,他看看手表,已經快五點了,他和賀紅梅說:“我要去和村長大人吃飯,晚餐你自謀出路。”
賀紅梅埋著頭在看一本新到的《瑞麗》雜志,她抬起手朝張晨揮揮,叫道:“去吧去吧,我跟彩娣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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