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猴在海城又待了一天,劉立桿去工商局,領到了海南京海房地產有限公司的營業執照,孫猴把執照復印好,和劉立桿他們說,好了,這一次我可以說是提前完成了任務,我以為要在海城待一個多星期,結果待了三天就可以,明天我可以回北京了。
“我在北京,等著你的好消息,再來的時候,就是大部隊了。”孫猴和劉立桿說。
孫猴訂了第二天中午回北京的機票,當天晚,他要請大家吃飯,劉立桿打電話通知了張晨,張晨挑了個空,借了曹國慶的自行車,特意跑回文明東一趟。
顧淑芳看到他,“咦”了一聲,奇道:“你怎么現在回來了?”
張晨和顧淑芳說,我回來告訴你一下,晚不回家吃飯,另外…
張晨本來想說,我也想你了,忸怩了一陣,又沒有說。
他估計吃完,李勇和譚總、孫猴他們,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大家都知道他今天沒事,更不可能放過他。
張晨和顧淑芳說,今晚,可能會很遲才回來。
顧淑芳摸了摸張晨的臉,和他說好,不要喝太多酒。
張晨嘴里應承,心里想的卻是,這應該是不可能的。
兩個人擁抱著告別,張晨就有些耍賴,不肯離去,還是顧淑芳笑著把他推開,嗔道,走吧,別這么沒出息,又不是生離死別。
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陳啟航接到一個電話,是孫猴的女朋友打來的,她在電話里,急急地告訴陳啟航,孫猴的爸爸住院了,具體什么病情,現在還沒確定,你讓孫猴馬回來。
陳啟航放下電話,馬去找孫猴,李勇的辦公室沒有,到了樓,看到孫猴和劉立桿、譚總正站在電梯廳里聊天。
陳啟航把電話的事和孫猴說了,孫猴一聽就急了,也不管有沒有機票,急著要去機場,譚總趕緊說,我送你去。
陳啟航和劉立桿說,我跟譚總他們去,你叫李勇,騎摩托過來。
劉立桿說好,進了電梯,劉立桿在陳啟航他們公司那層停下,其他三人,直接去了一樓。
劉立桿撥打傳呼臺,給張晨留言,和他說孫猴要走,讓他直接去機場。
掛了電話,劉立桿和李勇,也急急地下樓。
孫猴他們趕到機場,好在晚八點四十去北京的那趟航班,還有票,孫猴買好了票,張晨和劉立桿他們三個也到了,看著一大幫圍著他的好兄弟,孫猴抱歉地說,晚的飯,只能先欠你們了。
陳啟航罵道,這個時候,還什么飯不飯的,不吃這餐,我們會死啊。
“會,我會餓死。”孫猴看大家的表情很嚴肅,反過來笑道:“沒事啦,我媳婦那個人,就是喜歡大驚小怪,等我回到北京,說不定老爺子都已經出院回家了。”
但愿吧,李勇抱了抱孫猴。
譚總看看時間還早,就提議到外面的機場路吃點東西,孫猴說好啊,飛機的東西,不是一般的難吃,走走走,最后再來點海南風味。
他們到了機場路,李勇提議吃火鍋,反正時間還來得及,孫猴馬反對,他說不要,吃完火鍋,身都是火鍋味,還是麻辣的,這了飛機,要是邊坐個美女,豈不虧大?
李勇罵道,那要是個四川美女,我姐那樣的,你不是賺到了,聞到這麻辣味,你就有機會了。
“拉倒吧,大學幾年,我硬生生從一個吃榨菜都會辣出眼淚的人,陪吃到了吃火鍋必點紅鍋,也沒吃出機會。”
孫猴這樣罵著的時候,看了看劉立桿,大家都笑了起來。
最后,孫猴還是選中了那天,劉立桿和黃美麗吃過的那家粉店,他說,來一碗湯粉,再來幾塊文昌雞,就很不錯。
五個人進了那家粉店,譚總和李勇搶著,最后還是譚總占了風,他點了六碗湯粉,和一桌子的冷菜,點完又跑了出去,大家都不知道他出去干嘛,過了一會,他回來了,手里提著一只燒鵝,和兩只裝魚的腰盤那么大的紅花蟹。
李勇叫道,厲害啊譚總,你哪里找來的好東西?
譚總嘿嘿笑著,他說:“我知道這附近,有家賣潮州燒臘的,他們的燒鵝和凍蟹不錯。”
大家圍坐在一起,沒有喝酒,而是一人一瓶可口可樂,喝了起來。
吃完了飯,六個人重新回到候機廳,陪著孫猴去辦了登機牌,孫猴看看時間,已七點多鐘,和他們說,你們都回吧,我進去瞇一會,反正這海城,以后我會經常來。
大家把孫猴送進安檢,就此分手,譚總送陳啟航和李勇回公司,劉立桿把張晨帶到了望海樓,他騎到工地開向五指山路的那個門口,想轉進去,張晨叫道,把我放下,你走吧,他知道劉立桿要去劉蕓那里。
張晨朝辦公室走去,“張晨哥!”有人在身后叫著,還按響了一串的鈴聲,張晨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義林,義林騎到張晨的身邊,把車剎住,跳下了車,張晨問他:“你現在練得怎么樣了?”
“可以和曹師哥對打了。”
“贏多還輸多?”
義林不好意思地說:“每天還是輸,他不注意的時候,我能夠偷襲成功,贏過一兩次。”
“那很不錯了,畢竟他是大人,身高就比你高那么多,加油,我看好你,義林!”
義林說了聲謝謝,翻身車,猛蹬幾下,又從車跳了下來,他已經到了練習館的門口。
看著義林的背影,張晨心想,明天要提醒一下曹國慶,對打的時候,應該不時地就賣個破綻,讓義林多贏幾次,這樣可以鼓勵他的士氣,張晨又想,小武要在,他一定會反對自己這么做,在小武看來,訓練就是實戰,這里人讓你,出去可沒人會讓你。
張晨搞不懂,到底是自己對還是小武對。
張晨去幾個工地轉了轉,一切正常,沒什么狀況,張晨回到辦公室,把需要帶回去的單據整理好,放進包里,他決定早點回去,給顧淑芳一個驚喜。
這時間點,海秀路靠望海樓和海城賓館這邊的人行道,都是人。
那些站在路邊的叮咚們,施展了自己所有的魅力,和人調笑或有些戲謔地討價還價,這種戲謔,談著談著就變成真的了,男的轉身走,女的跟在他后面,如果確認對方是大陸來的客人,住在周圍的賓館,她們會干脆大方地挽起他們的手。
沒有人會理睬張晨,這個每天來去,從她們面前經過的男人,是熟面孔,但她們都當他是空氣,她們知道,這家伙哪怕是喝多了,也不會是她們的客人。
連那些擦皮鞋的浙江老鄉,也沒人會招攬他的生意,他們知道,這家伙雖然每天晚皮鞋蒙著一層灰塵,一看就知道是在什么工地出沒的,但他每天午,經過他們面前的時候,皮鞋都是锃亮的。
他媽的,要是人人都像這個家伙這么勤快,那我們擦鞋的,就連湯也喝不起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男人的后面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連鞋都不允許他在外面擦,每天早,在做早餐的空隙,她會把他的皮鞋,順帶著細心地擦拭干凈。
張晨快走到海城賓館門口的時候,眼睛一亮,然后閃到一棵椰子樹后站著,他看到顧淑芳正穿過那個三角地帶,朝這邊走來,顧淑芳走路的時候挺起胸脯,下巴微微地抬著,目不斜視,神情有些高傲,張晨就是走得很近,她也不一定會看到他。
張晨等著,他朝左右看看,搜尋周圍有沒有熟人,他決定在顧淑芳走近的時候,嚇她一跳。
但顧淑芳并沒有走近,她走到海城賓館的門口,朝兩邊看看,轉身踅了進去,張晨感到奇怪,這個時間,她到海城賓館來干什么?
這里面會有什么,她需要去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