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天之神重詢問石夷的時候,身上穿著工地服,單灰,那打得,又快又好,還勻稱,其熟練度,如果放在之前的櫻島,怎么也得給評上一個打灰仙人之類的技人名號。
如果說是游戲里面,這家伙身上一定會有類似于,因為力量屬性太高,所以對于任何需要出力氣的職業都有極大加成,假如力量又分類,最高為s級別,那么蚩尤刑天力量估摸著也是s。
可是這是疑問他們的力量就這個級別。
而重的力量顯示出這個數值,是因為版本最高就這么點。
此刻偉大的大荒撐天之神正在為了今天晚上的火鍋努力,旁邊的石夷則是在做飯,作為天神,他能輕而易舉地把握火候,大概就是說,以石夷時間之神的力量,他可以保證每一種菜都火候剛剛好。
無數種恰到火候的菜搭配起來,是一種和衛淵廚藝截然不同的交響曲,味道奇妙得很,聽到重的詢問,隨意道:“是要給人的。”
“給誰?”
重疑惑。
石夷回答道:“女媧十腸,就是女媧的心思情緒所化的十個女神。”
“我之前和祂們相識一場,曾經欠下幾個人情,所以之前不得不退去,之后女媧十腸里面的昭陽找到了我,說是需要女媧造人之黏土,所以我問你拿了這一份。”
重若有所思,隨手拋給了石夷:“祂們不是和女媧有關系嗎?”
“和女媧有關系,又不代表著擁有女媧的寶物。”
“更不代表女媧的底蘊。”
石夷面不改色回答:“她們也就只是女媧某一天誕生的情緒而已。”
“起源于女媧,卻又和女媧沒什么關系。”
“某種程度上,祂們和女媧捏出來的人沒有區別,只是一者用的造人黏土,一者用的是自己那一天的情緒,二者并無高下,只是稀少就自稱為神,而無神的擔當和職責,只是徒然惹人發笑的愚蠢舉動罷了。”
撐天之神單手摸索著下巴,古怪看著石夷:
“我覺得吧,你這話最好還是不要在昭陽她們面前說。”
“為什么?”
“我怕你會被她們打死。”
石夷冷靜且理智地回道:“不,嚴格意義上來說。”
“她們打不過我。”
“媧皇雖然斬鱉足撐四極,但是她也打不贏我。”
“何況她們?”
是的,打不贏,但是也打不輸,大荒五五開,榮登神代最不愿意面對的對手榜首的男人,從性格到權能到戰斗風格都樸實無華又無懈可擊到把人逼瘋的程度。
防御,進攻,防御,回血,如此精準循環一萬三千年。
重無可奈何:“你不怕她把她哥叫來?”
“伏羲?”
石夷沉默。
伏羲也打不死石夷。
防高血厚回血還快,就這么為所欲為。
但是伏羲可以創造個先天八卦把石夷一腳踹進去關小黑屋。
所以說,相生相克。
歲月之神不服氣:“我也可以找帝俊冕下。”
撐天之神無話可說,只能扶額嘆氣,石夷的邏輯嚴密,祂居然無法反駁——石夷作為神代最難纏的頂級神靈是被公認的,而媧皇擅長的造化,當然這只是因為造化這一能力比起她其他屬性值強很多,但是不代表媧皇不能打。
其他門課九十,造化這一門一百分。
你當然要說媧皇最強的是造化。
但是一般神靈遇到媧皇只會被全方位按在地上摩擦掉。
比如燭九陰,祂最擅長的當然是支撐九幽,塑造幽冥這一概念。
這家伙打開九幽,基本可以類似于直接把幽冥帶到人間這種恐怖的變化,關于日月歲月之力只是附帶的,但是這個附帶的能力基本上能夠把十二元辰任何一個按在地上摩擦。
人比人得死,神也差不多。
最怕就是你所擅長的還不如別人的興趣愛好。
而石夷,作為無論性格,防御,還是回血再生,都是最離譜的那種。
媧皇都沒法速勝,要贏可能得打個兩三年。
作為大荒西北隅最強,石夷的定位基本可以認定為。
在山海大荒四海人間都亂戰的時候,可以一換一換掉任何一個神系任何一個神靈的恐怖戰力,打未必打得過,但是對方也別想離開,屬于扔到太陽上可以泡澡的那種怪胎。
“不過,你是怎么被昭陽纏上的?”
“昭陽代表的是火,陽氣始萌,萬物合生,不擅戰斗才對。”
“破壞力恐怕還不如你。”
石夷面色凝固。
而后面不改色道:“這,我忘了。”
“總之,這女媧造人之黏土,我會帶回去給她們,不過最近還有些工作,等到手頭的事情結束了,我可能會回一趟大荒。”
重眼底異色閃過,大笑著答應下來。
石夷道:“不過,重你似乎不怎么工作?”
撐天之神道:“當然,我一般做二休三,偶爾做二休五。”
“這么懶散嗎?”
重理所當然道:“我又不買房子,那么努力工作干什么?”
石夷若有所思:“也是。”
“奇怪,明明按照邏輯來說,金錢只是人族以物易物太過于麻煩之后出現的中間替代品,核心屬性其實是是勞動成果,可是為什么,那些根本不勞動的人,能夠得到最多的勞動成果呢?”
“奇怪的人族規則。”
“我或許真的該考慮掛一個在路燈上了。”
而女媧創人之黏土…
石夷皺眉,腦海中浮現出被女媧十神保護著的,身穿白衣的少女。
是給她的嗎?
那她的正體,會是誰?是需要這個東西來提升自己的底蘊狀態?
還有…龍虎山。
昨日可見,龍虎山上方圓千里的燦爛火燒云。
那么浩瀚的烈焰,仿佛霸道到要將天地焚盡般的氣勢,美則美矣,可是只有石夷這樣的頂尖存在,亦或者說實力已經強大到勾連人間天地的修士能感覺到,那燦爛美景之中的壯闊和無邊危機。
“天女魃?她在龍虎山么?”
“生氣了?”
“是庚辰,還是勾搭庚辰的女子或者男子?或者非男非女之物?”
石夷的小本本上記錄如下;
1.資本論,馬哲全集已閱讀完成,準備實行掛路燈。
注1: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2.欠昭陽的債拿到手,隨時還回去。
3.能夠讓天女魃震怒的某個因素疑在龍虎山。
4.西菜市場白菜價比起左邊的便宜一毛三。
5.隔壁王大媽疑似打算更換廣場舞舞伴,李大爺和趙大爺爭風吃醋,決定斗舞…
歲月之神的小本本合起來。
什么都逃不過歲月。
他想。
無論是諸神,還是說萬物的變化,亦或者尋常一二不起眼的小事。
都可以摘取采擷入書。
人的國度建起來,又如同泥沙崩散。
唯獨歲月,歲月不變。
棱角分明,氣質沉穩的男子眼底仿佛看到了日月輪轉。
看到萬物變遷。
“老板,一份盒飯。”
“好嘞,十塊錢。”
祂回答,而后將手中的本子隨手放下。
然后開始認真炒菜。
博物館外面。
老街上打算出去買菜的鄰居阿姨看到了回來的博物館主,閑聊了一會兒,這年輕人還是那么地善談啊,她心里感慨著,這老街日新月異,這不,又來了一堆人,不知道在修些什么東西,估摸著這是又要搬來新的鄰居了啊。
唉,這地方,是越來越熱鬧咯。
她腳步輕快愉悅地往回走,心里想著。
呵,聽說好像是姓白的。
白,這個姓氏挺少見的啊,難道說是白大夫的親戚?
說起來,這條街上,那白大夫出國在外的妹妹也回來了。
還有那位姓陳的少女。
這兩個好看的小姑娘,還有據說是新來的老白。
也是那種好脾氣,不和人爭斗,性格也好相處的人啊。
我們老街人氣越發好了,這地方人又多,氛圍又和諧安睦,鄰居都是客客氣氣好說話性格也好的人。
這日子啊,是越過越平和了啊。
衛淵和那位心情愉快的鄰居阿姨道別,并且衷心祝福她不要知道自己的鄰居都是誰,如果非要加個期限的話,那最好是一萬年,否則的話,隔壁住著殺神白起,前門的大夫是白素貞,妹妹是化龍的小青。
旁邊那加花店里面是虞美人,甚至于有可能把西楚霸王帶回來。
是個人心臟都撐不住好吧。
總不至于吧急速救心丸變成老街常備藥品吧?
他心中自嘲,拎著一袋子魚回來,當然,按照常理來說,出一趟國那不得帶點東西回來?可是吧,這唯獨是隔壁這地方,衛淵實在是不知道帶點什么回來比較好。
他看到玨也在博物館里。
在衛淵離開的這段時間,少女就在這里給他看著店。
雖然說,這博物館也實在是沒有什么好看的。
衛淵打了個招呼,微笑道:“玨,麻煩你了。”
“對了,伏特加娘娘呢?”
衛淵想到喝了假酒的無支祁,額頭青筋賁起,微笑和善。
能給那猴子那種級別加了料的,也就只有伏特加娘娘了,他轉過頭,看到博物館新增的二樓閣樓死死縮著,上面貼著一張簡筆畫,是個少女伸出手敲在自己頭頂,吐出舌頭的搞怪圖片,就差來一個哎嘿了。
‘死線趕稿,已收到讀者的刀片養護四件套。’
‘無事勿擾。’
‘有事的話隔壁左傳找水鬼,他很閑。’
下面寫著第二張。
‘衛館主尤其不要踹門’
‘我好歹是女…女鬼,這門更是你自己的。’
‘你不要不識好歹,要不然我就跪下來求你(╥w╥`)嚶嚶嚶’
用最慫的語氣說最狠的話,衛淵翻了個白眼,只覺得自己這博物館里一個個都是什么人啊,嘆了口氣,將菜放在冰箱里面,樣子輕松,毫無半點的變化,只是沙發上少女若有所思看著他:
“淵…”
“你怎么了?”
衛淵動作頓了頓:“我?我沒事啊…”
回過頭來的時候,臉上一如既往是微笑。
只是少女卻輕聲道:“很累么?”
衛淵臉上的微笑有點繃不住。
那種內心洶涌著的情緒幾乎差一點就把他淹沒掉,同時送別了兩個好友,而且再也無法相見,誰都抗不住,只是他這樣頭鐵的家伙,一如神州許許多多的其他人,總是把很多事情藏在自己的心里,倔得死活不肯開口說出來。
但是這個時候,不管男女,再如何嚴酷的風霜都能無視。
卻很容易被有些人一句關心就直接洞穿防御層。
玨站起來,穿著棉拖走到對面的花店。
然后抱回來一盆虞美人花。
雖然這個寒冬臘月里面的,但是這花朵在仙術的作用下仍舊怒放,天女噙著微笑點頭:“還記不記得,我們這一世,剛剛認識的時候,我給你用虞美人花按摩過眉心,可以放松精神的。”
“那時候,我們還沒有去青丘國。”
天女沒有去直接詢問衛淵到底經歷了什么,微笑著道:
“我再給你試試看?”
“好啊。”
衛淵控制情緒,然后去找枕頭。
少女穿著居家睡衣褲子,毛茸茸的,上半身穿著偏暗紅色有白色針織紋路的寬大毛衣,頭發用白色的發卡固定住,然后把衛淵找到的枕頭扔開,眼睛直視前方,伸出手掌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這次,枕這里…”
她盡量穩定情緒說出了伏特加娘娘親傳對衛館主特供絕殺之1.0。
當然,少女白皙臉上都泛起紅色,耳朵紅得快要燒起來。
衛淵的動作凝固。
在這安靜中。
博物館的氣氛一下變得前所未有地曖昧起來。
ps:今日第二更……感謝你說我說你不說萬賞,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