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
神奈川。
夏目美緒獨自一人做好早飯后,下意識就想要去另一個房間,叫北原南風起床吃飯,但她剛走了沒幾步,就反應了過來。
自從從東京回來后,北原南風就住在她的房間里,另一個房間,已經空置了。
北原南風又出門了,不在家。
夏目美緒站在原地,腮幫鼓了鼓,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影子。
詩織探出腦袋。
“吃飯,詩織。”
“…今天吃什么。”
詩織十分熟練的爬出來,坐在美緒的旁邊,一臉期待。
夏目美緒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接著,她又看了眼對面空著的位置,又有些擔憂。
吃完飯。
將碗筷清洗干凈。
去房間換好校服。
夏目美緒再次從房間出來,在玄關換鞋的途中,小聲問道:“詩織,你有義兄的消息嗎?”
“沒有哦,太遠了我也感受不到他。”詩織抱著膝蓋,出現在美緒的身旁。
“你不在他身邊,呆在這里,真的沒關系嗎?”
詩織縮了縮腦袋:“沒關系吧,有關系我也沒辦法…他讓我保護你,不然就要揍我。”
“你好膽小,詩織,我不用你保護,你去義兄那里吧。”
“才不要,我會被揍的。”
夏目美緒有些失望,詩織現在聰明了,不好騙了。
不知道為何,她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所以便想讓詩織去確認一下,但詩織不愿意去的話,她也沒辦法。
她也知道這是北原南風的好意。
稍微想了一會,她也不再糾結了,穿好鞋子,離開了家門,前往了學校。
詩織立刻潛入她的影子,跟了上去。
一路無話。
來到學校。
夏目美緒振作起來,走進自己所在的班級,帶著笑容和自己的同學打起了招呼。
“早上好,美緒。”
“早上好。”
“今天怎么那么早,是因為你義兄不在嗎?”
“對了,美緒,要不再說說你的義兄吧,我真的覺得他挺帥的。”
“誒,你怎么那么八卦。”
“對啊,別騷擾美緒了。”
夏目美緒和同齡的JK打著招呼,面對關于北原南風的話題,都不用夏目美緒自己開口,旁邊就有人幫美緒說起了話。
她在同齡人面前的交際能力確實挺強的。
漂亮、得體、善解人意,還很溫柔。
誰不喜歡這樣的姑娘啊。
北原南風也就是近水樓臺,加上美緒對他有股莫名的依賴感,假如他和美緒素不相識,也沒有義理兄妹的關系,想要追到夏目美緒,估計夠嗆。
當然。
生活沒有假如。
現在夏目美緒吃個早飯都能想起北原南風,已經不是追不追得到的問題,而是想分開兩人,估計都不可能。
夏目美緒坐在前排臨窗的位置上,低頭看著手機,偶爾抬頭和幾個同學說話。
幾個同學還在討論北原南風帥不帥的問題。
本來還好。
但越說越離譜。
夏目美緒抬起頭,正想要叫停。
“你們…”
“誒…你們有收到信息嗎?好像是什么大祭的直播。”
但夏目美緒剛準備說話。
另一同學先行開口。
打斷了她 那位同學舉起手機,將手機屏幕對準大家。
“這是干什么?”
“好像是直播什么祭祀現場,好多人。”
“臨時大祭?”
“這不是戰犯們呆的地方嗎?”
“好像很受某些老頭子的推崇。”
“誒…你也收到了?”
“好像都收到了吧。”
“我也收到了。”
話題突然變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夏目美緒低頭看了眼,果然自己也收到了一條推送信息。
信息很簡單。
但語氣很大。
開頭就是‘告全體國民書’幾個字。
然后后面還附帶著一個網址。
直播網址。
三樓。
二年A班,宮田結衣趴在桌子上,半夢半醒間,突然被手機鈴聲驚醒。
北原南風一不在教室,她就精神萎靡,完全提不起勁來的那種。
“結衣,快上課了哦。”
旁邊有同學小聲提醒了她一句。
宮田結衣扭頭朝她笑了笑,然后也不說話。
小結衣是個啞巴哦 她的笑容仿佛在說著這句話。
她旁邊的同學嘴角抽了抽。
啞巴你個頭。
北原南風在的時候,你比誰都多話。
但宮田結衣已經不看她了。
她將圓潤且線條優美的下巴擱在桌面上,雙手捧著手機,看了眼收到的信息,接著點開了上面附帶的鏈接。
社團大樓。
巖井薰拿起一個飯團的間隙,同樣收到了這樣的信息,她想了想,本來不想點的。
她怕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手機病毒或者詐騙短信。
所以想了想。
她就想要刪掉收掉的信息。
但是,剛伸出手指,她就看到了自己指甲上裸色透明的指甲油,突然想起了在宮田結衣家發生的事,動作頓了頓。
臉蛋也紅了起來。
也正是這一頓。
鏈接自動跳轉了。
一個直播頁面,跳了出來。
教室辦公室。
不僅是學生。
這所學校的老師也收到了信息。
但相比較于天真爛漫,一知半解的學生,這里的老師知道的更多。
靖國神社,臨時大祭,告全體國民書,直播。
這幾個點連在一起,讓很多人意識到了什么。
而教師辦公室,也大體分成了兩派。
像渡邊老師這一批年輕的老師,大多都面露厭惡,抱怨著這到底在搞什么,給自己推送這些垃圾消息。
這個垃圾地方,每年都有政客為了拉攏選民、展示右翼思想的“個人秀”,上去表演。
就跟耍猴一樣。
但也有三四個,出身于昭和時代的古板老師,看到信息推送的第一時間,就興奮到臉色猙獰,突然跳起來讓大家都去看。
渡邊老師看了眼那幾個資歷很老,教學質量卻格外差,還頻繁被學生投訴的老師,甩了甩馬尾,翻了個白眼。
根本不搭理,直接就走出了教師辦公室,準備去上早課了。
同一時間。
東京。
警視廳。
高層。
警視總監神屋宗堪放下手機,來到窗戶前,看向了千代田區九段北的位置。
喧鬧與安靜。
相鄰的兩個街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七海澄子的消息嗎?”
他沉默著看了好一會后,突然轉過身,看向了身后的冢原彥四郎。
“沒有。”
冢原彥四郎搖了搖頭:“自從昨天去了京都后,就沒有了七海澄子以及北原南風的消息。”
神屋宗堪:“…”
“總監。”
冢原彥四郎看了眼窗外,苦澀道:“就這樣看著嗎?看著皇室重新把我們拖進泥潭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這完全就是為了那位天照大御神,鞏固皇室的地位,甚至提高皇室的地位。”
“你愿意的話,我讓整個警視廳陪你去那里攔路,只要你敢,愿意的話。”
神屋宗堪深深看了冢原彥四郎一眼。
冢原彥四郎:“…”
“不敢嗎?”
神屋宗堪搖了搖頭:“那看來你也知道,就算把警視廳全拉過去,無非就是當炮灰而已,不說伊勢神宮,單單外圍的自衛隊都突破不了。”
冢原彥四郎:“…”
“已經輸了。”
神屋宗堪嘆了口氣:“你準備好吧,無論怎么選擇,我都尊重你。”
“…神屋總監,我晚點會把辭呈遞交上來。”
冢原彥四郎緩緩舒了口氣,苦笑一聲后,朝他彎了彎腰。
“須永課長。”
警視廳第十二層。
小林陽子找到了站在落地窗前,正在不耐煩抖腿的須永姬月。
“干嘛?”
須永姬月回過頭去,態度吊差。
“那個…北原南風和七海課長,你也沒有他們兩個人的消息嗎?”
“我有的話,我至于在這里抖腿?”
須永姬月瞪了小林陽子一眼:“那兩個混蛋,去京都一去就杳無音信了,電話打不通,人影也找不到,他們到底知不知道,這個國家就要完蛋啦。”
她越說越氣。
最后更是伸出手,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秀發。
小林陽子:“…”
“靠!”
須永姬月又看眼窗口,猛地跺了跺腳,突然往電梯方向走去。
“你們兩個混蛋!記得欠我人情!到時候,我要讓你們光著屁股在我面前表演!”
就在這個國家的人,都在關注著某個直播時。
風暴的中心。
東京都,千代田區九段北。
山口真美正在抱怨。
外圍。
因為封鎖的范圍很大。
除了軍隊的人。
也調集了一些東京都內小警署的警員,來負責外部的戒備工作。
但對于一些年輕的警員來說,這是無意義的工作。
比如。
臨靠東邊位置戒備的年輕女警員,山口真美,就在抱怨。
“搞什么啊,每年都搞這些沒意義的事,一幫戰犯有什么好祭拜的,都一把年紀了,你們還不如回去祭拜一下自己的父母,給我把父母放在第一位啊,你們這些不孝子。”
這位年輕的女警員,小聲抱怨著。
當然。
抱怨歸抱怨,她卻也沒有放松警惕。
責任心她還是有的。
既然上級分派了這樣的工作。
哪怕不爽。
她也要做…
“請停下,里面是管制區域。”
突然。
她發現了一個面容略微蒼白的高大男人,正在往自己這邊走來,立刻舉起了手。
其實她早就注意到了這個男人了。
一直站在不遠處。
看著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另外,這男人雖然臉色有點蒼白。
但挺帥的…
不對。
帥不帥不是重點。
年輕女警員甩了甩腦袋,甩掉了腦內多余的想法。
再帥也不能盯著警察啊。
“你好。”
那個高大的男人,來到了年輕女警員的面前,打了聲招呼。
“你需要幫助?”年輕的女警員看著男人,猶豫片刻,詢問道。
“不是,我要進去里面,我希望你能讓開,我不想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