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距離東京。
準確來說是伏見稻荷大社,距離東京的千代田區。
一共400多公里。
駕車需要五小時四十分。
而搭乘電車需要七小時三十二分。
至于步行。
則需要九十九個小時…共四天。
北原南風和七海澄子在伏見稻荷大社出來時,是下午三點。
兩人總共在伏見稻荷大社呆了二十六分鐘。
然后下山。
再之后。
杳無音訊。
當天。
夜里。
警視廳一如既往。
須永姬月八點準時開溜。
不過在回去之前,他想到了什么,特地跑去七海澄子的辦公室,看了看。
沒人。
“嘖。”
看著空曠無一人的辦公室,須永姬月砸了一下舌頭,有些不爽的關上門,離開了警視廳。
等回到公寓,她洗完澡后,又穿著那套吊帶睡衣,露著雪白大腿,跑到外面,用力拍了拍隔壁七海家的門。
同樣沒人回應。
里面也沒有任何聲響傳來。
“還沒回來?嘖嘖嘖,孤男寡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須永姬月拿起搭在雪頸上的毛巾,輕輕擦了擦自己濕漉漉的長發。
不知道為何,她說這話的時候,總有種酸溜溜的錯覺。
同一時間。
首相官邸。
自民黨代總裁,代理內閣總理大臣小泉隆太郎端坐在辦公桌后,看著桌面上的文件,久久沒有動靜。
“你繼續看也改不了現實,還是放棄幻想,簽吧。”
自民黨的副總裁小野友樹拿著筆,輕輕敲了敲桌面。
代理內閣總理大臣小泉隆太郎慢慢抬起頭,突然道:“吾人堅信,若不將窮兵黷武之,驅出世界,則和平安全及正義之新秩序勢不能產生。故決將欺騙及誤導日本人民使其妄欲征服世界之政權及勢力,永遠以掃除。”
小野友樹嘆了口氣,接著輕聲道:“這種話,你在我面前說一下就好了,明天要是在臨時大祭的現場說出這種話,你就算是首相,可能也免不了被穿著軍服的人拔刀相對。
畢竟當時這份文書剛出來的時候,自殺的人都不在少數,你說這種話,就是揭他們的傷疤。”
“我這還算是首相?被逼著簽訂這份所謂的討伐書,背負罪名不說,將來還要為至少數十萬人的死亡負責。”
小泉隆太郎抬頭看著小野樹友,語氣嘲諷:“而且我剛剛念的文書,沒記錯的話,就是皇室簽訂的吧?現在算什么?想要又來一次?再找多一個在自己家為非作歹的爹?”
小野友樹回道:“至少你現在還是首相,在下一次大選之前,你都是。”
“還要什么首相。”
小泉隆太郎放在桌面上的手慢慢攥緊:“干脆恢復帝國制度好了。”
“有可能。”
小泉隆太郎猛地抬頭。
“是的,有可能。”
小野友樹嘆了口氣:“畢竟現在這個國家,還有誰能阻止皇室?你現在什么情況,你還不清楚嗎?而軍隊…在神屋宗武敗下陣的那一刻,就已經完了,加上自衛隊本來就是右翼的溫床,對皇室的忠誠度一直是最高的。你別忘了,就連普通的警察,在晉升到一定職務的時候,都需要去皇居拜見。
至于天選體系,最強的劍就握在皇室手中,零零散散分布在各個神社的天選是不少,但你能統御這些人嗎?”
“那你就眼睜睜看著?”
“你有辦法?”
小野友樹直接反問了一句。
“簽吧。”
小野友樹再次將筆遞了過去:“當然,你如果實在不想簽,也行,找個人偽造并不難,反正你現在也沒有任何發聲渠道了,但你要想清楚,總會有清算的那一天…對了,我說多一句,七海澄子帶著北原南風去京都伏見稻荷大社,伊勢神宮那位讓人去攔殺他們了,他們兩個,至今還沒有回到東京。
回東京的每條必經之路上,都設有相關的關卡,但一直都沒有收到他們兩個的相關消息,估計也是兇多吉少了。”
小泉隆太郎聽到這句話,一臉錯愕的同時。
瞬間。
竭力挺直的腰,垮了下來。
“本來想要靠單體的個人改變現狀就不現實。”小野友樹搖了搖頭,“那怕這個人是七海澄子,傳聞中的原日本群島女王,皇室的生死大敵,也不行。”
小泉隆太郎仿佛瞬間蒼老了很多,他沉默許久,低聲問道:
“…我姑且一問,皇室關于高天原的說法,是不是真的?”
“如果你想要心理安慰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是真的。但是…是不是真的,還重要嗎?”
小泉隆太郎無話可說了。
他艱難的伸出手,接過了小野友樹手中的筆。
打開筆帽。
筆尖向下。
但小泉隆太郎的手,懸在半空中,久久沒有動靜。
啪嗒。
不知道是不是小野友樹剛剛敲擊筆尖的緣故。
小泉隆太郎手中那支在某些愛好者眼里,稱得上日本工匠精神代表作之一的純手工寫樂鋼筆…漏墨了。
一滴漆黑的墨汁,沿著筆尖,滴落在了紙上,慢慢暈染開來。
“鋼筆都在哭泣…希望你們不要后悔,先不說外部,七海澄子那么容易對付?”
小泉隆太郎看著那滴墨,突然扯了扯嘴角。
接著,慢慢就在紙上。
寫下了自己名字。
凌晨。
三點。
伊勢神宮。
伏見宮禎子內親王穿著純白色禮裝,站在皇大神宮本殿前,姿態恭敬。
“…祭主。”
一直跟在伏見宮禎子內親王身邊的神職,快步來到了她的身邊。
伏見宮禎子內親王轉過頭。
“依舊沒有七海澄子的消息。”
那位神職搖了搖頭,猶豫片刻后,繼續道:“但根據最后傳回來的消息,七海澄子敗退,北原南風…重傷,就是不知道消息真假。”
“真的,凌駕于2院8部之上的圣事部裁決者,觸碰過摩西戒律,接受過王杖授權的圣棺騎士,跟七海澄子幾乎一樣,類似于神明在人間行走。阻攔他們兩個,足夠了。”
伏見宮禎子內親王面無表情,無悲無喜。
那位神職瞳孔一縮,彎了彎腰。
伏見宮禎子內親王轉身,重新面對著皇大神宮本殿,某一瞬間,嘴角慢慢勾起。
現在沒有人可以阻止她了。
果然。
以前是自己太狹隘了。
七海澄子。
不一定。
需要皇室親手對付。
明天,又將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