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河谷市大船區,蔚藍色武器公司秘密研發基地。
這里是一片丘陵地帶,附近的山嶺有300400米左右,是蔚藍色武器公司測試新型火炮和重機槍的實兵演練場,泥土里經常可以扒拉出很多炮彈碎片和變形的子彈頭,周邊的山嶺都被重炮打的大片大片塌陷,露出淺褐色的泥土層。
幾輛履帶式農用拖拉機開足了馬力瘋跑,目視速度最少能達到每小時14公里左右,在山嶺之間追逐馳騁,車輛身后碾壓出大片煙塵,發動機沉悶的轟鳴聲營造出重騎兵沖鋒的即視感。
半晌之后 這幾輛冒著蒸騰熱氣的履帶式農用拖拉機先后停在了測試點,這時人們才清楚看到這個家伙的真面目,拖拉機履帶上端焊接了一個簡陋鋼鐵圍擋,呈梯型四方四正的模樣,前面小,后面大,關鍵這個鋼鐵圍擋只有三面,屁股后面是空的。
由于原始設計的原因,駕駛員只能坐在后面開,前端的狹小空間擠了一個兩人重機槍組,他們只能坐在彈藥箱上面開火,看起來簡陋至極。
鋼鐵圍擋只有95公分高,重機槍組的射手頭稍微抬起來一些就可能被流彈傷到,好在陸軍參謀總部找來了一些西班牙船型頭盔給乘員組配備上,勉強算是一層頭部防護。
其實這玩意兒沒多大用處,除了遮擋陽光之外,頂多能夠防御一些爆破碎片,對付子彈基本上無能為力了,更多是心理安慰作用。
“哦靠,這機器差點沒把我烤熟了。”卞春松頭上戴著西班牙船型頭盔,眼上罩著風鏡,臉上被黑煙熏得烏黑,說話的時候露出一口白牙。
他神情疲憊的從駕駛位置跳了下來,穿著皮靴的雙腳落在地上濺起些許煙塵,身上淺黃色的陸軍作戰服上汗漬斑斑,大步走到一邊的樹蔭下,拿起鐵桶里的水瓢就狂灌涼水。
說完之后用手一抹嘴,臉上就變成了戲臺上的五花臉。
“隊長,你烤熟了還好說,,我們不但烤熟了…腰差點兒就被顛折了,再來兩次估計就得翹辮子了。”在卞春松下來之后,身后跟著兩個重機槍組的成員先后跳了下來,用手捂著腰,齜牙咧嘴的叫喚。
卞春松好歹坐在座位上,他們兩個可都是坐在重機槍子彈箱上,這一路顛簸下來滋味真不好受。
“你們兩個笨蛋,最起碼弄個墊子放在屁股底下,或者墊個毯子也好受些,要不然一路殺到墨爾本,我估計要用擔架把你們倆抬下來了。”
“誰說不是呢,早知道還是當我的步兵好了,最起碼不受這個洋罪。”
“別啰嗦了,趕緊去喝口水休息一下,今天還要再跑兩個小時。”
“我的老天爺呀,殺了我吧!”雖然口中埋怨,但是兩個重機槍手還是抓緊時間跑去喝點水,被屁股底下的柴油機蒸了小半天,他們的嗓子都渴得冒煙了。
卞春松灑然一笑,看著十幾名技術人員圍著試驗車仔細檢查,他走到一邊的何祖光身邊,笑著問道;“老師,今天的數據怎么樣?”
“蠻不錯的,履帶的使用壽命平均延長到65個小時了,下午再跑兩個小時,就到67個小時了,履帶銷的磨損程度比預計的要好,,估計撐過100個小時應該沒問題,差不多能在120個小時到130個小時之間。”
“那也就是說,基本過關了。”
“嗯,履帶的使用壽命基本過關了,在粗暴操作的極限狀態下也能夠行駛120個小時左右,正常狀態用個250個小時到300個小時沒問題,這已經是非常棒了數據了,具備了廣泛推廣的價值。”何祖光也非常滿意,他看著幾臺冒著熱氣的實驗車說道;“現在就是減震系統還有小問題,故障率偏高,可暫時也只能這樣了,更改設計耗時太久,只能邊用邊改進。”
“老師,這套柴油機的風冷系統也有問題,我覺得兩邊的散熱口要開大一些,最好風扇也做得大一些,要不然真的熱死人。”
“就只能留在后期改進了,現在我們要保證拉上去就能戰斗,大家暫時忍耐一下,舒適性只能留待以后考慮。”
聽了何祖光教授的這番話,卞春松禁不住翻了翻白眼;敢情不是您在上頭駕駛,站著說話不腰疼。
但這話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罷了,斷斷不敢說出口的。
在卞春松淺黃色的陸軍作戰服肩章上,扛著一道杠兩顆銅星,代表著陸軍中尉軍銜,這是因為他原本就是紅河谷大學畢業生,屬于高級知識分子從軍,再加上天字第一號研發工程“野狼輕型坦克”項目成員組的身份加分不少,所以破格授予陸軍中尉軍銜。
對,沒錯,身邊這幾臺簡陋的履帶式拖拉機就是野狼輕型坦克基本型,當前陸軍最重要的秘密研發工程。
卞春松的所以單位叫做試驗坦克營,他本人擔任坦克中隊長(連級單位),手下有10輛裝備2.0升柴油發動機的輕型坦克,每個排三輛坦克,一共三個排,再加上中隊部一輛坦克,共計10輛野狼輕型坦克。
類似職務的還有李忠和吳保利,同樣都是中隊長職務,陸軍中尉軍銜。
何祖光教授雖然沒有從軍,但他是實驗坦克營的直管領導,坦克項目研發總負責人,所以不但是卞春松等人的科研導師,而且是他們幾個的直接上司。
現在他們進行的是重載荷野外極限試驗,就是通過全員載荷進行粗暴極限駕駛,通過這種方法實驗出履帶式拖拉機…呃…野狼輕型坦克能夠承受的極限,包括履帶,行走機構,減震機構,主機,冷卻系統,變速箱,大梁等等主要設備在內,能夠承受的使用極限。
在這種極限行駛情況下,很容易發現設計中的不足和缺點。
若車架大梁哪一處開裂就進行補強,減震機構易損便進行設計修改,這需要一個數據累積和逐步改進的過程,需要時間。
現在的實驗組恰恰沒有時間,數十名專家教授經過兩個多月夜以繼日的科技攻關,最終拿出了實用性較強的樣車,為了趕時間趕進度,項目組一邊試驗一邊生產裝備部隊,業已加班生產出了20多輛輕型坦克,就是眼前這支寶貴的坦克試驗營。
卞春松站在樹蔭下,看著技術人員圍著幾輛野狼輕型坦克一番細致檢查,記錄過詳細數據之后,幫著加油加水,圍著試驗坦克一陣忙碌。
他重新將汗濕的手套戴在手上,活動活動腿腳準備重新上車,卻被導師何祖光喊住了;
“松仔,等一下。”
“有事嗎?老師。”
“我這里還有塊巧克力,你拿去在車上吃吧,如果身體實在吃不消的話就招呼一聲,老師安排其他人頂你一會兒。”
“謝了老師,我還頂得住。”卞春松接過遞過來的巧克力,笑嘻嘻的展示了一下有力的臂膀繼續說道;“咱們年輕人就是有用不完的力氣,再說我可是中隊長,得吃苦在前,享受在后。”
“把你得瑟的,滾吧。”何祖光笑著罵了一句。
這個弟子品行相當好,且聰慧好學,何祖光不單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學生,更是看做半個兒子,若不是因為閨女年齡太小,他都想收卞春松做女婿。
卞春松拿著一紅一綠兩個旗子登上了車,這兩個旗子是指揮旗,坦克試驗營不但需要試驗坦克車輛的性能,還要組織編撰訓練大綱和作戰旗語,摸索出作戰協同配合方法,為下一步裝備部隊趟出一條路來。
這個任務,沒有高水平的知識儲備可完不成。
沒過多長時間 幾輛實驗坦克重新發動了起來,高高的煙囪冒出濃重黑煙,發動機嘶吼著便沖了出去,挾帶著大量煙塵再次狂奔起來,很快便跑得遠了。
一個多小時后 從實驗場外圍駛來兩輛黑色皇冠牌轎車,來到技術人員聚集的樹蔭旁停下來,何祖光知道來了大人物,便主動迎了上去。
車輛停穩,車上呼啦啦下來七八位中高級軍官,領頭的是肩膀上扛著中將金質徽章的莫如峰中將(新晉升),原莫桑比克衛戍區司令霍小虎少將(新晉升)還有李栓柱準將(新晉升),李青龍上校(新晉升),鄭大根上校,弗里德曼中校,王玉成少校等人,都是非洲軍團久經戰爭考驗的宿將,應召返回澳洲本土參戰。
這一次非洲軍團回來的人很多,精銳盡出,機動師加上莫桑比克衛戍區合計約1700多號官兵。
從非洲軍團司令莫如峰,衛戍區司令霍小虎,機動師長李栓柱到各級軍官,再到基層經驗豐富的一級軍士,幾乎把非洲軍團的骨架子都抽調出來了,準備大干一場。
莫如峰走下車來整理了一下筆挺的將軍呢制服,抬起頭來看著遠方掀起漫天塵土的幾輛實驗坦克,眼中閃爍出一片火熱光芒。
這種眼神,比色狼見到落單的少女更加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