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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小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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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吝嗇到了這幅模樣,真是讓易鵬嘆為觀止。

  既然妙兒確定眼前這個中年男人與他們此行所要尋找的目標有關,易鵬便決定,緊緊盯著這個人,看他究竟住在哪里,跟一些什么人接觸過,這樣一來,便能夠輕易找出那個幕后真兇了。

  不過,讓他無奈的是,這中年人在茶館坐了半天,竟然還不肯走,此時他那一碗原本就發白的茶水,已經和白開水沒什么區別了。

  易鵬嚴重懷疑,對方不是來喝茶的,恐怕就是過來消磨時間的。

  有人可能要問,這茶館有什么好玩兒的?

  在古代,人們也沒有什么娛樂活動,除了晚上的嘿嘿嘿,就是在這茶館之中,聽聽評書。

  是的,在茶館,一般都會安排說書先生,在這里說一段評書,供大家娛樂。

  這中年人在這里優哉游哉的聽著評書,聽累了,便假模假樣的端起茶碗抿上一口,潤潤嘴巴。

  這幅做派,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鄉紳有錢人。

  易鵬在一旁等到了晌午時分,正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這時,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孩子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眾人,最后跑到了那中年人身旁,說道:“爹爹,快回去吧,娘要起床了。”

  中年人聽后,有些不耐煩的回道:“她要起來就起來唄,讓我回去做什么?”

  哪知道這小孩直接說道:“爹爹,你穿了娘的里褲,娘正急著沒有褲子穿呢。”

  里褲,就相當于是內褲。

  沒想到這中年人就是一個大臉充胖子的廢物,家里的女人連里褲都沒得穿了,還要出來擺架子泡茶館。

  小孩子的童言童語,讓中年人聽后一陣赧然,惱羞成怒的呵斥道:“胡說,你娘的里褲,不是正放在木箱里面嗎?”

  說完,他狠狠瞪了這小孩一眼,似乎是想要讓小孩識點趣,不要讓他當面丟了面子。

  但是小孩子哪里知道這些,還以為自己的親爹真的不知道,他連忙解釋道:“爹爹,你怕是忘了吧,我們家的木箱,以及木箱里的衣服,不是都拿去當鋪當掉了嗎?最后幾件衣服,前幾天才拿去換了半升米。媽還說了,家里的米只有一把了,連喂雞都喂不飽,叫爹爹快去再買半升米回去,否則今天的午飯都做不出來了。”

  沒想到這中年人的家里已經窮成這樣了,竟然快要斷糧了,他竟然還有閑心在這里喝茶聽書!

  看著那小孩餓的骨瘦如柴的模樣,可以想象,他在最應該長身體的時候,應該連頓飽飯都沒有吃過。

  然而,小孩這番實話,卻讓中年人勃然大怒,覺得自己的面子被這個“熊孩子”丟盡了,他大罵道:“滾你的罷,你這熊孩子,欠打不是,竟敢在老子面前哭窮!”

  那孩子被罵的站在一旁,不敢吱聲。

  這中年人站起身來,自言自語道:“這些孩子真是的,一天天就知道哭窮,好像生怕讓別人知道咋家有錢一樣,說實話,咋家祖上也是朝里的大官,吃皇糧的,怎么可能窮到這個份上,真是的。”

  說完,他便準備離開了。

  這時,小二湊了過來,向他要開水錢。

  來茶館喝茶,就算自己帶著茶葉,也是需要付些銅錢的,畢竟人家提供了場地。

  而這開水錢也不多,不過兩個銅板而已。

  中年人原本懶得理會小二,準備奪門而出,但是見小二面色不善的擋在了門口,不放他出去,他這才一拍額頭,笑道:“我真是讓剛剛那孩子氣糊涂了,開水錢竟然還沒有給,真是…”

  說完,他便伸手在身上一陣亂摸,摸了半天,連一個銅板都沒有摸出來,這時他對著小二說道:“先欠著你的,明天我再還給你。”

  小二早就見識過一些喜歡賴賬的潑皮,他冷笑一聲,哪里肯讓。

  不過,中年人身上死活搜不出一個銅板,任憑小二怎么挖苦,他也拿不出一毛錢,惹急了,這中年人還大罵道:“你這小二真不長眼,你看我是欠人家錢的人嗎?”

  小二也發潑道:“我只要你兩個銅板的開水錢,不管你是哪里的爺,你如果給了錢,你就是好漢大爺,不給錢,任憑你是誰,也要留下個東西作為抵押。”

  小二不可能為了兩個銅板的事情,把這中年人告上衙門,因此只說要東西抵押。

  中年人知道今天想要賴賬是不可能的了,便只得從懷里掏出了一塊手帕出來,這手帕上面滿是污漬,齷齪不堪,那發黃的印記,倒像是平日里的結果。

  小二有些嫌棄的接過了手帕,譏笑道:“也罷,這東西洗干凈了,也能用來擦擦桌子。”

  中年人早已經羞的滿臉通紅,知道自己的窘迫漏了餡兒,他不愿意在這里久待,晃晃張張的便離開了。

  易鵬并沒有急著去追,而是一招手,把愣在原地的那個小男孩叫了過來,把身邊的糕點推給他,說道:“吃吧。”

  那小男孩有些猶豫,但是他看著那誘人的糕點,最終惹不住誘惑,用手抓起糕點,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似乎害怕小孩噎著,易鵬又給他倒了一碗茶水,讓他邊吃邊喝。

  易鵬之所以給小孩東西吃,一個,是小孩瘦的猶如皮包骨頭的樣子,的確可憐,讓他心里生出了一絲同情。二個,便是想要打聽一下那中年人的具體情況。

  看了剛剛那一幕,他大致猜到,眼前這小孩,就是那中年人的兒子。

  當小孩吃完糕點,正喝著茶水時,易鵬開始旁敲側擊的詢問著他父親的情況。

  一問之下,易鵬也大致了解了一下那中年人的情況。

  中年人姓茍,人稱茍老爺,據說曾經祖上的確是這長沙國內的一個富戶,不過逐漸破落了。

  像這樣的情況,古往今來有不少,常言道,人三窮三富不能到老,有人在發跡,有人在走下坡路,有人破產甚至家破人亡,同樣的世界,每個人卻有著不同的生活狀態。

  一個破落戶,怎么就沾染上了謀害王妃肚子里孩子的事情呢?

  易鵬覺得,這表面上看,實在是有些八竿子打不著。

  或許,這其中暗藏著某種聯系吧。

  就在易鵬詢問著這小男孩時,一個坐在離易鵬不遠處一桌上的茶客站起身來,有些自來熟的坐在了易鵬身旁,他笑著對易鵬說道:“這位公子似乎對茍三的事情很感興趣啊?如果你能請我喝一碗上好的茶水,我便給你講一件關于茍三的趣事。”

  茍三,就是當地人對剛剛離開的那個中年人的戲稱,暗諷對方死要面子活受罪。

  一碗茶錢而已,對于易鵬而言,根本無算什么,他點了點頭,讓小二上了一壺好茶,送到這茶客身前。

  茶客也很講信用,開口說道:“說起這茍三啊,在我們長沙國也是大大的有名的,據說他的祖上,曾經是長沙國的典史,手里有些權勢,不過傳到他這一代,就已經破落不堪了。但是,這茍三是出了名的要面子,還時常對人炫耀他的家世。有這么一個事,幾年前,不知道為了什么事情,有一個貴客來他府上拜訪,茍三為了充面子,便想著要好好把自己打扮一番,顯得貴氣,在出來面見這位貴客時,好讓這貴客不要小瞧了他。”

  “不過,這茍三那時候已經家徒四壁了,哪里有一件像樣的衣服,只得去附近的衣莊上租借了一套華服。但是他哪里想到,就在他招待客人的時候,他這個小少爺,也就是眼前這一位,那時候只有不到五歲,手里拿著一根麻圈,在茍三身上摸來摸去的,摸出了幾道油漬出來。”

  “原來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油漬嘛,好好洗一下就行了,但是這茍三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一個偏方,聽說沙子可以去油,便用沙子洗這套衣衫,可想而知,這套衣服直接被弄毀了。茍三害怕還衣服的時候,被衣莊的人看出衣服毀了,便故意在夜晚的時候去還衣服,他們也不通知店主,直接把衣服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里三層外三層的,放下衣服就走了。”

  “可憐那衣莊的掌柜的,撕了半天才把包裹撕開,這時,他便發現,自己的華服已經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了,這套華服并不便宜,掌柜的吃了這么一個大虧,哪里肯依,便鬧到茍三的門前索賠。不過,茍三的大門此時已經緊閉了,就是不開門,這惹得掌柜的在門口破口大罵,惹的來往的人都在一旁圍觀。”

  說到這里,這茶客的故事便講完了。

  易鵬聽后,有些失望。

  因為,這個故事對于他找出兇手,似乎并沒有什么幫助,只不過讓他知道了,這個叫茍三的中年人,是一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家徒四壁了,還要租衣服撐場面,講究排場,結果現在搞得臭名遠揚,淪為了笑柄。

  難道說這茍三就是因為被人嘲笑,所以看不慣王妃,隨意想要暗害王妃?

  這顯然說不通。

  看來,想要找出問題的答案,還得去這茍三的家里一趟了。

  茍三離開時,妙兒早已經跟出去跟蹤了,易鵬與妙兒之間有心電感應,彼此的想法互通,妙兒的所見所聞,他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此時的茍三的確回家了。

  既然問不出任何其他線索,易鵬便帶著這小孩,以送他回家的名義,上門了。

  來到茍三的家門口,此時妙兒也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在易鵬的耳邊嘀咕了兩句。

  原來,茍三回家之后,因為沒有買米,和他的老婆大吵了一架,此時兩人正在里面爭吵呢。

  與此同時,妙兒還說道,這家里一共只有三人,茍三,他老婆,他小孩,三人都不是那個幕后兇手,不過都沾染有兇手的氣息。

  換句話說,這兇手極有可能是他們親近的人。

  誰呢?

  之前在茶館時,易鵬詢問小孩,小孩跟他提到過,他上面還有一個姐姐,如今已經十八歲了,早已經出嫁,不過出嫁沒多久便死了丈夫,如今是一個小寡婦。

  不過好在,他姐姐嫁的人家家境富裕,倒是不愁吃穿。

  易鵬把小男孩送回他家時,茍三正好被他老婆打了出來,并且嚷嚷著讓他去找那個出嫁的女兒要錢。

  茍三見有外人在一旁,不好發作,一臉恨恨的瞪了他老婆一眼,便準身離開了。

  易鵬對著妙兒使了一個眼色,讓她跟上去。

  妙兒是幽冥靈貓,在跟蹤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而易鵬等人,送別了小男孩之后,便循著妙兒所做的記號,一路追了過去。

  來到一處華麗的深宅大院旁,妙兒從陰影里走了出來,對著易鵬說道:“師父,茍三進了這間府邸,從氣息來看,那幕后兇手,就是藏在這里面!”

  果然找到了。

  易鵬暗忖道,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人,應該就是茍三的女兒。

  不過這其中還是有些諸多疑點的。

  比如,這茍三的女兒,為什么要暗害王妃呢?

  兩人似乎根本八竿子打不著,應該不會生出什么矛盾啊?

  想要了解事實的真相,看來還是得會一會這個小寡婦。

  為了以免打草驚蛇,易鵬讓巫女等候在門外,而他和妙兒、龜妹則使出隱身術,隱身飛入了府宅之中。

  易鵬的隱身術,只對凡人或者比他道行淺薄的人有效,而眼前這個小寡婦如果真的是幕后兇手的話,其道行肯定不低,因此,即使使出了隱身術,易鵬也非常小心的探查著府內的情況,并沒有大搖大擺的在府院內橫行。

  一番探查之后,他們靠著妙兒的敏銳,終于找到了目標的所在。

  此時,茍三和小寡婦正在一處房間內談話,談論的主題,無外呼便是借錢。

  易鵬等三人躲在屋頂上,透過瓦礫間的縫隙,把里面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茍三似乎對這個女兒很是害怕一樣,一直縮著脖子,畢恭畢敬的懇求著,小寡婦則媚笑一聲,嬌聲說道:“父親大人嚴重了,不過是些銀子罷了,無需如此,不過,我這里也不太寬裕,現在只有這一小塊金元寶了。”

  說著,這小寡婦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塊最多一兩的小金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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