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了,反正也沒多少。”
雅昭也是看的很開,對于錢財的多寡也并不看重了,這才哪跟哪啊,仙峰寺還有那么多的積蓄呢。
“接下來要去哪里?去前線戰場么?”
嵐問了一句,敵人都已經被解決了,再繼續待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意義了吧?
“當然,我們還是要盡快趕往淺野,參與葦名眾與內府的戰斗。”
雅昭點了點頭,他從仙峰寺來此地的目的,本身便是為了協助葦名獲得勝利,眼下他們已經將內府雇傭的外來因素力量鏟除,自然也是時候前往前線了。
將裝滿金錢的袋子重新打包好,揮手喚來了骨馬,翻身跨越上去,調轉馬頭。
嵐見此也沒有多言,消失在了原地,重新回到了不死斬之內。
“出發吧。”
綁好了袋子,雅昭拍了拍宮羽夜殿前,發出了指令。
伴隨著一陣嘶嘶長鳴,骨馬邁動鐵蹄動身飛躍出去,速度極快,猶如一陣風般,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已是深夜。
葦名前線駐地,弋田。
房間里的火光繚繞,噼里啪啦的燃燒著干柴,影子倒映在墻壁上,微微搖晃。
葦名一心與醫師道玄對立而坐,桌子上擱置著文件與一些地形圖,以及一壺酒水,地形圖上面標準紅點的位置插著小旗子,正在進行新一輪的戰術商討。
旁邊手臂上纏繞著白布繃帶的鬼庭雅孝同樣在場,鬼庭雅次也在埋頭書寫著什么文件,抬頭看著進行攀談的二人,鬼庭雅孝有些郁悶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臂膀,不知道為什么,每次上了戰場之后,受傷的部位總是他的手臂,這就讓人很無奈。
一心低頭看著戰略地形圖,目光深沉的思索片刻,說道:“不日之后,我們葦名眾便將展開與內府的駐地之戰,淺野之地是內府對于我們葦名所占領的最后一處內地關隘,只要占領了淺野,便能夠長驅直入,將戰火逼近到枧水門前,到了那時,內府面對著我們展開的多重進攻線路,雙拳難敵四手,便再難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道玄也認同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一心大人說的極是,我們葦名這次占據著絕對的主動權,我們是主,他們內府是客,是打是退全由我們說了算,他們之前除了占據一些優先權,依靠夜襲暫時占領了我們的幾處駐地之外,從根本上來說也是無根浮萍,現在又被我們連續的幾次進攻作戰打亂了原本的部署,方寸大亂,只能夠選擇龜縮在駐地之內進行死守。”
“而我們只需要調集兵力,一鼓作氣進軍在淺野之地,將其擊潰,重新奪回淺野,讓內府只剩下孤零零的大本營,死戰不退,等待他們的便只能是慘敗!而我們也是勝券在握了!”
道玄心情也是很不錯,畢竟自從一心帶領諸多將領來到了前線,葦名眾就仿佛是打了雞血一樣,勇猛無比,百戰百勝,各路戰線少有損傷,戰況大捷!
“不過我還在擔憂一件事,面對著我們給予的進攻壓力,內府究竟是選擇沉默的死去,從葦名退兵背負上恥辱之名,還是為了名譽,選擇背水一戰,臨死反撲?”
一心看著地形圖,手中把玩著杯盞,目光忽閃,有些捉摸不透。
或許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他卻還是想聽聽其他人的看法。
“一心大人,根據我對于內府總帥田村善文的了解,他這個人勇猛無比,戰力彪悍,自從出道以來,為內府戎馬半生,少有敗績,并非是貪生怕死之輩,而在他個人魅力的引領之下,麾下赤備軍以少勝多,反敗為勝的結果也不在少數!”
道玄沉吟片刻,便立即給予了一心想要的答案。
他先是對田村善文這個人的性格進行了評判,在一心若有所思的神色中,緊接著便又繼續說道:“身為一方將領,領主公之名征討在外,便是背負起了勢力的名譽,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也都代表了內府的門面,此戰若是敗了,內府絕對會臉上無光,而他這個人最難忍受的一件事,想必便是失敗!”
“不成功便成仁么…”
一心瞇了瞇眼睛,小酌了一杯酒水,將酒水一飲而盡,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還真是久違的一名可敬對手啊。”
“所以我們才要更加小心這種敵人。”
道玄也是微微一笑,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水,“這種人被逼近了絕路,瘋狂起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平日里他幾乎是不喝酒的,但是最近為戰事操勞,精神有些緊繃疲憊,偶爾喝兩杯倒也能放松一下心情。
二人推杯換盞,一飲而盡。
喝完了杯中的酒水,一心也長舒一口氣,淡然道:“無論如何,內府與葦名交戰,也都是毫無勝算,必敗無疑。”
自信,源自于實力!
現如今的他比之原本的巔峰期還要更加強大,幾乎是在炁體源流的幫助下一步登天,連續跳過了幾個層次的踏板,單憑個人實力,戰場上絕無敵手,也根本不會有人能夠在他身上留下疤痕。
不出意外,劍圣已經不會是獨眼了。
二人繼續開始商討起了后續戰事,鬼庭雅孝看著酒水直咽口水,卻也不敢去厚著臉皮討要幾杯,因為喝酒誤事!
他的酒量雖然不錯,但是沾了酒可就沒完了,根本遏制不住酒癮,他自己一個人抱著一壇子酒,就能一直喝到大天亮,直到把自己給喝麻了。
身為頂頭上司,一心自然也是對手下的人知根知底,他也明白鬼庭雅孝是個什么德行,所以才會破例下了禁酒令,最起碼在征戰期間,葦名將領不準飲酒。
至于他自己…當然要另當別論了!
小酒怡情,大酒傷身。
我葦名一心憑借個人實力就能碾壓敵人,帶領部下走向最終的勝利,在開戰之前喝點小酒暖暖胃又怎么了?
鬼庭雅次倒是看的很開,對于酒的依賴性并不高,能喝就喝,不能喝就不喝。
在這陣子與內府軍的博弈之中,他也是憑借著自己的個人超水平發揮,為葦名眾化險為夷,爭取了不少的機會,可謂是大功臣一個!
現在他也越來越喜歡坐在幕后去進行指點江山的感覺,而非是在戰場上與廝殺的痛快了。
原來他是個文官啊!
鬼庭雅次逐漸悟了,平日里閑來無事,也開始惡補起了知識文化,爭取讓自己做到能文能武,雙線發展!
而且在他的努力之下,倒是誤打誤撞的學習到了精髓,以鬼庭流的莽夫式處理方式,讓葦名眾獲得了不少的意外收獲。
一心看到手下人這么努力,也毫不吝嗇,放松了權限,開始讓雅次參與進去,去處理一些不太重要的文件,慢慢積累。
早晚有一天他可以成為文武支柱。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已是凌晨,酒水喝完了,事情也討論完了,一心與道玄起身便準備離開這里,稍作休息,但是緊接著由一名寄鷹眾火速趕來進行的消息匯報,卻讓二人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心大人,我們的斥候在巡邏之時,發現了飛猿與蝶姑娘,他們二人現在正在趕往這里,說是有大事告知!”
面部被蒙的嚴嚴實實,穿戴白色羽毛披風的寄鷹眾,半跪在地上,神色肅穆。
“飛猿?蝶?他們不是在仙峰寺么?”
道玄略有驚詫,由于這段時間忙于戰事,且后方一直都沒有來信,他們倒是把仙峰寺的情況拋諸腦后了,“是雅昭已經安全脫離了仙峰寺么?”
一心目光忽閃,笑容淡然,“我就知道雅昭一定不會有事的。”
至于他們二人想要匯報的大事…
他們遠離前線,又能有什么大事?
沉吟片刻,點頭道:“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寄鷹眾沉悶的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目送著他的離開,一心回頭看了一眼鬼庭二兄弟,又看著道玄,進行詢問,“你覺得會是什么事?”
“不知道,等到他們二人到了,自然也就會清晰明了了。”
道玄搖了搖頭,根本猜不出來。
一心與道玄再次回到座位上等待,不多時,飛猿與蝶便來到了房間,抬頭看著居于上位的一心,以及旁側的幾人熟人,不自覺的長舒一口氣,“一心大人!”
“嗯。”
一心點了點頭,笑容和善道:“你們不是應該在仙峰寺么?怎么會來到前線?雅昭已經安全了么,梟沒來么?”
看了一眼二人,風塵仆仆的,看樣子似乎是沒少趕夜路。
“是這樣的,一心大人。”
飛猿整理了一下思緒,便立即為對方進行了解答,將他們在仙峰寺的經歷與所見所聞大致講了一遍,包括闖入仙峰寺的細節,以及拯救地牢里的孩子,包括碰到了淤加美族女武士,還有冥土鬼馬一事。
一番有些天方夜譚的話說了出來,把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道玄面色古怪,“仙峰寺不僅有不死者,還有死了上百年能夠掌控天罰雷電的女武士復活了?她最后還成了雅昭的劍靈?”
阿蝶姑娘攤了攤手,百般無奈道:“沒錯就是這樣。”
說完,視線瞥向了桌子上拜訪的糕點上,一個閃身來到那里,自來熟的拿起了糕點,就往嘴里塞,“好餓。”
這兩天只顧著趕路,一刻都不敢多停留,她都瘦了。
坐在桌子上,抱著承裝糕點的盤子,翹起二郎腿,享受著美食,噎住了就喝幾口水,悠哉悠哉的踢著腿。
眾人也都沒去理會她,習以為常了。
道玄又回頭看著飛猿,眼神發亮,“你說的那個佛糖,帶來了么?”
他對著這種東西還是挺感興趣的。
飛猿沒有猶豫,將承裝佛糖的袋子遞了過去,道玄接在手中連連道謝,并拿出一顆天青色的月隱糖開始打量了起來,驚嘆一聲,“好神奇。”
扶弟魔鬼庭雅孝則是并不在意其他的事情,只是輕哼一聲,“那個白蛇是白蛇神社的白蛇么?看來我弟弟還真是倒霉啊,半路上碰到了那種鬼東西。”
如果不是在半道上碰到了白蛇攔路,應該也就不會有接下來那么多事了。
一心則是相對沉穩了許多,心情卻也是跌宕起伏,不斷思考著有關于仙峰寺女子,與那些被拯救出來的孩子的問題,還有雅昭想要利用仙峰寺遺留下來的物資,對其進行后續二次改造的跟進問題。
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壓了下去,目光深沉道:“是么,原來雅昭還到訪過冥土,與鬼神交手了啊,這還真是…”
想了想,感慨一聲,“讓人驚嘆!”
“真是辛苦你們了,你們在仙峰寺的經歷還真是跌宕起伏啊。”
收起了心思,一心重新展露出了笑顏,看了一眼二人,“這么說來,你們兩個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向我匯報這件事么?”
“并非如此,一心大人。”
飛猿搖了搖頭,又再次將之后的事情講了出來,言簡意賅道:“我們在下山途中意外碰到了亂波眾,雅昭在斬殺對方之后,我便從他們那里得到了一封密函。”
順著,走上前去,將隨身攜帶的書信上呈給了一心。
一心有些遲疑的接過書信,打開看了一下,神色立即變得肅穆了起來。
道玄也湊了過去進行觀看,看著書信上面的內容,大吃一驚,“內府的手段還真是陰險啊!”
竟然想要勾結葦名腹地之內的仙峰寺勢力,對他們進行偷襲?
好險!還好雅昭已經把仙峰寺鏟平了!不然以那些禿驢們的秉性,看在金錢的份上,大概率是會同意充當二五仔,與內府進行聯盟的。
畢竟當初他們也這么做過,在葦名最艱難的時候,雪上加霜,給予了葦名一記重創,而葦名究竟掌控在誰的手里,對他們這些出家人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痛癢!
“這群禿驢真該死,死的好啊!”
鬼庭雅孝也是不屑一顧,不吐不快。
鬼庭雅次瞇了瞇眼睛,理智道:“但是內府應該也已經集結了不少人手吧?若是依舊在淺野之地開戰,對我們來說似乎并不占據優勢。”
沒等他們繼續猜測下去,飛猿便解釋一句,“不用擔心,雅昭在得知這個消息后,便與我們分道揚鑣,前去處理他們了,相信很快便會得到消息。”
幾人愣了一下,緊接著便又露出笑容,一心夸贊道:“雅昭做的不錯!很果斷的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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