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小閣老背后設計的?我家跟他沒有過節啊!”
“也不好說,得找到確切的證據才行。”
嚴家想對付一個人不需要這么拐彎抹角。
陸巡道:“你做到心里有數吧,現在他們要干什么我也說不清。”
錢錦棠說好。
正經事說完,陸巡發現他們有些無話可說。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這丫頭嘰嘰喳喳很能說,從來不用擔心冷場。
難道跟別人相親了就跟他沒共同語言了?
不說就不說,誰稀罕啊。
陸巡道:“鄭新穎和裴紹行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有我!”
“哦!”
她沒有擔心啊,她只想將鄧家連根拔起就行,從來沒把鄭新穎當成對手。
陸巡說完這句話之后就走了,錢錦棠當時并沒有把她的說法放在心上。
不過到了第二天,鄭新穎又跑來他們家。
彪叔這次說什么都不讓她進,指著門口的石獅子道:“鄭小姐你要撞就撞把,昨日我家小姐已經發過誓,與你鄭家勢不兩立,你自己不愛惜自己想死跟我們錢家可沒關系。”
說完,彪叔讓出一個人來,這人約莫三四十歲,一臉的瘤子判斷不出年紀,嘴角有一道向上的刀疤十分丑陋。
鄭新穎粉嫩的小臉被嚇得血色盡失,若不是小丫頭攙扶著他整個人就倒下了。
“這是鬼啊!”
成安用陰鷙的目光看她。
鄭新穎直接哭了道:“我真的不是來找麻煩的,我只是想讓二姐姐高抬貴手,讓裴紹行不要去天津衛,不然我這輩子就完了,完了…”
錢錦棠當時正在個給錢守業請安。
何氏帶著錢美宜也在。
許是知道錢錦棠的婚事告吹了,何時和錢美宜臉上都得意洋洋的。
何氏勸錢錦棠:“棠姐別心灰意冷,那裴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人啊,要將就緣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請求也強求不來,別難過,再找更好的!”
問題是接二連三婚事出問題,上哪找更好的去。
別人說這話是安慰,她說這話就是譏諷。
何氏嘆口氣,繼續道:“不過這鄭家可真不是東西啊,那鄭新穎不是都要給金家殉葬嗎,拿來的本事橫刀奪愛呢,如果我是裴家我可不會因為鄭錦綸當官就娶鄭新穎,就算在外貌條件相當的情況下,也要挑一個脾氣和各方面都差一點點媳婦,不然怎么好拿捏呢。”
錢守業忍不住道:“你這意思是因為棠棠處處不如鄭新穎所以裴家才不干的?”
何氏好像說錯話了一樣的捂住紅唇,后笑道:“爹,我是在幫棠姐抱不平呢。”
“我告訴你,不是裴家不想跟棠棠訂婚,是棠棠眼里不容沙不要他的,你少給我亂說話。”
“是是是,棠姐眼界高,肯定能找更好的!”說完抿嘴一笑,哪一次哪里是祝福,分明就是諷刺。
就在這時候彪叔進來了,把鄭新穎的要求跟錢錦棠說了:“鄭家人催裴家履行婚約,但是裴二公子調去了天津衛,昨晚連夜走的,裴家父母都不知道人現在到哪了,根本不管鄭家的茬。”
人跑了,別說婚約,鄭家想威脅裴紹行都沒門路了。
這可真是釜底抽薪。
如果裴家有這樣的門路,怎么可能被鄭家算計呢,鄭家怎么敢?
錢錦棠想到陸巡臨走時說的話,多半是陸巡的手筆。
大人果然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要人半條命。
——鄭新穎敢把事情宣揚出去就是吃定了裴紹行善良又好欺負,卻不想這次提到了鐵板,之前跟金家的事只是傳聞,很隱蔽,這次可不行了,穿的沸沸揚揚,鄭新穎名聲已經壞了,只能嫁給裴紹行。
蒼天啊,大地啊,你主人就是你主人。
永遠都會替你出這口惡氣。
錢錦棠得用得意的目光掃了何氏一眼,對彪叔笑道:“如果鄭姑娘不走,就去找御史出面吧,鄭錦倫大人還當朝,我們家光腳的又不怕人彈劾,她想鬧就陪著她。”
錢守業聽了點點頭。
彪叔會意,就退下去了。
他人走后,何氏語氣驚訝的問道:“爹,這裴公子怎么說調動就能調動?還這么迅速,裴家到底是有背景還是您幫的忙啊?”
錢守業笑道:“怎么,幫的忙我會告訴你嗎?”
“爹!”何氏笑的很尬尷:“咱們不都是一家人嗎,您怎么能這么說話呢,我只是隨便問問。”
她可不是隨便問問,錢守業知道,何氏一直在讓何家三兄弟打聽他的實力呢。
他按兵不動,何家三兄弟就投鼠忌器。
錢守業道:“從你給我下毒那件事起,我們就不是一家人了,你能回來只是因為二房需要一個女主人,而我心底善良而已,不然你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你想我棠棠倒霉嗎?”
可是她的希望都落空了。
明明錢錦棠的好婚事被鄭新穎給搶走了,她還以為鄭新銀多能耐呢,轉眼就要求錢錦棠放過她,這說明裴紹行還是拿捏在錢錦棠手中的。
不行,她不能讓錢錦棠這么風光了。
想到貴人找她送來的消息,何氏道:“爹,我有些話…”
“不當講就不要講了,你的話我不想聽。”
何氏:“…”
她還沒說呢好嘛。
心里要氣死了,可何氏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道:“爹,您有沒有想過回老家啊?像您這樣的情況,不是早都應該回老家了嗎?您還置業買田,如果朝廷趕緊走怎么辦啊?”
錢守業道:“難道趕我走了房子和田地就不是我的嗎?我兒孫都已經辦了京成都戶貼,秋天就要下場,這時候怎么能回老家?”
江南人才濟濟,連祝枝山等人都很難考中,錢家男丁跟人家比起來簡直就是弱智。
所以錢守業早早把兒孫的戶貼都變成京城的了,這里考試的壓力相對小一些。
可他自己不是,還是要回老家。
何氏道:“不如我帶棠姐先回老家吧,萬一朝廷來人趕緊走,您也有借口,家里人都回去了,只剩下考試的留在這。”
“你帶棠姐?”錢守業的語氣好像在說,你在開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