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
一旦一支軍隊失去了士氣,哪怕人數再多,也是任人宰殺的羔羊。
一如淝水之戰的八十萬前秦軍隊。
也一如達魯古城之戰的七十萬契丹軍隊。
你說我大明的遼東命運決定戰役——薩爾滸戰役,那明軍的傷亡實際上也比女直人高不了多少,遠遠沒有到潰敗的境地。
當時倘若那些觀戰的軍隊能鼓足勇氣拼命沖殺,說不定敗的就是女直人了。
好吧,不說那些悲傷的事情。
柳銘璟用的這么一招直搗黃龍,猶如是天神下凡一樣的不可阻擋,直接擊潰了南詔隊的心理防線。
之后只要是遇到了柳銘璟,他們便下意識的會躲閃,十分力氣用不到七分。
蒙鴻想要改變這一點,他甚至是退回來來,想要和柳銘璟對決,卻連續三次被柳銘璟直接頂開,連半點延遲柳銘璟腳步的能力都沒有。
南詔隊本來就不以力量見長。
如今連老大都被擊敗了,他們哪里還有抵抗之心?
至于之前的小計謀和卑劣手段,南詔隊也沒有心思再用。
外面躺著的兩個隊員,現在可還是在緊急的治療之中呢。
即便是救下來了,恐怕以后也只能是個瘸子,整個人都廢了。
能進入南詔橄欖球隊的隊員,哪個不是軍中的精英?
他們可不想步這兩個同伴的后塵,還是自己的前途要緊。
既然南詔隊都已經被奪了士氣,接下來的比賽也就沒有什么看頭了。
僅僅是在上半場結束,比分就達到了懸殊的7:51。
他們不但防守形同虛設,連進攻都屢屢受挫。
要不是蒙鴻和岳龍凱拼命,用兩敗俱傷的方法撞傷了一個防守隊員,他們這一個達陣和一個罰球得分都不可能得到。
如此懸殊的比分和場上的情況,觀眾們不但沒有覺得乏味,反而是興奮之極。
他們的叫好聲音,老遠老遠都能聽到。
這都多久了?
數來數去十幾天了,就沒有打出過幾場酣暢淋漓的好球來。
連一向是大康民眾們驕傲的足球,也被乞顏人給連續干翻了好幾支禁軍隊伍,這叫人多憋屈啊!
就拿面前的南詔隊來講,他們打得九大禁軍多窩囊呀?
連羽林衛都被他們惡心慘了,但凡有刀子可以拿,那一場比賽南詔隊沒有一個能活著走下場的。
現在多好?
皇家橄欖球隊指著南詔隊猛揍呢!
無論是攻防兩端,他們都展現出了極強的力量和技巧。
柳銘璟除了最開始的幾次硬生生的直接殺出一條血路之外,都講究的是配合。
只要配合打出來了,球就好看。
這一點無論你是足球、籃球還是橄欖球,都一樣。
大康民眾失去的信心,就在皇家橄欖球隊像是溜猴子一樣的比賽中,找回了大半。
有時候看虐人,樂趣也是大大的。
比如景和帝就看得樂呵呵的,也再也不去講剛才他大罵“不講規矩”、“沒有風范”的話了。
對于這種人,柳銘淇還能說什么?
鄙視!
心中一定要狠狠的鄙視!
“銘淇啊,這南詔隊雖然還可以,但他們比起乞顏隊和室韋隊,還是差了不少啊。”景和帝問道,“你說咱們的皇家隊,能干死他們嗎?”
所以說斯文是難學的,粗話一學就會。
景和帝平日里都講究一個風度,可每次到了球場上,他都能冒出幾句粗口來。
這都算好的了。
聽說之前看馬球的時候,他跟著別的觀眾一口氣罵了半天。
也多虧幾千人的聲音大,場上也夠激烈的。
不然球員們看到皇上帶頭痛罵,說不定直接都得軟掉。
柳銘淇心中腹誹著,嘴上肯定的回答道:“沒有問題!皇上,你要相信銘璟,他真的是我們皇室最厲害的猛將!您不把他收來當貼身侍衛,簡直是浪費了!他比寶哥和張哥管用!”
熊大寶坐在前面一排,張勤坐在后面一排。
兩人都聽到了柳銘淇的吹噓,不過卻很沉靜的沒有反駁。
柳銘璟的厲害,是過去這么多年堆出來的,他們也是很佩服。
景和帝又是歡喜,又是感嘆,“唉,其實我知道,最適合銘璟的是邊疆,是那些可以和敵人作戰的地方…可惜啊…”
他沒有再說下去,也是有意的不想再談這事兒。
因為說了也是在白說,即便是他同意了,朝臣們也不可能同意。
這個口子比讓宗室子弟參與朝政更加不能開。
對此柳銘淇絲毫不在意。
皇帝要有這種心思才奇怪。
半場休息的時候,不少人都趕緊去球場外面的茅廁上廁所,或者是喝水吃點東西。
但更多的人是在眉飛色舞的擺談著剛才的比賽。
南詔的清平相蒙義臉上一片鐵青。
他既不忿于大康皇家隊的人如此心狠手辣,也氣惱自己的手下不爭氣。
他的情緒卻并沒有影響草原和番外小國貴族們的談性。
大家現在對于南詔隊的取勝已經沒有什么奢望了,他們談論的是,接下來如果他們自己的隊伍遇到皇家隊了,又該怎么辦,勝算有多少?
耶律飛揚轉頭問后面的一個高大威猛漢子,“擇撒刺,你有沒有興趣下去玩玩?”
漢子咧嘴一笑:“好!我也想試一試大康第一猛男的厲害。”
這邊末藏好川也在問一個滿臉麻子的年輕人,“阿寬,怎么樣?去不去玩一玩?”
年輕人興致勃勃的道,“我肯定打不過他,但是來到了大康,不和高手過招,又有什么意思?”
“嗯,你有這個心氣就好。”
末藏好川笑了笑,扭頭不經意看向了場邊臨時的傷勢處理棚,卻正好看到兩個擔架把兩位南詔隊隊員給小心翼翼的抬了出去。
“咦?”
他眼睛極好,看得比較真切,“這么快就處理好傷勢了?還是他們弄不好,要出去找醫生?這耽擱了可不行呀!”
“哼,大康要是不把我的人當成人…那他們還有什么資格自詡為天朝上國?”蒙義不滿的道。
旁邊的金沉白順口道,“大家不用擔心,應該是處理好了。”
“處理好?”
耶律飛揚直搖頭,“他們剛才腿都被踢斷了,鮮血淋漓的,止血恐怕都有難處吧,還怎么包扎?”
“殿下不知道,大康有一些神奇的東西。”金沉白道,“首先,清洗這種傷口和止血,他們有一種叫做消毒酒精的東西,只要傾灑在傷口上,要不了多久就會止血,然后也會極大程度的避免傷口紅腫感染流膿。
現在你看他們的狀況,應該是止血了,不然大康人也不會把他們抬出去,這樣是很危險的。”
“嗯?”
一群人心里齊齊的一跳。
“什么是消毒酒精?大王您說清楚一點!”竹田秀成和聲的問道。
“這據說是德王柳銘淇做出來的東西,它聞起來非常刺鼻,味道極大,但是用來涂抹在傷口上,能很好的阻止傷口感染發炎流膿,即便是深可見骨的傷口,及時的多涂抹幾次,都一樣能保住傷口所在的肢體,性命也無憂。”
“啊!?”
大家更是來了興趣。
要知道,在這個古代,傷病是不問高低貴賤的。
特別是傷勢,如果是皇子,你遭遇了一些小小的割傷、劃傷,說不定最后都會發展成無法治療的傷痛,從而不是截肢就是死亡。
大夫們對此并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他們用的金瘡藥之類的東西,有時候會有效果,有時候一點效果都沒有。
消毒酒精如果有這樣的神效,倘若用在出兵作戰的將士們身上…
耶律飛揚心中閃過念頭,臉也正色了起來:“大王,是任何傷口都管用?不管男女老少嗎?”
“這個我不大清楚,但比如說戰場上的那些嚴重受傷,只要是在沒有感染流膿腫大之前、第一時間就使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金沉白道,“十個里面至少能治活七八個。”
“天哪,居然有這么好的東西!?”
這一次連烏伽羅都驚呼了起來。
他雖然強悍勇猛,看上去還很莽撞,但絕對不是傻子,更不可能不知道戰場上的各種風險。
倘若是這樣,他烏伽羅怎么可能成為排在繼承序位第一的西王?
戰場上凡是受傷的人,小傷倒也罷了,至少能活一半,大傷十個有八個都救不回來。
這些可都是部落里面的精英,每死在病床上一個,就是部落的絕大損失。
哪怕是他們不再能上戰場,留在部落里,給那些小崽子們講解各種作戰的技巧,這也是一種寶貴的傳承財富啊。
興奮過后,烏伽羅急忙的道:“大王,這消毒酒精哪里有賣?我要買!”
“我們南詔也要買!”南詔的清平相蒙義也是很急迫。
別的地方人家家大業大也就算了,他南詔那里,平日里都是各種各樣的危險。
比如各種蚊蟲等等,這些一旦咬傷,立刻就是有致命的風險,他的好幾個看重的將領,都是因為這樣的非戰斗減員,真的是讓他心疼不已!
望著一群臉上寫著“我要買”、“我要買很多”的人,金沉白卻愁眉苦臉起來:“唉,各位的心情我很了解,但消毒酒精卻是沒有賣的。”
“怎么會?”這一次連末藏好川都插嘴了,“大王你剛才都說了,這是德王搞出來的玩意兒,他們裕王府的商品不都是往外賣的嗎?”
“消毒酒精不一樣,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往外賣,迄今為止也只有禁軍才能采購。”金沉白道,“下一步可能會發放到邊軍、駐軍,但絕對不對民間銷售,更不可能賣給我們這些他們可能的敵人了。”
“這不公平!”
竹田秀成連連搖頭:“難道我們就沒有親人朋友?我們不能自己用,非得用在兵士們身上?真是太…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雖然竹田秀成在埋怨,但旁邊的眾人卻也沒有跟著起哄。
捫心自問,換成是他們,他們會把這么重要的療傷神藥賣給敵人嗎?
瘋了才會!
敵人死得越多越好,這是不同族群斗爭中的第一要素。
金沉白打量了一番他們的神情,卻又慢悠悠的道:“消毒酒精倒也罷了,都還不算神藥…據我所知,德王手里還有一種神藥,真的是可以把必死之人都能救活!”
“噢?”
“吹牛吧,大王?”
“這,這怎么可能?還有比酒精更加厲害的神藥?”
“他柳銘淇不會真的是圣人吧?”
一群人這次再也繃不住了,議論紛紛之余,眼神充滿著渴求的望著金沉白,希望他能繼續講解。
因為他們確實是想不到,除了那些傳說中的仙藥之外,還有什么藥可以有這樣的效果!
反正他們迄今為止都沒有真正的見過。
迎著大家渴望求知的眼神,金沉白的眼睛不經意的掃過了自己下面坐著的那個肥胖男子,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現在是休息時間,競技場里面變得安靜了許多。
但許多人都在熱情的討論,所以金沉白的聲音比較大,周圍的人都能聽見。
幾乎是所有聽到的人,都在急迫的等著他說出答案。
金沉白自己也沒有藏著掖著,微微頜首道:“這種神藥我也只是聽過,聽說就叫做神藥。”
“神藥?呵呵,好大的口氣!到底是什么東西?”
“剛才我們不是說了嗎?大家都知道,在戰場上,還有平日里的時候,哪一種傷勢是最難治療的。”金沉白道,“那便是因為各種原因耽擱了的傷病。
比如說在戰場上,倘若你沒有第一時間處理、涂抹上酒精,把傷口清洗干凈,等到后來傷口化膿、流黃水、傷病員發燒滾燙,開始胡言亂語的時候,是不是已經神醫難救了?”
“對!”
烏伽羅重重的點頭。
他的一個好兄弟就是這樣死了的。
一個勇猛正直的猛將,就這么被傷痛活生生的折磨死了。
烏伽羅恨得拿刀到處砍,卻沒有半點辦法救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痛苦掙扎和呻x之中死去。
那種無力的感覺,烏伽羅現在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不僅僅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或者感觸。
要知道,他們可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是沒有什么醫療條件的,遇到傷病只能硬扛。
他們是貴族,是整個部落國家的上層人物。
連他們都覺得束手無策,談及色變的傷病,你說兇猛不兇猛?嚇人不嚇人?
烏伽羅回答的時候,眼睛就盯著金沉白,因為他從中聽出了一點別的味道。
這樣的感覺,讓他甚至有些慌亂。
金沉白沒有讓大家失望,他直接道:“神藥就是在這個時候用的。基本上這種感染、流膿、毒瘡、高燒不退、肺癆、痢疾等等病癥,用上了神藥,一般兩三天就能把命救回來。”
“什么!?”
一群人驚呼起來,連末藏好川和耶律飛揚都再次面面相窺。
他們兩個作為本族之中的佼佼者,平常已經是很難得有驚訝失態的時候了。
但現在卻連續的失態。
消毒酒精對于戰士們的作用,遠遠比民間使用要大,這一點他們非常關心。
畢竟兩個部落最重要的力量就是核心的武力,而不是像是大康那樣的以文化和傳承作為紐帶。
一旦他們的武力崩潰了,那么整個族群的統治也就結束了。
所以凡是能讓室韋和西羌武力不斷上升的東西,對他們來說就是寶貝。
結果萬萬沒想到。
想不到居然金沉白還了解一種更厲害的神藥。
磺胺粉。
這樣神藥的名字聽起來不咋的。
但聽到它的效果,幾乎所有人都坐不住。
為什么?
不提別的,單說一種治療肺癆的作用,就足以讓他們心動!
肺癆這樣的病癥,在這個時代就是絕癥。
更別說還有高燒不退這樣針對小孩子和女人的重癥。
多少草原上、島嶼、深山中的婦孺,就是因為這種極為常見,卻根本沒辦法治愈的病癥,丟掉了性命的?
不說別的,末藏好川的哥哥、耶律飛揚的一個兒子,就是這樣在小時候就早夭了的。
有了這種神藥,他們哪里還會有這些煩惱?
大家越是琢磨,呼吸就越發的急促。
等到他們再抬起頭來,金沉白看到他們已經是滿臉的渴求。
“大王,需要怎么才能得到這種神藥?”
“我怎么覺得有點玄乎呢?大王,您說的是不是真的呀?”
“是啊,世間哪里有這樣的神藥?看上去像是吹噓的一樣。”
“大王您從哪里聽到的呀,別讓我們空歡喜!”
這群人激動起來,一點兒也不管自己的身份,就像是普通人一樣。
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能穩得住。
這也是廢話。
你不怕死,難道你不想著你的父母妻子兒女兄弟姐妹啊?
只要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那就一定會有關心的人。
家里能備上這種神藥,真的是救苦救難!
金沉白雙手壓了壓,示意他們不要吵鬧,然后才道:“消息的來源我不能講,但是今年新年賜宴上,那位驚才絕艷的壽王殿下,大家都有印象吧?”
在場的人都點頭。
他們絕大部分上次都沒有來,但都聽說了新年賜宴上面,七歲多的壽王柳銘安一鳴驚人的事情。
《勸說》這篇文章,他們無論喜歡不喜歡,都得承認的確是圣人之作。
“這位壽王殿下就因為跌倒弄出傷口后,不但傷口流膿,而且高燒滾燙,陷入昏迷,太醫都已經說沒救了。”金沉白侃侃而談道:“結果就是柳銘淇拿出了神藥,外敷內用,硬生生的把他從生死線上面拉了回來,而且活蹦亂跳的,沒有任何后遺癥。”
大家聽得心曠神怡,恨不得馬上就見識這種神藥。
“那我們怎么得到它呢?”說話的依舊是急不可耐的烏伽羅。
“消毒酒精我估計我們還能拿得到一點,但是磺胺粉嘛…”金沉白苦笑著攤開了手,“這種藥根本就沒有出現在外面,倘若不是機緣巧合,我也不會知道。”
“嘿!”
末藏好川拍了拍手,“如果是我,我也不會讓它流露出去,如此神藥,數量想來極少,哪里可能到處給?”
那邊一直生悶氣的南詔清平相蒙義,此時也忍不住了:“但是倘若我們能得到一些,哪怕只是一兩份,都是能救命的呀!”
“此言有理!”
耶律飛揚表示了贊同。
但是需要怎么去拿,卻是一個莫大的難題,大家都有點不知所措。
你要是這么硬生生的去找皇帝要,人家推說沒有,你聽到的都是假的…你又怎么辦?
看著大家焦急的開始想辦法,金沉白心中笑了起來。
風先生啊風先生,你猜測得可真準。
這一次,我乞顏金沉白,注定要露臉成為舉世矚目之人呢!
有了各種各樣的心思,這邊蠻夷番外小國的貴族們,看球賽一點兒都不用心了。
就是剛才還滿肚子氣的南詔清平相蒙義,也心中念叨著趕緊打完,我好去辦正事兒。
可憐的在場上掙扎的南詔隊隊員們,就算再怎么的想要反抗一下,卻只能淪落為皇家隊的輪訓對象。
皇家隊的總共七十多名隊員,全都在這場比賽中上場了。
最后比分定格在了應該說下半場南詔隊追分非常猛,僅僅是輸了幾分而已。
但這卻是建立在人家根本沒有派遣主力出戰,只是練兵的基礎上。
倘若是上半場的那些絕對主力,恐怕能打出一個一百分的巨大懸殊分差來。
因為不沒有再用那些惡心的小動作傷人,南詔隊的隊員下半場也沒有受到暴力襲擊,比賽在觀賞度上面倒是增加了不少。
這么有來有往的比賽,再加上早已穩定贏了的心態放松下,觀眾們喊得嘶啞了嗓子,興高采烈得很。
最后結束比賽時,皇家隊還迎來了全場觀眾起立的鼓掌祝賀。
頭一次經歷這種浩大場面的柳銘璟,望著四周歡呼的人群,熱血都在沸騰。
區區三千多人就有如此規模,就能如此激蕩起伏,如果是三萬人呢?十三萬人呢?
那又該是怎么樣的一個場面!?
怡王世子深深的向往著。
不知不覺的,他眼神就想要尋找一下皇帝。
結果一轉眼便看到了一群穿著外族服飾的貴族們,把皇帝給圍了起來。
想了想,柳銘璟便讓索玄他們招呼著隊員退場,自己一溜煙的跑到了景和帝的跟前。
景和帝和那些使團貴族們的外面,是兩三層的護衛。
這些千牛衛和羽林衛都認識柳銘璟,見到他過來也沒有阻擋,還松開一條道路讓他進去。
才一進去柳銘璟便聽到了一個口音有些怪異的男子在嚷嚷。
“陛下!如果真的有這樣的神藥,為什么不能揮灑雨露,讓我們也擁有一些呢?”
柳銘璟走近了柳銘淇身邊,悄悄問道:“怎么了?”
柳銘淇小聲的道:“不知道哪個王八蛋把消毒酒精的事情泄露出去了,現在他們正在耍賴索要呢!”
柳銘璟聞言就想笑。
冷笑。
這些人真踏馬的做夢。
我們怡王府和草原的小部落聯盟合作了那么多年,銘淇都不把消毒酒精賣給他們呢,更別說你們了!
就跟銘淇說的那樣,難道我賣給你,你少死一些戰士,然后他們傷愈之后又來殺我們的將士?
白癡也沒有這么蠢的吧?
景和帝當然不是白癡,即便是之前沒有柳銘淇給他講,他也不會這么白白便宜別人。
所以他一開始在拒絕,“這些方面的事情,朕不怎么知道,要不等下來后,你們再去御醫館問一問?”
“陛下,天下都是您的天下,您完全可以讓他們給一些,恩賜給我們這些番外之人。”竹田秀成道,“您旁邊的便是做出消毒酒精的德王殿下吧?我們要的也不多,每家一二十瓶也就夠了。”
“是呀,這不是商貿,只是我們自己用的,您連綾羅綢緞都能賞賜給我們,難道這點小東西還會吝嗇嗎?您不會的!”末藏好川則是拼命的給皇帝戴高帽子。
你要說是以前的皇帝,恐怕被這么高高架起之后,就不容易下來了。
但最近經歷了這么多傷痛離別的景和帝,心思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
他見狀也沒有讓柳銘淇說話,自己道:“諸位的心情朕很理解,不過朕真的不知道…至于那些江湖傳聞,也做不得數,至少朕就沒聽過德王有做過這樣的東西。…這樣吧,我回去問一下,如果真的有,那我讓他們給你們送到驛館來,好吧?”
“可是…”
烏伽羅還想說話,柳銘淇用手肘捅了一下趙壽,趙壽會意的趕緊接話:“陛下,宮里葛相還在等著您呢,都已經催促了好幾次了…您看?”
景和帝和他是老配合了,聞言點點頭:“先這樣吧!過后有時間朕再和你們詳談!銘淇,我們一起走!”
他不但是自己離開,連帶著把柳銘淇也帶走,一點詢問商討的機會都不給使團的貴族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