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這么想,臉上當然不能表現出來。
等天恒真人賣弄完了關子,王七郎適時問道:“天恒師叔。”
“我們該怎么對付這心魔呢?”
“趕緊和我說說這機緣到底是什么,師侄也非常期待啊!”
天恒真人很滿意,這弟子很會捧哏的嘛,不像他那個蠢徒弟,總是沒事嗆他兩句。
不上道。
天恒真人認真說道:“關鍵就在你和這魔神令身上。”
“魔神令便是當年心魔主用來束縛門下所有心魔魔徒的法寶,當年心魔主便是以此寶成為心魔之主,所有修行心魔化身大法之人,都成為他的傀儡。”
“其最終幾乎將整個魔門都給掏空掌控,最終化為無上魔神。”
“因此取名叫做魔神令,可以用來掌控。”
“但是常人若是想要掌控此寶,必遭心魔反噬。”
王七郎心底門清肯定和自己有關,但是還是裝作智商下降了一半,連忙問道:“那師侄該如何用此寶對付那心魔?”
天恒真人哈哈大笑:“所以師叔才說,關鍵在你和魔神令身上。”
“你當這佛門的無上密,能夠和道門人仙道媲美的因果輪回經是什么?”
“當年魔門創立心魔化身大法據說就是以此佛門無上密為源,你同樣可以操控這件魔器而不受影響。”
“此物對于常人來說就是一件廢物,對于修行心魔化身大法的人和你來說,卻是無上至寶。”
“你的因果輪回經便是這心魔化身大法最大的克星,再加上這昔日心魔主的魔神令,一個一轉的心魔化身,哪里是對手。”
“這一轉心魔化身碰到了你和我長生觀,算是他命中有此劫。”
“我記得你還沒有法器和神兵,此物剛好可以用來祭煉本命法器。”
“雖然損壞得有些嚴重,如今勉強能算一件法器。”
“但是若是能夠重現昔日威勢,至少也是一件上等法寶。”
“至于怎么修復,怎么去用,就看你的了。”
天恒真人看著王七郎一臉認真聽講,還不斷的點著頭,時不時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心中喜歡更添三分。
卻不知道他心中是如何腹誹自家祖師爺的。
“七郎。”
“你師父對你期望很大,師叔我對你更不用說。”
“我盼你是攪動天下風云的真龍,而不是嬉游于淺灘的蝦魚。”
“東海不過是一汪淺池,天下之臺,才夠你登臺劍舞。”
說完之后,他一指點在了王七郎的眉心。
心魔化身大法的全篇還有魔神令的祭煉之法,全都落入了他的心間。
天恒真人收回手指。
“該怎么做,你自己決定。”
“師叔就不陪你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話語之中,對于接下來的行程期待無比。
王七郎心中閱覽著師叔傳給他的東西,一邊驚喜的說道:“七郎曉得,師叔放心。”
天恒真人點了點頭:“萬劍天道符我收走了,這魔神令就留給你了。”
說完一揮手,萬劍天道符收回落入他袖中。
而站在面前的陽神,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馬車啟動,師兄揚起鞭子問道:“回去?”
天恒真人:“不。”
“去昌京。”
“真正的大戲,可能馬上就要開鑼了。”
馬鞭揮舞起,馬車遠去。
此去又一位十大仙門的重要人物前往昌京,天下再起波瀾。
陸長生站在樹林中,依舊一副酷酷的姿勢抱著長刀。
從頭到尾,他沒有說一句話。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透明人。
這些人難道都看不見自己的嗎?
夜風呼嘯,吹得他覺得有些涼颼颼。
望了望左右,他只能孤零零的走回去。
不會說話,不會拍馬溜須,也不夠變態。
他還能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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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了那么多天的東海府放晴之后,天空讓人感覺舒心至極。
再也沒有那股黑云壓頂的壓抑感,和陰雨綿綿帶來的煩躁。
陸長生踏著風行走在姜城的城墻和屋閣樓宇之上,腳步也輕靈了許多,身形更顯飄渺。
“天干物燥。”
“小心火燭。”
打更的更夫敲著梆子而過,用讓人昏昏欲睡的腔調喊著號子,
根本沒有瞧見一旁屋頂上,一道影子掠過明月之下,眨眼遠去。
正在快速行走逐漸靠近住所的陸長生變得越來越警惕,聽風術全力打開,監聽著周圍的所有動靜。
以防有修行之人注意到他,更甚者追著他的蹤跡找到他和王七郎的落腳地。
上一次吃的虧,足以讓他銘記一生。
若不是王七郎出手,他還不知道是什么下場。
他沒有想到,這全神貫注之下卻有了意外收獲。
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一個苦行僧裝扮的人影穿過街頭,進入了一間書肆。
書肆上寫著覺淺書肆四個字。
“大半夜的,這火頭陀在干嘛?”
他緊緊跟在身后,聽起了里面的話來。
火頭陀偷偷見一個普通人,雖然沒能修行,但是其手長及膝身體壯碩,看手上的繭子應該是個用槍的好手。
火頭陀進去之后就坐下:“我讓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樣了?”
對方答曰:“修羅魔女已經消失了八年了,她突然出現在東海又成為元神真人,短時間內我從哪里去找她。”
火頭陀始終沒有放棄給自己的徒弟報仇,哪怕對方是一個遠遠強過自己的元神,但是他相信朝廷、齊王府、李軾都不會放過這個曾經作亂一方,如今又讓李軾吃了個大虧的魔女。
只要他能夠挖出對方來。
“不過我這邊有消息來說,這陣子風靡東海府和延東道的白龍傳和西游記極有可能是長生觀的弟子所為。”
火頭陀不為所動,這不是他想要的消息。
如今葉仙卿都死了,白龍也將要被煉成丹藥了,他對于這個消息不感興趣,估計李軾現在也不感興趣。
兩個長生觀的陰神境弟子,能翻出什么大浪來。
既不能用來威脅長生觀,也沒有什么特殊的作用,關注他們干什么。
覺淺書肆的主人也看懂了火頭陀的表情,立刻換了個消息:“還有個事情,你估計感興趣。”
聽完,火頭陀頓時震驚了。
“你說看見那后齊余孽前日出現在了大街之上,然后進了顧宅的院子?”
“這怎么可能。”
那一日,單晟因為心緒大亂沒有走密道,直接從大門而入。
雖然當天下著大雨,但是還是有人看到了他。
火頭陀怎么也想不通,按理說那個時候單晟早就落入了修羅魔女的手中,甚至已經死在了這女魔頭的手中化為了一具尸體。
他怎么可能自由行走在街頭之上,甚至還跑到了顧宅。
那可是顧紫衣的住所,有著世子的人嚴密保護,怎么回讓一個后齊余孽進去。
他突然又想起了,今日在古陀寺附近看到的顧紫衣的侍女。
火頭陀一下子站了起來,就想要走。
身后覺淺書肆的主人立刻說道:“當初說好的…”
火頭陀都不等他說完,直接跨門而出:“明天會有人給你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