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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所圖為何

熊貓書庫    我在斬妖司除魔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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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壽宮。

  笙歌起院落,燈火上樓臺。

  有資格參與壽宴的除了皇族,還有三品及以上官員,宮中供奉的佛道高人。

  景泰帝近些年不大理政事,一心聽經修道,許多官員已經數年未見天顏。

  李樂車馬來到宮門口,正好碰上監國太子一行。

  “太子哥哥,許久不見,弟弟甚是想念。”

  “咳咳,樂弟,無須多禮。”

  太子近日因南北叛亂,被皇帝申飭,心焦力竭,服用上等靈丹也難以愈合心神受損。

  李樂見到太子面色蒼白,連忙上前攙扶:“一群沒眼力的下人,太子哥哥身體不適,也不見來服侍。”

  李洵忙躬身扶住另一面,說道:“中山王后裔李洵見過監國叔祖。”

  “嗯?”

  太子左右被攙扶,還未反應過來李洵身份,感覺被左右夾擊,兩邊帶著他向前走去。

  “太子哥哥,父皇壽宴要開了,還是快些的好!”

  李樂精修武道,七十多歲仍然身輕體健,連拖帶拽的拉著監國太子奔跑。

  身后內侍見太子氣喘吁吁,雙腿顫顫,想要上前又不敢忤了兄弟情深,惹得景泰帝不歡喜。

  景泰帝對先帝子嗣極好,楚王、懷王都執掌重權,其他兄弟也各有安排,所以對自己兒女也要求相親相愛。

  一路跑到萬壽宮門外,眼見要見到景泰帝了,李樂立刻放低了速度,真心實意的攙扶。

  太子終于能換換氣,于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咳咳…”

  景泰帝端坐龍椅上,罕見的脫了道袍,換成了金龍長袍,冠冕整齊。

  滿面春風,聽到咳嗽聲忍不住眉頭微皺。

  殿中已經到了的百官、宗室,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當今陛下要做千古完人,要名垂青史。不允自己私德有虧,自德孝皇后逝世,后宮之主一直空懸。

  太子李宏,四子李樂,便是德孝皇后僅存的兩位親子。

  “拜見父皇!”

  “拜見曾叔祖!”

  景泰帝揮揮手讓兩人起身,面帶疑惑之色看李洵,說道:“他是?”

  “回稟父皇,這是中山王后人,李洵。”

  李樂恭聲道:“兒臣觀其德行良善,祖上同出一源,便時常帶在身邊提攜。”

  一直關注太子和燕王的皇室宗親,聽到李樂的話,忍不住贊許點頭。

  “不錯,入座吧。”

  景泰帝微微頷首,兄友弟恭家族和睦,也說明他這個皇帝的教育、表率之功。

  皇室宗親在殿中右側,李樂入座后,許多皇族上前招呼。

  李洵平日里就喜歡四處結交親戚,參加各種皇族集會,在場認識的人不少,見他攀上了燕王,紛紛高看一眼。

  燕王見李洵與諸多皇親熟識,交流攀談巧妙風趣,對他評價又高了一層。

  時至正午,賓客來齊,壽宴正式開始。

  景泰帝掃過在場所有人,面帶喜悅之色,朗聲道。

  “今日,朕壽至兩甲子,仰仗諸愛卿辛勞,幸得國泰民安,大乾穩固…”

  一番程式化的講述之后,景泰舉杯道:“…舉杯飲盛,愿再一甲子后,與諸愛卿共飲!”

  “謝陛下!”

  殿中百官宗親齊聲回應。

  上三品的官吏,基本要求就是修為上三品,凝聚陰神之后壽元三五百。

  許多官吏是三四朝元老,朝廷常青樹,再為大乾奉先一甲子也有可能。

  太子面色略顯青色,有人知道他這七十年是怎么過的嗎?還要再這樣過一甲子?

  李樂眼中閃過疑惑,按照范先生所說,父皇絕無可能凝聚陰神。

  當年與十八路反王廝殺受了暗傷,延壽靈丹妙藥用盡,壽元最多也就百五之數!

  再一甲子,太子哥哥肯定能西去,可豈不是自己也被熬死?

  殿中其他人各有心思,不一而足。

  之后獻禮環節,又是一番明爭暗斗,眾皇子互相攀比,佛道言語譏諷,好不熱鬧。

  景泰帝高坐云端,隨意幾句話,就平衡了各方所求,皆大歡喜。

  帝王心術,于景泰帝而言,已經是爐火純青。

  次日,春風樓。

  月色雅間。

  李洵單獨邀請周易,再三拜謝。

  “易哥兒,按照您的指點,我深得燕王喜歡。昨日宴會上,親見天顏,還說上了幾句話。”

  李洵閉眼回味道:“陛下聲音悅耳,余音無窮,此時仍在我耳邊徘徊。”

  “那你送了什么禮物?”

  周易未曾想,李洵如此快就尋到了機會,從記賬主簿升為咨議參軍。

  “臨時的機會,沒有辦法置辦禮物。”

  李洵說道:“恰好帶著太祖親制的血脈靈戒,分發諸王作為信物,我便將中山王靈戒當做賀禮了。”

  周易深深看了李洵一眼,機會果然是給有準備的人。

  正常人可不會將太祖賜予的信物貼身帶著,要么供奉于祠堂,要么深藏不露。

  景泰帝一直將太祖中宗作為目標,見到太祖信物靈戒,至少會將李洵記在心底。

  李洵為了光復也是拼了,血脈靈戒是中山王留給后人最大的保障,沒了靈戒做保障,三五代之后徹底泯然眾人。

  周易施展望氣術觀察李洵氣運,白中帶青紫,為官運亨通之相,已經有了不小變化。

  閑聊敘舊后,周易將話題轉向李洵的繼任者,物部皮毛科書吏李牧身上。

  “我在壽宴結束,見到此人與太子同行離開,應該也是哪個落魄皇族,想要振興祖上榮光。”

  李洵說道:“可惜所托非人,太子殿下…身體委實有些差了,又不為陛下所喜…”

  周易眉頭一挑,連李洵都知道監國太子身體出了問題,李牧怎么還倒貼上去。

  其他人認為李牧是個僥幸破陣立功的幸運兒,周易卻不以為然,他曾以望氣術觀測李牧,濃郁迷霧籠罩,內里隱隱有金光閃爍。

  一萬三千年的道行施展望氣法術,一品九尾狐也難逃法眼,偏偏看不透李牧虛實。

  要么至寶護身,要么身負天大氣運。

  監國太子眼見著日暮西山,十之八九活不過景泰帝,可不是好的投資對象,必然另有所圖。

  李洵樂呵呵的講述,他與燕王攙扶太子奔跑的趣事,已然將棺材本都壓在了李樂身上。

  “陛下重感情,摯愛德孝皇后,如今還常寫詩感懷。燕王是太子之外先后唯一子嗣…又在順州任賢用能,百姓安居樂業…”

  梭哈一切的賭徒,總會從各個角度,尋找自己賭贏的理由,說服別人,又說服自己。

  聽得甚是無趣,還不如之前在物部,那個絮絮叨叨不得志的李洵。

  周易緩緩飲酒,不忍心打擊李洵興致。

  從龍之功聽著誘人,只看到了有人飛黃騰達,實際上輸家占大多數。

  周易神魂微動,姑娘不小心灑落的酒滴,原封不動的飄回酒杯,引得一陣陣驚呼。

  “哈哈哈,小把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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